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輕小說の>星辰淚> 第六十四章 邪惡天賦

第六十四章 邪惡天賦

  亞伯雖然覺得對方的話有些刺耳,但是他的攻堅能力的確不夠出眾。


  轉身前往懸崖邊東倒西歪的馬車時,阿蘭把門打開了。他的身上全是鮮血,大口喘著粗氣,看來是在裏麵經曆了一場惡戰。


  眠湖家的少爺將那個已經昏死過去的皇親貴胄拖出來,看著打算前來支援自己的亞伯嘖嘖的說道:“好家夥,全員內鬼。她也是慘的不行。”


  “這你都能救出來?太厲害了。”亞伯接過吉爾公主,探了探鼻息然後又感知了一下她的魔力流動。還好,雖然比較微弱但是還算穩健,屬於正常的水平。


  “我這預言全開才勉強護住他,也就幸虧是我,換個人來估計她現在都已經魂歸英靈殿了。”


  “應該不會是戰死的,去不了英靈殿。”亞伯哈哈一笑。


  “行了,咱們現在去幫另外兩個吧,他們是不是還沒出來。”


  “沒錯。”


  “公主交給你了。嘖,我是不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少貧嘴兩句肯定能成為我最好的兄弟。”


  沐恩回頭看過去,那個大概有七米多米高的水浪還有十幾秒就要向自己襲擊而來了。吉爾伽美什一個人牽製住了剩下的普通刺客,寶劍已經在負荷斬殺了兩名魔導師之後崩碎。


  他相信他們幾個都有比較大的把握可以在浪濤中保全自己,但是對方也可以。並且擁有水屬性的魔法回路,他應該可以非常安穩的渡過這次襲擊。


  當下沐恩的目標已經不是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惡心貨色了,人類竟然可以豢養水屬性的亞龍種,這是讓他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


  能逆流瀑布與河流的水龍絕對不是沐恩等人原來還是裁決者的時候殺過的那種小東西可以比擬的。


  如果他們早點把這個東西放出來,直接用以襲擊他們,估計沐恩等人早就團滅了。


  至少有魔導師實力的龍,感覺現在的迦爾納用萬物貫穿都未必能紮通透。


  龍是天眷之屬,生命力十分的頑強,雖然因為性情被分成了所謂的“惡龍、邪龍”和“聖龍”兩種,但這隻是地上的生靈從對自己是否有幫助的功利角度出發評判的。


  就算是血脈淡化的亞龍種,也是非常強大的魔獸,從品階上來說要比絕大多數的魔獸位階要高。


  所以它們的從屬都沒有絕對的弱點,除非斬落頭顱之類誒的巨大創傷。如果隻是貫通過新內髒,它們強大的心肌甚至可以把微小的創口自行填滿,讓想要殺死他們的人陷入絕望。


  而且龍的心髒之類重要的部分和精靈之類的生物排列方式並不相似,它們內髒周圍的鱗片會格外的堅實,讓人望而生畏。


  其中所謂的逆鱗,就是在心髒之上。


  沐恩衝向瀑布,亞伯已經用石牆將那些負責輔助戰鬥的人給遮蔽了起來,並且在上麵釋放了些比較淺薄的加護,至少不讓他們突然被那個水屬性的魔導師給隔牆擊殺掉。


  但是除了恩奇都、流嵐和那個叫吉爾的公主之外,剩下的人都站還站在水中。


  天境騎士會為了自己的榮譽死戰不休,他們也的確踐行了自己的諾言。現在除了那名天境的隊長之外,場麵上再沒有站著的天境騎士了。他們本來就是隻有十幾個人,出於數量上的絕對下風,所以就隻能被這樣蠶食殆盡。


