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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聖禱序言

  在經由亞伯所製造的平台上,眾人對近距離承受了魔法威力的沐恩進行簡單的治療。那些冰晶的爆炸其實並不算是太強,其他人可以說是比較輕鬆的就防了下來。


  這也側麵反應了人的身軀有多麽的脆弱,在沒有任何防護並且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輕而易舉的就能將他們重傷。所以那句“隻要機會恰當,凡夫俗子亦可戮聖”絕非虛言。


  好在爆炸的威力不算是太強,沐恩的傷情還是很快就被穩定了下來,隻是看上去依然非常的慘烈。


  連頭皮都被掀開一塊,他漂亮的金色長發都要禿了,更何況臉上的麵具呢?


  那麵具其實也是帶有些許魔法阻絕屬性的,可以幫助佩戴者隔絕其他人的魔法窺探,如今碎落成某些有些怕人的模樣,說明爆炸的威力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弱。


  大概每個冰晶都是介於二到三級中間的魔法吧,沐恩這次是真的太過大意。


  亞伯去收斂天境騎士的遺骸了,在這個時候他們通過恩奇都的心靈鏈接討論出了一套說辭,就是那先本應該保護他們的大魔導師被其他強敵吸引走了。


  隻是這個說法真的很扯淡,他們覺得應該不會有人這麽沒常識真的會認為這群人能幹出這麽沒腦子的事情。


  但是人嘛,往往隻是需要一個借口來安慰自己罷了。


  在眾人處理好沐恩的傷勢之後,本就是存在些許意識的皇子已經蘇醒過來,他的身上沒有什麽大礙,都是也擦傷和挫傷,畢竟是皇室的馬車,質量還是比較有保證的。


  “殿下,您醒了。”亞伯站在納布的麵前,視線剛好將他的視線牽引到了那具無法處理的龍屍的另一邊。


  龍屍經過摧殘已經不太好看了,加上本來也是比較麵目猙獰的模樣,所以亞伯覺得還是不要讓他醒來第一眼就看到這種東西了。


  “不是你就我。”納布睜看眼睛看著亞伯,恍神了幾秒之後說道。


  “的確不是我。”亞伯笑了笑,用手指向了正在和其他人一起琢麽著該怎麽爬上這個落差接近四十米的懸崖之上。


  “他叫?”納布問的顯然是阿蘭的真名。


  “眠湖家的長孫少爺阿諾德,我是亞伯。”


  “哦……嗯?!”可能是剛剛蘇醒的原因,納布皇子的腦子轉的好像還有點慢,然後他立馬反應了過來這幾個熟悉的名字。


  “你們是沐恩的隊友啊!沐恩呢?他有沒有事?”說著,這位千金貴胄將想要爬起來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一邊說還一邊有些著急道,“你們幹嘛要瞞我呢?我又不會影響你們的工作!對了,他應該就是那天那個在篝火邊上的人吧?”


  亞伯抬起手,表情有點微妙,總之是先示意皇子殿下不要著急,然後他指了指那個基本上被包成木乃伊的人型說道:“那就是他,隻不過說了點小傷。”


  “你們管這叫小傷?!”納布走了過去,然後猛然回頭看上去非常憤怒的樣子:“你們知不知道他是……”話沒說完,他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腦子裏飛速旋轉想著如何補救。


  “別擔心,這裏麵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是小天使。”亞伯壓低了嗓音笑道。


  “那你們?”


  “這就是戰鬥啊,每個人都得拚命的,要不然您看看那邊。咱麽你可能都會被它殺掉。”說著,亞伯伸出右手指向龍屍那邊。


  “這是……亞龍?對了,我的未婚妻和公主殿下都沒事吧?天境騎士們和那幾位密修者呢?”


  話音傳到了亞伯的耳中,那就說明也同時傳到了其他所有人的心中。


  “原來那些家夥是密修者,亞伯,可以換說法了。”吉爾提示道。


  “怎麽說?”亞伯表麵上不動聲色。


  “他們戰死了,反正是密修者的話基本上一輩子也不會再遇見了。”


  “好。”


  然後亞伯就簡短的跟納布說明了一下。


  “竟然如此慘烈嗎……”納布走到沐恩那端身邊坐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感覺情況好像有點出乎自己的意料。


  “我們在這裏休整了多久了?”


