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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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老祁問祁衝怎麽了?祁衝便說就是渾身沒有勁,累的慌,想睡覺。老祁忙讓祁衝到自己床上去休息。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祁衝悠悠醒來,感覺還可以,沒有什麽不適的地方。
那顆種子似乎有種特性,能吸收周圍的熱量,轉化為一種特殊的能量儲存起來。隨著儲存能量的增加,它也會產生相應的變化。等到能量儲蓄滿了,種子便能升級進化到較高級的形態。在這個過程中,若是寄主身體受到傷害,積蓄的能量就會釋放出來保護寄主。若是能量釋放的過多,種子的形態也會退化降級。
祁衝從山中回來,由於身體過度疲勞,第一晚種子啟動警戒裝置,引起祁衝的木床和被子自燃,吸收了其中的能量。後來在給老祁推拿的時候,祁衝不自覺地釋放了一部分能量出去。為了救治翠蘭,剩餘那些能量經過祁衝的意念,強製性的釋放出去了。導致能量幹涸,種子進入到休眠狀態。祁衝也感到特別的累,其實他的身體單從方麵講,也是很強悍的。
經過睡眠,祁衝的身體以已經回複過來了。但是那顆種子卻失去能量,需要一段時間來吸收能量,慢慢成長。
祁衝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他睡醒之後感覺沒有妨礙,想到自己還要去員外府,便洗漱了一番出門了。這一路見到的他人都恭恭敬敬,老遠就讓在道邊。祁衝知道是那些謠言起了作用,他心中有些懊惱,卻一時也沒有解決的辦法。
走到了金小滿的客廳,來福告訴他員外正在會客,讓他等一會。祁衝問來福,員外會的客人是黃鋒鏑嗎?
來福笑著說不是,黃鋒鏑昨天就走了。祁衝聽說黃鋒鏑昨天就走了,心中有些奇怪,卻也一陣輕鬆。心裏尋思著,金小滿客廳的門開了,祁衝一看,赫然是崔仙姑。
崔仙姑昨晚讓老祁頭鬧了半夜,早晨就睡過了頭。醒來之後,一出門就聽說,祁衝天仙顯靈,救了老祁的孫女翠蘭。崔仙姑以為這又是金小滿在給祁衝造勢呢,心中就有些氣憤。
本來金小滿跟崔仙姑說了,如果崔仙姑幫助祁衝造勢,金小滿就送給崔仙姑一個匾額,寫上“仙姑真身”。員外賜給的尊稱,以後在員外的崇遠鎮上,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招搖撞騙”了。崔仙姑想到這其中的好處就答應了。可現在金小滿唱了這麽一出戲,明擺著搶走了自己的買賣,這嚴重損害了自己的利益,長此以往,自己的招牌就砸了。所以她就找金小滿說理來了。
且說金小滿聽了崔仙姑的話,也有些吃驚,怎麽祁衝真的有這種神通嗎?不過金小滿麵上卻不動聲色,跟崔仙姑解釋這不是他安排的。他讓崔仙姑放心,祁衝是不會搶她飯碗的,以後祁衝有進一步的安排,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金小滿心中暗道:笑話,本員外費盡心思造了個天仙附體,哪裏能淨幹些捉鬼驅邪的勾當?
