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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羅帳輕揚

  仍然站立的人都在紛紛倒下,不過也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的不堪。


  畢竟 都是市井之人,能夠集結成如此之大的團體多少肯定還是有些實力的,就算大部分都隻是可惜了那一身腱子肉,總也會有些鎮得住場子的人在。


  比如之前那個掌櫃,看起來病懨懨身形瘦削的樣子,但是能力卻出人意料的強,就連沐恩也要小心些才會不被對方傷到。


  當然,對於沐恩這樣頂尖水平的人來說,可能差別並不大。


  仍然有兩三個人提前反應了過來,沒有被沐恩的“丟手絹”給殺掉。


  這些人也真是傻,被沐恩的魔力掌控給唬住了,其實那個破布片上也有附著多少魔力,基本上破開第一個人的魔法屏障之後就隻剩下不太多的力量將將夠劃開皮膚。


  隻是沐恩畢竟是沐恩,做人呢什麽都很重要,名字也是這樣 。要不然怎麽會有某些大人物隻是站在人群的後麵都不用親自露麵就可以讓許多人給他麵子。


  雖然隻是一塊破布,但是沐恩還是花了些心思,在上麵添加了些師從丹被塔瓦西斯親自設計的奧術魔法,可以吸取周圍的魔力來增強自己,這種反常的情況和隨著殺傷的人越來越多造成的更大心裏壓力才讓這個小伎倆發揮了如此之大的功效。


  施暴者往往都無法承受暴虐,這一點在青史上有太多的前車之鑒。


  能夠承受苦難的往往可能是那些看起來和顏悅色的好好先生。


  布片終於耗盡了自己的魔力變成落葉般緩緩的飄落,沐恩看著還站著的兩三個人,聽著倒在地上的那些人的哀嚎,笑了笑。


  “你們打算怎麽辦?”他問。


  “你可知道我們是誰?”那個說話的人看起來好像是這裏的廚師,身上有著不少的血跡和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這種腥臭並不隻是肉的味道,還有植物的土腥味——不過主要是血肉的味道。


  可能這就是殺氣吧。沐恩想到。


  “我要知道你們是誰幹什麽?我倒想問問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我要去往哪裏做客?這都敢劫,我隻能說你們是嫌命太長久了。”不過很可惜,殺氣再重也沒有什麽用處,沐恩見過的世麵比較多,唬不住。


  “他就一個人,咱們一起上,弄死他。”有個獨眼龍惡狠狠的說道。


  “我讚成。你們呢?”沐恩搶答道 。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的跳脫,最好的辦法應該就是把這些人快速的全部解決掉然後回去安穩的睡覺——如果還能睡覺的話。


  事情拖得越久,變數可能就越多,這不是個符合要求和效率的處理方式。


  不過沐恩實在是壓抑太久了,遇到什麽都是打不過的,必須要進行一些平衡。


  而且這裏也確實很難有什麽東西可以威脅的到他。


  那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三鬼拍門,果真就一起向沐恩撲了過來。


  沐恩後撤半步,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為了給自己留下最多的空間。


  這群人恐怕都已經兩百歲左右了,在亞精靈中,已經可以算是中年,雖然理論上亞精靈可以活到五百歲,但實際上就和人類理論上能活一百歲一樣,絕大部分人其實是達不到的。自然也會有比這個活的更久的。


  所以實際上成為聖人獲得的天地生命力饋贈要遠遠不止一倍,比如人類的聖人其實普遍都能活到兩百歲以上,而亞精靈的聖人如果是壽終正寢,也普遍可以保持在九百歲左右——不過亞特蘭蒂斯常年會有這樣那樣的戰爭,能活到壽終正寢的聖人是少之又少的。


  不過就像大部分的人類平民隻能活到五六十歲,大部分的亞精靈平民也隻能活到三百歲到四百歲左右,換算成人類的年紀來說當然還是更長的,因為亞特蘭蒂斯擁有著世界上最優質的的資源,除了極個別的地方百姓也都生活的不錯,所以平均壽命長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不管怎麽算,這些顯然已經是兩三百歲的人也已經是中年甚至算是跑步邁入晚年了。


  好在他們遇到了沐恩,可以沒有必要感受自己年老體衰的生活。


  青雷彌漫,雖然沐恩用的術式在他的同學,即便是控製能力最差的同學看來也可以算得上是非常基礎的,不過還是足夠讓這些窮鄉僻壤的野漢子們開開眼。


  而且是兩邊的眼一起開。


  原本如同空氣般在煙塵中微微閃爍的如同熒光般的青雷突然變化成不斷繞過對方防守的藤蔓,然後在晃開空檔之後瞬間變成了雷槍將他們貫穿,一個簡單的三重變化就讓這些理論上應該經驗非常豐富的惡霸無從招架,隻能成為逐漸失溫的屍體。


