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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

  身為朝廷的傳旨欽差,雖然在宣讀過聖旨后,鍾厚等人的欽差工作就算正式結束了,而且還不能長期留在地方上,以免給地方政務帶來負擔和影響。 

  但鍾厚是什麼人,不僅是禮部尚書,更是育王府心腹,自然用不著在乎這些小事。 

  不過,隨著東郡王賈垣與天英門弟子的爭奪越來越激烈,鍾厚在心中竊喜的同時,所受到的震動也相當大。 

  因為,鍾厚怎麼也沒想到那十名蒙面宮女竟然都會是天英門弟子,而且竟敢公然在東郡王府門前殺人。畢竟鍾厚勉強也算參與了這事,而且死者中還有西齊城的二品副將。[ 

  二品副將都能死了,同樣是二品尚書,鍾厚現在又遠離京城,誰又能保住鍾厚『性』命。 

  重要的是,鍾厚根本想像不出大明公主為什麼會給天英門弟子這種權力。 

  不然以天英門弟子的名聲及往日做法,她們都理應在顏守等人有所行動后再展開刺殺才對。 

  而她們行動如此迅速,鎮壓手段如此果決,的確非比尋常。 

  不僅如此,賈垣在安排顏守等人用軍隊襲擊天英門弟子失敗后,竟然不與鍾厚商量,直接就讓柯鎮等人率兵到皇宮前鬧事,這僅有些不將鍾厚放在眼中,同樣也有些不將朝廷放在眼中。 

  如果給賈垣帶著這樣的『性』情前去京城與育王府合作,那育王府再想要堂堂正正獲得皇位的事情就很麻煩了。 

  而且,賈垣還不願告訴鍾厚自己為什麼不打算與欽差隊伍一起回京任官的原因。不是感覺,而是鍾厚由此就可認定,賈垣並不是個永遠甘於人下的郡王。 

  不過相比於此,鍾厚卻知道自己絕不能錯過今日皇宮前發生的事。 

  即便那算不上兵諫,卻也近似於兵諫了。 

  一直等不到賈垣來請自己前去皇宮,雖然有些懊惱和不滿,鍾厚還是在午前趕到了皇宮前。 

  「什麼?東郡王還沒到?」 

  為了獲得更多支持,柯鎮等人並沒有將顏守等人被殺,以及武霸天生死不明的事情對眾多聞訊趕來的西齊城文官隱瞞。可即便如此,在與那些前來打探消息的文官大臣匯在一起后,鍾厚還是有些難以想像這個消息。 

  因為,這雖然解釋了東郡王賈垣為什麼沒來通知自己的事,但隨著這事在宮前越拖越久,對眾人和朝廷的壓力也會越來越大。 

  而鴻臚寺卿姚兆即便已經投效了東郡王賈垣,可姚兆也知道自己還需慢慢獲得東郡王一系官員的信任,特別是在他成功阻止賈垣立即前往朝廷任官的事情后,更需要多多表現一下。 

  因此聽到鍾厚詢問,姚兆就說道:「鍾大人不必擔心,或許王爺是另有想法吧而且我們從清早開始就已派人前去王府通消息了。」 

  「王爺現在還沒到,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清早就已派人去通消息了?那你們有沒有誰親自去看過?」 

  雖然不滿姚兆在這時『插』話,可聽到鍾厚詢問時,所有官員卻又立即閉上了嘴,因為誰都怕事情牽扯到自己身上。 

  姚兆雖然投效東郡王賈垣的時間並不長,卻也非常清楚賈垣的脾氣,不然也不會選擇賈垣做投效對象。看看其他官員都不願解釋,於是就再次說道:「鍾大人不必擔心,這主要是王爺的治下方法所致。」[ 

  「治下方法?那你們就不怕王爺也遇到危險嗎?」 

  從這些官員對賈垣畏懼如虎的態度上,鍾厚不是不能想像賈垣的治下方法。但在暗自為賈垣的倨傲態度皺眉時,鍾厚更有許多地方不解。 

  「這不可能吧」 

  臉『色』雖然同時僵了僵,姚兆仍是說道:「如果王爺也已經遇險,西齊王又怎會不知?又怎可能依舊留宮不出?」 

  「……那萬一,萬一西齊王也出了什麼事呢?」 

  有天英門弟子在,鍾厚也知道西齊王賈浹的確不可能不知道賈垣是否在東郡王府中遇險的事。畢竟從賈浹將國璽、國書、國器都已交予天英門弟子的事情上,鍾厚就知道賈浹已經與天英門弟子合作很深了。 