  “從戰鬥結束開始算起的話,應該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吧。”


  “對方很可能還會派人過來,咱們已經趕緊離開。”


  “恕我直言,殿下。對方應該會設定一個返程接應的時間,畢竟我們似乎沒有找到什麽臨時文件傳書台。而且咱們現在就算立刻離開,也不可能走得很快了,您和……幾位大人的身體素質,肯定是比不過我們的。而且現在馬也摔死了,馬車就算能用也很難帶上去。不如現在這邊想想下一步該怎麽走。”


  納布頗有威嚴感的聽完了亞伯的意見,想了想還是同意了他的看法,然後站起身問亞伯是否還有烈士的屍體可以憑吊。


  亞伯點了點頭,畢竟這個地方也很難生火,如果要阿蘭一直站在這邊做人肉燒烤估計他也不會樂意,所以現在是簡單的被用鵝卵石埋在了一起。


  帝國的皇子現在還是衣冠楚楚的模樣,當他站在那些無言的墳塋前時,突然感覺到無比的內疚。


  “如果……”他說,“當初我不是那樣嬌氣的想要上車休息,就不會遇到這種事情了吧?”


  “您不要自責,殿下。為榮譽光榮的戰死是他們身位騎士最高的禮遇。他們會回到海神的庇佑之下痛飲深海中的美酒與無數同樣英勇的魂魄一同高歌。”


  但其實即便神話傳說真的是那樣存在的,這也已經不可能了。


  因為所有死去的靈魂都已經變成了那根蘊含生機的石刺 插入了龍的心髒之中。


  “我們都有一天,會在同樣的圓桌前飲酒高歌。國王與乞丐,戰士與詩人。”納布做出禱告的姿勢,說出了這句話。


  這個時候阿蘭涉水而來,對亞伯說:“現在的看法是如果要從這裏強行上去,就需要鑿出岩壁的台階,而且一定要舍棄掉其他的東西還會耽擱好幾天;或者是直接走水路,但是前方就是瀑布而且之後就是湍流地帶,我們沒有什麽安全的交通工具。”


  “謝謝你,阿諾德。以後眠湖家族必然是我的貴客。”納布對阿蘭說道。


  “嗯?您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這可不太好,因為我麽你的身份都是需要保密的。”


  “沒關係,我會為你們保密的。”


  “麵具都壞了還保什麽密啊。”亞伯無奈的笑了笑。


  “那麽您二位現在是什麽看法呢?”


  “沒有別的可能性了嗎?”亞伯感覺兩個問題都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那就得等沐恩少爺醒過來了,說不定他會有些新的辦法。”


  “公主醒了!”不遠處有幸存的侍者喊道。


  “哪個公……”阿蘭下意識的想回句俏皮話,但是想象這個情況似乎也不是特別的合適,便很識趣的閉上了嘴。雖然嘴閉上了表情可沒有閑著,一直朝著亞伯擠眉弄眼。


  但是亞伯無動於衷,就像是這件事與他毫無瓜葛那般。


  “真慫。”阿蘭小聲笑話了他一句,然後轉身跟上納布的身影,畢竟他還指著納布能給他個明確的指示呢。畢竟皇子是各種意義上這次活動的最高指揮,他醒了以後別人就都得聽他的意思了。


  “等沐恩醒吧。”納布看到阿諾德在跟著自己,便對他說道。


  阿蘭點點頭,走過皇子身邊的時候轉頭望了那個龍屍一眼,總感覺這個東西好像還會再活過來。


  又過了十幾分鍾,沐恩悠悠的醒來,看上去非常的閑適。


  畢竟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不錯啊,你們終於是在我不在的時候也能做點實事了,我還以為我睜眼直接就會看到英靈殿的穹頂呢。”


  “你個鬼佬,要是你這麽想去英靈殿我現在就可以送你上路。”阿蘭笑罵道。


  然後沐恩爬了起來嘴裏發出嘶的聲音,“我怎麽感覺我腦袋漏風啊?”


