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輕小說の>星辰淚> 第十九章 奇異獸首

第十九章 奇異獸首

  這種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戰鬥方式無疑會讓沐恩感覺到無比的舒適,其他的隊友哪怕自己手頭有敵人也會選擇盡量的規避,而優先個已經遇敵的隊友提供幫助,盡量可以在短時間的小範圍區域內進行以少打多的優勢作戰。


  並且,給沐恩留下的深刻印象的就是枯條了,那個時候他們在嚐試獵龍的時候沐恩就可以很輕易的注意到這個人身上的閃光點,而那個時候與現在因為遇見敵人的量級差距,所以他顯得更遊刃有餘,對於剛剛所提到的那種小範圍局部戰場的控製達到了一個令人歎為觀止的程度。


  他的魔法屬性是光和精神,但是他並不會像是傳統法師那樣進行危險範圍外的大規模魔法轟擊,而是遊走在所有人身邊,就像隻遊蛇一般,然後在自己的隊友們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就可以用光魔法的特護增益或者瞬間的閃爍之類的低級魔法對地方造成瞬間的幹擾。


  戰場瞬息萬變,在他對地方造成幹擾的那一刹那間,往往與其正麵對決和作戰的人就能利用著微小的優勢對地方進行創傷,哪怕是沒有直接殺死對手,在戰場上受傷也已經非常的危險了,剩下的時間可以非常舒服的擴大優勢。


  除此之外沐恩還發現那幾個公認的最擅長戰鬥的人並沒有像自己這樣直接和對方正麵對話,反而是作為戰場的攪局之人,憑借靈活的身法的戰鬥機巧將敵人戲耍的團團轉,就像是遛狗一般。


  但是這也算不上是什麽特別新奇的發現發明,畢竟沐恩之前在隊伍中大概也就相當於這個位置,他也是個更偏向於進行前場局勢掌控的人。但是這裏的戰場自由人的比例比沐恩想象的高上很多。


  在沐恩認知中應該算是中場先生的枯條,前場工兵的隊短還有那個暫時沒有摸清楚戰鬥路數的小醜,他們三個幾乎就是在所有人背後的陰影之中活動,反而無比而且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其所傷。


  這樣的戰鬥方法是需要非常高的個人能力的,沐恩即便隻是在戰鬥時圍觀他們的情況也知道他們這種作戰方式要比正麵的對抗危險性還要高上很多,而且他們必須要明白戰場上的局勢,否則的話,如果把對方遛的翻了,正好發現旁邊有個對方正在專心戰鬥的隊友,那麽那個隊友的危險便可想而知。


  沐恩很快的解決掉了麵前的這個人,但是他留了個心眼,沒有對其麵部進行毀傷。情報裏麵說這裏的怪物都會不斷的複活,所以沐恩其實還挺好奇們會用怎樣的方式複活的。


  在前場戰鬥的時候,看上去身法沒有那樣出眾的後場輔助戲子還有大部分作戰情況都隻需要看戲的肄業生在後麵看上去清閑很多,如果有人過來想要傷害他們,那麽幾個遊曳著的自由人便會主動找上對方,然後繼續進行小範圍的少打多。


  這種戰鬥方法對分工的要求好像比沐恩之前所學習的那些還要更高,而且必須要有人甘願為此犧牲。


  因為在正麵的交鋒中,並不可能保證每次隊伍中的人都比來犯之敵要多,而在對方更多的情況下,需要正麵承受對方造成的壓力的那些隊友無疑就更加危險,這樣的方法會天然的減少遇到危險時候的承受點,但是好像是增加了內部的應力那樣,在某種限度之內,可以讓隊伍的整體結構更加的堅固。


  這就是沐恩想要加入冒險團的目的,雖然他知道學校肯定不會巴不得自己這些學生死在外麵,但是紙上談兵的事情和固化的邏輯死灰很可能會在某些不知不覺的情況寫遏製人們的創造力。而這些冒險團呢用無數生命和鮮血換出來的確保有效的戰鬥方式,無疑是能讓沐恩這樣的學院派受益良多的。


