第二十四章 護送任務
“還能追蹤嗎?”笑過之後,正事還要幹的,阿蘭稍微感知了一下周圍的魔力,並不是很濃鬱沒有辦法讓他進行追蹤
“不太行,他們有在刻意的收斂自己的魔力,我找不出他們離開的方向。”沐恩其實是在說謊,他隻是懶得管這件事而已。
這個時候迦爾納突然一激靈,把其他兩個人嚇了一跳:“我突然想到,他們會不會又和我們一樣,摸到咱們的營地裏去了。”
“無所謂,”沐恩說,“這裏的生活痕跡不多,看樣子他們可能是剛剛來沒多久,山洞也不大,最多三個人。他們能應付的了。”
“咱們還不知道對方的實力,還是先回去看看吧。”
沐恩點點頭,雖然他不認為邪術師能有那麽多人手隨隨便便就掏出幾個魔導師,但是繼續呆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更有價值的事情能做了,不如班師。
地龍的身體因為已經被邪術給感染所以肉不能食用,而且因為腐化之力的緣故,腐爛的很快,所以當晚就已經被沐恩等人挖了個坑草草掩埋了。在帝國的各處都比較少見到這種龍類的亞種,雖然它們被證明是可以馴化的,但是因為本身的力量太強,而且有時會失控,所以帝國禁製任何人為了麵子和排場用這種生物作為運載工具或者寵物,他們需要的是更溫馴的生物種類。不過在獸人那邊就沒有這麽多講究,什麽老虎、獅子、豹子都可以被作為拉車的工具,不知道那些獸人為什麽和自己這種半個同類太急相煎。
“烏鴉還沒來?”回到營地,天空已經徹底放亮,看著幾個人無所事事的樣子,沐恩有些好奇。
“來了又送走了,應該中午左右就能回信。”
“我還以為是每人一隻烏鴉,沒想到隻有小隊長才有,真是沒勁。”聽著話的意思,阿蘭應該是想當小隊長了。
之後幾個人再次去檢查溪澗那邊可能出現秘境的地方,沒有任何異常,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還勸告了好幾個想要在這裏探險的人,不過因為沒有擺出裁決者的身份,那些人也隻是表麵應承,到底會不會做就不知道了。不過亞伯等人也無所謂,反正現在還沒有秘境在靠近,如果他們這麽自信要在森林裏遊蕩,也不會遇到太大的危險——除非很幸運的遇到了昨天那些邪術師。
因為昨天已經將可能出現秘境的地方探查了一遍,所以今天進行的很快,然後偵查的範圍就要衝那條溪澗向兩翼擴展,運氣很不錯的遇到了位獵戶,那個看上去年紀已經不小的亞精靈非常慷慨的送給了他們一條鹿腿,並告誡他們在森林裏要小心那些看不見的東西。
“看不見的東西?是什麽?”亞伯覺得這話很有味道,但是自己沒有太明白其中的意思。沐恩為他解惑說是在野外體型並不是決定勝負的一切,在很多情況下,反而體型越小越有乘虛而入,四兩撥千斤的機會。亞伯點點頭表示認可,說對於魔力細致入微的使用也是基於這樣的原因。
在中午的時候,幾人自然不會返回到營地,就在外麵將那隻鹿腿炙烤分食了,在外少油鹽,吃起來自然不那麽有滋味,但好在大家都挺辛苦的,吃起來的時候反而會愛上那種天然的肉香。
七人各有各的特點,如果乍一眼看到他們會很難想象這些人為什麽會湊到一起。吉爾的傲慢、恩奇都的冷清、沐恩的內斂等等,但要說最特別的還是那個經常看不清的流嵐,她走在路上的時候總是習慣於將自己的身影裹在一小團的霧氣中,如果那煙雲淡些,頗有雲上仙子的意味,但她包的很嚴實,恐怕隻是想要把自己藏起來。好在這些流雲不會影響她的視線,要不然很害怕她如果獨自上街會不會瘋狂撞樹。
除此之外,她也是所有人中唯一還不知道天賦的那個人,她不肯說眾人也不好逼問。就連亞伯都在某次小會議中開誠布公的告訴大家自己的天賦到底是什麽。