  “被開瓢了可不就漏風,我跟你說,新長出來的頭皮可就沒有發囊了,你以後可能會會留塊很醜疤痕,算是破了相了。”亞伯走過來,丟了個水壺給他啊啊。


  “搞什麽,這個地方給我丟水壺?隨便爬下來嘬兩口不就行了。而且疤痕發囊之類的都很簡單,搞點魔藥喝一喝就行了。”沐恩雖然嘴上嫌棄著水壺,還是打開喝了兩口,畢竟他現在渾身的傷口,不可能願意爬下來喝水。


  “如果你想喝河水也隨你,不過現在的水上麵不知道飄著什麽鬼東西呢。”


  “水這麽湍急,那有你說的那麽邪乎啊!”


  “沐恩。”在沐恩和亞伯等人閑聊鬥嘴的時候,納布突然開口喊了他的名字。


  沐恩驚訝的回頭看過去,然後手指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靠我麵具掉了。”


  “你頭皮都被掀了啊朋友!”迦爾納走過來又給他丟了塊麵包,搞得沐恩覺得自己現在很像關在動物園裏被遊客喂食的猩猩。


  然後他看了看手裏的麵包,看了看一旁坐著看著他的皇子,突然感覺自己仿佛是個背叛了愛人又被抓包的負心漢。總之是毫無理由又相當修羅場的感覺。於是他訕笑了兩下,掰了塊麵包遞給納布,也沒有說話,就自顧自吃了起來。


  納布看著沐恩感覺哭笑不得:“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變化比我想象中的大了很多。”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也沒有辦法。”沐恩其實很擔心納布會問自己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或者自己的任務是什麽之類的,畢竟人的好奇心總是很難被克製的。


  但是好在納布沒有讓自己為難。


  “你感覺差不多了就過來看看吧,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裏了,或許你能幫的上忙。”


  “好。”


  之後亞伯陪著沐恩前往舒緩河道的邊緣看看那個瀑布。亞伯所做的魔法石壁非常的堅固,所以在即將接近瀑布水流湍急的時候也非常穩固,隻這一點,其實就已經和絕大多數的魔法師拉開了差距。


  這條沐恩不太知道名字的河流不算太深,這就說明了它的水流量並不算大,所以其下的瀑布都是絲絲縷縷如同發絲般的束流。


  下方是湖泊,不算小也不算太大,瀑布的斷層上有不少嶙峋的怪石,上麵甚至還掛著幾具剛剛戰鬥時候順流而下的屍體。


  “那封信你收好了吧?”沐恩突然問道。


  “啊?嗯……我收好了。”亞伯知道沐恩說的是天境騎士的遺書。


  “從這裏用尋常的方法不太好下去……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我們需要照顧皇室的體麵,所以這樣不太好對吧。”沐恩站在懸崖邊往下看去,其實這種難度的斷層根本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


  “對啊,所以就是困難在這裏。上去太麻煩,下去太丟人。而且地圖上沒有標出這個湖周圍的森林裏有沒有路,我們何恩可能會迷路。”


  “迷路?我建議你早日退學免得影響學校聲譽。”沐恩笑著調侃道。


  亞伯自己也笑了,不過還是對他翻了個白眼,也沒多說什麽。


  “其實我不會看地圖……這樣的地圖。”沐恩望著遠方的景色突然說道。現在已經日頭偏西,從白熾逐漸向殷紅轉變,就像均勻塗抹在愛人麵頰上的胭脂。


  沐恩的確不太會看這樣的純平麵地圖,有時候這種地圖在記錄複雜地形的時候就會將物體透明,然後畫的層層貼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沐恩很討厭去想像這樣的東西,哪怕對於他絲毫不算困難。


  “你不用會看,反正你就知道咱們不知道怎麽走出森林就是了,這片湖還挺大的,如果走出去我們肯定會錯過原本計劃中的出口,那之後我們的地圖就會失效了。”


  “你怕什麽,我們大可以從當地的居民手中薅一份啊。”


  “……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咱們又不是不付錢。”


  “那怎麽下去啊?”


