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8.第1015章 旌旗蔽日，氣吞山河

  女帝宮中，女帝與群臣深層次探討燕宋優劣，及宋軍作戰方法. 

  最終，女帝力排眾議，採用蒙闊建議。 

  不過，女帝心似明鏡，戰場局勢千變萬化，任何細緻末梢大意，就可能讓蒙闊計劃破滅。 

  是故，實施計劃中，所有參與者，務必深思熟慮，小心謹慎。 

  畢竟，這場戰役，關乎宋國未來兩三年處境，及能否在燕宋爭霸中，為宋軍一統江山，奠定雄厚基礎。 

  不管這場即將發生的戰役，難度有多大，會遇到多大麴折，宋國君臣必須盡心竭力，軍隊，百姓，必須眾志成城，向這個目標奮鬥. 

  然而，宋起，秦明，韓韜，依然鬼鬼祟祟在宋起府邸會面，探討女帝意圖。 

  今日，女帝在群臣面前聲稱，不計較宋起政變之事，然而，女帝把宋起與秦明調出開封城，派遣郭萬山率軍北上。 

  女帝舉動，比她言行更能說明問題，不免讓宋起與秦明擔心。 

  宋起府。 

  三人謀面，宋起屏退書房中丫鬟，深深吸口氣，目光集中秦明與韓韜身上。 

  神情憂愁，患得患失，道：「丞相，韓將軍，女帝安排，你們有什麼異議。」 

  秦明面容複雜，捋著鬍鬚，愁眉不解道：「女帝安排，本官著實疑惑，猜不出陛下信任本官，還是忌憚本官。」 

  「本王亦有這樣擔心。」宋起附和，轉而，神態苦澀道：「不過，自韓將軍處境來看，陛下不信任你我。」 

  韓韜與柳灼崖，賀柄章前往燕國，前兩人在邯鄲被生擒，投進囚牢中。 

  韓韜幸運，被鞠文泰，黃浦玄擊敗，率軍倉皇逃離海邊，稱作龍船回國。 

  不過，返回開封，女帝把韓韜帳下殘兵，全收歸蒙闊帳下，連韓韜亦淪落為蒙闊帳下將領。 

  此事，宋起不滿，韓韜亦不滿，可惜，沒有借口向女帝開口。 

  「這麼說來，本官離開開封，凶多吉少、」秦明聞聲，渾身有氣無力。 

  女帝重掌大權，要收拾他，易如反掌。 

  他想死裡逃生，唯有趁領兵外出，掏出女帝魔掌，流亡他國，苟且偷生。 

  宋起擺擺手，否定秦明猜想，道：「丞相，事情沒有糟糕到凶多吉少。畢竟，燕宋爭霸開始，正是用人之際，陛下不會做損人不利己之事。然而，若丞相率水師征戰失敗，將很難東山再起，淪落韓將軍處境。 

