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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深入腹地

  城門本就是洞開的模樣,但是單單是從外往裏麵看就已經可以看出很多的區別了,仿佛進去就是兩個世界。


  在時間久遠的年代,人們沒有辦法大量的提煉植物中的色素給自己的衣服染色,所以所有的衣服之類的都是本色。大致分為三類,便是麻色、最容易獲得的黑色。再就是昂貴的棉花和蠶絲所製成的白色。


  讓他白色的紡織物特別容易髒,所以普通的民眾就沒有平常穿這個的。而因為那個時代的條件艱苦,所以所有人的衣服都或多或少的帶上些汙濁的痕跡。


  但是現在的時代顯然已經與那時候不同了,產能豐富所以衣著也逐漸向“豔麗”靠攏。


  而裏麵的世界,則停留在了這樣的時間之中。


  灰色的紗織在風中隨意零落,看起來沒有太多的生氣,如果不是裏麵的人來來去去,可能就像荒蕪的墳地那樣。


  向門內走,要不了多久就能感覺到這裏的不同之處。


  無妄城是城邦小國,雖然名義上獨立,但實際上隻有那一座城池,而且最開始的時候,是要塞的用途。


  要塞的防禦措施都是十分誇張的,連地麵上都會鋪滿厚重的地磚。


  或許外麵的人會覺得城市之中鋪滿地磚是個很正常甚至於理所當然的事,但是實際上這種想法顯然非常的幼稚。對於直到哪怕如今的很多地方來說,將城牆之內的所有地方都鋪上地磚都是件開銷極大的事情,更不用說養護的費用。


  所以出門在外,腳下是那種泥濘的道路是個十分尋常的事情,那種騾子路,一旦下雨就是汙泥沾身阡陌陂陀的樣子。


  無妄城腳下的那些地磚,是為了防止在戰事發生的時候,外麵的人向裏麵挖地道以此奇襲,而絕大多數城池顯然沒有那麽多的需求。


  況且城中的貴族大概也隻是希望自己今年能多從勞動人民的手中多收上來一點稅,可不會管他們生存質量怎麽樣,甚至在沐恩為數不多的有父母身影的記憶中,他都知道自己剛出生時候的那個家都是沒有地板的。


  如果遇上了雨季返潮,那麽連家裏的地麵都是軟趴趴的。


  能有如今的生活,真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可惜他們沒有機會享受就……


  將注意力轉移回眼前的景物,這裏顯然就是那種“領主不關心人民”的城市,當然看這個整體的裝潢和打扮,估計在這個國度莫名的消亡之前,他們還沒有足夠的產能能夠供給每個城市都有地磚可以用。


  因為就連需要讓城中貴族出行方便的城中大街,都是用比較平整的頁岩來做的。


  可是頁岩這種東西作為沉積岩,本身的硬度素質就足夠讓人掉眼淚。用來當成地麵的建材那肯定就是麵子大於裏子了,隻消快馬急鞭在上麵踏上兩個來回,就會開裂。


  果不其然,那些頁岩因為年代久遠的風化還有人為的影響之後,如今已經成為了路麵上的小石片了,隻剩下幾塊碩果僅存的大塊碎片可以讓人管中窺豹的讓後來人知道這裏原本的構成和樣子。


  “邊境為什麽會這樣?”沐恩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曆來邊境無疑都是危險與機遇並存的地方。當人們都一股腦的湧向自己的首都時,邊境就是潛在飛黃騰達的地方。這裏的人心最狡詐,但也有最多的機會可以掙到大錢。


  為了拱衛邊境,所有與鄰國接壤的地方軍事設施都必然會非常的完備,高大的城牆和望不到邊際的兵營才應該是常態。


  但是這裏的城牆不禁不算高,而且走進了裏麵就可以發現其中也沒有什麽特別看上去就能知道特別重要的軍事建築物,這讓沐恩很疑惑。


  雖然帝國的邊境普遍都如同沐恩說的那樣,但是對於很多小國若果來說可就不是如此了。因為小國沒有能力防禦自己的邊境和周邊鄰國的侵犯,所他們外圍的城市基本上家裏都要背著兩三個皇帝的畫像,誰打過來掛誰的。


  可是從地圖上來看,這樣的大小在秘境中就覺得可以算是非常大的城邦了,甚至其中還有很多十分不同的地貌,這如果是在主世界,那簡直想都不敢想。


  主世界的大陸相對來說比較平緩,地貌變化的都不算是特別的頻繁,所以基本上如果在大陸之中的小國,國民的生存環境也會相對的統一,而不是想秘境之中的好像像在螺螄殼裏做道場的模樣,想起什麽就使勁的往一顆糖豆裏麵塞。


  “阿嚏!”永恒之王在自己雄偉的宮殿之中沒有任何征兆的打了個噴嚏。


  “怎麽?你終於要死了?”褔金閃了閃翅膀,言辭非常之囂張。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我也養了你好幾十萬年了吧?怎麽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呢?”


