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長輩
山一西，無影腿付老頭兒的家裏……因為付老頭過七十四歲生日，請了好多客人，把風小葉也給請了來，
叫說山一西人的菜麽，基本上都是比酸菜還酸，風小葉是不習慣吃他們的酸席，隻是沒事兒去逛一下罷了，因為他最近打算去看一下黃河的壺口瀑布，正好順路了，
農村人要是辦點兒什麽事情，屋裏麵沒那麽多地方可以開席的，都可院子裏麵擺桌子了，……風小葉被請在首席，和付老頭兒並肩坐在一起，
叫說這一桌兒上，都是付老頭兒那一代的老人，一些老朋友，還有村子裏的長老了，就他一個年青的……
風小葉瞅瞅這個席麵兒……
叫說一般過壽的，都是整壽才大辦的……至於說付老頭兒為什麽辦七十四歲的壽席還辦的這麽大，……因為上回付老頭兒病危，差點兒死了的那回，雖然是讓風小葉一壺藥給救回來了，然而風小葉說，他的那個保命湯，隻能續一紀的陽壽，再往後就不行了，也就是說，付老頭後麵的日子，也都是有數兒的了，……付老頭兒尋思，反正自己也沒幾年了，活一天老一天，過一天少一天，幹脆就年年都給辦的熱鬧點兒好了……
當然了，壽宴上麵麽，自然少不了壽桃壽麵，壽材壽衣什麽的了，……開玩笑的，
不過付老頭說，已經到了這個歲數了，也就不怕死了，……何況自己哪天死都已經提前知道了……
叫說付老頭家現在已經是四世同堂了，孫子孫女們輪番的帶著才學會說話的重孫子上前來給太爺爺祝壽，……風小葉也就大剌剌的坐在旁邊兒，一同接受人家的朝拜……
“祝太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好……”（笑）
風小葉在旁邊兒，也就笑笑，……至於那種祝壽詞，他自己可是說不出來的，要是自己說完了又辦不到的話，那不是難看麽？
當然了，來給祝壽的，管怎麽樣兒的，多少壽禮也得辦一分兒，……風小葉拿了兩粒藥丸出來，
“這是？……”
“這個東西呢，本來是給我自己準備的，不過我估計沒有三五十年的，感覺也用不上，……它的作用麽，沒有什麽還魂續命的功效，老頭子，將來哪天，你要是感覺自己不行了，實在是撐不過去了，來的太突然，一點兒辦法沒有的時候，吃一顆，它可以把你身體上剩下來的最後的那點兒精神，都一下子給你全部施放出來，這樣，這一口氣兒，還能再舒服個三五日的，能讓你從容的把後麵的事兒給安排妥了，沒什麽牽掛了，……但是你要是沒災沒病的人，吃了這個藥，精神了三五日以後，精神泄盡，也得準完，所以，另一顆，是解藥，你吃完了要是後悔了的話，三天之內，把解藥吃了……”（葉）
“噢，好的……”（點頭）
付老頭兒點點頭兒，把藥收了起來，然後端起了杯子來……
“來，大家，來……”
然後眾人也都舉起了酒杯來，……看看風小葉沒有端杯子……
“風老弟呀……”
“噢，我不喝酒的，”（葉）
“這個，你看……”
……
旁邊兒人瞅瞅，心說，人家老壽星主動給你敬酒你都不給人麵子……而且付老頭還管他叫“老弟”，叫說這什麽輩份啊？……眾人瞅瞅，心裏麵都有點兒不自然……
……
“真的，一滴不能沾，（笑，搖頭，）……酒能破我的功夫，”（葉，笑，）
“噢……那喝點兒別的也行，飲料你要什麽？”
……
旁邊的眾人一聽……叫說付老頭是練武的，這可人人都知道，在席的那些個老朋友，中間自然也有好些是練武的了……一聽風小葉這麽說話，八成也能猜到了，風小葉應該也是練家子，而且可能很厲害，所以才被付老頭兒請坐了首席……
付老頭兒的一個才上中學的孫女上前來挨個兒的敬酒，看看風小葉被她爺爺如此稱呼，就上來問，說，我是應該管你叫爺爺，還是叫叔叔好啊？
“嗬嗬，叫叔叔就行了，”（葉，笑，）
……
菜還在流水般的往上上呢，這時候一盆魚湯端了上來，……用的真是盆啊，一個能洗臉用的那麽大的一個銅盆，裝了好大一盆湯，
“來，嚐嚐這魚湯，我們這個村兒的特色……”