  真正的好東西,是需要經曆考驗的。


  戰鬥結束的很快,在沐恩解決掉眼前的對手時候,他也假如了這個遊蕩者的大軍,而小隊中在承受正麵壓力的其實隻有四個人,那就是瘦子、土墩、瞎子還有小白臉。


  而小白臉看上去並不是個非常擅長捉對廝殺的人,因為其他人幫助了他最多的次數,但是他和另外三個人解決對手所用的時間卻差不太多。


  “他們都是我們的人,那些失蹤的冒險者。”在戰後清點屍體的時候,小醜仔細的辨認了下他們的臉,雖然已經出現了很多異化的現象,但是還是很幸運的讓他認了出來。


  “變成了惡魔生物?”沐恩能看到他們身上衣服底下有很多詭異的畸變體,是額外生長出來的東西,很有可能是某些惡魔生物的“幼年期”形態。


  這裏的幼年期就是指那些邪惡的力量入侵了身體之後,入侵身體的程度。並不是所有的惡魔生物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和樣子,就像是吸血鬼們,在被初擁之後就會陷入掙紮和折磨,如果失去了神誌,就會變成行屍走肉。


  雖然吸血鬼是非常罕見的竟然可以自行“繁衍後代”的惡魔生物。


  而某些會擁有轉變過程的惡魔生物,在幼年期可能會出現阿不少癲狂的行為,比如說攻擊性很強、高燒、胡言亂語、邪神崇拜等等,這些情況會伴隨著身體的異變,但是這種情況下,受難者也往往會擁有一定的自主意識,可能這就是為什麽之前他們會將那份寫滿詛咒話語的報告紙給眾人然後離開,或許在他們的潛意識裏,他們還有必要在這裏找機會幫助他們。


  但是後來瘋了。


  畢竟精神不穩定,也是在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內的。


  “這些人的數量不太夠,說明他們之中有不少人脫離了隊伍,至少沒有死在一起。”小醜點完人數之後如此表示道。


  “不一定,也可能是因為那些人雖然死了,但是沒有足夠的意誌力維持自己的任務,然後就徹底的瘋了成為了惡魔生物。”枯條顯然也是知道惡魔生物那些小九九的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還是往好處想想吧,畢竟看這些個的報告,看的我瘮得慌。”隊短哈哈一下,他正在幫著其他人修複帳篷,現在手頭正在扶的這帳篷可是他最喜歡的那個,上麵繪製了帝國當紅豔星的畫像。


  “之前我甚至沒有注意你的帳篷這麽騷氣。”沐恩看到那個穿著非常省布料的女人,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剛剛的戰鬥因為他分心在別人的身上,所以其實是受了點傷的,現在傷口開始發黑應該是那些人變成的怪物是有毒的,不過問題也不太大,隊伍裏有個專治的魔藥師,對付這種小傷口還是手到擒來。


  對了,值得說明的是那隻駱駝,那隻駱駝居然還是活的駱駝,自己的主人都已經死的不能再(甚至可能是死了好幾次的了)它們居然還能在這裏一臉淡定的吐人口水,真是讓人感慨的奇跡。


  “他們本來應該給我們遞過來怎樣的情報?”


  “你問我我問誰啊,我要知道我不就直接告訴你了嗎。”


  “沒有沒可能他們其實根本沒有獲得任何的情報,隻是為了忽悠我們。”


  “沒有情報他們幹嘛還要派人回來告訴我們他們獲得了情報?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腦殘嗎。”小醜真的是服了這個矮個子的男人,他為什麽什麽情況下都能開得動玩笑啊。


  “其實是有可能的。”枯條正在摸駱駝身上時候還有可以給他們啟示的東西,當然,被吐口水的也是他。“如果這裏麵有未知的存在,他們很有可能操縱這些人的精神,然後讓他們發出假的情報為了讓我們前赴後繼的進來送死。”


  “嗯。”沐恩聽到了這個說話,覺得非常的有道理,畢竟他們上次其實也可以說是被這麽擺了一道。


  “那還要進去嗎?”瘦子打了個寒戰,顯然是為上次拚命催動著自己的精神奔跑好讓自己不會死掉的勞神經曆而感到後怕。


  “進是肯定要進的啊。唉……領導動動嘴,下人跑斷腿。”隊短修好了自己的帳篷,點起了根煙在空氣中略帶憂愁的說道。


  “行了,別裝深沉了,看的人惡心。”小白臉哈哈大笑。


  他真的特別喜歡笑,如果不是個冒險者,在外麵的世界裏,肯定會是個非常招女孩子喜歡的人。


  對此沐恩很有經驗,畢竟西蒙就是這樣遇見姑娘就露出那種讓人感覺非常溫和優雅的笑容,然後就能把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騙得團團轉。