  “渡鴉,是渡鴉,黑眼的!”


  永恒之王感覺自己和一隻烏鴉拌嘴,自己肯定是瘋了,所以一伸手將霧尼拍飛了出去好遠。


  這個距離,想飛回來可能要十天半個月左右,眼不見心不煩。


  沐恩不知道自己隻是腹誹下某人對方都能感應到並且打個大大的噴嚏,因為他現在還專注於分析眼前的情況。


  “聽說裏麵還有活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醜說道。


  “我不想再見到活人了,真的。”枯條翻了個白眼,對小醜說。


  “難道你們都沒有人關心邊境為什麽會這樣嗎?這種等級的警備、這種等級的城牆。簡直是白送的城市啊?這個國家應該已經算是很大的了吧?”沐恩看到沒有人搭理自己,愈發的疑惑了起來。


  “這有什麽值得關心的?”還是枯條回應了他好奇的疑問,“看看這個時候的裝修風格和功業水平,他們能建立這麽高的城牆,我已經非常的敬佩了,不能要求太高了,要對古代的人抱有更多的寬容。”


  “沒錯。就這個國家放在以前,那也是周邊小國望而生畏的一方霸主啊。”隊短聽了這話也應和起來,但是顯然他並不了解這樣的情況到底是什麽,隻是在冒充自己有文化罷了。


  “看上去並不危險。”小白臉撓了撓自己的臉,發表自己的意見道。


  瘦子毫不客氣的給了小白臉一個腦瓜崩道:“這才哪到哪啊,周圍的人這麽多,不就是小學生郊遊?”


  “你可能是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了,連隊短這個傻子都上玩了中學才出來混,就你一個小學肄業,甚至還比不上肄業生。”


  “你們說就說,別給我傷及無關人員。”


  幾個人在這裏分析著分析著,就與開始鬥起了嘴,沐恩看著他們這種玩世不恭的樣子,不禁感到有些無奈。


  他們根本不明白有人幫他們解決問題是多麽難得的幸運。


  “從情報上來看,我們不需要在這裏作任何停留,直接向腹地之中金發,如果派出去的先遣隊那些人還沒有死,他們應該在大約第四座城池的位置等著我們蒞臨指導。”隊短是知道任務始末的,所以並不擔心這裏的情況。


  “按照你的性格,難道不應該去城主府看看有沒有什麽漏網之魚?”那個新加入的小醜,看起來卻好像很了解隊短。


  “不了不了,早就戒酒了,除此之外,還戒煙戒色。”


  “放你娘的狗屁,我信你個鬼!”瘦子在後麵一聽,大聲罵道。


  因為這裏隨時有可能遇見敵人,所以力量和防禦最為出眾的瘦子和土墩並不是走在最前麵,反而是一個左一個右,他們的雙眼基本上也不會看著前麵,而是關心著隊伍的兩翼位置。


  在很多突襲之中,從側後方出現的襲擊是最容易成功的,因為這個部分正好位於視線的死角,並且還可以用對方轉身的時間差直接讓對方失去戰鬥能力。


  所以兩翼實則是非常重要的戰術位置。


  而那個被隊短稱之為戰鬥經驗還要在自己之上的小醜,則是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麵。因為人是不能倒著走路的,那樣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精靈除外。


  所以後方始終是隊伍最重要也最薄弱的位置,此刻他來到這裏顯然也是因為他是最被隊長信任的人選。


  而沐恩則是走在了隊短的後麵,幫助他進行策應,其餘人也都在自己最熟悉的戰術位置之上。


  其實,雖然沐恩對於鋒腰的位置是比較熟悉的,但是他並不是喜歡這個位置,特別是在這個隊伍裏。畢竟他和這些人配合的都不夠默契,如果是迦爾納作為單箭頭的前鋒,他才能與之配合發揮出超越百分百的實力。畢竟他們兩個人是在是對彼此太熟悉了。