  在他們全部陣亡之後,場麵上其實還有十個左右的刺客,並且遠方的龐然大物也在逐漸從瀑布攀爬而上。


  而那位隊長,已經將不適合小股作戰的重甲脫下,仍然與對方廝殺在一起,外表光鮮的鎧甲之下是粗麻的衣服。現在已經逐漸的在魔力的衝擊中變成了布片。


  可是他身上的每一條新傷,都仿佛要吸走敵人的魂魄。


  如果是打過群架的人或許會明白,以一敵多雖然在各色的文藝作品中顯得特別稀鬆尋常,但是常人的體力並不能支持戰勝多個敵人,就連一個都已經非常吃力了。


  所以,或許這位英勇的騎士被周圍的那些螻蟻般的惡臭之人殺死,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但天境騎士,是守護天境的騎士啊。他們沒有退路,他們總是衝鋒在最前麵。他們的身後就是自己效忠的王與自己殷切熱愛著的人民。


  “我殺了四個了!讓我看看誰想成為第五個!”他咆哮,緊接著開始狂笑起來,因為周圍的宵小都不敢靠近,隻能靠著水元素的低級魔法給自己撓撓癢。


  我已舍了鎧甲!有舍了重盾!來跟我好好的廝殺一場吧!不管誰先被殺死,都在冥河之上多等片刻。省的老子費力追上你們,再殺你們一次!

  迦爾納看著沐恩衝向那巨浪,心中不由的為他緊張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朋友想要幹什麽,也知道這樣的危險性,不過想要殺死那個存在之外好像除了這樣也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沐恩手中凝聚出雷電,長劍中的魔力被激發,蒼雷之咬帶著類似於萬物貫穿的強大貫通效果竟然將那巨浪斬成兩半,但報應來得也很快,沐恩直接被自己電的午飯都給吐出來。


  他現在沒有調整狀態的時間,所以即便是因為觸電而膝蓋塌軟想要跪下,他還是爆吼了一聲,強迫自己的肌肉重新法力一步步的走上前去,在水浪沒有重合之前走過了其中。


  水浪也可以成為障眼法,雖然我知道你可以用水汽來探知我們的位置,但我可是沐恩。


  他回過頭,將寶劍插在河床的鵝卵石上,鬆開手的時候,劍柄旁邊幽幽的魔法符文已經在閃爍著代表時空的光。


  與此同時,龍現身了。它的怒吼直衝雲霄,竟將那個已經快要十米高的水浪給完全震碎,向四方散去,又在空中凝結成了可以爆炸的冰晶。


  車廂之中,阿蘭不顧禮儀的強行解開了門上的魔法密匙——這貴族用的馬車基本上都是帝國一家生產的,密匙也差不多都一樣。


  門被踢開,發現這些人都已經被摔的七葷八素,這時候他心裏反而有點琢磨不定了。


  “不應該啊?剛剛那邊那幾個好得很。”雖然他這麽想,但是隻要不幹擾自己救王子就沒有什麽關係,開著預言也不害怕他們會突然暴起傷人。就這樣一路闖進了內室。


  “殿下?殿下!”他看到納布身體以某種四仰八叉且極不雅觀的姿態躺在桌子邊上,而且腿還耷拉在桌麵。


  看來也是摔得不輕。


  不過好在納布皇子是個修習精神魔法的人,精神力的儲量和強度都相當的不錯,所以還沒有完全暈過去,而是迷迷糊糊好像喝醉了那樣。


  “你……是誰……”他或許是沒有看清來者。


  “我是來救你的啊!你說我是誰?”


  “小、小心……”說完,納布好像有些失去意識了,反正已經沒有太多的話說,隻有因為疼痛而不斷換氣的吐息。


  “小心?”阿蘭回過頭,感覺好像並沒有什麽歹人二五仔,所以也沒有多管,背起納布就開始往回跑。


  帝國的車輛中都是自己的人,被蒙在鼓裏的那種。否則他們說不定會找個機會自己溜掉。每個在帝國的宮闈裏待過兩年的人都知道安努七世是什麽德行,如果他明白的告訴了自己這一趟王子和公主都會死,那麽那個人應該也明白自己沒有辦法活著回來了。


  帝王要養望的嘛,這麽陰險的事情想想可以,說都不行,更何況是做呢?知道的人肯定必須要送到地府去的。


  所以車子裏的人其實和兩位侍奉的主子一樣,都毫不知情。納布所說的小心另有所指,比如……


  “我靠!”阿蘭一麵罵著一麵張開火焰屏障在身前熊熊燃燒。但是火焰這種元素其實是種概念,是為“燃燒”。所以其實是沒有實體的,如果沒能在這個過程中融化襲擊過來的冰碴,那麽阿蘭還是會受到傷害。