  此次的行動是個某個秘法,但是如果隻是為了一本秘法,這麽危險的地方也大概率隻會派遣一支精銳部隊進行探索,成就成了,沒成也不會太過嚐試,除非有愣頭青決定自己要來。


  關於這種幾乎是不成文的規定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隻有沐恩不知道。所以他們其實很希望知道這些人本來應該帶給自己的情報到底是什麽,上麵的那些大人物們到底想要什麽。


  提燈隱者,正如它的名字那樣,他們是在黑夜中提著燈為人們指引方向的存在,所以他們所珍藏的很多東西,都很有宗教意義,並且認為真的有東西,可以讓所有人獲得啟示。


  沒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會有這樣的一個東西,但是大家都覺得即便是有肯定也不會是個秘法之類的。


  這個禁忌之國的中部地帶,隻要進了前方那座城的城門,就要隨時準備應對可能會傷及生命的威脅了,因為從那裏開始,及基本上深黃色區域就會大麵積的出現。


  沐恩等人知道深黃色可能會意味著什麽,上次如果不是運氣好,憑借它們所掌握的信息,很有可能會在無妄城全軍覆沒。


  這裏也是無光尊者的領域,秘境的謎題可能會不同但也絕對類成同源,所以很多的情況在對外的表現形式上,很可能會相同的影響。


  “亮出你們的徽記。”在眾人又討論了一番準備睡覺的時候,在外麵守夜的小白臉和隊短突然感覺到自己被一柄細劍搭在了脖子上。


  他們瞬間緊張了起來,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沒有感知到這個人身上的魔力。


  “有話好好說兄弟……我的徽章就在我的胸膛上,我慢慢的轉過來,可以嗎?”隊短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慢慢的轉過來。你!不許動。”後麵的那個你顯然是在說小白臉。


  隊短在轉過身來的時候偷偷瞥了眼那柄細劍的樣子,雖然劍的尖部隻有幾乎肉眼難以察覺的下垂,他還是非常了然的放棄了要突然暴起傷人的想法。


  劍刃很長,他沒有把握在這麽近的距離內解除對方武裝的同時保證小白臉不會被直接紮穿脖頸。


  他轉過身,露出了別在胸前的那個胸針。


  “會員胸針?看來你們就是我們要等的人。”那個年輕人,好像是剛剛運動過,臉上全是汗水,而他身邊的那個,竟然是個少女,看上去非常的年輕,和這等環境格格不入。


  說完了這句話,年輕的男人跪倒在地,看得出它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而身邊的那個少女看上去有些驚慌,慢慢的將長劍從小白臉的脖子邊上拿開,仿佛是害怕傷到他。


  “好家夥,剛閉上眼睛就被叫起來開會。”瘦子鑽進了主帳內,看上去就像是頭熊強行費力擠進了一個洞窟之中。


  “死了你有的是時間睡覺,別跟老子抱怨這哪的。”隊短明顯是剛剛被差點偷襲得手有些後怕也有些憤怒,所以很不客氣的罵了瘦子一句。


  瘦子看到對方好像心情不是很好,非常開心的又調侃了幾句,然後坐了下來。


  “跟大家講講吧。”枯條坐在帳篷的中間按個空地上,他身邊躺著那個已經昏迷不醒的年輕男人,另一邊坐著那個好像有些驚魂未定的少女。


  枯條手中拿著一瓶裏麵有很多結晶狀物體的魔藥,應該是正在治療這個年輕人。


  “我們遇到了襲擊,然後……我們的隊長還有很多人都死了……”那少女說話的時候連氣口都已經喘不明白了,聽上去總讓人害怕她可能會把自己噎死。


  “說正事,你們有沒有帶給我們什麽必要的情報?”小醜有些冷血的問道。


  “呃……”隊短是不會跟小女孩發火的,所以他瞪了眼小醜,然後用個相對平和並且能讓人可以接受的語氣對她說道,“他的意思是,我們對你們的遭遇很遺憾,不過當下畢竟我們也仍然在危險之中,所以肯能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說明事情的前因後果了。我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知道你們被什麽襲擊了?你的隊長戰死之前是否說了什麽話讓你們告訴我們。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幫你的隊長還有其他人報仇,讓他們不會白白死去。”