  沐恩聽到這句話,看著亞伯,看上去有些難以承受。


  “有我在你怕什麽啊。”


  “隻是陛下叫我們早點回去……”


  “人家都打算幹掉咱們了,這種事情還有什麽必須要在意啊!能活著回去,順便祈禱一下路上不再遇見幺蛾子就不錯了。”


  “你說得對……”


  交談結束之後,亞伯回去告訴其他人自己這邊的意見,如果幾位已經蘇醒過來的皇子皇女沒有意見,那麽沐恩就可以在這裏布置法陣了。


  其實意見的決定點並不是少數服從多數的,就像其他人都要聽從納布三人的安排,而納布也需要聽取自己的姐姐和未婚妻的意見。


  出身亞特蘭蒂斯的皇嗣們大都不會太過矯情,即使是以驕奢淫逸出名的那幾位皇子也不是特別講究排場和所謂皇室尊嚴的人。


  但是人類就不好說了,從幾天的相處看下來,其實絕大部分的隊員對於吉爾公主的印象並不是很好,畢竟誰也不會太喜歡這樣有距離感的人。而且從她輕蔑的態度來看,好像誰都是下等人似的。


  這一點上好像兩個吉爾都是一個調性的。


  是不是叫吉爾的都這麽討人厭啊?迦爾納不禁想到。


  吉爾公主不願意走動,而且她其實也受了些傷,如果要一瘸一拐的走路恐怕還不如殺了他。


  沒辦法,納布隻好把自己的仆人差遣過去,用魔法製作了一個比較簡易的轎子給她出行使用。


  “這位人族的公主殿下好像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啊……”阿蘭掏出一壺酒,他現在背後還是能感覺到有些發熱的疼痛感,覺得攝入一些酒精麻痹一下或許會好上很多。


  “或許隻是風俗不同而已。”


  “漱月殿下都沒她這麽多屁事。”兩人是在角落裏非常低聲的交談,所以沒有其他人聽到……至少正主是不會聽到的。


  人類要盡量避免使用恢複法陣進行傷勢的治療,因為他們的壽命本來就非常的短暫,恢複法陣的其消防法是過度激發生命潛力。對於他們這樣的種族來說,這樣的減壽無疑是難以接受的。所以雖然阿蘭嘴上在抱怨,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公主的行動能力問題了……也不是沒有啊。


  “你去找皇子殿下。”阿蘭灌了自己一大口酒,低聲說道。


  “幹嘛?”


  “沐恩的寶石可以容納生命,讓他們進去,我們的行動速度可以最大程度的提升,而且還不用管什麽勞什子的皇家尊嚴。”


  “對啊!咱們之前為什麽沒有想到呢?”亞伯有些驚喜的說道。


  “可能是剛打完仗腦子比較木吧。”


  用這樣的方法,說不定他們還可以吧那三輛馬車也給帶回帝國去。挺貴的東西,說不定修一修還能用呢。


  之後亞伯趕過去和納布交談,那個時候納布正在安慰自己的未婚妻。


  因為經曆過之前的事情,本來就不苟言笑、顯得有些落寞的公主更加失魂落魄了。


  亞伯和納布皇子低聲交談了幾句之後,納布有些驚訝,似乎是不敢相信沐恩竟然現在就會有這麽神奇的魔導器了。


  “裏麵是什麽樣子的?我覺得吉爾她現在心情不是太好,如果裏麵太壓抑的話,說不定她會更難過。”納布和亞伯走到人稍微少一點的地方,交流著,“我覺得我應該先去看看,然後再來問她的意見。”


  “裏麵是透明的。”亞伯說道,“我進去過。水晶的結構可以讓裏麵的人看到外麵的世界,但是互相無法進行魔力的感知,外麵的人也看不到裏麵的人。如果公主殿下想要待在自己的馬車裏,我們也可以把馬車裝進去。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做到最快速度的千金,也好把殿下早日安全的送回帝都。”


  “那這樣,我先問問兩位女士的意見,如果他們同意,我沒有任何意見。”


  今晚是必須要露宿於此了,伊南娜公主醒來之後回到自己的馬車上看過,發現自己的臥室已經消失差點嚇的哭了出來,然後她四處問是誰救了自己。


  最後亞伯被閑不住的阿蘭供了出來:“她救了你,我救了他。不賴吧?”