如今這已經是迦爾納每次吃完飯之後必問的問題之一了,不說也沒關係,迦爾納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笑嘻嘻的樣子。
就在幾人吃完了飯之後,傳信的烏鴉回來了,它落在亞伯的肩膀上,腳邊的信筒看起來很別致。
如果有人看到了這樣的信筒,就不敢將它們打下來。
亞伯打開信,掃過兩眼神情逐漸變得奇怪了起來,引得其他人有些好奇。
“如何?”沐恩問道。
“被罵了。”亞伯哭笑不得的展示了下自己手中的信件,“說是我們應該當時就出擊把他們給幹掉。”
“說好的遇到危險,規避是第一要務,結果吸納在又來罵我們,這是什麽混蛋人啊。”迦爾納接過信件念了一遍後說道。
“因為裁決者的主要工作就是清理掉邪術師和惡魔生物吧。”亞伯如此說道。
“諸位,”這個時候,話很少的恩奇都望著遠方說道,“有人來了。”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胡亂的用手巾擦了一下滿是油水的手,拿出自己的武器。
“似乎沒有什麽敵意,你們不用那麽緊張。”恩奇都看了一下如臨大敵的各位,解釋了一下。
大家聽完之後點了點頭,但是依然沒有鬆懈。畢竟出門在外,最重要的就是穩健。
“呦,小朋友們做的有模有樣的。”那個人走進來,手再身側一拉,拉出了身帶紫邊的黑鴉長袍。這是區域指揮官、也就是大隊長的標誌。可麵前的這個人明顯不是阿道夫。
“不要緊張。”那個人將黑鴉長袍披上,從內兜中取出了一封信,看沐恩等人如臨大敵的樣子,便沒有做過去,而是讓魔力將它輕輕的送過。
“新任務,”在亞伯結果信件後他說道,“跟著我去執行個比較危險的保護任務,怎麽樣?”
“你叫什麽?”
“你們可以叫我康諾爾。至於你們就不需要自我介紹了,我知道你們所有人的名諱。”
亞伯將手中的命令信傳遞給其他的人,對康諾爾說道:“為什麽要我們,您應該也是大隊指揮官吧?您自己的隊伍呢?”
“我是遊蕩的渡鴉,隻有接受任務時才會出動,基本上都是在最危險的地方活動,所以我沒有固定的下屬。你們的領導那邊,我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
“我們需要證明。”吉爾說道。
“那就等等吧。”康諾爾笑著歎了口氣,就那樣在原地坐下。
此時亞伯小隊這邊。
“能?”亞伯詢問道。
“不行。”沐恩回複的很果斷。
“有這麽強?”
“他衣服的顏色絕對不是真的,魔力深不可測。如果這個人所言非虛,那麽很可能是告死黑羽中的一位。”
“不是吧?這麽屌的人來找我們做任務?”迦爾納咂舌道。
“我也不信。”沐恩感覺有點緊張,雖然他越境挑戰看上去很牛很帥氣,但在這樣的存在麵前,基本上也就是一個術式的事。
過了一會,有隻紫羽的烏雀落在了亞伯的麵前,並沒有攜帶信件,而是直接開口說了話。
內容就是說跟隨著這位康諾爾前往執行任務。
“您說您往往在最危險的地方行動,這樣的任務我們插不了手吧?”亞伯看向康諾爾,問道。
“不用擔心,我親愛的小朋友們。這次的任務比較特殊,是個保護任務,因為對象十分重要,所以才需要我隨行,不過明麵上肯定不能弄得太大,所以找你們來裝點下門麵罷了。”
“為什麽是我們?”吉爾的眼神看起來很冷酷,他宗師不太信任別人。
“因為你們是新塔院的,我想看看你們的水平如何。我要先說好,雖然這次的任務我認為並不應該在你們的能力範圍之外——畢竟聽說你們中有人來的第一天就把自己的中隊長給揍了一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很喜歡。不過如果你們覺得這就是度假而不好好幹的話還是可能會死的哦。我來的路上幹掉了三個很有趣的邪術師,應該是從你們手底下逃跑的吧?”