  但是嘛，若丞相大獲全勝，勢必為宋國立下頭功。 

  坦白說，陛下留給你我機會，能否把握，全憑你我手段。」 

  「似乎是這麼個理兒！」秦明抬頭望向宋起輕輕頷首，若陛下不信任他們，一開始，不會安排宋起征戰陳國，現今，亦不會安排他率軍前往征戰燕國。 

  宋起端起茶杯，心不在焉品茶，良久，向秦明道：「丞相，征戰燕國，若取勝，姑且不論，若敗，丞相不管花費多大代價，都必須衝破燕水師，逆流西進，前往宋國西面。」 

  「王爺放心。」秦明苦笑，狡兔三窟，不到萬不得已，他不希望走這一步。 

  宋起亦清楚，若他與秦明率軍前往宋國西部，表明燕宋爭霸中，宋國處於全面弱勢地位。 

  他們領兵逃亡宋國西部，宋國遲早分裂，恐怕會徹底失去與大燕爭霸能力。 ……

  兵貴神速，兩日後，秦明帶親信自開封出發，星夜兼程前往東部沿海。 

  抵達宋東，召集諸將，舉行軍事會議，闡述女帝君令，宣揚他擊敗燕水師決心。 

  此時，宋廷亦派官吏籌集糧草，運往宋國南部，待龍船抵達，恰好接收。 

  翌日，秦明聚集水師，氣勢如虹，乘坐龍船，迎風沿海.浩浩蕩蕩渡海南下。 

  五日後，千艘宋國龍船，載二十餘萬宋水師，抵達長江口。 

  收受軍糧，與提前抵達的吳越水師會師。 

  四十萬水師，穿梭江面，百舸爭流，震天蔽日，千帆沿江逆流西進，巨大船隊，彷彿黑龍搖曳長江中，氣勢雄渾，要吞沒長江似得。 

  戰艦上，秦明召集吳越將領，商議作戰方案。 

  此戰，關乎他個人仕途，關乎宋國未來，對燕宋影響極其深遠，決不能兒戲。 

  加之，秦明放不下在開封權勢，逃往宋國西部，做留下千古罵名的叛臣。 

  秦明，越國水師將領李存捷，投靠越國的蔡國水師將領牧千鈞，及吳國水師將領南宮羽，四人御風而立，靜立甲板。 

  望著水波粼粼江面，秦明不顧初春尚有寒意的江風，率先道：「李將軍，牧將軍，南宮將軍，燕國有多強大，本將不在贅述， 

  此番，宋國二十萬水師傾巢而出，吳越兩國亦派出大量水師，若不能在江面殲滅燕水師，吳越宋聯盟，派再沒有能力撼動燕軍。 

  是故，本將率先表態，戰事中，不管吳越宋三國水師中，每斬殺一名燕軍，本將獎賞一貫錢，若擊沉燕國龍船，本將獎賞十兩黃金。 

  希望三位將軍，把本將的話，穿過吳越水師。」 

  「秦將軍，宋國對控制燕國水域，勢在必得啊！」李存捷聞聲，朗聲道。 

  燕騎戰力無雙，然而，燕水師戰力有限，數量有限，在長江中，僅能夠擊敗孤立無援，喪失糧草來源的蔡水師，要與吳越宋水師爭鋒，無疑以卵擊石。 

  「秦將軍，你太高估燕水師了，這樣，秦將軍怕要獎賞數十萬貫錢。」南宮羽暗笑，有點諷刺秦明的味道。 

  「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然若能擊敗燕水師，切斷大燕南北聯繫，本將必名垂千古。」秦明道。 

  他不能向李存捷，南宮羽道明宋國圖謀，唯有以個人榮辱為借口，來表明此戰的重要性， 

  「如此該殲滅燕水師。」 

  「嗯，秦將軍言語，本將會傳給吳國水師。」 

  聞聲，秦明靜立甲板上，沉默不語，他欲一戰重全殲燕水師，依長江為分界，斬斷燕國，逐步兼并燕國. ……

  江河城，與宋國接壤的城池。 

  此處，乃燕國水師大本營中，十餘萬水師，全駐軍江河城中，提防吳越宋水師，闖進燕國水域中。 

  為試探燕水師，吳越宋水師，常常會闖進燕國水域，待燕軍乘船追擊，他們又會逃之夭夭，偶爾發生激戰，燕水師勝少敗多。 

  此刻，帥帳中，韓先當，簡玉彥，蘇霈，古樂楓，在接待兩名重要客人，曾經在陳國朝堂有舉足輕重地位的陳湯與郭淮。 

  宋起領兵征戰陳國時，陳湯親自率軍在前線阻擊，郭淮在後方為獨孤爍出謀劃策。 

  可惜宋國太強大，對僅剩東南六郡的陳國而言，宋國無疑是龐然大物。 

  加之，夏季時，陳軍被宋軍打的丟盔棄甲，全軍士氣低沉，遭遇宋起帶領的精銳軍隊，陳湯縱有起死回生戰術，照樣無法對抗強大的宋軍。 

  陳軍戰敗，陳湯狼狽逃離，與獨孤爍，郭淮匯合。 

  三人合計，流亡越國，本計劃在越國尋求安身之地，再圖謀東山再起。 

  奈何吳越宋聯盟，越君為拉攏宋國，把他們交給女帝，若非兩人提前逃離，此刻，他們估計亦會被囚禁開封城中。 

  南方沒有容身之地，他們唯有冒險渡江，投靠燕國。 

  儘管獨孤爍繼位，廢除與燕國聯盟，現今陳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被宋國趁機兼并，但是，至少陳國還有獨孤嘉怡，至少能夠證明，燕陳兩國聯姻。 

  他們相信有獨孤嘉怡在，加之北方行事越來越明朗，燕宋之間，終有一戰，是故冒險抵達江北，就離開來到韓先當軍帳中，希望韓先當向燕帝引薦他們。 

  這時，長江北方江堤，忽然傳來信使聲音，對方策馬快速前行，直奔韓先當駐紮軍營. 

  一路策馬加鞭，火急火燎前行. 

  不久，信使抵達軍營，把戰馬交給轅門下方守衛，急匆匆直奔帥帳中。 

  此刻，信使行色匆匆走進來，留意到帥帳中，舉行宴會，依然彙報道：「報，大將軍，簡大人，大事不好，長江東面，有數千戰船，逆江而上，快速西進。」 

  聞聲，韓先當驚得放下酒杯，起身詢問道：「究竟怎麼回事，說清楚？」 

  不久前，陳湯與郭淮為證明誠心投靠燕軍，他們分別提及，宋國有可能攻擊燕國水師，切斷燕國南北聯繫，他尚未深思熟慮，就有消息傳來. 

