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養蠱之地
再入琅城，街上已經沒有了當初死氣沉沉的樣子，不少商販來往叫賣，倒是多了幾分煙火氣。
但蘇悅還是敏銳的發現，來往百姓似乎都有些行色匆匆，眉眼間還帶著絲絲愁緒。
這是怎麽回事？
另一邊，齊珩也沒有耽擱，直接找到了城主府。
當初的司徒任因為家人被殺，在百姓得救後就辭官回了老家。
現在的琅城城主叫柳誠，看現在琅城的樣子，為官應該也不錯。
幾人才到門口，就見有人抬著一個蒙著白布的擔架走了出來。
那白布下隱隱可以看出人的形狀，隻是有些瘦削的過分了。
不遠處還有百姓在竊竊私語：“這已經是第三個了……”
齊珩眉頭微皺，抬腳走了進去。
柳誠此時正是焦頭爛額，見有人闖進來連頭也沒抬：“出去！今日不見客！”
“發生什麽事了？”齊珩沒有怪罪他的態度，開口問道。
怎麽還有人亂管閑事的？
柳誠剛準備破口大罵，抬頭見到齊珩不由一愣：“太子殿下？”
雖然他沒見過齊珩，但自從上次疫病後，百姓間就流傳著不少感恩太子和蘇悅故事，自然也少不了兩人的畫像。
所以他才能一眼將對方認出來。
“這裏發生什麽事了？”齊珩免了他的禮問道。
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柳誠整個人就垮了下來，眉眼之中滿是愁緒。
“幾天前，有人在城外小溪旁發現了具屍體。”柳誠將三人帶到琅城義莊，將覆蓋屍體的白布掀開了來。
蘇悅看了一眼，頓時愣住。
簡薄的木板上，躺著一個勉強像是人形的屍體，它的血肉似乎都已經消失，隻剩下一個空空的骨架上勉強覆了層皮膚。
連幹屍都不如。
將他們驚詫的神情收入眼底，柳誠又歎了口氣：“從那天開始，我們每天都會在小溪旁找到一具屍體。就算我禁止百姓出城也沒用，還是會有人失蹤不見。”
詭異的死法讓百姓們都有些惶惶不安，鬼神之說也漸漸流行起來。
蘇悅看著眼前整整一排的屍體，頓時明白了為什麽那些百姓如此行色匆匆。
她抬手撩開眼前屍體脖頸處的枯發，勉強在青黑的皮膚上找到了一個紅色的血點。
那傷口極小，若不是留心查看，根本就不會發現。
“玉公子，你來看看。”為了不泄露拓跋玉的身份，他們都稱拓跋玉為玉公子。
拓跋玉上前看了一眼，神情頓時凝重：“是蠱。”
“蠱？”柳誠聞言大驚，他曾聽人說起過蠱蟲一事，但那不是苗疆才有的東西嗎？
“你讓人帶我們去看看發現屍體的地方。”齊珩沒有向柳誠解釋，皺眉吩咐。
柳誠不敢耽擱，立即讓下人帶著齊珩等人前往城郊小溪。
那小溪離琅城並不算遠，因溪水清澈，不少人都會來這裏捉魚玩耍。
卻沒想到這裏還藏著致命危機。
“你覺不覺得這裏有點眼熟……”跟著下人走了一段，蘇悅就發現了不對勁。
齊珩抿唇點頭，他牽起蘇悅的手：“這裏便是當初司徒任說有人拋棄豬屍的地方。”
兩人眼底浮現同樣的深思，之前的疫病果然和拓跋媛也有關係。
“就是這裏了。”那下人緊張的指了指前方的小溪，神情有些緊張。
沒等兩人開口，拓跋玉率先走了過去，捏起一撮土壤聞了聞：“這裏確實有蠱蟲留下的痕跡，且不止一隻。”
蘇悅當即掏出一個玉瓶遞給齊珩：“這裏麵是驅蠱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齊珩吃了一顆後便分給了隨行的侍衛們。
就見拓跋玉抖了抖衣袖，一隻通體黑色的蟲子從他袖子處滾落到地上，飛快的往溪邊的樹林處爬去。
“那是我的追蹤蠱，它會順著蠱蟲的氣味找過去。”拓跋玉解釋完也迅速跟了上去。
齊珩和蘇悅也沒有猶豫，隨行其後。
蠱蟲速度很快，他們在樹林裏穿梭了一會，就遙遙見到一個黑黢黢的山洞。
“應該就是這裏了。”拓跋玉快速將蠱蟲收了起來。
就算不用追蹤蠱，他也能感受到那山洞裏傳來的蠱蟲氣息。
似乎數量還不在少數。
“誰？”外麵的動靜很快驚擾到守洞人，對方提著彎刀就衝了出來。
看到拓跋玉，他們隻不過愣了一瞬，又飛快的跑回洞裏。
拓跋玉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苗疆人。”
他衝身邊的隨從打了個手勢，四個護衛就衝進了山洞中。
齊珩原本還想讓侍衛去幫忙，卻被拓跋玉攔住了：“不過是些不成氣候之人，不需勞師動眾。”
他的話音才落，那四個護衛就已經將人押了出來。
來到三人麵前，護衛便衝著守洞人的膝蓋窩狠狠踢了一腳，對方當即跪了下來。
盡管形容狼狽，守洞人依舊倔強的用眼神死死盯著拓跋玉。
拓跋玉毫不在意，沉聲問：“你是拓跋媛的手下？”
守洞人吃了一驚，自己還沒有負隅反抗呢，族長怎麽就把幕後主使的名字說出來了？
“我……”守洞人剛張嘴，拓跋玉就繼續分析，“拓跋媛之前身受重傷，現在肯定不在這裏。但她養的蠱蟲會受她傷勢的影響，琅城的幹屍案就是你們弄出來的吧？”
以無辜人的血肉喂養蠱蟲，這種事隻有拓跋媛做得出來。
守洞人立刻失了聲，他還沒開始招呢！
“你們謀害了那麽多琅城百姓，想必蠱蟲數量不小？蠱蟲喜歡潮濕陰冷的環境，在京都找不到合適的地方，拓跋媛隻能將它們安置在不容易發現又符合蠱蟲習性的地方，比如說你背後的山洞？”
拓跋玉雖是用的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
守洞人徹底泄了氣，他還能說什麽呢？不過是一個照麵，拓跋玉就將所有的情況都推測出來了。
自己連個發揮的餘地都沒有！
不知想到什麽，他忽然勾起個邪惡的笑，抬頭盯著拓跋玉。
仍舊沒等他開口，拓跋玉就篤定的說：“以拓跋媛的性子絕不會隻安排一個人守著這裏，你一定還有幾名同伴正在別處辦事。你想等他們來救你？”
守洞人隻覺喉頭腥甜，沒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你這麽牛，怎麽不去斷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