  走過了外圍的街道,就逐漸可以看得出蕭條蔓延的痕跡了,很多的木質支架很顯然不是因為腐朽而是其他的原因倒塌了,周圍的民居也都是土質的房子,已經坍塌了大半,可以看到的出來裏麵有打鬥的痕跡。


  沐恩時常會感覺時間很無情,但是又會在許多時候感歎時光真是神奇。


  甚至能透過那麽多年的歲月保留下當初的痕跡。


  有些犬類的遺骨,已經變形了,顯然是受到了某些奇怪力量的侵擾發生了源質性的改變。


  在打鬧了一會之後,隨著周圍景物的愈發荒蕪,眾人也冷靜了下來,他們無言的走過這裏,一路上也沒有遇見任何突然出現的怪物來襲擊他們。


  沐恩的身體可以算得上是修長了,畢竟亞精靈的生長可以持續到一百歲,看他現在的勢頭,大有可能衝擊兩米五的大關,就連和教宗陛下兩米七的距離也都會看起來不那麽大。


  當然他的摯友迦爾納是肯定能夠比他更高的——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因為雖然迦爾納比他大了兩三歲,但是如今已經來到了兩米二的高度,這樣發展下去,隻要他能一直張,超越兩米五是隨隨便便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沐恩手上的長刀也和他的身材幾乎不成比例,可想而知這把刀究竟有多麽的長。


  這樣的代價就是雖然這把刀應該不能算是長武器之類的,可是因為自身屬性的原因,在狹小空間內也沒有辦法發揮百分之百的實力。


  “著地方還是很氣派的。”眾人稍稍在正中心的政府機構遺跡前駐足了一會,沐恩能夠看得出說話的隊短正在心裏盤算究竟要不要衝進去進行“三光政策”。


  但是最後他還是遏製住了自己的想法,領著隊伍繼續向前。


  隊短是個愛喝酒的漢子,但是出人意料的酒品極佳,所以很多人其實都愛喝自己的隊長一起喝酒。雖然這個男人才兩米冒頭,和還在長身體的沐恩差不多高,而且平時還吊兒郎當的,看起來就不像是那種醉酒之後還能顧及自身形象的人。


  但是出乎意料的就是這個飽經滄桑的男人其實在醉酒之後反而更加克製。


  甚至是十分的克製。


  隻是會在半夢半醒建呢喃些現在已經沒有人提及的名字。


  他會說他很想他們。


  問他們聽見沒有。


  沐恩看到過幾次,也知道他是逢酒必醉的人。


  “戰爭給人的創傷是治不好的。”


  “為什麽?”


  “因為他們會覺得如果自己都忘了,那還有誰會記得他們。”


  那是最後的執念了。


  眾人繼續前進,期間也遇到了零散的幾個不知好歹的怪物襲擊,但是都不用沐恩出手,隊短會直接笑眯眯的將它們的頭摁在土裏然後直接捏碎。


  手勁之大,看的沐恩眼皮直跳。


  每套回路都會給回路的擁有者帶來全方位的提升,正常來說,高塔認可的完美回路可以給擁有者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增幅,這些增幅包括了力量和魔法等等一係列的東西,最高甚至可以達到百分之六十以上。並且第二套回路會擁有更高的增幅數量,畢竟高級魔導師的魔力儲量可以達到魔導師的兩倍還要富裕一些。


  不過魔法回路的狀態增幅隻在魔導師到高級魔導師才會有如此巨大的跨越,高級魔導師到大魔導師反而會小上很多,畢竟大魔導師們基本上就已經把自己的身體開發到極致了,想要成為宗師,需要更隱秘的辦法。


  至於那個辦法是什麽,沐恩暫時還不知道,這不是他的課程。


  但是他可以通過這個回路公式大致的判斷出這個笑嘻嘻的隊短很可能已經超越了高級魔導師的境界,再向大魔導師進發。


  “不對……”他轉念一想,“永恒之王的威壓會讓秘境之中的所有人被限製,不管是魔力輸出還是魔法回路進行的增幅,除了魔力儲量之外都會被限製。那麽隻有一個可能了。”


  隊短的天賦就是力量方麵的,畢竟即便是本體回路,也不可能在魔導師級別的增幅強度下徒手捏爆怪物的腦袋。


  怪物們大多數沒什麽腦子,所以他們的身體素質會被補償,包括骨骼的硬度之類的,要麽就是生存能力更高,這種情況隻會在賜予它們力量的那個人故意整它們的時候的情況下發生偏移。