  但要是西齊王也萬一出了什麼事,鍾厚卻有些心驚膽戰。 

  臉『色』同樣變了變,在其他大臣也將要開始擔心起來時,姚兆卻因為久在陸中正身邊,立即搖頭道:「這不可能,不僅先前柯總兵等人已將奏摺成功遞入宮中,宮門前的御林軍也已經換了兩次崗。如果西齊王真出了什麼事,宮內哪可能這麼平靜。」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隨著鍾厚疑問,這些文官頓時也都不知該怎麼說了。 

  不過,他們也不會跑去詢問那些正在皇宮前陳兵申冤的武將。 

  這不是說什麼文武之別,而是隨著時間越拖越久、事情越鬧越大,能不趟這次渾水,他們也不會輕易讓自己捲入其中。畢竟比起那些以武生事的將領,這些文官在朝廷中見到的稀罕事、荒唐事都更多,輕易不會在事態不明時投身其中。 

  而不知道那些文官站在宮前廣場的入口處都在議論什麼,隨著時間延續,柯鎮及戚榮也開始有些擔心起來。 

  「戚總兵,我們已經派出多少傳令兵了?」 

  「每半個時辰一次,現在已經有四、五個人了。」 

  知道柯鎮在擔心什麼,戚榮也回頭望了望。 

  「可怎麼沒有一個人回來?」 

  這不怪柯鎮等人會心神不寧,因為傳令兵是什麼,那就是傳令用的士兵。這又不是什麼戰場上,傳令兵也有可能在傳令途中一去不回。按照常理而論,即便東郡王賈垣不想這麼快到皇宮支援他們,賈垣也應該放傳令兵過來讓他們安心才是。 

  可現在一個傳令兵居然都沒有回來,這也讓柯鎮等人不得不擔心。 

  「那你們說怎麼辦?是繼續派傳令兵?還是立即離開皇宮……」 

  「離開皇宮?離開皇宮又有用嗎?恐怕剛離開皇宮,我們立即就會被……」 

  會被做什麼?並沒有人說出來。因為身為武將,他們比那些文官更明白掉腦袋是怎麼回事,也更清楚掉腦袋是怎樣一件容易事。而以他們在皇宮前陳兵這麼久,又怎能無功而返。[ 

  即便他們不再要西齊王和朝廷解釋,恐怕西齊王及朝廷也會向他們要一個解釋。 

  「那怎麼辦?」 

  再有人詢問時,柯鎮就說道:「不如我們再等半個時辰,然後由末將親自去請東郡王。如果請不來東郡王,末將提頭來見各位大人。」 

  「不如還是末將去請吧」 

  「末將去……」 

  「……末將去」 

  隨著一個個將領開始爭執起來,柯鎮有些尷尬,但更有些惱火。 

  因為不管柯鎮承不承認,如果真請不來東郡王賈垣,恐怕他們今日這些前來皇宮前兵諫的將領一個都跑不了,爭又有什麼用。 

  可就在這時,宮前廣場的入口處就突然傳來一陣喧囂道:「王爺來了,王爺來了……」 

  王爺來了? 