  “謝謝你們。”


  雖然話仿佛——“仿佛”是對兩個人說的,阿蘭能感覺到公主看向亞伯的眼神中那閃爍著愛情的火光,視野也從頭至尾沒有半點便宜。便非常識趣的去找到迦爾納開始調侃自己的隊長了。


  沐恩晚上就住在瀑布邊,亞伯來來回回的往返了好幾趟給他送水和食物,但是看起來沐恩發呆的時間更多。


  幾個人都已經不敢回到馬車上去了,雖然現在還沒有破損回路的地方應該也不會再正常使用的時候突然破損,但是他們還是有些擔憂會不會再出現什麽恐怖的情況。


  這麽高的地方掉下來,雖然馬車內算是一個特別的空間魔導器,也有一定的內部空間自我調節能力。但是還是會因為下墜出現失重感。


  其實最早先的時候馬車不會這樣的,但是總有些老牌的人覺得馬車的微微顛簸是那種“行在路上”的真正體驗,所以後來的空間馬車雖然都有減震,但是並沒有增加空間的束縛結構。


  殊不知雙腳踩在泥土中一步步的往前走去,才是行在路上的真正體驗。


  空間馬車作為並不精密,隻是從通俗的評判標準上來說可以算得上是“亞聖器”的魔導器,並沒有如同真正的亞聖器那樣的抗擊打程度。就拿沐恩的寶石來說,如果不能夠把寶石的本體徹底粉碎,它其中的回路也不可能出現絲毫問題。但是這些馬車卻有可能摔壞,說明設計出來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除了魔法碰撞之外的可能性。


  總體來說還是工藝不夠仔細……或者是帝國故意偽裝了幾輛殘次的馬車想要致他們於死地。


  死人很多時候比活人有用,這句話雖然冷酷無情而且讓人作嘔 ,但卻不得不承認在權謀家的手中很多時候就是這樣。


  這樣的後果就是眾人很難受的需要把自己的帳篷讓出來給三位皇室成員,然後自己互相的擠一擠。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那些傭人侍女,其實他們的實力也都不弱,很多甚至也是大魔導士的水平,而且看上去都是皇嗣們自己的親信——除了吉爾公主現在是孤身一人之外。


  而現在,他們隻能露宿在外了,幸好這裏氣候溫暖,晚上多蓋幾件衣服也不會太冷。


  因為還未成婚,所以納布和吉爾公主還不好同寢共眠,而其他人說話她也是副愛答不理的樣子讓人看得窩火。明明就是很短的時間能做出來的決定就硬是在那裏來來回回磨嘰了一個多小時她才點頭同意和伊南娜公主同寢。


  幹,怎麽得?你個半人質性質的人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現在是哪一方都覺得你是累贅,擺脫看看清楚局勢好不好啊?!阿蘭作為貴族的一員,非常看不慣這種沒有理由的豪橫。


  論哪個方麵,你們國家能敵得過我們啊?比髒亂差嗎?你橫什麽呢?


