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一觸即發
“還真是狼狽啊！”
在休息了一段時間，等待魔藥的藥效逐步發揮作用以後，瑪卡終於能稍微動一動了。於是他一邊這般自嘲著，一邊撐起身子來，靠在了旁邊一處塌了一半的牆壁上。
此時此刻，灰霧依舊濃得嚇人，給人的感覺就仿佛是整個人都泡在了一個灌滿了牛奶的巨大池子裏似的。要不是多少還能看到身下坐著的地麵和背後的磚牆，瑪卡估計都該懷疑自己是不是連眼睛都被炸出毛病來了。
而也同樣是因為這濃鬱的霧氣，瑪卡的魔力感知能力也隨之降低了大半。對於他目前的境況而言，這顯然是一種相當不利的狀態。
因為就這段時間來與海爾波的數次交鋒來看，對方似乎是完全不受灰霧的負麵影響的。不僅如此，說不定霧氣的彌漫反而還會給海爾波帶去某些益處。
可想而知，要是海爾波現在正在往這邊逐漸靠近的話，恐怕要到很近的距離時瑪卡才能夠發現得了的。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最令瑪卡感到疑惑的一點就是，海爾波為什麽還沒有出現？
“難道說，剛才那次近距離的爆炸，也對他自己造成了某種傷害？”
這個想法才剛在腦海中浮現出來，瑪卡就立馬搖了搖頭，將其甩到了一邊去沒可能的，就連他自己，都能在臨時魔法屏障的保護下勉強存活下來，擁有惡魔之軀的海爾波又怎麽可能會受傷？
可既然如此，在爆炸發生後的這段時間裏，海爾波又到底是在做什麽呢？
就當瑪卡暗自猶疑之際，突然間，一股讓瑪卡感到萬分熟悉的狂猛吸引力倏地自某個方向出現，猶如鯨吞一般將周圍這片爆炸中心地帶的濃鬱灰霧給拉扯了過去。
正處在流動的霧氣當中的瑪卡，不得不又耗費了大把的精神力量以啟用“傲慢”符文，將自己的靈魂穩固了下來。
是的，這種異樣的吸力和當初吞噬之鏡的效果簡直一模一樣，最多也就是吞吸的力量隱約稍遜了一籌而已。
“海爾波。”
瑪卡幾乎可以肯定，這股吸引力的源頭就是海爾波本人了。而與此同時，他也總算是明白了海爾波為什麽沒有立刻就追到自己這邊來。
看樣子，海爾波是想要借引爆活屍後釋放出來的大量霧氣來修複自己破損的身體了。
然而，就算瑪卡能夠推斷出這一點來，他對此卻也完全無能為力。以他眼下的狀態，單是抵禦這股吸力就已經相當地吃力了。
隻是，也不知道該說是瑪卡的“幸運”還是“不幸”，海爾波吞吸霧氣的速度相當快。不一會兒，他就隻覺得自己的視野變得越來越清晰，顯見是密度最高的那部分霧氣已經就快要被對方抽完了。
不僅如此，按照目前的情況而言，大概原先連倫敦外郊都籠罩了的迷霧範圍也要跟著縮小一圈了……
但是相對應的，卻又是海爾波的身軀也正在迅速地複原，之前因為硬抗隕石而暴露出來的弱點，現在多半也已經不複存在了。
此消彼長之下，瑪卡接下來的命運顯然不言自明。
片刻之後，那股撕扯著瑪卡靈魂的吸力終究是消失了。看樣子，海爾波應該是已然吞吸了足夠的霧氣。
至於他是不是還要一段時間來進行“消化吸收”，那就不是瑪卡能猜得到的了。
可是不管怎樣，在吸力停下來的那一瞬間，瑪卡便也立即散去了傲慢符文，而後就取出一把飛天掃帚、並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翻了上去。
事到如今，再繼續停留下去絕對是不明智的，如果可能的話，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沒錯，如果可能的話
“砰！”
才剛飛出去沒多遠，瑪卡頓時眼前一黑，緊跟著他就感覺到自己撞上了一個極其堅硬的東西。
要知道，這附近的建築物可都被之前的那次爆炸給轟平了，所以他飛在半空中又還能撞到什麽玩意兒呢？
興許是剛剛為了抵擋吸力而消耗了不少精神力的緣故，瑪卡的反應能力都變得遲鈍了不少。一直到他連人帶掃帚一同往地麵落去時，才意識到海爾波終究還是過來了。
“嘭！”
在臨近地麵時，瑪卡總算是及時地釋放出了一股衝力，抵消了墜落的速度。而後，他才“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
尚未痊愈的身體經這一摔，又是一陣痛楚席卷了全身，令得瑪卡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過他還是很快就翻身坐了起來。
而到了此時，海爾波卻也已經自空中落回地麵，就那麽站在了他身前不遠處靜靜地望著他。
“恢複了？”
瑪卡盤膝坐在這片廢墟中間，瞧著對方重又長出來的那條右臂，明知故問了一句。
另一邊，海爾波倒是也配合，跟著便也隨口道：
“嗯，可你卻受傷了。”
對方的言辭中不乏揶揄，但卻不可思議地很是平淡，並沒有瑪卡預想中的大肆譏諷。可想來也是，海爾波畢竟不是如馬爾福那樣的人，他可不屑於……或者說，永遠不會滿足於言語間的勝利。
“是啊！”瑪卡為蹙著眉頭，緩緩地道，“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變成什麽樣動手吧！不過我先說好了，我可是不會坐著等死的。”
哪怕連坐姿都顯得很是狼狽，瑪卡的表情卻依舊沒變，冷靜中夾雜著些微的淡然，就好像早就已經料想到自己可能會迎來這麽一天了。
“哦，當然……當然了！”海爾波點點頭，“我可沒指望著你能夠向我妥協就如同剛才，你從始至終就沒覺得我會放棄一樣。”
這麽說著，他忽然一抬手，一團和他那具身體一般漆黑如墨的火焰頓時在他掌中出現，於之間繚繞著好似隨時都會朝瑪卡這邊激射而來。
瑪卡沒有動，他隻是坐在地上，無力地歪著腦袋斜視著海爾波的一舉一動。瞧他那按兵不到的模樣，可能是知道以自己的狀態根本沒有搶攻的能力，所以打算嚐試一下防守反擊的策略了。
一時間，好似連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整個場麵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