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夫妻搭檔
當時我腦子便瞬間炸開了,月牙兒的動作太快了,以致於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剜刀已經插進了大金哥的喉管。
我的第一反應便是,月牙兒殺人了!
吼!
一聲悠長的吼叫聲從大金哥的喉嚨裏麵冒出來,他的整個身體在那一瞬間向上拱起,就像是人之將死的時候,噎著最後一口氣,身體痙攣拱起,然後隨著最後一口氣呼出,身體轟然落下,死去的場景。
但是,大金哥身體拱起來之後,卻沒有立刻倒下去,而是抽起了那口氣,然後呼不出來,身體就那樣拱著,詭異的要死。
但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我是耍繡春刀的,刀尖下去幾分我最有數,月牙兒的這剜刀,插在大金哥的喉管上,約莫在皮下一分,也就是說,在脂肪和皮肉的夾層裏,應該還沒碰到喉管。
更加奇怪的是,大金哥喉管似乎比別人要厚很多,剜刀的下麵,好像還抵著什麽東西。
我走過去,湊近了想看個清楚,但是就在我低下頭的時候,大金哥的喉管開始動了起來,脖子上麵的皮肉是很薄的,當我看到一個小石子般大小的東西,順著大金哥的脖子往下而去的時候,我才明白,剜刀的下麵,喉管的上麵,在這夾層裏麵待著的,是月牙兒之前放進去的降頭蟲。
月牙兒之所以將剜刀插在這裏,是這降頭蟲給了月牙兒提示,也就是說,這裏,埋著大金哥的一隻金箔蟲蠱。
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的平靜,我的心裏麵百轉千回,一是感歎這降頭蟲的厲害,二是驚訝於月牙兒的果斷,三是,驕傲,月牙兒的手穩,性格嬌俏裏麵透著沉著,她膽大心細,跟她待在一起的每一天,我感覺自己的心裏,一直在為她加分,不知道我在她心裏麵是怎樣一個形象。
接下來的時間裏,那降頭蟲一直引領著月牙兒確定金箔蟲蠱的位置,分別在喉管、雙手的手腕靜脈、雙腳的腳腕靜脈處,找到了五個位置,然後,月牙兒讓我將大金哥的身體側過去,因為前麵插著五把剜刀,不敢讓他趴到,所以隻能側著。
背部,在脊椎尾端,又成功的找到了一處金箔蟲蠱的位置,然後過了一會兒,月牙兒的那蟲子爬了出來,沒有找到最後一處。
“怎麽了?不是有七處嗎?這才六處啊?”我心下奇怪,難道最後一處已經破卵成蟲了?
月牙兒收起那隻蠱蟲,搖頭說道:“不確定,最後一處,可能是成蟲了,也可能是埋得太深了,我的降頭蟲,隻能觸及到身體的驅殼,不能深入內髒,會對人體內髒造成傷害,所以,我暫時還找不到第七處。”
“這已經很好了,我想,消滅了六處,剩下這一處,應該也掀不起什麽大浪來了。”能都拿出來當然好,拿不出來,也沒辦法。
月牙兒不置可否:“還有十九個小時,我現在將這六處剜出來,然後再去找最後一處,希望時間來得及,旭哥哥,去外麵請二叔進來。”
我趕緊去了,二叔在外麵也一直沒閑著,準備了好多東西,讓我幫著一起搬進去,那架勢,如臨大敵一般。
這個時候,天已經亮了,大爺家的院門口,密密麻麻的站著很多人,大爺扶著水娃,擋在門口,村民們看到水娃活過來了,一個個都驚奇的詢問水娃,沒人敢進來打擾我們。
東西搬進去之後,二叔麻利的收拾著,他將好多東西一股腦的倒進一個銅盆裏麵,銅盆是那種逢年過節有的人家燒紙錢的時候用的那種,不大,是新的。
倒進去的液體,我看著全是除煞的,有公雞血,有黑狗血,有童子尿,最後還有木匠那裏討來的墨鬥水。
混合起來之後,二叔直起腰,看向我:“旭哥兒,拿著這個,待會不管有什麽東西從這液體裏麵漂出來,直接捏住,放在這小瓶裏麵就行了,千萬別觸碰到,會有麻煩,懂嗎?”