  場麵一片大好,但是沐恩仍然沒有絲毫放鬆警惕,下一秒,他轉過頭來,手指輕輕的一碰,夾住了那個持刀想要從背後偷襲的少年。


  但是冷光還是閃了過去,不過斷掉的是那個少年的手臂。


  他並沒有多麽用力,將讓這個站錯了隊的少年永遠失去了右手。


  如同殺豬般的慘叫響徹了整個飯店,幸好這裏本來也不算太大,想必也沒有什麽客人。


  “我給了你很多次機會的。”沐恩將之前自己扔在地上又被少年撿起的刀再次扔到了地上。


  血流如注,可是沐恩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很難泛起一絲波瀾。


  曾經的自己不是這樣的……想必如果讓那個閣樓中的小男孩來看,肯定會十分厭惡如今的自己吧?


  這才二十年啊……自己性格的變化竟然就已經如此之大了。


  那個小男孩沒有辦法回話,他正努力的按壓著自己正在出血的斷臂嘶吼,如同一頭臨終的野獸。


  沐恩仍然是仁慈的,他走上前,想要幫他結束痛苦。


  然後被那個顯然被這些人傷害過很多次的女孩撞開了。


  嗯……與其說是撞開,倒不如說是沐恩早已經察覺到了所以故意配合的一樣。


  如果那個女孩在奔赴過來的時候有任何輕舉妄動,沐恩都會毫不留情的將在少年身上施展的這些原封不動的讓她再領教一遍。


  “你想要救他?”沐恩其實有些不解,這個看上去沒多大的姑娘可能早已經不再幹淨……他知道,這個少年也是那些汙染了她的人之一。


  那為什麽還要救他呢?


  那個少女好像已經不會說話了,但是她仍然將少年護在自己的身後,麵無懼色的看著麵前這位人間修羅。


  “回答我的話,否則你沒有時間救他,他一樣會死。”沐恩看著少女,仿佛是想從她的眼神中看出點什麽來回答自己的疑惑。


  “我是要救他。”少女終於開口了,有些沙啞,好像很久沒有喝過水了。


  嘴唇也是龜裂的,這種情況在這個溫熱的地帶和集結會出現真的是讓人驚訝。


  “為什麽?”


  “因為……他是我的朋友。”


  “你腿上的傷,就是他幹的吧?”沐恩指了指對方的裙底……如果那能叫做裙子的話。


  “他……天天要被打,做不好就要被打……發泄一下,是應該的……”


  沐恩聽到這個回答,張了張嘴,卻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隻是他的內心絕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而是真正的開始感受到了些許憤怒的味道。


  這些人……竟然將兩個少年少女的世界觀,扭曲成了這個樣子。


  那個少年已經疼暈了過去,但是血還沒有止住,再這樣下去,再有個幾分鍾,他就要撒手人寰了。


  “跟他在一起能感受到快樂嗎?即便是他在傷害你?”


  “……快樂嗎,我隻有這一個朋友了。”那個少女的聲音有些怯懦,但是沒有後退的意思。


  沐恩點了點頭,已經明白了。


  他們是少年,已經不再是孩童了,所以沐恩即便是說什麽,恐怕也難以讓他們的想法發生改變。


  觀念都已經逐漸的形成穩固,再難破壞了。


  “既然如此,那你最好努力讓他活下來。”沐恩後退張開自己手,然後繞過少年和少女,走回了樓上。


  ……


  “大人!您沒事吧?”那裏,車夫早早的就已經等在門口,但是又不敢下去,隻能來回的張望。


  “當然沒事了。”沐恩輕笑了一下。


  “咱們要現在就走嗎?”車夫被各種相聲驚動,估摸著這會也睡不著了。


  “不走……如果不住,花的錢豈不是白費了?”沐恩想了想,如此回答道。


  “啊?”車夫顯然不如們這樣的自信,現在已經是兩股戰戰幾欲先走了。


  沐恩看著他這幅害怕被打擊報複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吧,咱們走。”