  “吉爾伽美什!”阿蘭情急之下直接在尚是清醒的皇子麵前喊出了吉爾的名字。


  但是吉爾也沒有管那麽多,看到他挨揍的淒慘樣子,也就順手給了他一個岩石屏障。


  “您在著好好呆著!”外麵全是爆炸的聲音,所以現在的通訊基本靠吼。


  他這邊總體結束的已經算順利的異乎尋常了,但是另外那邊可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


  雖然帝國的馬車裏除了那幾個來自密修者的大魔導師之外剩下的都沒有內鬼,但是畢竟馬車還是從山崖中掉落了下來的,裏麵的情況其實非常複雜。


  有櫃子倒塌下來,將一個侍女砸的不知死活。這還不是最為危險的情況,亞伯還看到了一個尖銳的物體直接紮穿了某個侍者的脖子。那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不敢相信,顯然是已經斷氣了。


  亞伯看到這個場景突然感覺有些心煩與慌亂,沒有管許多仍在哀嚎的人,不斷的向深處探索。


  現在的新型馬車為了避免魔法回路破碎之後整車的人一起陪葬,所以在花了重金請塔瓦西斯指導設計之後變成了“拆分式”的結構,每個房間都有單獨的回路。就算某個區域的回路壞掉了,也可以待在自己的房間中,不會出現大問題,而且也有從自己的房間直接出去的方法,不過因為是保險措施,所以比較麻煩。


  所以或許不開門以前,根本不知道裏麵到底還是正常的或者已經是一片虛無。


  到達公主的門前,亞伯深呼吸了幾下,輕輕的把手擱在了上麵。溫和的魔力從掌心開始蔓延出去,但是過了幾秒之後就開始輕微的顫動。


  亞伯咽了口口水,鬢角的汗滴開始凝聚流淌。


  裏麵很可能非常危險。


  但我必須要考慮這是不是我僅有的機會。


  啪,房門被打開,亞伯能感知到房間中的回路已經出現了些許的破損。


  公主殿下並不見蹤影,亞伯不敢釋放魔力,現在周圍的回路已經不能在承受任何的刺激了。


  “公主殿下!”亞伯在房間了叫喊,但是沒有獲得任何的回應。


  這時候他看到了房間中一個倒塌的書櫃邊上流出了些許的血跡,那邊有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堆疊在一起。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幾乎停跳,奔跑過去瘋狂的開始翻找,希望不會出現最壞的結果。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回路上破損的裂縫開始變得越來越大,亞伯的汗水也開始一點點的滴落下來。


  我找到你了。


  從空氣中殘存的魔力運動軌跡來看,伊南娜公主似乎使用風障形成了一道保護障,但是在墜落到地麵的那個巨大衝擊的瞬間,她摔到了。


  在出現意外情況的時候,魔法師們往往很難將自己的魔法控製穩定,所以風障回流,將那些本來隔絕在她身邊的東西反而吸了過來。最終把自己砸暈了過去。


  聽起來有些滑稽,亞伯心想如果自己是這樣死了的話,搞不好能被其他人一直嘲笑到他們成聖。


  已經找到了人,亞伯就嚐試將她抱出來,但是這個時候後卻又發現她的腿被壓在了書架之下,而且看上去有些變形了。


  亞伯感受著周圍不斷增幅的空間裂痕,看著眼前的情況,再次換了口氣,選擇走過去,將書架搬開。


  “唉,可能這就是命吧。”他這樣想到。


  他這樣難過道。


  自己還是從來沒有變過。從小到大。


  周圍的場景發出了雞蛋殼破碎的聲音,但是亞伯再沒有任何動容,他將公主抱在懷中。坊間傳聞,這懷抱的形式諢號就叫:“公主抱”。因為傳說中,屠龍的用著總會這樣將公主從龍巢中救出,過上美好幸福的結局。


  可我是個戰士,我注定沒有好的結局。好在能在這個時候擁抱你,至少讓我有了可以牢記的片段。


  哪個童話故事,不是在美好的瞬間戛然而止的呢?