  信使不敢猶豫，急忙道：「探子彙報，搖曳江面戰船，多為宋國龍船，有少量龍船，嘗試闖進大燕水域中，似乎在試探我軍防備。」 

  一時，韓先當面色複雜，怕什麼來什麼，語氣冷冷道：「再探，摸清楚對方數量，意圖。」 

  信使離去，韓先當怒不可遏，道：「宋軍要做什麼，真不把我韓先當放在眼裡嗎？」 

  「韓將軍，稍安勿躁，宋軍意圖不明，我們需安心等待，從長計議。」蘇霈亦緊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 

  燕水師花費數月擊敗蔡水師，在對方箭盡糧絕時，依然未能重創，使牧君辰率剩餘戰船與水師，逃往越國水域，投靠越國。 

  而今，燕水師還非常弱小，絕對沒有能力，與擁有數千戰船的宋水師作戰。 

  「蘇將軍，不必擔心，大不了與宋國水師在江面一戰。」古樂楓神情堅毅，帶著幾分不屈。 

  韓先當，蘇霈，古樂楓掌管燕國水師，簡玉彥乃三人謀士，四人率軍搖曳長江中，確保燕國南北聯繫。 

  今有宋軍靠近，四人各有想法，這時，簡玉彥站起來，道：「韓將軍，蘇將軍，古將軍，不管宋軍意圖何在，我們必須快速把長江情況，彙報皇上，我總覺得，事情不像表面這麼簡單。 

  況且，宋國水師不過二十萬，信使言語中，江面有數千戰船搖曳，表明吳越水師，多多少少，亦參與這場戰爭中。」 

  「簡大人，是否等待信使傳來確切消息，再向皇上彙報，前後不過半天時間。」古樂楓道。 

  然而，簡玉彥抬起手，否定道：「兵貴神速，宋軍出現燕國水域中，證明宋軍籌劃已經，肯定還有其他計劃，何況，宋軍來襲，向北能夠攻擊我們，向南夠攻擊南方燕軍，不得不防，必須馬上向皇上彙報。」 

  「簡大人所言極是，必須馬上向皇上彙報，另外，亦必須派遣信使，渡江前往南方，把宋軍出現的消息，彙報給晉國候，提前做好準備。」韓先當亦道。 

  這時，陳湯言語道：「諸位將領，假若陳某猜測不錯，燕宋爭霸，馬上要開始，而吳越宋聯合，水師襲擊，恐怕會包括吳越水師，諸位將軍身上面臨諸多壓力、」 

  「宋局又怎樣，敢主動挑起戰爭，本將軍會讓宋軍全部沉浸江心，與魚蝦作伴。」韓先當斬釘截鐵道. 

  言罷，韓先當繼續道：「陳將軍，郭大人，你們皆為非凡之人，假若不介意，留下來，幫助我等對抗宋軍。」 

  「韓將軍，我等皆為陳國舊臣，將軍不在意嗎？」陳湯詢問。 

  他們本該就準備投靠燕國，假若能夠在戰爭中，建功立業，更有利韓先當向燕帝引薦兩人。 

  韓先當輕笑，道：「陳將軍，本將與蘇將軍乃鄭國舊臣，古將軍乃梁國舊臣，簡大人亦非燕國人，但是，我等在燕國皆受到重用，陛下心胸開闊，能夠容納山河，豈會容不下兩位呢？」 

  聞聲，陳湯與郭淮頷首輕笑，郭淮道：「謝將軍信任，郭某與陳將軍獻醜了。」 

  韓先當擺擺手，招呼帥帳外面侍衛進來，吩咐其安排信使，分別前往燕京與墨城，向燕帝與晉國公彙報宋軍之事，避免兩軍被宋軍氣息。 

  這時，縱然繼續在帥帳內等待，等待信使傳來消息。 

  好在了解宋軍來意后，做出妥善安排。 

  約莫半日，信使返回，向韓先當彙報道：「將軍，吳越宋三國水師聯合，江面上有數千戰船，有近三四十萬水師，目前全部駐守在越國背部的魚鷹渡。」 

  聞聲，韓先當深深吸口氣，燕國水師，僅有十萬人，吳越宋聯軍，竟為燕軍數倍之多，簡直太不可思議。 

  魚鷹渡距離他們駐兵江河城非常近，不管任何一方行軍，只需半日路程，就能夠抵達。 

  吳越宋水師，敢把大本營設立在魚鷹渡，足以證明對方有恃無恐，不把燕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