  聽到喧囂聲,柯鎮等人立即扭頭往外望去。雖然因為距離太遠,柯鎮等人都看不清那些官員哪個對哪個,但對於正在行進過來並慢慢停下的東郡王府轎子,他們還是相當熟悉。 

  因此不說慶幸,幾人臉上立即鬆了口氣。 

  「我們也去迎接東郡王。」 

  「……對,我們也去迎接東郡王。」 

  「等等,我們去與那些文官摻在一起幹什麼。」 

  看到周圍將領同樣鼓噪起來,柯鎮連忙攔住眾人道:「我們還是留在這裡像個軍人一樣的迎接東郡王。不然給那些文官找機會『插』進來,不是更不好?」 

  「說的對,這本就是我們軍方的事,憑什麼讓那些文官參與。」 

  不知不覺中,柯鎮已成了這些武將的領頭人。 

  而這也正是柯鎮想要的效果,不然他做這麼多就全白費了。 

  ※※※※※※ 

  「王爺,你怎麼現在才來,大家都已等王爺半天了。」 

  「沒事、沒事,本王只是在府中耽擱了一下。」 

  被一群文官圍在當中,賈垣沒來由的就開始感到一陣煩躁。 

  因為,這些文官除了在賈垣耳邊聒噪外,根本就不能為賈垣做什麼事。面對今日發生的兵諫,他們甚至不能為此出一分力、不願為此出一分力,這也讓賈垣有些不願去應付他們。 

  而這就是文官與武將的不同,文官靠嘴皮說話,武將靠實力說話。 

  其他人或許注意不到賈垣的煩躁,鴻臚寺卿姚兆卻從賈垣望向前方的視線中有些察覺,連忙上前替賈垣攔了一攔那些官員道:「王爺,你還是趕緊進宮去看一看吧免得事情又起什麼變化。」 

  「那就勞煩各位大人多等一下了。」 

  因為姚兆的開口,賈垣也得以從那些文官包圍中脫身出來。再看到鍾厚只是在不遠處朝自己點點頭,賈垣也沒有多說什麼,顯然鍾厚並不願在這件事中多做參與。 

  當然,這不僅是鍾厚不願參與,包括姚兆這些原本屬於東郡王賈垣一系的文官,同樣也不願過多參與今日這事。 

  畢竟這可是兵諫,一個不慎就會讓所有人掉腦袋。 

  再以付出和收益來說,只有那些武將才能得到好處,文官自然都不願參與。 

  於是沒有任何阻攔,甚至也沒有任何追隨,東郡王賈垣就一路來到了守候在皇宮門前的柯鎮、戚榮等人面前。 

  而在賈垣站住時,柯鎮等人全都立即單膝跪倒道:「末將參見王爺。」 

  「很好,現在皇宮中還沒有任何消息嗎?」 

  賈垣如今再隱藏自己在這件事中的立場還有用嗎?根本沒用,所以賈垣也不想再隱藏。而面對賈垣詢問,柯鎮也立即答道:「回稟王爺,宮中還沒有任何消息,包括武將軍的消息也沒有。」 

  「武將軍的消息也沒有?你們也不知道武將軍的消息?」 

  驚訝了一下,賈垣卻轉臉望向了幾名兢兢業業守在宮門前的御林軍士兵。 

  幾名御林軍士兵也點點頭道:「回稟王爺,小人也不知武將軍的消息。如果不是前來交班,小人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 

  「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 

  望了望宮門裡面,賈垣這才發現宮門內的前庭同樣是空『盪』『盪』的沒有一個人。或許往日經常在宮門附近走動的太監都因為西齊國併入了北越國而被打發回家了,但附近甚至連個宮女都沒有也的確令人感到有些驚奇。 

  而西齊城的御林軍雖然只忠於西齊王賈浹一人,但由於沒收到刻意疏遠東郡王賈垣的命令,幾名御林軍仍是說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換防回去的御林軍都被帶到其他地方了。」 

  「帶到其他地方了?本王明白了,那你們繼續看守宮門,不要虧了職守。」 

  「卑職遵命。」 

  一聽御林軍士兵解釋,東郡王賈垣立即明白了大半。 

  因為這不過就是西齊王賈浹封鎖消息的手段而已。不然僅是皇宮前的幾營士兵,恐怕整個皇宮早就鬧起來了。哪像現在,只有幾名御林軍用於看守宮門。 

  而這幾名御林軍士兵如果在換崗前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就是說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已經全被暫時隔離了起來。 

  至於隔離他們做什麼,賈垣並不認為自己需要去多想。 

  因為等他入宮后,西齊王賈浹自然會全都說出來。 

  於是沒有任何遲疑,賈垣就好像往常一樣,帶著十幾名護衛就一起進入了皇宮中。其他人或許不可能在皇宮中得到這樣的待遇,但賈垣是什麼人,那可是東郡王,當然要有些特殊的地方。 