  “我來救你回家了,公主殿下。”他輕聲的說道。


  然後他屈膝,開始衝刺,麵前的路程他早已牢牢記住,此時此刻他沒有望向別處,始終溫柔的凝望著那張在自己心中代表“美”這個詞匯極限模樣的麵龐。


  深情的凝望著。


  周圍的環境開始崩碎,但是最後的應力還在死死支撐著這方小天地。


  他出不去了。


  但是她卻未必。


  亞伯停步,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其甩出門去。這樣或許會添新傷,留下個不太美麗的疤痕,但是至能活下去。


  黑暗開始出現,虛無逐漸將現實吞沒。


  亞伯因為用太大,所以整個身體都在前傾,即將倒下,他順著自己丟過公主的方向望去,卻望到了一個向自己靠攏著的手臂。


  “我他媽是不是你最好的兄弟!”阿蘭爆吼一聲,手臂都因為這股突如其來的大力而脫臼,但就是這樣,他將亞伯從死神的書中拽了出來。


  亞伯飛出門外,正好摔到了公主的身邊,恰如其分的能夠感知到她的體溫與柔軟。


  回頭看去,空間仍然在飛速的消逝,但是消逝的方向是從盡頭趨向房門處,速度也沒有想象的那麽快。


  “塔瓦西斯大人,果然是天縱奇才啊。”亞伯坐起身,隻感覺汗流浹背。過了十幾秒才回過神,他突然聽到了阿蘭開始逐漸發出的呻吟。


  “你怎麽了!”他趕緊爬起來湊到阿諾德的身邊問道。


  “先別管這個,回答我的問題。”他明明已經疼得不要不要的了,但似乎關注點仍然不在自己的身上。


  “你他媽就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亞伯都激動的開始說髒話,說明他確實也已經腎上腺素飆到極限了。


  “那就好……快快,我的手臂脫臼了,快幫我接上。”


  哢的一聲脆響,阿蘭感覺自己差點背過氣去。不過幸好沒有剛剛那麽疼了。


  經過稍微的發泄之後,亞伯也冷靜了下來,他也不顧什麽形象了,就這麽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回想幾秒之前的一眼萬年,突然覺得後怕不已。


  阿蘭甩了甩手臂,站起來說道:“行了,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咱們趕緊出去吧。”


  聽到這話亞伯嗯的疑問了一下,看向阿蘭解釋道:“不不,我沒有親她!”


  “那你可真夠慫的,爺看不起你。”


  “……難道說你親了納布殿下?”


  “啊?!我又不喜歡他!”


  最後還是亞伯將公主抱起來到了馬車之外,升起石壁將她保護起來。


  雖然在裏麵已經經曆了生死時速,但是外麵的戰鬥也還遠沒有到白熱化的階段。


  迦爾納將魔力灌入長槍,將那些細碎的冰碴紛紛彈開。而沐恩那個時候離水浪太近,所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被炸了個七葷八素。現在正飄在水麵上不知死活,周圍都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血液。


  “沐恩好像暈過去了!迦爾納!”吉爾仍然有餘力調度全場,但是他現在擔心的是迦爾納不會沐恩的那種空間魔法,他又不清楚兩個人奇怪的默契,所以現在隻能看迦爾納自己了。


  那條水龍此刻已經爬到了河流的盡頭,看起來不算特別的巨大,但是也絕對不小。和顯出真型長達十餘米的洪巴巴與其體型差不太多。


  但是二者的力量差距還是太過強大,洪巴巴是森林的守護神,而天之公牛則是神威的代表。洪巴巴在森林中的時候力量會有增幅,這裏並不是它的主場。雖然天之公牛理論上並不會因為任何場地的限製而被限製,但是記載著傳說的石板現在的力量並不足以支撐著它們兩個會給後世帶來無限恐懼的怪獸戰勝眼前的敵人。