看看那魚湯的顏色，焦黃，上麵漂了一層油，還有辣椒，……風小葉嚐了一口，果然，酸極，
“嗬嗬嗬（笑）……辣魚湯麽，還是以白色的最為好，文火慢燉，顏色像米湯那樣的，比較稠的那種味道最佳，肉都像化在湯裏了一樣，骨頭都是酥的，都可以嚼的，吃起來，在嘴裏麵，感覺很有膠質的，微微有一點兒沾牙的最好，而且由其作料不要放太多，不然就把魚的鮮味蓋上了，你這個魚就做醃了，湯都發黃，……”（葉，笑，）
“哎，風老弟，你會做，……後邊兒廚房裏還有鮮魚呢，你給整點兒唄，”
“嗬嗬，要是現在做的話，得晚上才能吃得上……”（葉，笑，）
……
說笑之間，一個人走到了桌子旁……
……
“你是風掌門？”
“嗯？”
風小葉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噢，……你要說是，那就是吧……”（葉，點頭，）
風小葉心說，我什麽時候又成了“風掌門”了？……旁邊兒眾人看看他，心說，原來你還是一派掌門啊？
當然了，風小葉那一門裏麵，他師父死了以後，就剩他一個了，……說他是掌門，也行，
“是了！（點頭）……你的頭發，還有你的說話，沒錯，就是你了！”
“我？”（葉）
那人手指著風小葉，用一種很不禮貌的語氣說道，……風小葉心說，你誰呀？沒見過你吧？
“噢，風老弟，這個，是螳螂門黃掌門的徒弟……”
聽付老頭這麽一說，風小葉才想起來有這麽個人物……叫說那是從前付老頭找人去對付那個張子強的“衡陽派”的時候，見過那個老頭兒，結果那個螳螂拳老頭兒被風小葉踢了一腳，中途給氣跑了……
看看眼前這人，好像和風小葉差不多的年紀，……
“我替我師父報仇來了！……我要挑戰你！”
……
說話的時候，風小葉注意到這人手指著自己的那隻手，……手掌的顏色，看起來有點發橘紅的顏色，而且手掌的邊緣很厚，有點兒像是腫起來了一樣，……聽說過有些練武的人，用一些藥物浸泡自己的手掌，用來增強力量的，不知道是不是這種情況，
那人也注意到了風小葉在盯自己的手掌看，……他也下意識的去看了看風小葉拿筷子的手，
風小葉兩隻手，則是又細又長，白白淨淨的，好像女人的手一樣，
當然了，中間多說一點兒別的啊，……小偷的手，一般都很白，因為小偷練手的，經常是從開水裏麵揀豆子這樣的方法練的，
……
風小葉瞅瞅付老頭兒，說道，
“喂喂，不是你們故意商量好了，來算計我的吧？”（葉）
“沒有啊！……他也是來拜壽的呀，正好和你碰一塊兒了，”
“怎麽樣兒！……你應不應戰！”
這時候旁邊兒的人的目光已經全都給吸引了過來，……這是要打架了？有好戲看了麽？有人開始奔走相告，由其是付老頭兒的那些徒子徒孫們，有的認識風小葉的，也有的沒見過的，都想來看看熱鬧，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麽本事，
……
然後風小葉搖搖頭，
“不，”（葉，搖頭，）
……
眾人嘩然……叫說練武的人，別人挑戰你，而你不敢應戰的話，那是很丟人的事兒了，
付老頭看看風小葉，
“風老弟，這個……”
“人家正過生日的，不是打架的時候，”（葉）
眾人一聽，確實啊，……付老頭在這裏做壽呢，你跑到人家席上麵來打架來，確實不對勁，
那人說道，
“那你不敢了？”
風小葉點點頭，
“不敢了，你贏了！”（葉，點頭，）
眾人又是嘩然，……這個“風掌門”，原來還以為他能有什麽來頭兒呢，居然能坐在付老頭的旁邊兒，原來這麽窩囊……
旁邊付老頭的幾個徒弟在那裏嘀咕，說，他不是挺能打的麽？上回一個人踢翻了我們十七八個，怎麽這回膽子變這麽小了？
不曾想這人得寸進尺，
“你不敢應戰，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頭！”
……眾人一聽，你這也太過份了呀！……都在看風小葉的表情，
……
風小葉想想，說道，
……