“我們根本沒有去追。”沐恩說道。
“那就是瀆職啊。不過這次的任務需要你們這種好吃懶做的精神,隻要守住車裏那位就可以收工了。”康諾爾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屁股看上去很不拘束,“所以我說的夠清楚了嗎?趕緊跟上了。”
世界的確是個很迷惑的世界,因為所知的有限性所以沒有人可以推導出所有事物的內在聯係,然後就會非常尷尬的導致當下的這種情況。沐恩等人在林子裏還沒有把屁股做熱乎就的糊裏糊塗的被拉走當侍衛了。
哦!我的上帝啊!讓我們來看看這個護衛的陣容有多麽強大吧!小天使、除了小天使和狄亞勳之外已知的唯一一個S級天賦、學院大比第一名、學院大比第二名、學院大比前八強,理論上可以做到瞪誰誰死的恩奇都。
最沒有排麵的可能就是流嵐了,放在頂級天才堆裏看上去突然就沒有絲毫的出眾感,但她也是順利從新塔院的三個年級中順利存活下來的人。
再加上一位數量始終隻能保持在十幾位的告死黑羽。
告死黑羽是裁決者的王牌,外界甚至沒有辦法知道他們的審核標準究竟是什麽,隻能像是鎖在迷霧之中的魅影那樣。
就如同他們的名字那樣,他們的出現總會伴隨著生命的逝去,看到他們的衣袍就證明了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外界對他們有很多的訛傳,說什麽每個告死黑羽都是宗師,但這個的確是非常扯淡的,帝國的宗師加起來還不到一百個,好家夥告死黑羽占到十分之一,顯然傻子才會信。但可以明確的是,他們其中是有宗師的,那麽按照這樣的強度劃分,這些人最次也該是個準大魔導師。而且都是真正的殺戮機器,有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的身法與能力。
若非如此,安迪怎麽可能在帝都中弑君之後還能全身而退呢?
在前往護送的路上,眾人紛紛討論著到底會是誰有這樣的麵子,讓裁決者觸動護送。一定不是皇室成員,因為皇室的成員出行由外圍的天境騎士和貼身的靈能禁衛把手,而裁決者想來都是押送罪大惡極的囚犯。
“這裏能有什麽最大惡疾的囚犯?難道是克瑞斯小姐終於伏法了?”阿蘭開始了他的奇思妙想。
克瑞斯是地下世界真正的女王,掌管著所有看不見的黑色收入,據說她並不過分的美麗,看上去並沒有明顯的特點與極強的視覺衝擊力,但有中讓人一直願意看下去而不膩的魔力。傳聞中他樂善好施,常常接濟窮人,而且手段也不像其他的那些外道之人那樣的殘酷無情。正相反,她十分獸人擁戴,不是沒有人想要挑戰她的地位,但是願意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人不計其數。如同草原夕陽中浮生在天際的女神,並不需要如何的作踐自己,僅靠著自己的能力就讓萬眾折服。
“別亂說,小心被人削掉天靈蓋。”走在前麵的康諾爾聽到這話輕輕一笑,提醒阿蘭在維爾行省可以說任何人的壞話,唯獨克瑞斯的還是要斟酌一下才好。
“我們這次是護送。注意我的用詞,護送。不是押送,所以你們在護送的過程中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態度。我知道你們心裏有很多疑問,但是如果到時候你們能打動她的話,說不定她會親自說給你們聽。”康諾爾看上去非常、非常。非常的悠閑,可能對於他來說,這樣的任務真的就是度假吧。
“大叔,不是說告死黑羽都很可怕的嗎?為什麽你這麽平易近人啊?”阿蘭絲毫沒有要讓自己的嘴停下來的意思。
康諾爾聽到這話挑了挑眉毛,然後把臉轉過來,並且肉眼可見的變成了一副冷酷無情的凶狠模樣,不僅如此,空氣中還有魔壓開始出現。
這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但是還沒等幾個人做出反應,康諾爾就恢複了正常,哈哈大笑道:“為什麽要這樣啊,又不是在執行任務。而且那也不叫可怕,隻是認真而已。難道你們戰鬥的時候不認真嗎?會死的誒。”
“少說兩句。”亞伯經過阿蘭的身邊,無奈的低聲勸道。
這個水平的魔法師,用魔壓都能把在座的各位壓個半死。
“烏鴉不入城,入城天下亂。”康諾爾唱著非常黑色的童謠,在前麵領路,小孩子不懂其中的意思,唱得隻是好玩,但是聽到的人心裏可就不是這樣的感覺了,聯想到麵前這個人的身份讓人不自覺心裏有些害怕。
可是你們現在也是烏鴉了啊!為什麽要害怕啊?