  “這個人沒有什麽大礙,隻是精神過度緊張有點繃不住了,然後……好像還因為心理壓力過大有些魔法紊亂性感冒,其他的就沒有什麽了。”枯條給出了診斷書。


  “我們……遇到了很多的死靈,非常的多。我們好不容易才從城中逃出來,在隊長死前,他把這個給了我們,說等遇見你們,要把這個給你。”


  “嗯……插句題外話,我有點好奇你們的魔力為什麽會這麽……沒有痕跡?”小白臉剛剛和沐恩在私下交頭接耳過了,因為他覺得沐恩可能會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是沐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畢竟天下應該沒有和蒼瞬幽境同樣效果的秘法了。


  “我們受到了詛咒……”少女如此說道,“雖然我們從城裏逃了出來,但是我們還是被城裏麵的那種汙穢力量感染了,我們的身體和其他的東西會慢慢的變得通透,然後突然塌縮,變成邪惡的生物。”


  “你怎麽會知道的這麽詳細?”


  “因為我們的隊長直接的接觸到了那個東西,然後他就……變成了這樣。”


  “勾月,你還記得那幾張臉嗎?”枯條突然問道。


  “啊?大概還記得吧。”沐恩謙虛了一下,實際上他都記得非常的清楚。


  “那你能夠想象出他們正常的情況大致是什麽樣子嗎?”


  “這個我就沒什麽把握了。”


  “畫出來吧。”說著,枯條不由分說的遞給了他一疊紙還有畫具。


  沐恩接過紙來,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被顛覆了:“你怎麽還會有這種東西?難道你還打算在這裏麵寫生不成?”


  “難道你不知道高塔會要求畫出來未探明的秘境之中的樣子嗎?”


  “可你也不是巡禮者啊?”


  “冒險什麽東西都是需要的,很多你覺得沒有的東西或者技能,都有可能在野外的某個瞬間救你一命。”枯條的語氣仿佛就是在教訓後輩的學弟,沐恩抖了抖,有些無奈,但還是照做了。


  “你居然真的會畫畫啊?”一旁的小白臉嘖嘖稱奇。


  “開玩笑我什麽不會……”沐恩翹鼻子的說道。


  大概是半個小時之後,沐恩的畫稿就出爐了。其實沐恩沒有學過多久的繪畫,隻是在原來腳踝骨折的時候無聊作為解悶才學的。


  不過天才畢竟是天才,哪怕隻是學了一個月,而且還隻是每天在上麵花費不到三個小時,雖然肯定是比不上那些專業畫家的手法,但也可以算得上是已經畫的像模像樣了。


  其實沐恩的畫輪廓非常的簡單,基本上就隻是幾筆將那些人的骨相給勾畫了出來,但僅僅是如此也已經畫的非常傳神,在旁邊一直看著他畫的小白臉始終在各種拍沐恩的彩虹屁。


  畫完之後,枯條接過來看了看,淡淡的說了句畫的不錯,然後就將這些東西交給那個少女讓他辨認。


  “你們……見過他們了?”那個少女看到這些畫卷的時候,眼淚差點就直接留下來了,她看著那上麵經過修飾,至少也和生前有八分相似的麵孔,勾起了很多的回憶。


  “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我們需要給他們報仇,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他們的墓園之中給他們獻花。”枯條真的會很安慰別人,隻一番話,那少女就抹幹了眼淚,堅定的點了點頭。


  但是等他將那畫全部看完了之後,卻表示少了三個人。


  隊長,監督,還有自己的哥哥。


  “你的哥哥也在其中?”沐恩聽到這話的時候,不自覺的想到了自家師兄,心裏有些共情。


  “嗯……本來說,做完這次的任務,他就會帶我回家的。”


  “你不要去了。”隊短突然說道,“把你知道的信息交給我們,然後我們會派人送你回去。”


  沐恩知道他們的身後還會有後勤部隊,一個整編小隊,但是評級並不是很高,隻有C+的級別,屬於可以安安心心跟在後麵給自己打工的那種程度。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已經足夠應付外圍的那些怪物了,他們會駐守在這裏,然後等著B級小隊繼續跟著他們進入中部區域,等到了核心區域時候,隊短的小隊就徹底的孤立無援了。


