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偏了

  “是是是……我錯了!我不問了。”


  杜飛垮著臉,癟著嘴,不吭聲了。


  費嘉用手機照亮,用棍子小心翼翼地捅開了虛掩的車門,一股濃烈的屍臭撲麵而來。


  “我們怕破壞現場指紋,沒敢深度接觸現場。”


  林深點頭表示讚許,這些大男孩腦瓜夠聰明,進步很快,能夠舉一反三,一點就透。


  眾人盡量站在上風口,林深的挎包裏有白手套和口罩,當場戴好,取出手機,啟動強力照明,一瞬間車廂內亮如白晝。


  肚肥遞上一根棍子,“深姐,給你棍子。”


  林深接過木棍,仔細觀察車廂內的屍體。


  方燦用遮陽帽當扇子,懂事地站在旁邊給林深驅趕蚊蠅。


  從死者的樣貌確認是焦三兒無疑。


  八月,正是夏末高溫時節,屍體悶在車廂裏已經開始腫脹,產生了死人觀的跡象。


  眼睛和口鼻中有少量的黃色屍水滲出,帶著些許泡沫。


  一隻蛆蟲鑽出鼻腔,這些無頭幼蟲沒有眼睛,在外麵溜達了一圈,感到無聊又鑽回了死者的鼻孔裏。


  林深用棍子捅了捅屍體的頭部,腦袋軟綿綿地垂著,後頸處有明顯的凸起。


  林深心裏有了定論。


  受環境、條件所限,進一步屍檢隻能交給刑警大隊的法醫來做。


  林深退後幾步,丟掉手中的木棍。


  “深姐,焦三兒怎麽死的?”有很多問號的方燦小朋友忍不住發問了。


  “被扭斷了脖子。”


  “啊?臥靠!那不是跟電影裏的職業殺手一樣?”


  林深沒說話,目光悠悠地望向黃毛小太妹,“具體情況……需要她來解釋。”


  幾人來車邊,肚肥照著小太妹的屁股又是一頓抽,像趕羊一樣把小太妹趕到車邊。


  林深上下打量著:“你叫什麽名字?”


  “啪!”話還沒落地肚肥一棍子抽了下去。


  “深姐問你話呢!你說不說!你說不說!”


  給胖子戴個發套,整個就是一妥妥地宮廷劇裏的惡嬤嬤。


  小丫頭捂著屁股掙紮尖叫:“我說我說我說!”


  “啪!”又是一下。


  “你說不說!丫個der的,你說不說!”


  “別打了別打啦!我說我說我說!”


  “啪!”再來一下。


  “行了!”方燦吼了一嗓子,“她都說要說了,你先停會兒。”


  肚肥訕訕撓頭,“我還以為她跟我嘴硬呢!”


  方燦白了他一眼,“別扯那些沒用的,你就是單純想要打她。還有,文明審案,嘴裏不許帶器官!”


  小太妹身材開發過度,已經走了樣,胯寬屁股大,1分褲根本保護不住。


  今天落在這兩個思想純潔,三觀端正又被自己得罪過的吊絲手裏,可是遭了罪了,屁股和大腿後麵被抽得一條子一條子的,又紅又腫,火辣辣的疼。


  肚肥豪橫:“狗不理,老實交待!你叫什麽名字?說身份證上的!”


  “我……叫史……史麗麗。”


  費嘉:“啥?哈哈哈哈,屎粒粒?原來你是兔子粑粑啊!”


  肚肥:“no,no,no……也有可能是山羊的。”


  兩個吊絲相視一笑,相互給了一個你懂我也懂的眼神。


  “屎粒粒,聽著!今天起你多了個名字,叫‘屎腚了’!忘了當初在啤酒廠是怎麽打我們兄弟的了?今天要是敢撒謊一定給你打出便便來!”


  兩個“惡霸”少年一唱一和。小太妹快要嚇尿了。


  隻能說報應來得太快,誰讓她當場助紂為虐欺負別人來著。


  “你們倆差不多行了,別浪費時間。”林深製止了他們。


  “史麗麗,把你知道的整個過程複述一遍,說不說實話,你自己張羅著辦。大不了,把罪名扣在你頭上,那樣……你就有機會下去陪你的老相好了。”


  林深目光淩厲,聲音很冷,像一條冰冷的鎖鏈,呃住說謊者的喉嚨。


  史麗麗真的嚇怕了,蹲在地上,聲音小得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支支吾吾地講述了這幾天來所經曆的事情。


  “啤酒廠事件之後,焦三被您踹斷了胳膊,一直躲在一家小旅館裏養傷,他讓我留在身邊伺候他。一天晚上,我們兩個正在旅館裏辦事兒,結果……有兩個陌生人過來砸門。


  “打住!”杜肥抓住了重點,突然叫停,“辦什麽事兒?說清楚!”


  習慣了用手裝b的少年開啟了勤學好問模式。


  史麗麗吭哧著:“就是……就是……男女之間愉悅身心的那種事兒。”


  “餿得死內!”肚肥點頭露出一臉了然的智慧笑容,沒想到審案這麽過癮,惡趣的少年心中暗爽,“別停,繼續辦!不是……繼續說!”


  “焦三兒知道來者不善,他嚇壞了,一著急就……就撥打了110,舉報自己瓢唱。”


  “臥嘞個去的,這樣也行?這波操作穩啊!”


  “警察及時趕到,把我們兩個抓進了拘留所,關了15天,僥幸逃過一劫。”


  “拘留所半月遊,包食宿,這焦三兒真特麽是個人才!”


  “事後,焦三兒告訴我,他泄漏了秘密,老板怪罪下來,要他的命。他要找個地方躲一陣子。就這樣,他帶著我躲到了南湖邊,距離汽車墳場兩公裏外的郊區民房出租屋裏。焦三兒怕得要死,為了不被人跟蹤定位,手機關機,銀行卡裏的錢也不敢取。”


  “我們倆身上的錢很快就花完了,為了吃飯,焦三兒把自己脖子上戴的和田玉籽料交給我,要我拿到古玩市場找個商家賣掉,說至少能換幾萬塊。前天下午,我按照焦三兒的吩咐去了一處偏遠的小型古玩市場,開價5萬,找了幾家店,商家都嫌貴沒收。”


  “東西沒賣掉,我回來的時候,看見出租屋外停了輛麵包車。我很害怕,沒敢進去,就躲到垃圾桶後麵偷偷看著,不一會兒,就看見焦三兒被兩個戴口罩的家夥捆著帶上了車。”


  “事後,我嚇得沒敢回屋,在外麵躲了一個小時。我想離開這裏,途中,看見那輛麵包車從汽車墳場裏開了出來。我估計焦三兒凶多吉少,更不敢在這裏呆下去了,可又不敢立刻回城,在郊區這片提心吊膽地躲了兩天。”


  費嘉插了一嘴:“你不是沒錢嗎?這兩天怎麽過的?”


  史麗麗:“賣……賣了幾次。”


  肚肥神探審案…成功地跑偏了:“臥靠!誰口味兒這麽重?連你都上,一次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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