  不過這種話也隻能想想說不出口,畢竟至少也是未來的親王王妃,還是需要客氣點的。反正也活不過自己,忍她一手,大不了以後去她墳前蹦迪。


  “你在想什麽呢?怎麽來了幾次都是坐在這裏。有心事?”亞伯和迦爾納在睡之前又來了一趟,因為他們知道沐恩是那種不解決當前問題不會休息的人,怕他熬夜挨餓。


  “我帶了眠湖家的好酒哦,之前怕暴露都沒敢拿出來的。”迦爾納晃了晃手中還剩半瓶的酒,清澈如同瓊漿,在月色下瑩瑩發亮。


  “沒什麽心事,”沐恩說道,“隻是覺得渾身都疼,不太想動彈,這樣的姿勢恰好可以不觸發任何一塊被傷到的肌肉。”他沒有回頭,但是從語氣中聽得出他的心情應該還不錯。


  然後兩人坐到了沐恩的身邊,開始吃東西。


  “月色不錯,猶勝古時三分。”迦爾納笑著拽了句文辭。


  “怎麽會呢,這些個人來來往往,不過也就是把當年明月看了又看。”亞伯淺抿了一口酒,似有深意的說道。


  “那倒未必真就不會,畢竟我在這裏嘛。”沐恩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法陣怎麽樣了?”調笑了幾句之後,亞伯關心起了比較重要的事情。


  “早就畫完了……其實在你第二次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快要畫完了。”


  “啊?那為什麽不叫我們出發?對了,讓那些皇室的人進入你的水晶可以吧?這樣能盡量保證我們的速度。”


  沐恩幅度很微小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對於這件事情我沒有任何意見,但是我們現在要麵對的問題也不是這個。”


  聽到這句話,兩人打起了精神,心想難道是又有什麽特殊的情況?


  “這片森林裏有個很強的東西。”


  “什麽東西?魔獸嗎?”


  “不不不,是東西、是‘器’。不是生命。”沐恩解釋道。


  “那還不好?”迦爾納兩眼開始放光。


  “我們可能會死在這裏,因為我從書中看過,人類世界經常會和秘境中那樣有秘寶出現。而且他們都是誰搶到歸誰所有,非常的野蠻不開化。所以我覺得咱們可能很危險了。”


  “這種氣息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感知到的?”


  “不知道,在我今天下午快要把符咒畫完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也不清楚是那時候放鬆下來分心所以就察覺到了還是其他的原因。”


  “比如……剛剛出現。”亞伯站起身來,他說此時茲關重大,所他需要立刻返回營地去和王子商議。


  迦爾納和沐恩對視了一眼,也沒挽留,輕輕的碰了下小巧的酒杯,繼續細細品酒。


  “你怎麽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呢?”迦爾納望著蜿蜒流淌的銀河,問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沒啥可怕的。”沐恩飲盡杯中酒,笑了笑,“更何況我這剛剛死裏逃生,卻發現好像語氣擔心自己會死,不如在戰鬥中死去可能更痛快些。所以說人就是不能想太多,想得太多那些思想就會慢慢累積,就像一粒粒的沙子一樣,最終在心頭堆起一整座山丘。然後會把自己壓得喘不過來氣,做什麽都畏手畏腳,像個懦夫一樣。”


  “有見地啊,我也是這麽想的。”


  “那你之前怎麽不跟我說?”


  “我太了解你了,對於這些東西,你隻會堅持自己的觀點。誰也幫不了你,隻有等你自己發現。”


  “沒想到啊,原來你也偶爾會說出這麽及驚人的話。”


  “去你的!這麽看不起我?”


  翌日清晨,看上去昨晚大家休息的都不是特別好。雖然從裁決者中脫離了,但是大家的生活習慣還是和原來差不了太多。所以露宿的設備都故意的沒有很舒服,為的就是讓自己可以隨時從睡夢中醒來參與戰鬥。


  這可就讓幾回養尊處優的貴族感覺非常的不適應了,此刻看上去一個個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顯然是有半宿沒睡。