  車夫快速的走過了下麵一片狼藉的大廳,然後去到馬廄那邊,準備開走馬車,沐恩則走到櫃台裏。


  來都來了,不帶走點東西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呦?連本帶利,還賺回來不少。


  沐恩掂量了一下自己變得鼓囊了不少的錢袋,發現手握著沉甸甸的貴金屬確實會讓人不知道為什麽的感覺十分開心。


  再次走過大廳,地麵上的人少了幾個,看來是傷的並不是很重,但是裝死逃走了。


  那兩個年輕的人也已經逃走了。


  不過無所謂,他們去了哪裏和沐恩的關係都不大,雖然他事後想了想,覺得動了這種惻隱之心實在是沒有什麽必要,畢竟他們應該也不會感恩自己的手下留情。


  怎樣都好,做都做了。


  沐恩走到門前,看來這幫人還沒有膽子大到想要再組織一波偷襲,其實按照兵法來說,這樣的情況是最好的偷襲時間,因為剛剛獲得過一場大勝之後,人們往往會非常的放鬆警惕,然後露出空檔。


  可惜,這幫草莽之人實在是沒有什麽軍事素養。


  坐上馬車,沐恩叫車夫小心暗箭商傷人,最後所幸叫他做再馬車裏麵進行操控。


  車夫拒絕了,因為這樣確實沒有辦法看到外麵的情況,等會這群不受控製的馬撞樹上那就太讓人大跌眼鏡了。


  晚上其實是不適合趕路的,特別是在這種林木較多的地方,連月光都隻能不時的降落在地麵上。


  好在沐恩的車雖然不是空間魔導器,舒適程度不太高,但是他的其他設備還是有的,比如說用來照明的魔法燈籠之類的東西。


  他們前進的不算太快,畢竟馬匹經過了白日的勞頓,此刻剛要入睡又被抓起來加班,任誰也沒有那個動力。


  所以馬車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沐恩其實也不算太著急。


  那些人跑掉的人沐恩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不過想來肯定是找自己的組織去了。


  既然之前那三個人敢問自己知不知道他們是誰,那就說明他們的背後肯定還有足夠讓人覺得可以狐假虎威的東西,不管是什麽山寨或者是團體或者是雇傭兵之類的東西,應該不會隻有這麽點人。


  但是沐恩並不害怕會有什麽超出自己預料的存在出現,畢竟在野外能夠見到高級魔導師甚至再往上的難度實在很高。這個水平的人不是什麽你天賦異稟就可以達到的——除非是個史詩級天才,要不然,就憑他們那樣胡刻法陣,肯定會出大問題,然後把自己困死在了裏麵。


  魔導師並不是生命的極限,但是想要再往上走走,成本極高的係統教育就是必須品,而這些從各個頂級學院或者其他優秀學院走出去的人,隻要達到了魔導師等級就一定會備案。


  如果長時間沒有出現在高塔進行認證而高塔當初的預測又認為是擁有可以達到魔導師水平的人,那麽裁決者是會去找他的。


  實在不行,還有殺手鐧,如果有未曾記錄在案的陌生高級魔力反應出現在城邦之中,那麽護城法陣也會向當地的統治者發出警告,然後就有可能會被抓起來。


  反正在帝國的境內,管製的是非常嚴格的,要不然怎麽會說上次在薩科維克行省發生的事情是非常嚴重的惡性情況。


  讓一群邪術師跑到了自己的省都裏撒野,那還得了?


  基於這些原因,沐恩不認為會在帝國的範圍內出現什麽可以讓自己出現危險的陌生人。


  除非是邪術師。


  ……如果這樣想的話,以自己的運氣,好像離開也是個明智之舉。


  一夜未眠。


  第二天,兩人終於到了個像樣的地方,疲憊不堪的車夫基本上是倒頭就睡,而沐恩顯然沒必要天天都睡覺,所以還是比較精神的窗台。


  這裏是帝國的直轄範圍,也就是說還沒有出那個所謂的“新塔院行省”,在這個行省之中居然遇到了這種事情,沐恩覺得也還是挺糟糕的。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自己已經在新塔院周圍不願的地方受到過倒懸者、邪術師之類的東西攻擊了,再有些什麽魑魅魍魎也是正常的現象。


  幾天之後,他終於這樣晃晃悠悠,沒事還順帶伸張一下正義的到達了不死鳥家族的領地。


  “您來的這一路,可真是精彩紛呈。”埃弗拉在行省的邊界等待著他,身邊沒有跟著其他人,不過沐恩能夠感覺到密林中有不少的氣息。


  “你的魔力進步很快。”沐恩走下車和他擁抱了一下 ,“也算沒有辜負我師兄的信任。”


  “怎麽不見西蒙大人?”埃弗拉能夠混的如此風生水起,與他察言觀色和對周圍人的記憶力等等都分不開幹係,照著目前的趨勢,他隱隱有成為安舍爾四人諜報頭子的走向。


  “看來你的消息還不夠靈通。”


  “那是自然。我還有很多不足之處。”


  “你說我來的路上精彩紛呈,是指什麽?”


