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不得納妾

  老夫人的笑僵了僵:“我雖未見過侯爺,但也聽說侯爺是個和善人,你若自己喜歡,難道侯爺還能不應你?”


  “那怎麽行!”許天祿一臉正色:“婚姻大事,自然應該交給長輩作主,我父母皆不在了,隻有師父是我最親的人,師父叫我娶誰我就娶誰,旁人說的統統不成的。”


  話說到這份上,老夫人也不好再說了,隻能遺憾的鬆了手。


  然後兩人跟著齊家主退了出來,花晟林道:“我聞到了荊條花香,你院中有荊條花?”


  齊家主恭敬道:“倒不是家中種的,是咱們宅子後頭有一片。”他看看他臉色,主動的道:“花少可是想去看看?那待用過飯,我帶花少去看看可好?”


  花晟林點了點頭:“多謝。”


  許天祿問他:“荊條花怎麽了?”


  “釀蜜,”花晟林道:“荊條花蜜很香的。”


  許天祿哦了一聲。


  三人一邊聊著一邊回了廳。


  今兒來的人,頗有不少,是衝著許天祿來的,一見許天祿真的來了,還帶了很少露麵的花晟林,眾人無不笑容滿麵,覺得這一趟來值了。


  兩人入了座,與眾人談笑。


  許天祿性子好,未言先笑,叫人如沐春風;而花晟林雖然冷漠話少,但也是跟著唐時錦建過大儒之城的,談起生意來也是頭頭是道,倒是叫眾人刮目相看。


  因為他們兩人都不算什麽文化人兒,聯句什麽的也不能玩兒,於是主家就體貼的叫了伎子出來。


  是的,這年頭的宴飲,叫伎子出來彈唱一曲,或者斟茶倒酒,那都是基本操作,在江南這種浮華奢靡之地尤甚。


  在這方麵,許天祿之前在江南還算見識過幾回,花晟林是真的頭一回見,少年雖然麵上不顯,耳朵都紅了,看在一眾老狐狸眼中,無不心中暗笑,一邊不動聲色的勸說。


  畢竟,一起喝花酒什麽的,實在是拉近關係的利器,而且少年愛色,真能拉他們下水,也多了一個接近的方式。


  所以兩人雖然連連推拒,那伎子仍是嬌笑著倒了好幾回。


  於是等散了席,兩人的酒都有點多了,好在之前因為擔心齊家糾纏,備了馬車,兩人爬上馬車回了府,進了門,許天祿還在來回的唱著:“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


  唐時錦也是剛從外頭回來,看著這搖搖晃晃的倆人,直皺眉頭,尤其許天祿的衣領上還沾了一點胭脂,一過來香風縈繞。


  唐時錦臉色沉了沉:“去哪兒了?”


  花晟林道:“師弟的姨丈過壽,我們過去吃了頓飯。”


  唐時錦道:“吃個飯鬧成這樣?”


  花晟林道:“那齊家……”他看她臉色,聲音小了八度:“叫了些人陪酒,我說不要,他們都說什麽熱鬧熱鬧,非要給我倒……”


  許天祿也回過勁兒來了,他雖然喝的有點多,但還沒到醉的程度,趕緊道:“師父,隻是幾個倒酒的伎子,這種場合我怕執意推拒,會壞了氣氛,就沒推。”


  唐時錦負著手道:“之前沒說,今天既然碰上了,我就說一句,我的徒弟,不許納妾,不許狎伎,若做不到,可以離開。”


  花晟林當時就跪下了。


  許天祿喃喃的道:“可是……可是這種宴席,他們全都叫啊,這也沒什麽吧,就是倒個酒,我又沒有去青樓……”


  唐時錦看著他。


  許天祿一個激靈,也跟著跪下了。


  唐時錦也沒再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站著。


  她剛從鄉下回來,袍角猶沾著草灰泥土,許天祿看著,心裏忽然就是一慌:“師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


  唐時錦沒應聲,站了一會兒,就回房換衣服了。


  兩人直挺挺的跪著,也不敢起來。


  隔了會兒,王慎行過來,一眼看到,還吃了一驚。


  他也不好問,隻能先進來等著,唐時錦換了衣服出來,王慎行道:“我今兒下去轉了一圈,田裏的稻穀都累垂垂的了,瞧著隻怕翻幾番都有的……那些農人一個個喜笑顏開,晚上拿了席子來打地鋪,整夜整夜的在田邊守著,就怕有人偷。我已經叫各處多巡查了,夜裏也多巡幾趟。”


  唐時錦點了點頭:“再有半個月就能收了。”


  王慎行道:“你看,到時候收了怎麽獻上?”


  唐時錦道:“王大人,這新糧主要還是種,我到時候會寫折子上去,我的想法是,這新糧,隻供給內府,其它人都再等等,不成再說。”


  王慎行勸她:“要勸說皇上答應,倒是容易,可是卻又何必?少一些種子也不過有些人多挨一季,但是都城裏那些人,說句好話和說句壞話的差別,那可就大了。”


  唐時錦明白他的意思。


  她是想著隻供應皇宮,省下來多種,但他卻覺得,這些達官貴人,也不能忽略。


  不然哪一個酸幾句,他們這天遙地遠的,就有些被動。


  唐時錦考慮了一下,歎了口氣:“王大人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了。”


  王慎行見她肯聽勸,神情就放鬆了些,安慰她:“下官知道侯爺的心思,是一心為百姓打算的……但是有些事情,實在不能盡如人意。”


  “我明白的。”唐時錦歎道:“不求說好話,但求別說壞話,畢竟,不管想幹什麽事兒,總得先坐穩了位子。”


  “就是這話!”王慎行道:“侯爺想的通達。”


  他咳了一聲,試探著道:“這是怎麽了?好好的罰跪?”


  唐時錦道:“他們去赴了個宴,召了伎子,我說我的徒弟都不許納妾,不許狎伎,叫他們考慮考慮。”


  王慎行咳了兩聲,也不好勸,就起身告辭了。


  許天祿兩人直跪了一個多時辰,那點兒酒意,全跪沒了。


  家裏人一個個的回來,也沒人敢勸,謝不渝一看他師父跪著,趕緊也過來跟著跪了。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辰,唐時錦才道:“起來吧。”


  許天祿兩人這才互相扶著站起來。


  唐時錦重申了一遍:“我的人,不許納妾,不許狎伎……”她看了謝不渝一眼:“連你也說著。”


  謝不渝連連道:“是,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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