  “阿蘭,借劍。”吉爾從金光滿溢的神座上墜落,向阿諾德伸出了手。


  阿諾德也沒有想的太多,將自己的配件就這樣遞給了他。


  “你行嗎?”他問迦爾納,但是迦爾納沒有回話,似乎並不想跟這個沒有擔當的人交流。


  吉爾看到對方在戰場上還在和自己賭氣,哼笑了一下,應該是在嘲諷對方的幼稚,然後對亞伯說道:“我負責牽製住那個人,剩下的雜魚就交給你們了。”


  “你注意安全。”亞伯點了點頭,等到他走了之後又對迦爾納說道:“迦爾納,你在戰場上還跟人賭氣?這麽看不起對手嗎?”


  “那倒不是,主要是太討厭了。”


  “成熟點,沐恩已經暈過去了,你能啟動他給你留下的符文嗎?”


  “開玩笑,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迦爾納回過頭來,嘿嘿一笑。


  亞伯眨眨眼,看向平時和他腦回路比較趨同的阿蘭問道:“他這句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不會畫但是會造作?”


  “俺也不知道啊……”


  很難想象,現在的戰場之上居然還有人能閑的嘮起嗑來,看來對於這些天才們來說世界上的問題隻有兩種:解決不了的和一下子就可以解決的。


  當然這不過隻是句玩笑話罷了,畢竟每個人都有擅長的方麵和不擅長的方麵,有某些極特殊情況的時候某部分不擅長這個領域的隊友也就隻能閑下來了。


  不過他們兩個人也不是全然沒有事做,在留下了防守和控製能力更強的亞伯留原地待命之後,阿蘭衝到了沐恩那邊,想要看看他的傷情到底如何。


  “喂!沐恩!醒醒!你不會是死了吧?”他將沐恩從水麵上撈出來,這邊連淺淺的灘塗都沒有,如果沐恩已經溺水的話他也不能把沐恩給直立起來,隻能擋著刀光劍影把沐恩拖行到馬車旁邊。


  此時的沐恩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身上也是處處都是傷痕,不大也不小,都很淺。


  但是這種傷並不就是不危險了。如果在水中泡九了滋生細菌感染,那恐怕他就要命懸一線。


  最觸目驚心的一條傷口是在他的頭皮上的,大概兩平方厘米的頭皮被整塊的掀掉,都能看見白花花的頭蓋骨了。


  “真是開了瓢了啊,他怎麽搞成這樣的。”阿諾德對此表示不太理解,而且他的法陣學也不算太好,和納布放在一起之後,阿蘭就也加入了戰鬥。


  那條地龍體積不算特別龐大,雖然它和洪巴巴一樣長。但是洪巴巴的體型更像是獅子之類的猛獸,亞龍種更像是蜥蜴,整體比較扁平,而且尾巴的長度基本上占了身體的一般。


  饒是如此,它短粗的四肢直立起來還是比迦爾納都要高上不少,眼睛是幽邃的藍色,跟粉碎機絞盤一樣的牙齒看的分明。


  那隻舉手繞過了正在和吉爾扭打在一起的自家魔導師,扭動著身體濺起巨大的水花向著吉爾公主而去。


  “這龍的弱點在那裏?”迦爾納看到那東西已經向自己這邊衝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該上前阻擊。


  就是感覺這麽大的體型自己過去很可能會被一尾巴拍死啊。


  “這裏交給我,你去準備找到他的弱點吧。”阿蘭剛剛殺掉了一個妄圖靠近的刺客,然後落在迦爾納的麵前,對他說道。


  “不是,我不知道他的弱點在哪啊。”


  “不知道就照著腦袋紮!”亞伯一臉很鐵不成鋼的樣子,然後撐起了無數的石刺,想要阻擋那個怪物的前進腳步。


  迦爾納將自己手中的銀槍丟給了阿蘭,自己則光芒一閃,被拉扯到了寶劍的身邊。


  空間的光芒破碎,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雷霆之力。


  有些逸散的雷霆擊穿空氣在水麵亂打,把周圍的人寶庫哦自己都電得夠嗆。


  “沒沐恩那樣的掌控力就別玩了!能不能麻溜點!”阿蘭被電的頭皮發麻,回頭罵道。


  但是迦爾納毫不示弱的說:“以你為沐恩就不搞這一出嗎?他剛剛電人點的比我還歡實呢。”