  這裏顯然沒有必要。


  無光君王就像是戰車那樣,在充滿生命的大地上掠出溝壑縱橫的黑影,然後讓其中的生靈獲得折磨。除了他想要戲弄的對象,他並不會太去管受難的是誰,畢竟這些平民甚至沒有引起他注意力的價值。


  多麽悲慘,珍貴的生命竟然隻是更高權力者的玩具。


  沐恩想到了這點,心裏有些些許殺意。


  “你感受道了嗎?他竟然想殺了無光!”霧尼說完,也被打飛到了和褔金同樣的位置。


  “你們好煩啊,能不能不要天天念叨了。”永恒之王望著無盡深邃的虛空,非常頭疼這個關於自己的故事究竟該如何描寫。


  在學院之中。


  主世界中——或者說是至少帝國的境內,陽光照耀的日子還是居多的,無數的數據從前方反饋回來,學院也就依照著各種數據開始進行對於學生們的特訓。


  在這個情況下,反而學校的外院教育節奏還放緩了些,沒有再向沐恩等人入學的時候那樣高壓政策了,這讓迦爾納等人聞之落淚。


  “我覺得這不夠,這遠遠不夠。”迦爾納看著學校的報刊,隨手的丟在桌子上,然後阿蘭拿了起來,讀完一遍表示確實如此。


  “行了,你們就別在這裏抱怨了,學校肯定有學校的考慮。”


  “他們把三年的課程放到了五年,也就是說成型的時間慢了很多誒。”提摩太喝著茶,他們現在正在沐恩買下來的別墅之中。


  本來是阿蘭想自己掏錢買的,但是發現現在的好地段已經基本上沒有了,就算有那個價格也是讓他都會覺得有點貴的程度,所以眾人就幹脆的住到了沐恩買的鄉下別墅裏,周圍有很大的原野,也都屬於沐恩,所以他們可以毫不客氣的進行擴建。


  好家夥,現在說這裏是皇帝的行宮也是有人信的。


  不止是他們幾個,就連辛奈還有其他人也都住了進來。


  流嵐沒有退隊,而且看起來她現在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至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讓人擔心她會隨時的自殺了。


  可喜的是辛奈已經基本上可以接任沐恩成為隊伍的前場核心了,她精於控製和判斷的能力獲得了大家的一致性認可。而且在某些方麵甚至更加出色。


  比如說,她就不會沒事就開始把自己發現的和自己想到的可能直接攪和在一起,最後分析出一個讓所有人都會感到絕望的答案。


  這簡直讓隊伍的氛圍歡快了太多。


  雖然他們這些時間也沒有怎麽出去執行任務了。


  “辛奈來了之後,我感覺我們的進攻都流暢了,甚至在學校裏麵抽對手,抽到的都是那種弱了很多的對手,我強烈建議把沐恩換掉扶正辛奈。”阿蘭說道。


  “附議。”提摩太舉起自己的茶碗,笑了笑。


  “好家夥,你這個人絕對是因為辛奈也是火元素的能和你配合的起來才會這麽說。”迦爾納一下子就拆穿了阿蘭的想法。


  “不不不,迦爾納先生,你可能不明白如果沐恩不在隊伍裏了,我們可能遇到的危險等級會直接下調多少。你想想看最近的生活吧,是不是感覺已經生活在了天堂之中。”


  “那確實,我也同意把沐恩踢出去。”


  連迦爾納都開始背刺了,不知道沐恩聽到之後會不會落淚。


  不過辛奈隻是笑笑,不參與男孩子們玩笑的討論,他們幾乎每天都會在自己的麵前談論這個話題,其實隻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


  在外院之中,今年最強的一年級應該就是年紀其實已經和一年級不太能匹配的上了的覺羅,第二名就是麥迪。前兩席讓這種“外來者”給霸占了,自然也最能激起這些學生們的血性,更不用說學校之內外院的一到五年級壓根就沒有人能逼出對方的三勢同身,那個五彩斑斕的刀光更是看著就害怕直接被列為了不準使用的招式。


  而且被禁的原因要遠比之前的這些學長們更加離譜,竟然是因為當初差點連某位老師都一塊斬了。還是幸好新塔院宗師和沙場血站之將多得,並且很正好發現了情況不對才將其擋下的。