  沐恩坐在瀑布邊,敲了敲水晶,看上去就像是位灑脫的詩人——不看頭頂上的包紮的話。


  早知道他們要進來的話,就壓根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的畫個法陣。


  他身上的傷其實已經全好了,除了頭頂上的那一塊。


  甚至為了那塊傷口,沐恩還特意配了點組織傷口愈合的魔藥,非常的痛,但是他也沒怎麽哼過聲。


  現在還不能讓它長好,否則到時候要培養發囊還需要把那已經長好的頭皮再掀開,那就有點太讓人難受了。


  此刻他突然有點明白了為什麽頭盔是最最必不可少的騎士的裝備之一了。否則哪怕你屠盡惡龍,見到了心上的公主,哪怕長得再魁梧精致,把頭盔一摘,哦吼,是個陰陽頭。


  那瞬間公主的好感就會降落到冰點之下吧。


  他感覺到身後有不少人靠了過來,所以他站起身,轉頭望過去,能看見伊南娜正偷眼望著亞伯。


  沐恩不太清楚這是種什麽感覺,但是他不是很開心,但又覺得沒什麽道理。


  或許是記載著童年的某一塊美好記憶的糖紙被從心上剝離的感覺吧,不煩不悶,就是有些瘙癢。


  亞伯是個很棒的人,一位傑出的指揮者,雖然他的指揮才能可能並步完全的體現在戰鬥的指揮上,而是體現在了與人交往與接觸著個最渺小卻也最重要的戰場上。


  他們應該會幸福吧。沐恩是這樣想的。


  在所有人都到齊之後,沐恩將其他人都收入了水晶之中。


  “殿下怎麽說?”


  “快速通過,不要惹是生非。”


  “這可不是咱們想就能辦到的事情啊……”沐恩歎了口氣,與其他人一起墜瀑而下。


  那法陣構築出的通道實在是太過顯眼,沐恩不想要所有的人都發現他們的蹤跡。且不說後麵是否還會有追兵、前方是否會有堵截。就隻是這裏麵突然出現的寶物就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


  能讓沐恩覺得是好東西的東西不算太多,說明裏麵出現的物品的確非常珍貴。在別人問起沐恩是什麽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說可能是某種隕鐵。


  “聽起來似乎也沒有那麽珍貴。”阿蘭聳了聳鼻子說。


  在穿越過了將近一半的森林,眾人開始尋找出路的時候,真身還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托恩已經分出化形回到了元素聖殿。


  “殿主……”


  “怎麽了?”德雷克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富有威嚴的感覺。


  “那些刺客……”


  “失敗了?”德雷克眉頭微微一皺,看上去好像有些憤怒。


  “是、是的。”那個侍者看上去非常的惶恐。


  “蠢貨!”德雷克站了起來,但是也沒有帶太強的威勢,他走到椅子後麵開始踱步。


  “大人,要向他們發出通緝令嗎?”


  “蠢貨!你是想要告訴別人我們要造反嗎?那裏麵可是我們的公主殿下啊!”


  “那……還要派人過去追殺嗎?”


  “蠢貨!這還用問?當然了!”


  那使者訕訕離去,殊不知托恩的心裏差點要笑出了聲。


  “大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德雷克本來馬上有發生變化的神情隻好再次收了回去。


  “何事?”


  “格裏芬之森出現了上古神兵遺留下的鐵胚。”


  “什麽?!”德雷克沒有想到竟然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坐在馬車中的本體立刻清醒了過來,對著外麵喊道:“掉頭掉頭。”


  “怎麽了?大人。”


  “出了大事了!”


  而在距離沐恩等人大概一千五百公裏之外。


  “這次我們的行動就是這樣,大家聽明白了嗎?”凱撒站在隊伍的最前麵,麵對著自己的隊員們做最後的一遍叮囑。


  他的身後就是秘境的入口,他們馬上就要進入此地,獲取那件在高塔文書上有記載的聖器。


  “聖禱序言”


  這個東西在青史上算不上凶名赫赫,但也絕非等閑之輩。它最強大的特點並不在於強大的魔法殺傷力,而是在於非常恐怖的魔法效果增幅能力。所以被譽為聖職者最夢寐以求的寶物之一。