或許是承接自以前的思維慣性吧。
人們總是愚昧的,他們隻會將自己看到的東西有限的結合在一起,以此形成極為可能是錯誤的經驗,就像是這首童謠,明明是有了巨大的危險,裁決者們才會以表明身份的方式進入城池,卻落得了個類似於“災厄使者”之類的汙名,讓人們厭棄。
但這不是正確的,卻又讓人無可奈何。
“到了。”康諾爾站在一家別院的門前,八個人都沒有身披黑鴉長袍,所以進城沒有受到太大的阻力。
這個時候,亞伯悄悄的貼到沐恩的身邊對她說:“你聽見剛剛他說的了嗎?是個姑娘,咱們把她拉過來怎麽樣。”
沐恩嘴巴半張著,突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感覺亞伯可能是瘋了,沉思了良久之後,沐恩歎了口氣對亞伯說:“實在想呢,流嵐姑娘也挺好的,你可以努努力追一下嘛。”
“我不是呢個意思啊。”
“行了行了,這是大人,注意身份地位好不好?”
幾人在門口站了一會,但是康諾爾好像沒有要帶他們進去的意思,這讓迦爾納不知道他是幾個意思。
“這次任務往帝都去,這是路線圖。記住,著黑鴉長袍,遇鎮不停,見門不入,有攔則殺。她馬上就會出來,你們在這裏等等。”康諾爾簡練的跟他們說了這次任務的原則,然後身形一閃而逝。看樣子他並不會直接露麵,以免引起太大的懷疑。
過了半晌,有馬車從衢盡處駛來,後麵該跟著幾匹駿馬。
“我不想騎馬。”吉爾看了幾眼那些馬,感覺不如騎自己的洪巴巴或者天之公牛。
“你那東西太惹眼了,還是騎上吧。”沐恩作為小隊裏少數幾個說話可以得到回應的人,覺得有必要阻止他搞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你在開玩笑嗎?穿著黑鴉長袍護送一個人,本來就已經非常紮眼了。不如更紮眼一些,還能起到威懾。”
沐恩仔細一想感覺好像也對,便問他能不能借一頭給自己騎。
吉爾伽美什:“……”
在所有人都坐上自己的坐騎之後,馬車上那個車夫就開始移動了,那是個魔法造物,所以不會說話,隻是掩人耳目用的。看來帝國方麵還是想盡可能的減少知道這次行動的人。
那一匹馬就被留在了原地,不是吉爾小氣不想給沐恩坐,主要是天之公牛的耐力雖然不錯,但是要勻速行動的話其實很慢,爆發起來的話持續的時間卻又不長,所以吉爾隻能坐洪巴巴,沐恩自然也就沒得坐了。
眾人還沒有等到那個神秘的存在從門中出來,這馬車便開始自行駕駛亞伯便有些失措,想要去攔下這個魔法生物,但是魔法生物是沒有真正的思維和智慧的,並不理睬他。
“喂,要接的人還沒來你要去哪啊!”亞伯縱馬追趕,感覺很魔幻。
不過在這個時候馬車的車窗內探出了一臂白皙,那手在外輕輕的示意了一下,然後便縮回了馬車中。
“看來我們被耍了。”迦爾納笑了笑,與沐恩對視一眼,也開始追趕而去。
“石峽溪澗的地龍組呢?為什麽還沒到?”一個魔導師放下自己手中的魔法棱鏡,轉頭問道。
“應該是已經死了,因為那些人和他們的大隊長都是從那邊過來的。”
“他們的大隊長已經走了?”