  平時是能把內院的學長們釣出來觀摩學習的也隻有這兩位的戰鬥。


  目前為止也隻有麥迪的劍可以將覺羅的勢給逼出來。


  誰也想不到兩個一年級竟然就能打出這麽神仙的場麵。


  “咱們要出去拉練了。”恩奇都進門脫鞋,她已經出落的讓人直視都會覺得有些心慌了,修長纖細的腿仿佛占了身體的大半,讓人看了就很難移開眼睛。


  不過有趣的是,就是她的喉結也愈發的明顯,配合上胸前傲人的山巒,讓人看的時候難免有些奇怪的觀想。


  她是剛剛總學校開會回來,亞伯現在也已經被這些人帶壞了,能不動一定不動,能躺著絕對不會坐著。


  “出去拉練?哪裏?可以找沐恩嗎?”剛剛說著要把沐恩提出隊伍的人聽到了這個消息都紛紛坐了起來,眼睛裏放光。


  “別想了,根據線報,沐恩好像是和一夥人跑了。他們進入的位置,我們現在肯定是去不了的。”


  “差距這麽大嗎?話說的可有點傷人自尊了啊。”迦爾納苦笑了兩下。


  “不是這個原因,是因為沐恩屬於自由人,他可以隨便。但是學校要盡量的保證我們的安全,在風險相對可控的環境下檢驗我們的能力。要循序漸進啊。”


  “那他會不會有危險?”辛奈看上去有些擔心,淡金色的長發就讓她像是那些文藝作品中冠以夫姓的溫婉女子般讓人感到由衷的羨慕。


  “去哪裏都會有危險的,親愛的。但是沐恩很厲害,我覺得你不需要擔心。他是個任何絕境下都能找到生機的人。”恩奇都走過來和她擁抱了一下,安慰道。


  “確實。”迦爾納搭腔。


  “否則他根本沒機會遇見你。”阿蘭捧哏。


  “這是他們今天說的少數幾句人話。”隊長亞伯負責絕殺。


  其實跟辛奈相處了這麽久,很多人都會有中疑惑的感覺,因為他們兩個好像性格的差異非常的大。


  沐恩其實是那種嫻靜的人,雖然現在被迦爾納煩的也是學會了騷話滿天飛,但是你第一眼看見他和你長時間和他在一起都會發覺他是個嫻靜的人。他看書和安靜的時間總是要比說話的時間長,看上去可能沒有那麽充滿活力,但是令人非常的安心。而且如果他的眉頭皺起來了,大家都會有種看到“老實人發脾氣”的壓力感。


  而辛奈是個古靈精怪的姑娘,她本身就是黑道大小姐出身,雖然長期接受的都是相對來說比較帝國貴族式的教育,但是畢竟平時接觸的人素質擺在那裏,平時生活中就會真的讓人感覺非常誘惑力了,而且執行力極強,想到了什麽就會直接去做,不像那些人總要瞻前顧後,有些無拘無束的意味。但是每次提到沐恩的時候她又會安靜下來,溫柔賢淑的像是每個人夢中能讓人覺得心安的愛人。


  這簡直是太奇怪了,讓旁人甚至難以理解。明明從性格相性上來說,貴族人眼中“活潑外向”實則規矩的要命的風院小公主才是讓人覺得最般配的,但是沐恩就是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還把兩人的關係鬧得有些僵硬。


  為什麽呢?


  或許這就是愛情吧。


  或許這就是愛情讓人著迷的地方吧。


  “這次出行拉練的話,會持續多長的時間呢?”提摩太雖然沒有特別強烈的返鄉欲望,但是他希望能夠知道具體的行程安排,畢竟作為天神教會的特別樞機主教,他應該是現在這些人裏當之無愧的最高級別身份的人了,所以其實平時除了學習還會有些工作要處理,雖然不多也不雜,總歸是需要精力的。


  而當下這棟別墅之中的傭人很多都是直接拉了天神教派的修女修士。


  他們是自願的,隻為了能離樞機主教更近些。


  “我也不知道,學校上說的好像是看情況調整,而且要不斷的深入。”


  “啥時候啊?我得跟教會打報告的……而且我這個身份,感覺會有很多高手保護,是不是會沒什麽意思啊?”