我點點頭,不管有什麽疑問,都等事情結束了再問吧,現在時間很緊急,爭分奪秒的,奪的,是大金哥的生命。
二叔說完就出去了,我看著手上麵那透明的廣口小瓶子,以及一把鑷子,心撲通撲通直跳。
月牙兒首先是從大金哥的尾椎骨那裏動手,插在那裏的剜刀,要比前麵的五個都大,我看著她握住剜刀的尾部,然後輕輕用力,之後從皮囊那邊又抽出一把小巧的尖刀,順著剜刀的邊緣,將大金哥尾椎骨那裏的皮肉切開一個有兩厘米長的口子,我看著她將紅白的血肉分開,然後,手左右搖擺著,帶著那剜刀,在大金哥的皮肉裏麵聳動。
大金哥吼吼的叫著,我看著都疼,但是還好,他身體拱著,跟僵硬了一般,金蠶絲也捆著,並沒有竄上跳下的。
月牙兒的剜刀在大金哥的皮肉裏麵剜了有十來下,緊接著,我就看到一個小東西慢慢的被擠上來了,我還沒看清楚那是什麽,月牙兒已經用一把鑷子,將它直接捏出來扔進了銅盆裏麵。
我隻聽到噗通一聲,那東西沒入到銅盆裏麵,二叔配出來的液體裏麵,沉下去了。
我趕緊蹲下身去,盯著銅盆,等著什麽東西漂上來,這很重要。
月牙兒已經將大金哥的身體放下去,仰麵朝上,緊接著開始去動腳上的剜刀。
我聽到她在動手前的深呼吸聲,心下也明白,這六個部位,其實就數尾椎骨最簡單,其餘的五個,稍不注意就可能導致大金哥殘廢甚至死亡,所以月牙兒也有些緊張吧。
但是誠如月牙兒所說,很多時候,手感很重要,剜刀是她戳下去的,怎樣運作才能將金箔蟲蠱給擠出來,這也需要她自己心中有數,我現在貿然的去幫她,隻能幫倒忙罷了。
我還是做好二叔交代給我的事情比較重要。
銅盆裏麵,先是死一般的平靜,等了一小會,開始有細小的水泡冒起來,又過了一會兒,咕嘟一聲,我就看到一個金黃色的東西翻了上來,想都沒想,便用鑷子捏起來,放進了瓶子裏麵。
還沒來得及去細看,月牙兒又取出了一個,我便聚精會神的等著下一個東西翻上來。
如此往複,我們一共堅持了有五個多小時,剛開始的三個金箔蟲蠱,大概用了一個多小時就拿出來了,但是在拿左手腕上麵的那一個,出了點意外。
這意外出在大金哥的身上,可能是因為當時已經拿出了三個金箔蟲蠱了,大金哥的身體有了一點複蘇,本來拱起的身體,猛然一下回落到床上,月牙兒的剜刀一歪,挑破了大金哥的手腕血管,當時血就飆了出來。
月牙兒吃了一驚,我當時正好將第三個漂上來的東西捏起來,趕緊過去幫忙。
當時的情況很凶險,血飆的太厲害,月牙兒有點慌,我趕緊摸摸身上,掏出了上次擦腿剩下的一丁點玉露膏,抹在了大金哥的手腕上。
玉露膏是極好的治手術傷口的靈藥,抹上去沒多久,血便止住了,月牙兒幫大金哥將手腕洗幹淨,然後掏出了玉葫蘆,拿出一隻通體透明的小蟲子,放在他手腕上。
“這是什麽?”我問月牙兒。
“這是桃膠蟲,生長在桃樹膠裏麵,萬棵桃樹中隻有幾隻,膠蟲蠱能幫助大金哥修複血管傷口。”
萬棵樹才能產幾隻,這幾隻能煉成桃膠蟲蠱的,怕是也不多吧。
這個小插曲,足足浪費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我找來繩子,將大金哥的手腳全都綁在床柱上,確保他不會再亂動之後,月牙兒才開始繼續動手。
等到六隻金箔蟲蠱都被剜出來之後,月牙兒滿頭大汗,我也才有機會靜下心來,仔細研究瓶子裏麵的那六個小東西。
“這就是金箔蟲蠱嗎?它們身體外麵的那一層,真的是金箔?”我好奇的問月牙兒,我本來想象中的,一個蟲卵,小的估計連肉眼都看不清楚,可是瓶子裏麵的六個,每一個都有指甲蓋大小,扁圓形的,外麵像是鍍上了一層黃金一般,如今它們一個個趴在瓶底,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塊小金子一般。
月牙兒舒了一口氣,將散落下來的濕漉漉的頭發塞到耳朵後麵,搖頭笑道:“不,不是外麵一層,是整個,金箔蟲蠱的蟲卵是環狀的,很細,但是身體上麵,一圈都有吸盤,它們通過這些吸盤,將金箔吸入到身體裏麵,然後身體逐步的膨脹,形成了這樣的扁圓形形狀,除了蟲卵本身的一層皮囊,其餘的,全是金箔。”
我的天哪,也就是說,我手裏麵的瓶子裏麵,其實真真實實的有六塊小金子,掂量著,能有五兩左右,按照市場價格,我現在手裏麵握著的,得有小十萬呢。
這大金哥可真是財大氣粗啊,不對,應該說是養這金箔蟲蠱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這成本價也太高了吧,大金哥一下子埋了七個在體內,六七年前,該拿出多少錢做的這個金箔蟲蠱啊?
有錢人的世界,我真的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