  “一般的貴族老爺,可不會這樣喜歡鬧出些動靜,為別人打抱不平之類的。”


  “可我不是貴族,你知道的。”


  “貴族並不足以形容您高潔的靈魂。”


  “停,說話可以,拍馬屁就免了。”


  “這可都是真心實意的話。”埃弗拉笑著翻身上嗎,沐恩也重新回到了馬車上。


  “跟著他就行。”沐恩對車夫說道。


  又幾日,到了省都不死鳥家族的莊園最後那個,那個發須皆白的老管家早早的就侯在這裏了:“沐恩大人,有失遠迎,千萬海涵。”


  “您客氣。”沐恩之前並沒有來過這裏,所以也沒有見過這些人,隻是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安靜的跟著他們走進了莊園之中。


  不死鳥家族的莊園並不能算是傳統意義上的莊園,雖然造景之類的奢華程度不在其他帝國貴族的下風,但是從形製上來看,這裏顯然並不是特別的講究沒關。


  而是……


  像個要塞。


  果然是邊陲的將領世家,就連家族的建製都在瑰麗中帶有意思肅殺的氣氛。


  “家主大人在工作,所以恐怕當下還沒有辦法見您,要不要先帶您見見辛奈小姐?”那管家問的很有分寸。


  沐恩並沒有猶豫,而是很幹脆的點點頭:“當然要見。”


  “請隨我來吧。”


  一個別院之中,少女在羅帳飄搖的聽太監,乘著晨曦看書,那溫柔的光芒被紗帳散射的朦朦朧朧,再落到少女如同凝脂般的肌膚上,讓整個場麵看起來並不真實,就像是個夢。


  或許這就是個夢,夢裏的人有自己夢裏想讓自己成為的樣子。


  他這樣想著,在亭台外麵站了很久。


  兩個人就這樣,隔著幾步的距離,沐恩卻又覺得相隔了數條蒼茫的銀河。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女終於看的乏了,她的玉臂輕展,緩緩的擱在桌麵上,然後這樣傾伏下來,似乎想要小憩片刻。


  也就在這時,她看見了羅帳外的沐恩。


  那無波的眸子開始動蕩起來,一時間有無數的情感流露了出來。


  “你來了?”她從桌麵上離開,手指輕輕的撐著,但是並沒有發力,好像她本想站起來,最後卻又作罷了。


  “嗯。”沐恩的回答短促而輕快,似乎沒有什麽太大的負擔。


  “來了多久?”


  “不知道,心跳很雜亂,算不過來。我在這想著給你寫首詩,但是半天也沒想到什麽好的言語。”他笑了,如同那個時候在地下的城市說他喜歡她時候的樣子。


  “嗯。”她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合乎禮數。


  “你相信我嗎?”沐恩思考了兩秒,上前了一步,“我從不騙人的,你肯定知道。”


  “嗯……”少女的眼神不知怎的,閃躲起來。


  “別這樣,辛奈。你知道我喜歡你的樣子,就是那樣如同跳躍的火光般的性格。”


  “那如果我不是那樣了,你就會不喜歡我嗎?”她突然有些激動的問道。


  “我不知道。”沐恩知道這樣說可能會產生巨大的問題,“可能沒有愛情是永恒的,但是我每次看到你,都還是會很羨慕。所以至少我現在,現在仍然愛你。”沐恩又上前了一步,“若我不愛你,我怎麽願意放下仇恨為你而死。”這是個陳述句,而不是疑問,他說的很平淡,即便拋棄的東西是他曾一度認為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安舍爾在遠處,遙遙的看著這一切。


  “家主大人。”管家站在他的身後。


  “輸出再強一點,聽不見聲。”安舍爾一邊看著那邊,一邊將自己的耳朵靠近某個魔法裝置,看起來有些不雅觀。


  “再大就可能被小天使大人發現了。”


  “你怕什麽?我是什麽人他難道還不清楚?”


  “您在我們眼中……”


  “少扯那些沒用的,你也是看著我長大的,我什麽人你心裏會不清楚?”


  老管家無可奈何的笑了起來,依著吩咐將那個用於傳聲的魔導器功率開的更大了些。


  “哭哭啼啼,兒女情長啊。”安舍爾一遍聽著,一邊發出感慨,“不過真的很美好——如果能不考慮這件事情的前因肯定更美好。不過師弟長大了,我真的還挺開心的。”


  “小天使大人想來都不需要人操心。”


  “你知道個屁,如果沒有我教迦爾納說的那些話,這個腦子拎不清的小混蛋肯定還在那裏糾結呢。行了,事情這就算是基本上解決了,我要休息了。”


  “您的身體……”


  “別擔心,效果在慢慢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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