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囤著就好

  唐時錦異常嚴肅的道:“世上之事,有得必有失,我自認能給你們的不少,但對你們也不可能全無要求……這是一個選擇,所以你們一定要考慮清楚,要不要依從,能不能做到。”


  “若是做不到,咱們趁早拆夥,若是這會兒答應了,就好生記住,不要違背。當然了,還是那句話,我的想法,向來不見容於世俗,出了這個門兒,可能任何一個人,都會告訴你這沒錯……但是進了我的門,就得守我的規矩。都聽懂了嗎?”


  幾人一起應了。


  唐時錦的聲音柔和了些:“人有欲望是正常的,初見浮華奢靡,想要從眾,或者好奇想要嚐試,這全都是正常的,無可厚非,但是你們要明白,放縱這件事情,太容易了,你今天讓一步,天長日久,就會覺得讓十步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一直走到後來,就會墮落到麵目全非。”


  “在這個世上,想要有所成就,首先要做的就是堅守住自己,你站的越高,就會有更多的人想要拉你下水,所以堅守與清晰的自我認知必不可少,而人想要有所成就,靠的是自律、堅持和努力……”


  她略略向前一步,看著許天祿:“你今天待的那種場合,每一個人都告訴你這沒什麽大不了,每一個人都告訴你這是對的,這是有趣的,這是因為……他們本來就不如你,你站的比他們高,他們要討好你,他們要把你們拉到他們擅長的事情中,若你上當了,那實在太辜負我教你的本事,因為你原本不必與他們同行。”


  許天祿垂頭道:“是,師父。”


  唐時錦輕聲道:“我希望在這個世界上,你們都能找到這樣一個人,除了責任,還有‘心向往之’,我希望當你遇到那個人的時候,你會甘願為其‘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江必安與炎柏葳都沒走,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這一邊,聽到這一句,江必安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但炎柏葳怕暴露心情,正十分守禮的背對著這一邊。


  唐時錦鄭重的說完了,點了點頭:“就這樣,吃飯吧!”


  幾人這才收拾收拾過來吃飯。


  唐時錦又跟戚曜靈道:“你把這件事,寫信跟大眼燈兒和小探花。”


  戚曜靈應了一聲。


  謝不渝倒是挺高興的,他是成了親的人,走的時候還跟許天祿道:“我爹正要給我塞妾呢……嗬嗬,簡直是及時雨!我回去就跟他說!”


  許天祿歎道:“別說了。”


  謝不渝笑道:“你讓師祖給你好好挑挑,正經的娶個妻子不就好了……不怕告訴你,我妻子就是我自己挑中的,後來我就求了我阿娘,然後我阿娘就約了她阿娘上香……”


  許天祿飛起一腳:“別說了!我不想知道!快點滾!”


  他笑著走了。


  江必安過來跟她道:“那一百丸藥,我今日吃完了,確實能覺出氣息有長進,多謝了。”


  “哦!”唐時錦道:“大眼燈兒不在這兒,我回頭讓他再給你配幾丸調理的。”


  “不用,”江必安道:“我還沒老到要吃補藥的份上。”


  唐時錦嗬嗬噠:“你有我年輕?”


  江必安:“……”


  他默默拱手:“告辭。”


  他抽身走了,唐時錦溜達著回了房。


  炎柏葳坐在窗前看書,唐時錦笑道:“難得啊,醋壇子今天居然沒擺臉色。”


  炎柏葳挑了挑眉:“剛給了我吃了個定心丸,我怎麽不得大度一回。”


  唐時錦笑了一聲,過去摟著他小腰:“今天王慎行過來了,他說起新糧……”她一邊毛手毛腳的亂摸,一邊把兩人商量的事情說了,炎柏葳垂眼聽著,點了點頭:“也是難免。”


  他被她摟的渾身發燙,就想去抓她手,她壞心道:“炎先生,你再給我講講資治通鑒行嗎?”


  他的手頓了頓。


  艱難的抉擇了一下……


  但是他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就是很難拒絕正經請教的那一種。


  他於是慢慢的道:“那我今天給你講講卜式,他也是商人出身,以商入仕,曾有一次,他與漢武帝道,‘郡、國多不便縣官作鹽鐵器,苦惡價貴,或強令民買之;而船有算,商者少,物貴’,意思就是說……”


  他嘴上講的頭頭是道,耳朵卻慢慢的爬上薄紅,眼帶水氣,氣息不穩,喉結上下滾動,不聽話的小兄弟已經站的筆直……


  可就算這樣,他仍舊堅持把這段書講完了!!

  真沒情趣!


  就跟這種時候她能聽的進去一樣。


  可是她愛死了他這種古怪又可愛的堅持。


  下一刻,他轉身摟著她,扔到了床上,低聲道:“講完了,要考試!答不上來……要罰!”


  她低笑道:“好呀!學生任打任罰!”


  兩人無聲的折騰了好久……她把散發著麝香味兒的手帕扔進空間裏,仍舊緊緊的摟著他腰。


  他猶在喘息,一邊在黑暗中,摸索著,一次次親吻她的唇。


  她喜歡他的意亂情迷。


  尤其喜歡把平靜自製的他,撩成這樣意亂情迷的樣子。


  她輕輕咬了一口他吐息火熱的唇瓣:“我好愛你……我要是個妖精就好了,那我現在就把你連皮帶骨的吃下去。”


  他無聲的笑了一下,伸手把她摟進懷裏,安慰的親親她發頂:“不用急著吃,就這麽……一直囤著就好。”


  她其實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


  所以她從來沒辦法愛到“全無保留”,她總是拚命的為自己留後路,生怕有一天輸了,會潰不成軍。


  但他卻恰恰相反。


  他胸懷廣大,心地光明而溫暖,他從不吝惜給予愛,他的愛是包容的,帶著長者和上位者那種無邊的寬容與溫暖。


  就連兩人決裂的時候,在江護出現之前,他都一直相信她是愛他的。


  現在當然更是。


  就算他吃醋,其實也仍舊是全心信任的。


  他已經把她歸為“內”,所以他非常理所當然的接受她的所有。


  所以當她說出這種話,或者說露出心中的陰暗麵的時候,他完全不會覺得古怪或者可怕,他反而認為,這是她愛他的佐證,所以他就用她的方式,溫柔的給她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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