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新喪之人的鼻子
現在好多人都說,是窮限製了我們的想象力,現在看來,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些金箔,在金箔蟲蠱的身體裏麵被壓縮的特別緊實,實打實的金子啊,我就在想,最後剩下的第七塊到底在什麽地方,等到全都拿出來了,這些金箔蟲蠱還能不能再用?
這一晃,十多個小時過去了,外麵二叔進來看了看,也感歎於這金箔蟲蠱的金貴,月牙兒累極了,趴在我膝蓋上小憩了一會,我和二叔在推論著第七塊金箔蟲蠱會在什麽地方。
“從之前拿出來的六塊金箔蟲蠱的位置來看,當年這金箔蟲蠱在被嵌入大金哥的身體的時候,都是放在身體關鍵位置的,喉管、手腳經脈以及尾椎骨,你看,如果單獨將它們擺出來,是不是可以大致形成一個人形?”二叔醞釀了好一會兒說道。
我點點頭:“這話不假,那麽,這第七塊應該也在至關重要的位置,會不會在頭頂?”
我想起了之前在碧落閣的時候,獨孤夜讓我給他腦子描花形的事情,腦子應該算得上是一個人頂重要的部位了。
二叔搖搖頭:“我覺得不會,因為喉管那裏已經有一個了,如果腦子裏麵還有一個,你想,要喉管這一個有什麽意義呢?”
“那要是你,你會放在什麽地方?”我看向二叔問道。
二叔隨手拿了六樣東西,在桌子上擺開來:“你看,上有喉管,左右有手腕,中下部有尾椎骨,最下麵還有腳腕,這樣一擺,分散開來,你說還有什麽地方是沒有涉及到到的?”
“上半部分,從喉管到尾椎骨之間的這一大塊是空的,之前月牙兒也說,她的降頭蟲隻能探及表層,不敢深入到內髒,難道,最後一隻金箔蟲蠱就在這一大片的某個內髒上麵?不可能吧?”要想在內髒上麵嵌入一個金箔蟲蠱,在表麵還看不出傷痕,這樣的技術,我想不通。
這個時候,月牙兒醒來了,睜著迷蒙的大眼睛嘟囔著:“可能的,旭哥哥你忘了,這是金箔蟲蠱,它看起來像是一塊金子,實質上是一隻蠱蟲啊,這蠱蟲可是活的,隻要做好有利的引導,它自己就能跑到你想要它去的位置的,根本不用動刀。”
對啊,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我站起來,走到大金哥的身邊,拿了六塊金箔蟲蠱的大金哥,此時臉色好了很多,可惜還沒有醒過來,眉頭緊緊的皺著,像是在做噩夢。
我搖了搖大金哥,沒有反應,要是他這個時候能醒來,我們也不用在這猜來猜去了。
我也不指望他了,24個小時,眼看著已經過去十六七個小時了,我們不能輸在最後一個金箔蟲蠱上麵。
我重新戴上手套,開始按壓大金哥的身體,手感,作為一個曾經學醫的人,之後又從事描花形的技藝的人,我敢說,一般人根本比不上我。
人的五髒六腑,在什麽位置,按壓下去該有什麽反應,我心裏麵一清二楚。
在我做下按壓動作的同時,月牙兒和二叔都站了起來,看著我的動作,沒做聲。
我從大金哥的肚子開始壓下去,帶了一點內力,我身體裏麵的內力,很少,打架肯定是不行,但是增加氣力是可以的。
從膀胱、盲腸,往上,腎、胃、肝都沒問題,我朝著左肺按壓下去,大金哥忽然吼吼兩聲,似乎很痛苦。
我們三個人都頓時緊張了起來,難道是在肺上麵?