“是的。”
那個魔導師站了起來,慢慢的踱步,他在思考那輛車才最有可能是真的。
沐恩等人不知道,他們以為自己才是唯一獲得任務的 人,但共有七駕一模一樣的馬車同時從周圍不同的城鎮出發,以不同的路線,前往同一個目的地。
邪術師的人手有限,不可能做到每輛車都截殺,從這裏北上到兩河流域,馬車隻需要十五天左右的時間,就算每個隊伍的路線都有些繞,二十天內也基本可以先後達到帝都的南門。進入了兩河流域,太陽王的權威光芒最盛的地方,邪術師沒有機會動手,所以他們必須要先進行判斷,再進行堵截。
據說這次巴別塔會派遣三名高級魔導師前來進行協助工作,目標是將沐恩等人要護送的人擄走,而帝國當下可以用來幫助他們完成保護任務的存在已經不多了。
之所以說魔導師們供不應求實在不是因為魔導師的總量很稀少,實在是因為有太多的崗位需要他們,而且在碰撞摩擦中,魔導師們也會大量的被消耗,這是整個帝國甚至整座大陸都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
所以這次的行動中,帝國不可能派出太多的高手,否則的話他們也沒有必要用這樣的手段來規避邪術師的幹擾。這些馬車中,有六個都是注定要被犧牲的炮灰,也有幾個可能會是吸引邪術師們加大投入的陷阱。
隻是,帝國與邪術師都想爭搶的人,一定不簡單,身上的特質肯定讓雙方的領導者都看到了巨大的實用性與戰略價值。
此刻沐恩等人的心情還算是輕鬆,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所守護的車廂中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位需要被守護的人,甚至他們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回事。
可是邪術師們卻熱火朝天的討論了起來,雙方的人手都不夠,那就隻能拚拚信息和拳頭了。
可能有人會好奇為什麽帝國不從其他的地方抽調人手,因為邪術師們在每次行動中都是有其他的次要戰術目標的,如果為了一件事花費太多的人力,有可能顧此失彼。
“有一隊是新手,身份未知,聽說他們前幾天才被分配到石峽溪澗。”負責刺探情報的邪術師走狗說道。
“聽說他們的身份可能不一般呐?”那名魔導師說道,“他們剛來沒幾天原來的那個老東西好像官職就被撤銷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們有關,如果是,他們的身份沒有那麽簡單。”
“或許是障眼法?今天領他們過去的那個人就是沒見過的生麵孔。”
“嘶……能不能去找找之前的那個老烏鴉,他離開了裁決者肯定很難過吧?”
“他已經死了,大人。”
聽到這句話,那個魔導師的眼睛裏流露出驚訝:“這群烏鴉……對自己人都這麽狠辣了?”
“他是自殺的。”
“哼,愚昧。那另一個呢?那個人那麽年輕,應該不願意死吧?”
“被我們抓起來之後點燃了自己的魔法回路。”
那個邪術魔導師摔碎了自己琺琅的杯子,沒有說話,但是看得出他很生氣。
“你們的想法?”過了一會,他開始征求所有人的意見。
底下的意見並不太一致,有人認為帝國不會如此傲慢,把那位就這樣輕易草率的交給一群新手,甚至連魔導師都沒有一個;而反麵的觀點則認為他們就是要兵行險著,將最危險的地方變成最安全的地方。
這就是決策者的困難,謀士們總是有各式各樣的理由,每種聽上去都十分有道理,但決策者卻需要從這其中的繁多信息中尋找到真正的那個答案。
“有人來了。”這時候,有人伏在那個邪術師的耳邊低聲說道。
聽到這句話,那個邪術師突然喜笑顏開,似乎是知道了什麽非常好的消息版。
“讓他進來。”
那個人走進來,嘴角帶著抹自得的微笑。
“是不是陷入了什麽焦灼?”他問道。
“希望你給我帶來的是好消息。”
“我隻帶來好消息。”他將手中的東西丟到那個魔導師的桌子上,是七張地圖,每張地圖旁邊還附著每個隊伍的成員名單。隻不過外來者成為烏鴉的話,名字隻有所屬地方的大隊指揮官知道,如果操作不規範,中隊長也有可能會知道一些,而正常的情況下,隻有假名。
因為正常情況,基本上都是孤兒,也沒有各自的生活經曆和家眷之類的弱點,生活的內容也很單純,沒有太大窺探的必要。
