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飲馬滇池暫歇兵
馬翁以法術相助漢軍，破了滇王莫騷的蟒蛇軍，於是率軍攻入滇池都城之內，莫騷急忙命城中兩萬餘蠻軍前來迎戰，眾蠻軍突然被攻擊，一時不及準備，不能阻住漢軍攻勢。
??隨之左超又遣數萬漢軍從水路兩路前來助戰。漢軍蓄銳已久，鬥誌高昂，莫騷雖還有數萬蠻軍，然而蟒蛇軍已經被破，軍心動搖，大戰一日，遂被漢軍大敗，莫騷兵敗如山倒，急忙領殘餘部眾萬餘人，從國都南門逃出。
??而前來勤王諸夷之軍，卻被漢軍以疑兵據退，不敢近前。今見昆明國滇池國都城北被打破，莫騷敗逃，於是也跟隨莫騷，望西南而走。
??漢軍趁勢追襲，又掩殺一陣，斬獲頗豐，莫騷已經率敗軍向哀牢、閩濮部逃去。左超便令先收軍不趕，領軍占據了滇池國都城，清理戰場。
??漢軍攻戰滇池，軍威大盛，西南諸夷聞知，皆前來歸命，於是叟、滇、靡莫、勞浸等部皆又歸服漢朝，左超撫慰其各部首領。各部首領表示願意相助漢軍平定莫騷。
??左超命軍士將前番在滇池中被蟒蛇軍所敗而戰死滇池中漢軍屍首打撈，漢軍在滇池戰死千餘人，卻隻打撈得一半多上來，焦勇屍首也不見蹤影，想必數百軍已經被蟒蛇所吞吃。
??漢軍見此情形，都不勝淒慘，三軍肅立默然。左超遂將死難將士，皆運至上岸，集體安葬，設軍禮祭奠，馬翁又請作法，為漢軍死難將士超度。
??那百餘蟒蛇軍，大多皆被漢軍亂箭射殺，隻走脫得十餘人。蟒蛇軍將軍也被射死，掉落水中。而兩百條巨蟒，前番在交戰中被漢軍斬殺十餘條，漂浮水上，腥臭難聞。數十條也被刀槍羽箭所傷，估計傷情嚴重者也多半不能活了。還剩百十餘條，從滇池水上四散逃跑，或藏匿池中水草之上，或從滇池上岸，進入沼澤，盤踞村莊，襲擊人畜。
??左超命漢軍在池水之上尋找，下令將這些蟒蛇都剿除幹淨。
??漢軍數千人在當地土人相助下駕竹筏在滇池上搜尋數日，捕獲得百餘條巨蟒，左超以為這些巨蟒都吞食過人畜，如此凶殘恐怖之物，不當留下，便令軍殺之，斬其頭顱，以祭奠陣亡將士。又將蟒皮剝下，令軍中工匠收藏，以運回京師。將蟒肉皆賜給西南諸夷人眾，諸夷皆大喜，分而食之。
??還有數十條巨蟒則從滇池逃竄上岸，隱匿於水澤之中，襲擊過往人畜，左超便令漢軍相助土人捕殺，後來皆全部將蟒蛇剿滅，至此，莫騷訓練豢養達十年之久的蟒蛇軍被徹底蕩除。左超再頒下命令，嚴禁歸服諸夷再捕獲蟒蛇，並將驅使蟒蛇等左道巫妖之術，盡行杜絕。
??自馬翁來到軍中作法相助，三日之間，滇池便攻下，平定昆明國，左超便設宴大會三軍慶功。並請馬翁坐於軍中上席，舉杯敬馬翁酒道：“此番若非公輸道長以法術相助，則蟒蛇軍一時難破，吾軍便不能攻陷滇池。道長此番之功，當為頭功也不為過。左某當奏明朝廷，為道長請賞。”
??馬翁卻道：“貧道修行之人，早已經摒棄富貴，要封賞無用。今番相助貴軍，老朽不過是順天意而行，將軍要謝可謝上天，貧道不要封賞。待飲了這杯慶功酒之後，貧道就告辭回山了，望將軍好生用兵，為大漢徹底平定西南夷。”
??左超愕然道：“道長建立此功，若不要封賞，恐不妥當。今昆明雖定，莫騷還未滅，左某還要用兵於閩濮、哀牢，此番還需道長相助。願請道長暫留軍中，待西南全部平定，再隨軍入京麵聖。”
??馬翁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嗬嗬笑道：“貧道與將軍能相見於西南軍中，得以破蠻軍，也是與將軍之緣分也。將軍已經建得大功，平定西南，已經指日可待，又有何憂慮呢？蟒蛇軍已經被破，蠻夷再無可忌憚。隻是恐閩濮、哀牢之地，多瘴癘之氣，也多蛇蟲，將軍行軍至此，需得留意。”
??左超便急忙請教，馬翁便道：“貧道有一法，可解瘴癘之氣，亦有一法，可防蛇蟲等物侵害。瘴癘之氣甚為厲害，中原之人若不作防備，觸之重則中毒而死，輕則昏迷。但將軍若行軍至此，逢此瘴氣，需得待其散盡之後方可行軍，吾知道南中有一藥草，喚作雲香，可令軍中準備，將此藥草服用，便可抵禦瘴癘之氣。而蛇蟲之物，最怕雄黃艾草，將軍即可提前預備此物，令軍士隨身攜帶，蛇蟲自然聞而避之。”