  “不!我要去!我要給我哥哥報仇。”少女聽到這句話,眉頭一皺,斷然的拒絕了這個要求。


  “這裏很危險的。沒有任何人有信心活下來。”瘦子竟然罕見的沒有對別人冷嘲熱諷,而是非常的鄭重,想要勸告這個姑娘回心轉意。


  但是沐恩和枯條都沒有,他們隻是幾乎在同時歎了口氣。


  隻要稍微有些心理學的常識,就會知道這樣的做法隻是無用功,對於這種情況,勸告是沒有用的,反而會適得其反。


  “如果我要回去,我早就往外走了,為什麽還要在這裏等著你們?我受了詛咒,可能活不了多久也會變成怪物了,我必須要為我哥哥報仇。”說著,少女留下了眼淚,讓在旁的眾人都有些沉重。


  “你最多不到三十歲吧?”枯條問道,他能感覺到少女的魔力回路強度完全沒有能夠觸碰到這個世界上限的意思。


  “嗯,二十九。”果不其然,她的回答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在高塔,能在四十歲就突破到魔導師境界的都少之又少,雖然外界的莽夫可能會用各種方法不計後果的提升回路 可以提前點,但是也不可能提前太多。這個姑娘看上去回路非常的考究,已經和頂級學院所教授的那種情況差不了多少了,想來肯定是舉一家之力來供養她。


  不過為什麽會帶她出現在這裏,還是挺讓人意外的。


  “詛咒不是治愈不好的,特別是你身上的詛咒。”枯條說的很平和淡薄,所以特別讓人信服,因為這樣的平靜是因為足夠的自信才會存在的,“而且你哥哥如果活著,肯定也不會希望你去送死……恕我直言,你這樣的回路強度,就是去送死的。”


  “我不是!我已經找到了 很多其中的規律,這種東西要我親自去才能描述的出來的!你們如果不帶上我,肯定還會遇到很多的困難,又會要重新來過。”


  “重新來過比看你送死強多了……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勾月,他今年剛剛二十歲,但是他的回路已經瀕臨魔導師了。我也不欺負你,我會讓他的魔力壓製在和你同等的水平上,並且不使用人和秘法,如果你能打敗他,我就帶上你。”


  那少女看向沐恩……雖然二十九歲在大部分仍處於農耕時代、前魔法時代的人類帝國中,可能都已經是快度過人生的一半了,但是在亞精靈的眼中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少女,特別是她長得還特別的顯小,讓人甚至難以猜透她的年紀究竟有多大。


  沐恩撇了撇嘴,他其實並不想攬這種活,所以便出聲表示自己不打女人。


  “沒事,給你個機會過個癮。”枯條冷不丁崩了句冷笑話,但是沐恩感覺非常的惡寒。


  他當然不是什麽在戰場上還分男女的人,他的信條是在戰區之內,在限定時間之後仍然沒有撤離當地的,隻要不是友軍見誰殺誰,老弱婦孺一概不放過。


  畢竟也不是沒有未成年的小孩子被敵人鼓動作為人肉魔導器這樣的事情發生過。


  “不要放水。”枯條的聲音在沐恩的心底響起,但是沐恩非常果斷的回了一句拒絕。


  “那是她的哥哥,她希望能為他報仇,那麽我們不該阻止。我相信她已經有為此而死的準備了。”


  “我們不會看著他死在我們麵前的,如果有那種情況,我們隻會先死,你明白嗎?你們是年輕人,你們應該比我們活的更久,你們是這個世界的希望。”


  “別說的這麽老氣橫秋的,你們也沒有多大吧?再說了,如果不能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情,活著的意義又還剩下多少?”


  “她會妨礙我們!阻止她!你覺得她很重要嗎?你覺得她的命就比我們的命更重要嗎?她不足夠踏足這裏,這與其他所有的理論概念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沐恩沉默了一會,他掃了一眼周圍雖然相處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是已經共同經曆過生死的隊友們,想到他們也有自己希望完成的目標,隻好歎了口氣。


  “我明白了,我會全力以赴的。”


  沐恩沒有選擇取出長刀,雖然他的魔力被壓製在了同樣的等級之上,但是自己怎麽說也是高塔培養出來的人,對方再怎麽努力,想擊敗徒手的自己,也沒有什麽可能性。


  禁製落下,沐恩回到了久違的大魔導士境界,他笑了笑,感覺這個力量才應該是自己熟悉的。他已經在這個境界上經曆了太多的戰鬥。


  那姑娘是個非常典型的魔法師,並沒有太多處理近身格鬥的經驗,元素是水。沐恩在輕巧的躲過了她釋放出的諸多冰刺之後,拚著受傷,大腿上都被冰爆炸出了個不小的豁口將其毫不留情的摁在了地麵上。