  “放心。”一個平靜中似乎帶著微笑意味的聲音響起。眾人都被這個聲音吸引了過去,視線齊刷刷的投向門口,然後除了本來就站著的提摩太之外,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並施以重禮。


  “大人。”提摩太對來者微微躬身施以,並沒有像其他人那麽莊重。


  “你們不必多禮……提摩太大主教,實在客氣了。”對方說不用多禮的話,但語氣和方式又都很正式,頗有些假客氣的味道。


  “師兄……”辛奈輕輕施了個萬福。


  哎呀,別問為什麽這麽明目張膽,問就是已經所有人都知道了。不裝了,攤牌了。


  安舍爾看到辛奈的時候明顯笑意更甚,他慢慢的走過來揉了揉少女的頭發,那抹輕柔的弧度溫柔而鮮明,如同午後愜意的陽光。


  然後他又輕輕的環視了一圈,看到迦爾納的時候又明顯的嚴肅了些。


  其實他知道自己的師弟最喜歡的就是這個男孩,這個男孩在之前的時候沒能保護的了自己的師弟也確實是他力所不逮。甚至對方還舍命救過沐恩一次。


  但是可能是刻板印象的原因吧,他還是不太喜歡這個少年。


  “沒想到您是帶隊老師嗎?烏瑪什大人竟然允許了?”如果說隊伍裏麵唯一有人可以和安舍爾平級說話,那可能就隻有提摩太了。


  “不同意又能怎麽辦呢?坐在家中的院子裏永遠也得不到《光暗雙生》啊。”


  “您是可以的,他倒是不行。”


  “所以更不能阻止我了。再說了,我帶著你們,肯定也沒有辦法去太危險的地方啊。”


  安舍爾來到沙發上坐下,辛奈便直接蜷在了師兄的懷中,因為師兄的身上有和沐恩相似的氣息。


  安舍爾高大,而辛奈還沒有二十歲,看起來小了很多,如同貴婦人懷中的貓。


  “小心沐恩吃醋。”安舍爾沒有拒絕少女的行為,但是輕輕的彈了一下她的小腦瓜,笑道。


  “不會的,我相信他。”辛奈也笑。


  “屋子裏彌漫著愛情的酸臭味,我需要出去透透氣。”最早脫單的迦爾納翻了個白眼,其實他是有些怕安舍爾的,畢竟安舍爾顯然對他始終比較疏遠,所以他也借這個機會讓人家眼不見心不煩。


  “好家夥,等等我我也去。”在座的男孩子裏,隻有阿蘭屬於真單身,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拉瑞莎有意思,但是他不說,人家姑娘也不可能上杆子來問啊。


  至於流嵐為什麽現在狀態好了很多,不就是因為提摩太用他神奇的講經布道讓姑娘走出了陰霾嗎?


  而這種走出陰霾的光是天神教典中的還是提摩太身上的,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也不怕告訴你們,我的手裏有地圖,而且是很完備的地圖,每個幾年恐怕都是回不來的。但是具體的路線就不能告訴你們了,畢竟要的就是突發情況和突然遭遇。反正你們應該做好準備就是了。”安舍爾的聲音很清澈溫和,但是也帶有性感的磁性。


  估計長大後的沐恩也會是這個樣子吧。


  “那我這邊可不好弄啊。”提摩太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很多東西真的不是他能控製的了的。


  “沒關係,你叫他們不要來就好了。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敢來,就準備領教一下火鳥現任家主的涅槃和奈落。”安舍爾笑了起來。


  “人家也是奉命辦事,還是不要難為他們了。”


  “你直接給教皇大人寫封信,然後讓他特事特辦便好了。”


  “這樣的保安陣容,恐怕不足以讓人放心。”


  “要的就是不放心,否則呢?總不能把這行動弄成郊遊吧?”


  提摩太歎了口氣,說了句也是,然後上樓準備去寫信了。


  “聽說你們總是曠課?這可不好啊。”說完了正事,安舍爾開始和亞伯嘮起了家常。


  “回大人,隻是曠空間魔法概論而已。”亞伯笑得有些靦腆。


  “不用如此拘謹。教你們空間魔法的人是個很厲害的魔法師,你們該聽聽的,否則,這次如果進了秘境,沒有辦法遇到解決的困難怎麽辦?”