但是有這些假名就已經夠了,邪術師們可以聯想過往的對抗,從而判斷出這每個小隊的大概實力。
“不要說我唱衰,難道這次行動就隻有這些歪瓜裂棗?”那個人環視了周圍的一拳,看上去有些不屑一顧。
“我們隻是先頭不對,他們反正也一定會經過這裏,我們在等三位大人會和。”
“那還可以,對了,再多付給我一袋金幣,我再告訴你們一個勁爆的秘密消息。”
“哦?說吧。”那個邪術師知道這個烏鴉的叛徒從來不說假話,所以很爽快的丟給了他一袋金幣。
“那個隊,”他指了指標記著亞伯小隊的地圖,“我聽說裏麵有個人,是新塔院的第一名。”
“新塔院?也就是說……他們是外派的小隊。”
“嗯哼,很值吧?我走了。”說著,那個人轉身走了出去,看上去大搖大擺,絲毫不在意是否會有其他的眼線看著自己。
那個邪術魔導師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些地圖,得意的笑了出來。
“就是他們了。”
六張羊皮卷開始焚燒,隻留下沐恩等人。
“不需要再想想嗎,大人。”
“他們是新塔院的隊伍,其中一個還是第一,光這個第一就已經基本和車廂中的那個人價值對等了。想想看上屆第一是誰?是海神的使徒,莫德雷德。所以,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在護送‘那個人’,隻要把他們全都殺掉,這件事就不算過錯。”
“我明白了,大人。”
沐恩等人已經出了城,他們紛紛換上象征著恐懼的黑鴉長袍,帶上了黑鴉的麵具。
此時此刻,他們還不知道是什麽在等待這他們。
開始的幾天都很平靜,他們順利的悲傷,從原本的駐地來到了另一個大隊的管轄範圍,沿途駐地的指揮官肯定都知道了這閑事,這些不走大路的同僚不會受到詢問,一路暢通無阻。
再來到第三個大隊的駐地時,已經來到了南方卡佩行省的邊緣地帶,他們意外的見到了當地的黑鴉首領。
馬車緩緩的停下,所有的人下馬表示對大隊指揮官的尊敬。
那名身著紫邊長袍的裁決者沒有戴麵具,甚至連兜帽都沒帶,看上去很和藹。
“各位辛苦了,路上負責給你們瞭望的兄弟們前兩天告訴我你們即將到這裏,恰好我今天沒事,就想著來看看,沒想到還真把你們等著了。”那個裁決者哈哈一笑,走到幾人的麵前。
但是這個時候,所有人就都進入了戰鬥狀態,他們接到的命令是遇阻則殺,可沒說對象是誰。
“別緊張,隻是想犒勞一下各位。哦對了,忘記自我介紹,我叫猶大,想著讓各位兄弟帶點我們這的特產匯區,也算不負我這東道主的身份。不過既然各位鐵麵無私,那我也就不打攪了。祝各位兄弟一路順風。”說著,猶大對著七人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七人在這個過程中皆是一句話都沒說,但其實都通過心靈鏈接在進行交談。內容到不是要不要殺了他,他們暫時還沒想到這。主要討論的應該怎麽處理這種情況,畢竟也算是同僚,還是上級,直接嗬斥他讓他靠邊似乎也不太好意思。好在他自己很識相的讓開了道路。
猶大在路邊對著幾人笑著揮手作別,不時還取出一顆堅果往自己的嘴裏送。
這是當地的特產,也是他本來想送給七人的禮物。產量很少,是可以作為貢品的好東西,在炭烤後會有一股奇香讓人欲罷不能。
“哎呀……本來還想著同僚一場,送你們點精貴物什讓你們也體會一下好的東西再上路。沒想到啊,不領情。那就不能怪我啦。”猶大搖著頭,心裏如此想著。
也沒有時間在這裏墨跡了,另一隊馬上就到另一處,他得趕過去了。
按照規劃的路徑,隻有兩隊會經過他的駐紮地,但是其他的隊伍也裏的不算太遠,所以那群邪術師會從這裏出發去狙擊所有他們認為有可能性的隊伍。
隻是,沐恩他們在行到四天的時候,沒有等來邪術師,但是卻等來了一夥山賊。
“他們連裁決者都敢劫的嗎?”迦爾納驚了。
不止是迦爾納,每個人都驚了,就連冷傲如吉爾伽美什此時也露出了“他們難道是瘋子嗎?”的表情。
退一萬步來說,不看衣服的麵子,後麵那頭洪巴巴你們難道就不怕嗎?
三分鍾解決了戰鬥,沐恩將劍上的血擦拭幹淨,幾個前場隊員甚至感覺還沒有活動開。高手打多了,打這種人簡直有種做夢的感覺。
“要不要把他們埋了?”