  鮮血潺潺,但是沐恩卻好像不知道疼一樣。


  整個戰鬥隻持續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沐恩眼神甚至都沒有變化,就是那樣副在得知自己父母的死訊後最經常出現在自己臉上的、略帶哀傷和淡漠的表情。


  “勝負已分。”枯條甚至都在心裏感慨這個人下手毫不留情,地麵上都是非常幹燥堅硬的土地,而沐恩就這樣拽住了對方的頭發將這樣的地麵砸出了一個小坑。


  那姑娘差點暈了過去,因為羞惱,哭泣了起來。


  這次她沒有控製自己的聲音,那哭聲如同鶴唳猿啼,回蕩在淒涼的曠野之上,久久不息,


  “不至於吧?還要拚著受傷?”肄業生走過來,給他進行包紮還有治療法陣的引導。


  “我想快點解決這件事情,已經很晚了,開完會我覺得應該就要睡覺了。”沐恩的回答讓人更加難以接受,仿佛勝利是理所當然的,區別隻在於方法罷了。


  “你確定有辦法治療他們身上的詛咒嗎?”沐恩如此在心中默念,不一會,便真的收到了回響。


  “怎麽可能?詛咒如果是這麽好解的,我為什麽不去學習咒術?”


  “破壞總是比建立容易啊。”


  “但是要在破壞的同時不影響到受術者就不容易了——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我們進去找到這件事情的原因,就有辦法了。而且,這不是你最喜歡的解密遊戲嗎?”


  “那倒是……不過現在話事的顯然不是你,你能說服他們嗎?”


  “那個小姑娘,隊短是一定要救的,其了解他。所以這次行動,這已經成為了首要目標。”


  “有時間跟我講講他的故事吧。”


  “我也不知道多少,你的去問他自己了。”


  眾人再次坐回了帳篷中,少女的臉都出現了很多被劃傷的痕跡,幸好在肄業生的幫助下,恢複的也還算快。


  “現在來說說你們在裏麵遇到的情況吧。”


  “那裏麵……有個東西,感覺像是個水晶,但是那個水晶有很詭異的力量,絕對不能用手去觸碰那個水晶,就連魔力都不要……否則都會被感染。”


  “用什麽方法?”


  “即便是相用魔力進行探查,也會感染。”


  枯條點了點頭,看著那個昏迷的男子,有些慶幸剛剛是直接用魔藥對其進行脈象診斷的。


  詛咒和祝福最強的地方就是受術者看上去和平常人沒有任何的區別,這種特別玄乎的東西並不會具象成某種形式出現在受術者的身上,民間傳說的印堂發黑之類的,或者生長魔紋之類的,要麽隻是迷信、要麽就是施術者水平不夠,真正高明的咒術,是不會讓別人看出來的。


  而無光尊者留下的物品能夠造成的詛咒顯然不可能水平不夠,所以枯條對那個姑娘所說的話其實大部分都是安慰的。


  比如,沐恩覺得以他的性格應該不可能陪她去給自己的兄長祭祀。


  不過少女還是讓沐恩等人收獲了很多寶貴的信息。


  比如城中的大致地形和可能遇到的怪物等等。


  “看來這裏的怪物構成和那個要塞城確實很像。”沐恩聽完之後,感覺自己睡不太著了,便跑出來守下半夜。


  下半夜是枯條在守,這個高高瘦瘦的魔法師望著遠方煙塵中的城池,不時的撥動火堆,讓餘燼能夠再次燃燒起來。


  “你在想什麽?”沐恩問他。


  “我在想什麽時候天亮,這裏太無聊了。”


  沐恩聽到這話笑了,“真的就像這個?”


  “想得太多有什麽用?在您眼裏所有的東西都是細節,這是不對的。你是到細節和小節的區別嗎?”


  “你怎樣認為?”