  亞伯是早早的站在自己幹燥的是座上了,看上去非常的有限自在:“那你也看到了上個這麽玩的人的下場。”


  沐恩的長劍魔力足夠釋放兩次蒼雷之咬,所以迦爾納就用蒼雷之咬作為外衣,內裏附上自己的萬物貫穿,讓那條缺心眼的龍體會一下什麽叫做買一贈一。


  長虹貫日而去,這樣強的魔力都附加在一把長劍之上竟讓然穩坐釣魚台的德雷克都變了顏色。


  “這群人……不簡單啊。”他想要站起來下去看看,但是想了想還是坐了回去


  雖然給了自己很大的驚喜,但是他覺得這些人應該還是沒有辦法殺掉那條水龍亞龍的。


  水龍感知到了對自己有威脅的魔力,長嘯一聲,睡眠突然開始沸騰溫度極速的上升。而這個時候他的身邊卻有凝出了層層堅冰,將魔力挖空的迦爾納感覺到腳底下的河麵都在迅速升溫,燙的直跳腳。


  “亞伯!熟了!”


  亞伯趕緊將整個片區的地層都抬升了將近一米,魔力也在這個過程中飛速的蒸發直至不剩分毫。


  風開始流動起來,即將那些高溫水蒸氣拉扯到其他的地方去。


  為了調度所有的魔力,亞伯已經解開了所有防禦的壁壘,所以現在的防禦任務基本上要交給沒有硬性防禦能力的流嵐來做了,好在她的魔力還保持的比較好。


  然後這個時候,水汽彌漫中突然又開始降溫,涼爽的雨從空氣中落下,亞伯感知不到這場仿佛憑空出現的與從何而來,但是這無疑是幫了他大忙。


  虹吸的天賦開始全力的運轉,甚至不惜撐的自己的回路脹痛。他要盡可能快速的積攢魔力好應對接下來可能的打擊。


  此時此刻在山巔端坐的聖人卻再也坐不住了,他隱匿了身形來到山下,感受著那純淨到甚至不慘雜任何魔力讓其他人無法化用的雨水。


  “居然還有真視之眼,哇哦,這些人……真的是令我大開眼界。”


  說話的時候,赤紅色的閃電已經鑿穿了白淨的冰牆,然後給那隻亞龍造成了不小的創傷。


  巨大的龍鳴讓所有人都覺得振聾發聵,顯然這樣的力量並不能給他致命一擊。


  在冰牆的減速後,亞龍有時間挺起自己的胸膛,用胸前最堅硬的逆鱗擋下這次進攻。


  迦爾納高看了他的魔法,亞龍也高看了它的堅硬。


  那塊逆鱗悄然崩碎,這也是為什麽巨龍痛苦的原因。


  阿蘭在巨龍吃痛掙紮的時候已經腳踩岩壁高高躍起,長劍中蘊藏著隱而不發的溫度。


  他要捅進這隻亞龍的眼窩之中,然後再用其中的溫度將它的腦子烤熟。


  但是在水亞龍痛呼的時候,它其實並沒有放鬆警惕,在感受到一股若隱若現的未知力量向自己靠近之後它立刻扭腰轉身,用尾巴橫掃過去。


  “亞伯!”在對方要做動作之前,阿蘭就已經感應到了不對,所以提前一步呼喚亞伯。


  而亞伯也很明白的在他的腳下製造了一塊浮石,這下剛剛積攢了一點點的魔法又被用掉了。


  雖然溝通的很及時,天眷之屬的速度也不是浪得虛名,雖然預判到了進攻的軌跡,但是阿蘭還是被尾巴上附著的魔法給拍在岩壁之上,巨大的反作用力讓他感覺渾身疼痛。


  還好有護身符,否則這下肯定要腹腔大出血。


  另一邊的吉爾伽美什和那個陰陽人還在戰鬥,他們快打了半個小時了,也就是吉爾有戒指,還抗揍,才能跟別人耗這麽久。兩隻怪物也給這隻小個子身上添了些傷勢,但都不算重,隻不過是有些鱗片的缺損而已,之後就被比較幹淨利落的解決掉了。