  “大人教育的是,之後絕對不會荒怠課業。”


  安舍爾點點頭,“學習是唯一的大事。”


  而此時的秘境裏,沐恩感覺並沒有過去那麽久的時間,在他的認知之中,現在應該不過八月左右,但實際上外麵已經是來年開春了,可想而知,之前的某個秘境或者某個地區,時光的流水異常之慢。


  當然,就算是節令的變化沐恩估計也是感察不到的,畢竟這個地方鳥不拉屎,生命全部都被剝奪,那還有什麽四季變化可言。


  最多冬天更冷點罷了。


  在第五座城池的位置,已經是這個地域外部和中部接壤的部分了,大部分的冒險者已經被前麵千年的過濾網給篩了個遍,能夠走到這裏的已經是寥寥無幾。


  “這裏似乎並沒有我們要找的人啊。”沐恩走得累了,坐在禿土塊上坐了下來,這裏是約定的地點,本來說來到這裏可以看得見前方先驅部隊的帳篷。


  “感覺核心地帶的話一樣會很詭異。”肄業生覺得秘境不會這麽善良。


  此地的危險程度其實仍然是淺黃色,但是這隻是指代這裏怪物的難度,畢竟那些巡禮者們都是擁有最精良裝備支援的,他們不用擔心食物的問題但是很多的冒險者要擔心。


  “在這裏先等等吧,反正我們的食物也夠用。”小醜坐了下來,看著遠方,似乎有些欷籲。


  “怎麽了老頭,為什麽又開始歎氣?”和小醜年紀相仿的隊短抄小道。


  “你居然說我是老頭?算了,不跟你說這些。我隻是在感歎哪怕是這麽多年的曆史,依然有我們從未發現過的秘境。”


  “這不是很正常嗎?”


  “不正常啊……這麽多年,即便是真的大陸,也該是探索完了。可為什麽著大陸的倒影,反而好像無窮無盡呢?”


  “人年紀大了,就愛懷舊、愛傷春悲秋。然後呢,出現這樣的行為往往是快死了。”隊短又嘲笑了兩句,站起身來開始幫著那邊的人埋灶做飯。


  “你會想家嗎?小夥子。”小醜沒說是誰,但是沐恩知道是在喊自己。


  “我已經沒有家了。”所以他如此回應。


  “沒有家?是和家裏鬧了什麽矛盾嗎?沒有必要,你還很年輕,到了我們這個年紀,你就會知道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就是字麵意思上的。我到目前為止應該還沒有和任何活人結仇。”


  “這話說得殺氣四溢啊,不錯不錯。”小醜笑了笑,掏出腰間的水壺,喝了一口裏麵的神仙水。“別死在裏麵。這裏很危險的。”


  “我去過的危險地方,不少了。”沐恩從土塊上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不過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麽線索沒有告訴我。禁忌之國,到底是什麽地方?”


  “我也在等……說實話,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關於上級?”


  “不是……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暮色降臨的時分,終於有人過來給他們送了情報,然後那隊人也沒有多留,就這樣牽著駱駝離開了。


  沐恩和枯條對視了一眼,枯條點點頭,表示他也覺得對方有些奇怪。


  眾人打開報紙,卻發現上麵寫滿了“死”。


  “好家夥,這真是給我新年最好的祝福了。”隊短笑著,很惡趣味的將其分發給了其他的人。


  “為什麽他們沒有襲擊我們?”


  “顯然他們知道打……”


  還沒等隊短吹噓玩,帳外便是妖風四起,差點連鍋一起讓人家給掀了。


  “下次麻煩你閉嘴。”小白臉在地上滾了兩圈,變成了灰頭土臉。


  “這關我什麽事啊。”


  “顯然是因為你太醜所以對方越想越氣就殺了個回馬槍啊。”土墩開口道。


  至於瘦子為什麽這次在圍攻自家老大的事情上啞火了,實在是因為他正麵被圍攻,沒什麽時間和精力分出來給自家老大。


  但是從眾人都能比較從容的在這裏談天說地也說明了他們對此還算是比較的輕鬆。


  沐恩的長刀仿佛是從自己的手中長了出來,他的新儲物魔導器是個精靈風格同樣濃鬱的手環。


  雖然在普世價值中手環好像是個看上去比較娘炮的東西,但是魔法師在世人眼中始終是浪漫的,所以他們和歌手樂師之類的人戴手環也算是可以被接受的事情。


  況且沐恩向來比較實用主義。


  這也算是正式的一次集團作戰,雖然對手很弱,但是沐恩還是體會到了頂級冒險團之間技能銜接的連貫性。


  幾乎是在對方剛剛出手的時候,減益就已經過來了。在雙方剛剛碰撞的刹那,支援就會從其他方向包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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