“你師父到底怎麽了？”（葉）
“我師父，讓你氣壞了，……現在還在家裏躺著呢！”
風小葉心說，還行，我還以為他死了呢……
想想，又說道，
“你……你叫什麽名字？”（葉）
“他叫……”
“我叫嚴羽！是我師父螳螂拳黃鳴鶴的關門弟子！”
“噢……”
風小葉點點頭，說道，
“我得罪過你師父，他是長輩，給他去道個歉，陪個禮，這可以，磕頭也沒問題，但是，對你，不好吧？……我可以跟你回去，見你師父，當麵兒向他道歉，但是你呀，你年青人，不能這麽說話，……我給你磕個頭這沒什麽不行的，但是對你，這不好吧？”（葉）
那人瞅瞅他，說道，
“那你是要打了？”
“你不要這樣麽，你這麽說話太霸道了，（搖頭）……我這人不願意招惹別人，對你，我今天完全可以給你磕個頭就完事兒的，我不怕丟麵子的，古人可以跨下受辱，但是，我要是那麽做就是助長你的霸道的心理，這不行啊，你以後辦事兒，就可能就會越來越過份……那不行，”（葉，搖頭，）
付老頭瞅瞅這倆人，說道，
“嚴羽啊，你確實太過份了，今天是我的壽宴，風掌門是大老遠來給我祝賀的，大夥兒都是高高興興，和和氣氣的，你不應該在我這裏鬧，……作為長輩我告訴你，當時我回去以後，就已經登門跟你師父解釋過了，而且他八十歲的人了，身子有點兒不自在也是正常，不能隨便就怪別人，而且那天，你師父跟風掌門動手，風掌門被你師父連著摔了三個跟頭，你師父隻被風掌門給踢了一跤，總的說，還是風掌門吃虧了，而且倆人比武切磋，失手傷了人，那都是常有的事兒，何況你師父也沒受什麽傷，……你師父他要是真想報這個仇，他早就自己報完了，不用再叫你過來，……你跟我說，是你師父叫你來找風掌門的麽？嗯？”
……
眾人一聽，嗬，原來這個“風掌門”還真有兩下子啊？還曾經把黃老頭給踢的摔了一跤？……叫說那個黃掌門的功夫在座的可是有不少知道的，看來這個風掌門之前是一直在忍他呢，有氣度，不是膽小，
……
那人一陣臉紅，又手指著風小葉，說道，
……
“風掌門，今天你應不應戰？”
搖頭，
“那你這個掌門是不想當了，想把牌子砸了，是吧？”
“我本來也不是什麽掌門人，不當就不當了，”（葉，搖頭，）
“這麽說你是沒有種，不敢動手是吧？”
風小葉想想，說道，
“……你要是真想打我，咱們改天再約，找個晚上沒人的時候，今天時候不對，”（葉，搖頭，）
“哼！……你想跑？今天錯過了，再找你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付老頭瞅瞅風小葉，說道，
“風老弟，那你，今天就和他走兩合吧……”
“這個……”
風小葉抬頭，說道，
“好吧，我們出去……這裏不是打架的地方，”（葉）
……
於是眾人也都連著一起出去了，這下可直有熱鬧看了，由其是付老頭兒的那些徒弟，興奮的不得了，
走到村子中間一塊空地上，這裏有幾顆樹，平時是老人們乘涼的地方……現下已經圍了好些人了，本來來祝壽的人就不少，再加上村子裏的閑人，加起來有幾百號，……叫說本來當地人就好武，平時打架比武的人也不是沒有，
……
倆人這就開始了……看看那人伸出兩隻紅腫的雙手，衝了過來，
叫說上回和那個螳螂拳老頭兒放對的時候，也沒記的他的兩手是這樣兒的呀？……心說這人是不是帶藝投師的，身上還有什麽別的功夫？
……
不管怎麽說，風小葉看他手上顏色不對，知道他手掌上的功夫可能有點兒什麽明堂，所以並不和他的兩手接觸，隻要看他的手來了，就躲閃開，打了一會兒，倆人並沒有碰上一招兒……
旁邊付老頭兒的徒弟們可有些急了，你的腿功不是挺厲害麽？這回怎麽不使你的連環腿了呢？
看那人手腳並用，轉進靈活，隻捉著風小葉的影子打……風小葉向後急退，那人如影隨形的跟上來，叫說上回，跟螳螂拳老頭對打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螳螂拳有這種突然躍進的追擊的步法了，