  “總是覺得我們挺強的,現在看來好像也沒那麽強。”迦爾納現在已經是沒有魔力了,麻溜的跑到了安全地帶開始看戲。


  有些人,也說不上哪裏好,但就是怎麽也替代不了。


  雖然沐恩很喜歡無意義的逮著幾條信息就開始分析腦補,再結合自己的經曆得出某些非常可怕的結論,但是現在想想這些東西也幫了他們很多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沐恩這個小馬達簡直就是團戰發動機。是在依靠團隊力量都解決不掉敵人的時候他甚至還能突然爆種硬剛對手——當然麵前這個肯定是不大行的了。


  他也是人,犯的錯其實很多,就比如現在,他的計劃已經落空很久。也沒有誘發天象看看對方是否出動聖人。


  這些都是他因為情況不同於自己的語氣所以就沒反應過來的事情。


  這樣的學費現在不交,以後也是一定要交的。


  還需要成長啊少年,我們都是從各色的不完美起步,不斷的奔向那個我們所期望的不完美的自己。


  也因為這樣,讓世界繽紛多彩。


  龍的豎瞳擴張又縮小,它已經徹底的憤怒了。


  雖然這頭龍的實力真真的不怎樣,說實話,真的不怎麽樣。最多最多也就是魔導師的水平程度。


  但它是天眷之屬。


  普通魔獸的魔力容量比同等級的魔導師大概要高處百分之二十到四十。比較凶猛點的掠食魔獸則可以達到百分之六十追平亞龍種。


  而天眷之屬的純血,可以達到百分之八十甚至百分之百。


  如果是擁有神格的上古造物,例如利維坦,她的魔力儲量是十幾位聖人的總和。


  從單一回路來看它們的魔力輸出率也是高很多的,但是這個差距會在精靈屬的成長中逐漸被磨平。


  巨大的魔力總量是為了補償它們不如精靈種族的精妙操縱。哪怕是天眷之屬,隻要不幻化作人性,對於魔力的純粹操縱也是無法追平聖魔導師的。


  可以說是每個聖魔導師都是關於魔法的藝術家——人類某些一步成聖的除外,這種存在往往是其他地方都不行,就權能強的爆種。


  這樣的強弱變化,正體現了萬物之於均衡的天道。


  但是此刻亞伯等人肯定會想去他娘的天道,老子要被打死了。


  在單純的魔導師位階上,這群人的輸出能力差距和上述的那個關於魔力儲量的論述大概是相同的。


  輸出率低了百分之六十,基本上就是說自己在打一個魔力輸出能力超越了高級魔導師的魔導師。


  有點像繞口令,就想象成削弱了一定自己天賦的迦爾納成為魔導師的樣子吧。


  這樣是沒法打的,自己這邊的魔導師還是個雜牌貨,雖然近身格鬥能力確實很行,但是對付這種東西確實沒什麽大用。


  你看看他都多長時間沒有鏡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已經死了很久。


  亞伯看著逐漸從疼痛中恢複繼續向自己逼近的怪獸,心情再次緊張了起來。


  那位天境騎士在砍龍腳,魔力在經過輪番的戰鬥之後已經比巔峰時弱上了許多,連長劍都已經崩刃了,但是他還是想要將這怪物給砍倒。


  那龍其實知道疼痛,但是它的目標是那個已經昏迷不醒的公主。在殺掉她之後,它才能攻擊其他的人。


  已經很近了,龍張開巨口,裏麵是深沉的吐息。


  之前說了,龍並不高。


  所以那位誌在馬革裹屍的天境騎士見到對方並不理會自己,便將魔力注入長劍,想要如法炮製剛剛阿蘭的做法,將劍尖插入對方的的眼睛之中。


  其實他是個英雄。


  不管是最開始的奮力的砍殺刺客,還是在這個時候仍然想要阻止這隻亞龍。


  隻不過人嘛,其實就像海潮中的海水一樣。


  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此生都是被無形之勢裹挾著推進,最終消逝在悠長的海灘。或許唯一的慰藉,是海灘上可能會有萬物喜悅之聲。