  而作為皇宮要地,前庭雖然比外面的宮前廣場小了許少,但卻有足足三個進出門戶。 

  正面大門乃是專供皇親國戚使用,左右兩個小一些的側門則是分別供大臣和那些御林軍、宮女使用。 

  進入正面大門后,賈垣的雙眼就往兩旁一掃,立即看到旁邊兩個側門後果然站著幾名御林軍士兵,明顯就是用來控制進出的,只是人數比較少而已。 

  不過,在認出那些御林軍身份后,賈垣的雙眼就縮了縮。 

  因為在御林軍中,即便同樣是效忠西齊王賈浹,裡面依舊有著親疏之分。而現在守住宮門的幾個御林軍則全都是西齊王親信,便是賈垣的面子,他們都可以不賣。 

  幸好他們看守的只是左右兩側的側門,不然賈垣恐怕都要吃一些排頭。 

  當然,看到這些西齊王親信出現,賈垣也立即明白了西齊王為什麼能將消息在宮中封這麼久。 

  不知賈浹為什麼這麼干,猶豫了一下,賈垣也有些遲疑自己該不該找這些御林軍士兵問一下。 

  「吱呀」 

  可沒等賈垣考慮清楚,正前方的一道宮門卻被緩緩從裡面推開了。進入這道宮門后,再往前面就是原西齊國的議事大殿。可由於西齊國已經併入了北越國,隨著議事大殿正式被封存,這道宮門也同樣不是封存的被封存了起來。 

  因此,沒想到會有人在這時推開前往議事大殿的宮門,賈垣也滿臉驚訝地抬臉望去。 

  而在宮門打開后,裡面出來的卻並不是什麼依仗、隊伍,僅僅只是一個人。 

  只是認出那人身份后,賈垣也不禁驚呼一聲道:「武將軍」 

  與柯鎮那些人還會幻想一下武將軍是不是也被天英門弟子暗害了不同,出於對西齊王賈浹的了解,賈垣根本不認為武霸天真有可能在皇宮中遭遇天英門弟子殺害。 

  因為如果真有這種可能,西齊王賈浹肯定不會讓武霸天進入皇宮,更何況讓他與天英門弟子接觸。 

  而武霸天能安然無恙出現也證明了賈垣的猜測。 

  可在此之外,賈垣卻又有些不明白。 

  那就是武霸天即便不去找天英門弟子給顏守報仇,卻又為什麼會幫著西齊王賈浹及天英門弟子匿藏在皇宮中,任由宮外事態不受控制地發展下去。 

  難道武霸天看著柯鎮他們在皇宮外兵諫就一點不擔心,甚至不在乎西齊城軍方也會因而大『亂』? 

  又或者說,武霸天看著西齊城軍方陷入混『亂』到底能得到什麼好處? 

  如果賈垣只有天英門弟子一個敵人,賈垣並不擔心,因為天英門弟子對西齊城來說畢竟只是個外來者。而如果賈垣有天英門弟子和西齊王賈浹兩個敵人,賈垣也並不會太擔心。因為賈垣敢保證,這世上沒有誰比自己更了解西齊王賈浹。 

  但武霸天如果也成了賈垣的敵人,賈垣卻有些頭疼了。 

  因為,武霸天不僅是西齊城所有軍人的精神象徵,假如武霸天也倒向了天英門弟子一方,那賈垣手中的軍隊更有失控的危險。 

  畢竟賈垣只是在用利益拉攏那些軍人,而只有武霸天才是那些軍人的真正精神支柱。 

  證明就是,看到武霸天現身,甚至幾名守住宮門的御林軍也滿臉驚喜的高呼道:「武將軍」 

  這叫什麼?謠言不攻自破? 

  即便賈垣早知道這可能是個謠言,但真以這種方式證明了武霸天開始倒向西齊王和天英門弟子一方,這對賈垣來說卻絕對說不上好事。 

  因此在看到武霸天緩緩朝自己走來時,賈垣甚至都有些尷尬,有些慌張。 

  因為,不僅賈垣今日讓柯鎮他們來皇宮前兵諫有些過火,甚至顏守等人也是因為賈垣讓他們用軍隊去襲擊天英門弟子而死。而且用軍隊去襲擊天英門弟子的事,本身就已觸犯了武霸天在軍中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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