“來！來！來！……你跑什麽呀！”
“行了！……我打不過你，你也打不過我，咱們算平手……”（葉，擺手，）
那人看風小葉一擺手，門戶已經開了，兩手忽地探出，來勾風小葉的胳膊，風小葉不和他搭手，縮身向後一揚，卻被他下麵一個勾腳，勾住了腳踝，仆地摔倒了……
眾人心說，這風掌門還是不行啊……
“我輸了……”
叫說風小葉已經摔倒了，勝負已分，哪知道那人又突然一躍，如彈簧般的跟了過來，一腳，就向躺在地上的風小葉的胸口踩去，
“撲！”
隻聽的一聲響，看看地上的泥土，硬土地上讓他這一腳生生的踩了一個近一厘米的淺坑出來，好大的力氣……，風小葉卻不見了，
一回頭，風小葉站在他後麵呢，陰沉著臉看著他，……那人不由的後退了一步，
“……今天在跟我動手之前，你還有跟誰動過手了？”（葉）
那人不由的愣住了一下……
“你之前，傷過多少人了？”（葉）
“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剛才，明明是想把我一腳踩死，是吧？”（葉）
“哼，比武受傷，本來就是……”
那人才說了一半，這話又生生的收住了，因為看看風小葉已經把手槍掏出來了，正指著自己呢……
哪裏想到他還有槍？
“殺人，我也會……，說，你傷過多少人！”（葉）
叫說這麽近的距離裏，那人的本事就是再大，也躲不了槍子兒……
“你，你有槍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你贏過我兩隻手上的功夫，你能接的了我一掌麽！”
……
風小葉心說，我才不去接你的掌呢，誰知道你練的是毒砂掌還是什麽玩藝兒的……
……
“嗬嗬，是麽？”（葉，笑，）
然後就看的風小葉把槍收了起來，然後兩手成勾成刀，快速向自己抓了過來，……使的居然是螳螂拳裏的架勢，
那人又是一驚，本能的舉手擋架，叫說螳螂拳的招式他自然是拆解熟悉了，心說他怎麽也會使螳螂拳了？……然而看看風小葉一掌劈向自己麵門，自己擋架的時候，他並不收招，隻是虛晃，另一手卻迅速的從斜下向自己掃來，這分明是螳螂拳的套路啊，不像是現學的……
那人凝神相對，哪裏想到風小葉的兩手一到了近前，卻又突然劃了兩個圈，快的讓人看不清，已經全然不是螳螂拳的招術了……等再一看清，自己兩手的手腕都已經被他抓住了，隻一被他拿住腕部，立刻兩掌酸麻無勁，再也解脫不開，兩臂連續使大力甩了兩下，也未能掙脫……
這幾下招術，實在太快，眾人大多原以為倆人還能打上一陣子呢？哪想到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那人大驚，隻聽的風小葉說道，
“你這個人太不講道理，讓你這種人有這麽一身功夫，實在是禍害，（搖頭）……我今天廢了你的兩隻手，省的你將來再變成殺人犯！”（葉）
旁邊兒付老頭兒一聽，連忙說道，
“別！別！……可惜他這麽一身功夫了，風老弟，看我的臉麵，這是我的壽席呀……”
這時候眾人均心想，原來這個風掌門，原來還真是個掌門人級別的人物啊，……那人來挑站他，確實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嗬？”
風小葉一甩手，那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今天先放了你，不過我也不覺的你以後就會有什麽改變，……這樣，一會兒吃完了席，我就跟你去找你師父去，他看怎麽處理你，你想趁這個功夫跑，可以，天涯海角，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走，我們回去，繼續吃飯……”（葉）
……
眾人也都跟著回院子裏去了……
……
（201901最近一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