  而他麵對的敵人,卻是可以改變水流方向的怪物。


  所以很理所當然的,他送出了那份遺書。


  死的算不上多麽壯烈,如果帶著沒有任何悲憫的心情來看,其實還有點滑稽。因為他的身體就像是個皮球那樣被龍的尾巴甩飛,然後正巧的紮在了一根突兀升起的冰柱之上。


  皮球破了,泄了氣,便會被人丟掉了。


  心髒破了,流了血,便不會再次站起了。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頭看著那根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的冰刺。冰刺紮穿了他的脊椎,他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的感覺。


  臨行前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片刻之後他就這樣垂下了頭。


  敵首未獲,豈堪瞑目。


  睜著眼睛,空洞的望著河水湧來的方向。神情也談不上遺恨,隻是這麽多年的時光,就在此刻灰飛煙滅了。


  下個瞬間,有石刺從鵝卵石的河床深處升起,從逆鱗破碎的地方穿過,直刺龍的心髒。


  這條龍就僅僅過了幾秒,便落得了個和那位隊長一樣的下場。


  那口尚在喉中的吐息就這樣被生生咽下。


  奇異的是,殺死龍的石刺看起來並不冰冷,反而帶有格外明顯的生命的意味,很奇異。魔法的意味,則不是那麽的濃烈。


  他們都以為是那位天境隊長的遺力。


  這其中也的的確確有他的那份功勞。


  聖人漂浮在空中,看著他們,尤為聚焦在某個人的身上,眼中閃爍出了許多奇異的光。


  “你藏的很深嘛。”


  恩奇都看到了真相,因為河流上已經沒有了漂浮的靈魂。


  他們都被吸納到了同一個手掌。


  好邪惡的天賦。


  怪不得你要藏匿。


  那個人妖一般的魔導師看到這個情況,也不敢再糾纏,轉身飛躍瀑布而下,然後消失在人群的視野之中,吉爾看著他離去,也已經基本無力再追。


  在從瀑布墜落的時候,他被憑空捏爆成了一朵血花,但除此之外什麽也沒剩下。


  或許這些青年們還會以為他已經逃遁了吧。


  “不成器的東西。”托恩感慨了一聲,收回了手。


  趁著那個少女沒有回頭,他要趕緊離開了,否則可能會被看見。雖然他的權能可以壓製天賦,但是自己的權能……或者說德雷克的權能比較特殊,會出現很明顯的變化,所以還是不要這樣暴露自己的身份為好。


  此時,那根岩刺逐漸出現了細碎的裂縫,從裂縫中生長出了許多的植物,看上去還很纖弱,隨著江流上的風微微搖曳。


  就像傳說中精靈死後環境會出現的變化那樣。


  “這是誰做的?太神奇了。”阿蘭從懸崖上跳下,他剛剛被打進了深坑之中,而且覺得自己也已經沒有能力幫忙了,所以就沒有下來。


  “不知道,或許是某位大宗師路過,救了我們吧。”亞伯歎了口氣,他感覺心情就像做過山車,這樣肯定很短命。


  “宗師可以創生嗎?”迦爾納有些疑惑。


  “與其關心這個,不如趕緊救救沐恩,我感覺他再這樣傷口會出大問題……或許會感染而死呢。”吉爾伽美什走過來,冷笑道。


  “誒誒,別打架了。我們要怎麽上去啊?恩奇都你可以做梯子出來嗎?算了,能不能先等會再說吧,我休息一下,然後去收斂戰士的遺骸。”亞伯躺下來,眼睛的餘光還望著昏睡的伊南娜公主。


  ……


  “醒醒!我們回去了。”


  “啊!十分抱歉,殿主大人!我們不知道怎麽救睡過去了。”


  “沒關係,看得出你們很疲憊,而且我也不用你們保護。”


  “任務已經成功了嗎?”


  “失敗了哦。”


  “啊?”


  “無妨,我很開心,這就夠了——不是嗎?”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