??左超便再為三軍感謝馬翁，又敬馬翁酒，馬翁飲畢，便起身道：“貧道還有道友邀約，此時該動身了。將軍好好用兵便是，回朝之後，也不必奏聞貧道此事。”於是便告辭而去。
??左超欲要挽留，馬翁笑道：“貧道乃修道雲遊之人，不宜久留軍中。如久留之，恐不利於將軍用兵。”
??左超挽留不住，隻好送出轅門之外，又令軍士拿出軍中金銀相贈，並贈送好馬，以為馬翁腳力。馬翁皆辭不受，對左超道：“貧道此番不過為贖前罪而來，將軍勿要多禮。且貧道雲遊天下，並不用腳力。”於是告辭，竟然飄然而去，步法十分迅速，轉眼間便去遠了，左超大驚，急忙馳馬來追，追至山頭，見馬翁已經翻山越嶺遠去了，左超歎道：“此等高士，必有奇異法術，才得以至此，非吾等兵馬可以挽留也。”便回軍中。
??左超剛回到軍中，忽然報驍騎校尉邊班從長安回來，左超急忙請其入帳相見，邊班入帳稟報道：“末將一路奔馳，往返費了九日，今番歸來，見將軍已經破了蟒蛇軍，奪取滇池，末將心下不勝高興。”
??左超道：“邊將軍有所不知，我軍得一高人相助，才得以迅速破敵。”
??邊班道：“末將已經知曉了，此位高人者，乃偽燕護國大法師馬翁也。”
??左超驚問道：“邊將軍如何得知？”
??邊班便將路上遇見馬翁與歸海衛之事一一言明，以及見到潛龍丞相等詳細也告訴左超，說丞相知道馬翁相助漢軍，便斷定必然可攻克滇池，又將潛龍丞相給馬翁書信拿出，並詢問馬翁現在何處。
??左超聞知，不勝驚歎，才知道公輸子原來是馬翁，其算計精確、行事慎密令人歎為觀止，左超對邊班道：“馬道長早上方離開軍中，邊將軍下午就到了。以吾猜想，其必然已經測算出邊將軍行程了，所以在邊將軍到來之前就走了。吾所饋送，其一概不受，曾言為贖前罪而來，吾尚不知此話何意。今知其為偽燕國師，卻才明白。想必他不願接受朝廷封賞，所以才會如此。”
??邊班道：“潛龍丞相之書信，以末將猜度，多半也是要征召馬國師為朝廷所用之意。隻是馬國師已經離開，此信該如何交與他呢？”
??左超道：“此世外高人，不可勉強也。丞相雖有書信來，他卻提前避之，可見不能勉強。且將丞相書信收好，待回朝再奏明此事。”
??左超駐軍滇池，便令漢軍收取平定昆明國諸處，傳令眾蠻夷來降，一麵休整軍馬，此時已經是五月端午時節，南方天氣逐漸炎熱，左超恐天氣暑熱不利於用兵，便準備在暑天來臨之前，平定閩濮、哀牢。
??莫騷失去了滇池，逃至閩濮，麾下敗兵又聚集而來，尚有兩萬餘眾，諸夷聞知莫騷蟒蛇軍被破，於是一半皆歸服漢朝，莫騷命人招撫舊部，隻有萬餘人來投奔。
??莫騷見麾下軍心不穩，便道：“漢雖然奪取滇池，但寡人還有數萬之眾，可以拒閩濮、哀牢以自守抵禦，盛暑將至，中國人來此，不適南方氣候，又兼有瘴癘之氣與蛇蟲之患，此我等不懼，而漢軍卻懼怕。卻待漢軍在此兵力疲敝之時，寡人趁勢擊之，便可破其軍，重新奪回滇池。”
??眾軍才稍稍振作，於是莫騷退居瀾滄水，又與哀牢所部聯合，兵勢又複震，準備共抗漢軍，準備再度奪回滇池。
??漢軍奪取滇池已經一月，端午已經到，南方炎熱，此時五月天氣，漢軍都已經覺得甚熱，左超對諸將道：“今我軍已經平定昆明，輜重糧草皆不缺，又有諸夷軍相助，吾欲要在一月之內剿除莫騷，平定閩濮、哀牢，諸君以為可乎？”
??眾將皆以為可，但犍為郡裨將高融道：“閔浦、哀牢之地，比益州郡更為複雜險惡。將軍言一月之內平定，恕末將不敢苟同。”
??左超便問道：“高將軍有何見解？”
??高融道：“將軍為避酷暑炎熱，而準備一月之內平定西南，然欲速則不達。西南之地，非比中原用兵。以末將之見，不如暫且休軍於滇池，滇池氣候適宜，並無盛暑。將軍在此休軍，一麵整頓西南諸夷，待兩三月之後，盛暑減退，那時候三軍準備充分，再趁勢而進兵，則才萬全，將軍當在兩月以內便可班師奏凱而還。如若現在進兵，恐一月不能平定，三軍將疲於暑熱，難以建功，勝敗尚不明也。”
??左超聞言道：“善！就依照高將軍之言，休軍兩月，待入秋在行進軍。”於是休軍於滇池，按兵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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