  “細節是那些微末的,但是可以決定事情走向的。小結是那些不需要在乎的。”


  “但是如果不把每個都做好,你怎麽知道它們是細節還是小節?人很難有預知性吧?”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吧。你不去睡覺在這裏胡思亂想跑過來守夜,你無謂的思考,就是小節。你的手上沒有任何確切證據,你的思考隻是胡思亂想,沒有任何意義可言。如果連自己的心都沒有辦法控製,你怎麽控製周圍的東西?想得太多心就亂了,心亂就不夠冷靜,不夠冷靜會讓你死去。”說到最後,枯條看向沐恩。


  “你很有智慧,我會記住的。”


  “不,你不會。這些東西都非得每個人經曆過一次巨大的痛苦給自己的靈魂都打上個烙印才能讓人明白。你明白不了,至少現在明白不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快點明白,這些東西,都是無數的先輩用性命換來的。你應該明白吧?有些人可能看起來沒那麽重要,但是失去了,卻會讓自己的難過超出自己的預期和想象。”


  “我明白。”


  “別讓他們死去。”枯條起身,去離營地不遠處的枯枝林中隨手掰些枯條。


  沐恩亮起自己的頭發,其實道理他已經聽進去了,但是確實,很多東西你隻是聽聞,卻並非知“道”,道是個很大的詞。所以沐恩仍不明白那些東西。


  第二天。


  “她他媽的跑了!你們是怎麽看的人啊!”隊短早上罵人的聲音吵醒了所有人,小醜走出來,揉了揉眼睛問道:“跑了就跑了,你發這麽大火幹嘛?”


  “你給我滾一邊去,沒你說話的份!”


  “得嘞兄弟。”小醜一揉頭發,直接離開去洗漱了。


  被罵的兩個人肯定是守後半夜的枯條和沐恩了。


  “我沒看見他——你那個時候不也沒看見他們。”枯條對自家隊長的暴跳如雷表現得是滿不在乎。


  “你怎麽能這樣?你是對著這個城的啊!你說你沒看見我信嗎?這裏可是平原!平原!你告訴我她怎麽跑的?!”


  “我是和你同一邊的,你要搞清楚。如果我不同意你的想法,我那個時候沒必要叫勾月去跟她打一架。你現在衝我發火有用嗎?有這個時間不如早點出發,說不定還能把他救回來。一大早上說話就在這裏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一樣。”枯條說的話那是一點也不虛五大三粗的隊短,氣的隊短簡直就是七竅生煙。


  之後眾人開拔出發向那座他們遇到的第一座雄城。


  在昨天的時候,他們從那個少女的口中得知,這裏還會與些活人的聚落。但是盡量不要跟他們打交道,他們是群為了活下去什麽都能做得出來的人。


  人在絕望的時候是不會瘋狂的,讓人瘋狂的是強烈的求生欲加上能夠勾起那些龐大求生欲的小小希望。


  哪怕這鉤子是直的,浮在水麵三尺之上,潭水中幾近窒息的魚兒們也會躍出水麵隻為了那點虛無的希望。


  “這裏的環境比那邊還要糟糕。”


  “的確如此……”


  同樣是寸草不生的地方,但是這裏明顯比之前去到過的城市還要不堪,因為這裏沐恩甚至感覺不到有什麽東西存活的痕跡。


  而那個地方,好歹還有生命凋敝後的死寂感。


  這裏就像是荒漠,平凡的荒漠。仿佛生命從來都不曾在這裏存在過。


  “他們要怎麽在這裏存活?”沐恩等人把那個昏迷的男人留在了原地,並且留下了一頂帳篷和保護用的法陣,等到他們後麵的小隊來到這裏,就能看到並將其帶回。


  其實理論上來說他們並不需要這麽著急的往期那推進,因為還有B級的小隊跟在他們後麵,對於冒險隊的品類分級,B級別的冒險隊應該有能力保證自己淺紅色及以下的環境遇到任何情況不會全滅。


  “地麵上沒有腳印。”枯條看著眾人踩過的泥土,這邊的建築要比外圍的城市好上很多,看來是個重鎮。


  而他們踩過的那些泥土,已經都留下了被皴擦過的痕跡,如果之前已經有人來過這裏,這裏不應該會是這樣的。


  “被騙了?”戲子問道。


  “保留這種可能性吧……畢竟這裏的風很小。他們也不是在這裏駐守了幾個月之久,似乎沒有道理會掩埋的這麽深。”


  在眾人路過的那些路徑上,地磚顯露出了斑駁的痕跡。


  哪怕是這麽多年過去,那個巨大的異獸獸首浮雕還是沒有完全的消磨。


  沐恩沒有發揮自己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忍住了想要蹲下去一探究竟的衝動,之後回頭瞥了一眼,然後將那形製記了下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