“讓亞伯決定吧,他舉手之勞的事情。”
事後亞伯沒有動手,而是吉爾用自己的戒指將那群人掩埋了起來,甚至還非常黑色幽默的移植了兩棵樹在他們的墳頭。
期待年年長青吧。
也就是在同一天,邪術師們終於等來了他們期待的人。
如果沐恩在這裏看到其中一位的臉,或許會很驚訝。
是夜,牽引著那個神秘女子的馬已經累得夠嗆,所以眾人隻能在這裏停下腳步,這裏也是片森林,但比沐恩之前去的那些都要稀疏很多,從地下望上去,可以看到滿天的星星。
今晚是他和亞伯守前半夜,其實他很想和吉爾伽美什守夜,因為總也找不到機會問他為什麽天之公牛和洪巴巴需要用他本人的視線作為目標的鎖定條件,但是那隻夜鶯卻不用。
可惜了,還是沒能碰到。
……
後半夜的時候,沐恩正在睡夢中,醒來之前做了個非常讓他難受的夢境,他從帳篷中爬起,發覺已經是滿頭大汗。並且這種心慌的感覺還沒有結束,攪得他心神不寧。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冷靜點。”他皺著眉頭對自己的心髒說道。
隨後他走出門去,“挨家挨戶”的通知準備要打架了。
正在外麵守夜的阿蘭和迦爾納轉過頭看到他好像偷偷洗了個澡的樣子,笑道:“沐恩,你一定又是心慌了。”
“你!你怎麽這樣憑空汙人清白?”
“什麽清白?我親眼看你從帳篷裏走出來,臉跟水洗過一樣。”
“噩夢不能算心慌,裁決者的事,能叫心慌嗎?”沐恩跟他們互相開了幾句玩笑,然後正色,“行了別玩了,準備迎敵。”
兩人站了起來,開始望向四周。
一個,兩個,許許多多的黑影從黑暗中浮現出來。
距離還遠,沐恩沒有感覺到什麽特別的情況,但是也知道對方來者不善,抽出寶劍,將麵具扣在的臉上。
“看起來,對方很有把握拿下我們啊。”吉爾走出帳篷望向遠方,對方來得很慢。
他已經是全副武裝的樣子,並沒有穿黑鴉長袍,因為那個東西罩不住他的黃金甲,反而還會妨礙行動。
濃霧乍起,精神的鏈接中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流嵐對於對方位置的把控,視線在此刻無疑已經不重要了。
“呦呦,你們在看什麽啊?”不遠處,康諾爾笑著對三個人喊道。
那三個人驚訝的回頭,自己剛剛居然沒有發現這個人的靠近。
“該不會是……來搶人的吧?”笑容逐漸變化,變成了殘忍的笑容,魔壓從空氣中滲透出來,他打算以一己之力,殺掉這三個高級魔導師。
嗯……有點難度,不過我喜歡。
迷霧被遠處傳來的劇烈罡風吹散了不少,沐恩隻是在遠處感知著,都感覺這幫人簡直是瘋子。
麵前的邪術師們不算太強,勝在數量是自己這些人的三倍有餘,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場麵不太上風。
在他好不容易解決掉兩人之後,突然發現迦爾納那邊戰鬥的很吃力。
“什麽情況!”沐恩讓過以及術法,亞伯的地刺緊隨其後將其紮了個對穿,向迦爾納問道。
“這是個魔導師!”迦爾納左閃右避,生怕被邪術給擊中。
迦爾納此刻是有苦說不出,如果說是公平的男人決鬥,那迦爾納應該會直接紮死他,但是現在周圍群狼環伺,外圍還有神仙打架,實在是不敢直接將自己的所有魔力交出去。
達摩克裏斯之劍正在場上飛速穿梭,能倒影人心的項鏈也複製出了很多的邪術師與他們的本體在戰鬥,但是這樣的作戰方式讓吉爾伽美什還是很難承受,他的魔力正在飛速下降。
“吉爾省點力氣!”沐恩閃爍到吉爾伽美什的旁邊,將寶劍中留存的魔力盡數付與他手,“平均下來一個人打三個就夠了,這邊交給我,你先去支援迦爾納。”人數太多,吉爾的戰鬥方式在一對一的消耗戰中雖然特別占優,但這樣群體的戰法他現在還不是很能消耗的起,所以當下就把割草的任務交給技巧更豐富的沐恩,先把對方的高等戰鬥力給解決掉。
沐恩真不愧是三年級第一,流光溢彩的雷霆劃破長空時總能帶走一個邪惡的生命。
邪術師們大部分都是沒什麽本事想走捷徑的,他們的戰鬥方式和傳統的法師差不多,隻是站在遠處丟魔法,但是這些東西全部可以依靠沐恩自己的魔法特性來擺脫,就算有密集的轟炸,站在中心的亞伯也不是吃幹飯的,靈巧的土牆格擋再變成石刺讓沐恩的衝鋒過程一帆風順,隻要近身,沐恩就根本不需要考慮其他的東西,同等級的法師裏,沐恩也就怵過波雷一個人而已。
所以,你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