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氣方剛敵膽寒 佳期如夢人心碎
趙王大將張雙圍困漁陽,隻見一勇將領五百騎兵從城內衝出闖陣,所到之處,不可抵擋。其為首勇將,忽然直奔自己中軍而來。
張雙見其來勢凶猛,卻也不驚慌,令身邊軍士列陣以待,忙取大杆刀,準備迎敵。
那勇將揮動長矛,前挑後刺,張雙軍士皆紛紛躲避,須臾之間,與五十騎即衝到中軍位置,張雙不急準備停當,已到跟前,張雙遂立即在馬上橫刀向來將劈來,那勇將見刀到跟前,在馬上一個側身躲過,然後順勢一矛刺來,張雙急忙躲避,來勢太急,已經不及躲避,眼看既要刺中肩部,張雙亦是身手敏捷反應迅速之勇將,隨即順矛尖在馬上仰身,矛尖貼臉而過,隻差分毫,張雙不禁驚了一身冷汗。仰身躲矛之後,身體失去平衡,即將落馬,那勇將又揮矛刺來,危急之中,張雙以刀點地,側身借力從馬上躍下,躲過刺來之矛。五十騎已隨勇將殺至中軍,守衛軍士皆不能擋,紛紛退避,中軍陣中人喊馬嘶,十分混亂,張雙亦一躍而跳出五尺開外,拖刀步行躲避,那勇將即一馬當先,率五十騎砍倒其中軍大旗。
張雙方回神,於是指揮中軍,將來將與五十騎重重圍住,那五百騎兵大部,隨後也殺至中軍附近。那勇將已經斬落中軍大旗,遂回身掩殺,當者皆被挑於馬下,遂與四百餘騎會合,勇將從與四百騎分開到會和時間,不過片刻時間也。
張雙軍見其軍少,於是列成陣勢而圍之,張雙再命外圍軍士,層層包圍之,休叫走脫。那勇將與五百人被圍在核心,與鐵桶相似。幸得都是騎兵,人借馬力,威猛異常,張雙軍不敢近前,隻是緊隨其後,保持距離,不與近戰。
那勇將與五百騎兵被圍之數重,幾番衝突不出。漁陽守將在城上看見,忙名擂鼓助威,開城門,幾乎盡出城中三千兵,以來援助。那為首勇將奮起英雄之怒,在馬上大喝一聲,領五百精騎隻衝敵陣,居然破圍而出。張雙見城中軍出,立刻指揮包抄,兩軍混戰,不多時,漁陽軍漸漸不支,皆退回至城邊。那勇將奮力拚殺,終於衝出重圍,與城中軍會合,回顧陣中,尚有百餘騎被困,張雙又指揮軍隊圍上來,被圍百餘騎甚是危急,皆大呼道:“將軍難道要舍下我們不管了嗎?”那勇將聞言,目齜欲裂,隨即又帶領數百騎殺回圍中,血透戰甲,刀槍皆鈍,方殺出一條血路,接應到陣中百餘騎,再奮力返身殺出到城邊,已經人困馬乏,幾盡虛脫。漁陽軍慌忙接應,列陣抵擋,城上弓箭手又放箭掩護,得以讓趙軍攻勢稍止,得以脫身回城。
張雙計點軍士,損失五百餘人,傷者千餘人,其中大部分皆是那勇將騎兵交戰所殺傷。被砍倒中軍大旗,自己險些被刺傷,心中甚驚。張雙軍自趙王起兵以來,一路勢如破竹,未曾遭到過如此挫折也。此番衝殺之後,張雙軍軍威受挫,士氣瞬間低沉。
漁陽守將回城計點軍士,折其騎兵三十餘騎,步兵一百
餘人,帶傷者三百餘人。那勇將身被五創,所幸穿有重鎧,所傷皆不嚴重。
此勇將率領五百騎兵,衝殺趙軍,挫其兵峰,一戰成名。趙軍深為忌憚。
勇將為漁陽郡人,姓王命騰,字縱橫,時年25歲。乃冀州牧王扶遠方親戚侄子,身長八尺餘,少年時候便勇武有力,但家境甚為清貧,於是其父母因為與王扶有轉折親,遂送至上黨太守王扶處托以關照,王扶見其有武將之資材,遂令其習武,並讓其讀兵法韜略。如此數年成人,有萬人敵之稱,慣於使用長矛。後王扶升任冀州牧,推薦其為漁陽郡校尉。王騰遂在漁陽任職,時無戰事,王騰雖然武藝絕倫,終無所用之,以至於在漁陽郡數年,任然不過一軍前校尉,領數百兵士而已。
王騰此番出戰,自身損傷較小,而力挫強敵兵威,趙兵圍城數日,軍心受阻,士氣低昂,張雙畏懼王騰之勇,見軍心如此,亦不敢輕易攻城。此時趙王前方吃緊,令張雙馳援,於是張雙領兵撤圍,漁陽城得以保全。