  傳說這個聖器的主人乃是上古密教的教宗,連宗教的名字都已經失落流逝在了時間的長河中,但是這個寶物仍然熠熠生輝。


  因為年代太過久遠,所以這個聖器對於主宰者權能的感應已經被磨平了——這也是所有的聖器想要被第一人主人以外的人所使用必要的條件,讓時光馴化它。


  當然某些聖器是例外的,他們往往需要傳承或者是血統。


  而這些各種稀奇古怪的繁瑣儀式,都是可以被時間淡化的。


  歲月太過久遠也不是完全的好事,雖然從沒有聖器會發生自身能力衰退的情況,但也會因為可能締造者的種族或者時代習慣和當世不同,造成後來使用者比較大的困擾。


  比如聖禱序言就是需要完全用中古精靈的語法來進行建構。


  聖器之間基本上是不存在所謂的強弱之分的,但是構築聖器的回路本身的確是有的。


  隨著時間的發展,回路已經越來越複雜,單位區域內的回路語言越來越密集,所以越往後的聖器肯定啟動的速度就要越快。


  雖然在聖魔導師境界這個速度也不影響占據——絕大多數情況下。


  因為某個神秘的存在,所以這次帝國對於聖禱序言勢在必得。


  那個少女是帝王覺得可以讓自己的帝國成為史上首個挺過滅絕之戰的國家的關鍵。


  而擁有無與倫比的增幅力量的聖禱序言就成為了兵家必爭之物。


  因為意外的情況,所以高塔方麵派出的隊伍不再是沐恩等人,而是換成了凱撒小隊,搞得波雷都又急匆匆的被召集了回來。


  除了凱撒的小隊之外,風院小公主和曾經的火院第一拉瑞莎的小隊也已經準備就緒。


  為了這次的行動不被打擾,高塔甚至出動了兩位宗師一位大宗師的陣容進行外圍的護法。並且,烏瑪什的一縷視線會始終放在此地,塔瓦西斯的視線則會始終關注著世界大陣,防止他們從另外的出口離開。八方鎮塔的塔主也隨時準備支援一方。


  邪術師們又低俗又煩人,最可氣的是自己永遠也不知道這群人到底還藏了多少老鼠在自己的身邊。


  似乎他們總能在意想不到的時刻突然觸動某些戰鬥力極強的存在橫叉一腳讓帝國蒙受巨大的損失,所以塔瓦西斯不介意將陣仗擺開,做出自己的姿態。


  看起來極限可以容納魔導師的秘境隻是拍這些剛過大魔導士境界沒幾年的後生們去做有些草率,但是塔瓦西斯深刻的知道極限並不是卡的越緊越好的,他們需要的是緩衝的空間。


  聖禱序言的能力會讓秘境中的時空產生比想象中更加巨大的改變。雖然快或者是慢需要由永恒之王來決意。但是快多少滿多少,擁有聖禱序言的秘境中,恐怕就不是尊貴的永恒之王能掌控的了……


  “看不起誰呢?隻是不想管而已。”


  但是不論怎麽說,進去之後,可能會出現的事情極為吩咐,對於外麵的人來說也是如此。很可能他們這一去就是幾年的光景,也可能下一秒就已經重新出現在世界之中。


  而另一邊。


  “到此止步,托恩。你的任務結束了。”兩隻烏鴉落在不遠處的樹枝上,其中的一隻開口說道。它們有著三隻眼睛,看起來有些詭異。在它們落在樹枝上的時候哦,空間就直接被靜止了,隻有身為聖人的托恩可以行動。


  “永恒……陛下?”他試探性的問道。


  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可以把曾經奧丁的寵物收入麾下。


  “你的任務到此結束了。”另一隻重複了這句話,然後它們便撲閃著翅膀,飛向了靜止的天空。


  托恩伸出舌頭,潤了潤自己的嘴唇,讓那鋒銳淺薄的嘴唇看起來充滿誘惑。


  “那裏可是很危險的啊……您不怕他……”


  托恩沒有說完,他知道永恒之王的脾氣不是自己能猜透的——雖然在常人的眼裏他已經足夠喜怒無常。


  轉眼突然想到,好像自己陷入了很尷尬的境地,畢竟剛剛急急忙忙的叫這些蠢貨們掉頭回來,但是轉眼又說要回去,好像十分有損自己的威嚴。


  這讓他有些頭疼。


  然後他做出了個決定。


  那些人的頭再也不會疼了。


  他給自己當車夫,駕著馬兒衝向帝都的方向,沒有人跟著他,他也不用再偽裝自己的臉。


  就這樣歡快的吹著風,在沿途的城鎮中留下了許多可怕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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