“旭哥哥,你都按一遍,確定一下。”月牙兒皺著眉頭,緊緊的盯著我的手說道。
我點頭,又朝著右肺按下去,沒反應,然後,目光鎖定心髒,按下去的那一刻,大金哥痛苦的嚎叫起來,這反應,比剛才按壓左肺的時候更加厲害。
“這樣看來,不是左肺就是心髒了,這兩個器官本來挨的就近,說不定金箔蟲蠱遊離在二者之間也不是沒可能。”二叔做出最後決斷。
我不死心的又去按了一下左肺,可能是連續按,大金哥的感知能力敏感了起來,這一次按左肺,反應比之前都大。
“怎麽辦?要動手術嗎?我看時間隻剩下六個多小時了,我們沒有器材,這裏離最近的醫院也不近,可能來不及啊。”如果東西真的在心肺上麵,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開膛破肚,直接手術拿出來了。
月牙兒搖頭:“可以不動手術,怎麽進去的,還怎麽將它引出來,可是,難度很大。”
“需要什麽材料,你盡管說,我們去找。”我拉著月牙兒的手說道。
月牙兒咬著嘴唇,有些難以啟齒:“很惡心,金箔蟲蠱是一種寄生蟲,環狀帶吸盤的身體,吸附在人的內髒上之後,不斷的吸收營養,我們要想把它引出來,就必須找到比活人的心肺更加令它著迷的食物。”
“比活人的心肺更加吸引它?那得是什麽東西啊?這金箔蟲蠱怎麽這麽不堪?”我嘀咕道,心裏麵早已經將下金箔蟲蠱的人給罵了個天翻地覆。
“讓我來猜猜,大金哥讓人在他身上嵌入金箔蟲蠱,目的是為了能夠發大財,這金箔蟲蠱能夠為大金哥帶來財運,那麽,它本身應該是財氣衝天的象征,所以,它愛的食物,應該與財有關。”二叔摸著下巴猜測著。
月牙兒點頭:“二叔說的沒錯,人身體上有個器官主財運,金箔蟲蠱最愛的,便是它。”
“鼻子?”我驚呼出聲,難道為了引出這金箔蟲蠱,我們需要去找一個鼻子喂它嗎?
卻沒想到,月牙兒點了頭:“現在,我們隻有這個辦法了,去找一個新喪七天之內的屍體,割下它的鼻尖,含在大金哥的嘴裏,金箔蟲蠱會伴隨著氣味爬出來,等它進食的時候,我們再將它捏出來。”
“太惡心了。”
我和二叔都皺緊了眉頭,看著擺在一邊桌上麵裝著那六隻金箔蟲蠱的瓶子,這些金燦燦的小東西,沒想到在光鮮的外表下,住著這樣罪惡的靈魂!
“別說這件事情做起來很惡心,即便是我們願意這樣做,但是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新喪七天之內的屍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我出去問問?”月牙兒說著,看了我們一眼,她本身就是養降頭蟲的,比這個惡心的,司空見慣了,所以比我們要淡定的多。
月牙兒出去了,我和二叔愣在原地,兩個人各有所思。
沒一會兒,月牙兒便悻悻的回來了,說是問過了,這果子嶺周圍村子,在這一個星期內,還沒有死過人,唯一出事的,就是水娃了。
現在,這唯一的一條路都被堵死了,我看了一眼大金哥,心裏麵為他難過,臨門一腳了,卻生生的掐滅了所有希望,這是他命裏麵帶的煞,沒辦法。
就在我們幾近放棄的時候,二叔忽然又出了聲:“月牙兒,我們對降頭蟲不是很了解,我想問一問,這金箔蟲蠱這麽喜歡財,除了財帛官鼻子能那麽吸引它,那麽,別的,比如說貴氣十足的花形,能不能發揮作用?”
二叔這麽一問,我立刻便明白了:“二叔,你是想讓我描一個花形,吸引金箔蟲蠱出來?”
二叔點頭。
我想了想:“月牙兒,我覺得,到了這個時候,活馬可以當做死馬醫了,鼻子是財帛官,我可以在大金哥的鼻端描一朵金牡丹,牡丹象征著財富、富貴,金牡丹尤甚,鼻子本來也是財富的象征,這個花形描出來之後,我想應該會有一定的作用,在我描花形的空檔,你們去找死人,我們雙管齊下,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月牙兒還在猶豫,二叔卻已經下了決心:“好,就這麽做,月牙兒,跟我走吧。”
“二叔,你先別慌著走,我得跟你要樣東西。”我拽著二叔說道。
二叔一愣,繼而反應過來,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你小子,哎,說你什麽好,胳膊肘往外拐的家夥。”
二叔是個聰明人,說著便從懷裏麵掏了掏,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塞給我:“拿去吧,省著點用,我可就隻有這一點。”
之後,二叔帶著月牙兒便出去了,我端來一隻碗,將那小瓷瓶裏麵的東西往外倒,是一點金粉,我的顏料裏麵,有黃色,卻沒有金色,而二叔這種走陰陽的人,有時候需要用金漆畫符,他身上隨時會帶著一點金粉,剛好給我用。
我將金粉倒出了一點,然後從顏料盒裏麵拿出淡黃色的顏料,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裏麵,混合攪拌均勻,看著那金中帶紫的顏色,很滿意。
金色,當然富貴,但是金中帶紫,才是大富大貴的象征。
然後的流程再簡單熟悉不過了,我將繡春刀消毒,然後用繡春刀上的黑曜石吸收碗裏麵的顏料,之後為大金哥擦鼻子,在他的鼻尖,用心的描上一大朵綻開的牡丹,之後將顏料注入,這個過程很快,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直起身子,看著大金哥的臉,忽然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大金哥現在的狀態,像個剛抹了鼻子的小醜一般,有點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