齊王舉兵,朝廷當即令各州刺史嚴加防範,以拒諸王兵。後諸王奪取諸州縣,長安震動,令地方刺史盡力相拒之,扼守為上,於是戰事陷於膠著狀態,然諸王尚占上風,不利於朝廷。張莽與朱糟商議,令雍州牧司隸校尉張瑜為太尉,領朝廷軍隊十萬,掛帥出征,授予節製青、兗、幽、冀,豫、徐、荊、楊八州軍事權力,出司隸校尉部,前往山東平亂。雖然授予其八州軍事,然而青兗幽等州皆為諸王占領,徐州、荊州、揚州尚不能自保,所以張瑜所能調動兵力,不過冀州、豫州也,加上其統領朝廷兵力,與諸王兵力比較,皆相當耳。
張瑜亦張莽之黨,不過其人能用人馭將,並有武略,當下奉命掛帥出征。領十萬大軍,從洛陽出發,至豫州安城駐紮,以為主帥大營。
順安9年6月中旬,齊王已經圍徐州下邳城,援軍已到,糧草亦措辦至齊。齊王見張瑜統兵前來,趁其尚未紮營完畢,運籌部署完成之前,而一舉攻下下邳。於是令十餘萬大軍四麵圍攻邳城,駕起攻城器械,萬箭齊發,矢石交攻,齊王在東門,指揮進攻。
下邳城上,伍文忠將三萬守軍分為五隊,四隊每隊六千人分布於東南西北城上抵禦,一隊作為馳援。齊軍頭番進攻,甚為凶猛,已經有齊軍攻上城牆,其勢甚為危急,伍文忠親臨城頭,諸將士在城上奮力接戰,城上城下箭矢如雨,死屍重疊,激戰良久,從正午到日暮,方打退齊軍頭番進攻。
齊王見頭番進攻未能成功,已經折兵數千,於是令收軍,集中兵力隻進攻其東門,天色已黑,齊王將主力軍分為十隊,每隊數千人,連夜輪番進攻,以消耗城上守軍。伍文忠亦在城上,分兵拒之,如此激戰一夜,雙方又損失了數千人,但徐州下邳城城池堅固,城高濠深,齊王雖然用重兵輪番猛烈攻擊一夜,仍然未能攻下。
天明,隻見城牆上箭痕累累,城上城下軍士死傷遍地。伍文忠目睹此番情景,震驚不已,仰天慟哭道:“徐州何罪?殃及生靈?皆我抵抗之罪也!”趙山在旁,勸言道:“主公無罪,乃齊王之罪也!壯士臨陣,不死既傷,曆來如此。今徐州不得已遭此兵戈,亦是無奈之事。此萬分關鍵時刻,主公且不可傷感過度,有損身體,以免亂了軍心。”伍文忠方止,遂決意與下邳城共存亡。
齊王幾番攻打,皆不能下。又圍城數日,時逢盛夏季節,天氣炎熱,死傷軍士屍首來不及收斂,皆發臭,彌漫於軍前,齊王見酷暑來到,下邳城一時不能下,心中有退軍之意。時有軍中士兵染病,有醫者告齊王說:“酷暑將到,恐軍中瘟疫起。”齊王於是決定退兵,暫緩攻下邳,一者也是躲避瘟疫,令大軍退至東莞郡修整,以避酷暑。
再說江東戰況,揚州軍與吳王軍形成對峙,諸葛武水師已經全部控製封鎖揚州境內長江全境。將吳軍全部阻止在長江南岸。吳王屯兵會稽,亦調集舟船戰艦,準備水師,作為備戰之用。楚王軍,趙王軍皆與官軍對峙相抗,時進入盛暑天氣,衣甲披掛皆不能穿,不利於作戰。於是皆罷兵休戰,以養軍力。
劉察在諸葛武軍中,諸葛武對其說道:“三年之約已過,不巧逢此戰事。現今夏日,皆罷兵休戰,此一月內甚無戰事。公子可趁此空,至豫章與小女完婚,以了老夫之願也。”
劉察道:“方今戰爭,皆由齊王始,齊王一日不敗,晚輩未嚐敢一日安樂矣!請稟告都督,非晚輩不願完成婚嫁,今諸王之叛亂一日不平定,晚輩將一日不能娶妻矣!”諸葛武聞言歎道:“公子可為漢朝宗室之精英翹楚也!”於是便約定,待戰事平定之後,即便與小妹成親。
小妹自與劉察在豫章別後,日夜思念郎君,想起荊州交州路途遙遠,擔憂其安危,如此數年,得知劉察遊曆完畢,已經來到豫章,心中無限歡喜,本來以為可以永結同心了。然而齊王叛亂,突然間揚州刺史令諸葛武率軍前往建鄴,於是婚事隻能暫且擱下,隻與劉察匆匆見了一麵,劉察就隨諸葛武軍東下了。相見之日又是相別之時,小妹心中,五味陳雜。分別數日,禁不住心中思念,於是手書《詩經·鄭風·子衿》,寄往劉察,以示心中相思之意。
劉察在軍中,忽然一日接得小妹書,拆而視之,其辭曰: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劉察看罷,不禁傷感流淚。須知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動情時。世事難於預料,有情人好夢難圓。後事如何,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