那崔仙姑出了客廳,看到祁衝,竟然恭恭敬敬上前彎腰施禮,口稱:“下界小仙崔仙姑拜見上仙。”把祁衝搞的麵紅耳赤,手足失措。崔仙姑卻不等祁衝回答,起身飄然而去。
金小滿看了這一幕,暗暗稱讚崔仙姑,演戲演全套,了不起。他把祁衝叫進來,細細的詢問救翠蘭的經過。因為這裏麵涉及到神仙賜福,祁衝也不能盡實話相告,吱吱嗚嗚半天,前後經過都講了,卻沒有說出治好的原因來。
金小滿並不追問細節,他反而很體貼的告訴祁衝,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他會跟崇遠鎮裏的人說清楚,不能讓他們為些雞毛蒜皮的事來找祁衝。
這件事說完了,祁衝這才期期艾艾的打聽起黃鋒鏑求親的事。金小滿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說自己也很為難啊。原來為了逆天改命草,妹妹自願抵債,他怕妹妹過去受欺負,沒有答應。堂堂金家小姐,竟然為了一棵草兒抵給人家了,多沒麵子啊。但是這回不同了,黃鋒鏑正兒八經的求親,想想黃鋒鏑家世好,人也長的瀟灑風流,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祁衝一聽,說到家世人品,自己拍馬也比不上黃鋒鏑,不由得涼了心。黃鋒鏑看了祁衝沮喪的樣子,話風一轉,又說金嫣紅倒是不想嫁過去,她心裏放不下還是你。可看你現在的條件,嫁給你,做哥哥的又怕妹妹將來受苦。
如此反複說道,祁衝的心思也忽起忽落,便讓金小滿牽著走了。
最終,金小滿啟發開導祁衝:現在你除了賤籍,入了普通人籍。可成了普通人就算了嗎?為甚麽不能再升一級,成為商人?或者在朝廷中加官進爵?再說你現在也不是一般人了,現在的祁衝已經不是以前的祁衝了,現在的祁衝是天仙附身的祁衝,隻是因為沒有機遇。現在天下大亂,正是英雄有用武的時候,一旦抓住了機遇,所謂“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區區黃鋒鏑算什麽?到那個時候,把金嫣紅嫁給你,多麽風光!多麽顯赫!
祁衝生生讓金小滿給說動心了,心中熱血洶湧。是啊!自己是天仙選中的人,身懷天賜良機,天仙不是說了麽?練好了,便有絕大神通,可以開以陰陽,持以春秋,上決浮雲,下絕地紀。隻要自己抓住機遇,就可以呼風喚雨,開天辟地。可是,說到機遇,機遇又在哪裏呢?
金小滿立刻提出:機遇很快就來了。他現在正在謀算一個重大行動,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實施了。在這之前,要祁衝回去苦練本事,打鐵還要自身硬,若是自己不濟事,機遇來了也抓不住,真到那個時候,便是怨天尤人也沒有用了。
祁衝聽了連連點頭,覺得員外說的太對了。最後,金小滿從桌子上抽了本書給祁衝,說祁衝天仙附體,刀馬騎射不用多練,主要是多看看書,提高一下才學。他這裏有一本《帷幄兵法》,讓祁衝拿回去看看,好好揣摩揣摩。
祁衝拿了書,滿懷熱血的回家了。滿腦子都是自己南征北戰之後,封侯拜相,衣錦還鄉的場麵。
回家之後,他立刻拿出了《帷幄兵法》。這本書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紙頁泛黃,邊角還曾讓水浸過了,皺巴巴的。祁衝翻開一看,隻見開篇寫道:“吾於沙場征戰五十餘年,畢生所得皆於此書之中,後人若能領會此書之精髓,必能建功立業。”
祁衝心道這個人好大的口氣,照他說學了這本書便能天下無敵了。不過祁衝也沒在意既然是金小滿給他的書,想必也不是什麽凡物,既然這樣,自己好好看看便是。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祁衝已經看了不少,隻不過裏麵很多地方他都沒看懂。這也難怪,祁衝雖然識字,但是說到底也並沒有看過多少書,有不懂的事情也算正常。
由於很多東西都看不懂,祁衝打算自己記下來,然後去找於先生,讓於先生給指教一番。他卻不知道,這本書本來就是於先生的,金小滿跟於先生要了,又轉給了他。
第二天,金小滿在崇遠鎮裏發了個告示。大意是祁衝為員外府立下很大功勞,員外府降恩將他除了賤籍,轉為普通人,並改名叫祁宗。鑒於祁宗身份特殊,做事剛毅果敢,員外府另有大用,以後任何人不得找他做捉鬼驅邪的事。
同一天,金小滿給崔仙姑手書的匾額,也掛在了崔仙姑的門頭上。街坊們看了都不明所以,員外府這是什麽意思啊?
最後還是崔仙姑出來解惑:人家是天仙下凡,難道是下來做些雞毛蒜皮的事嗎?當然不是,人家要做大事。類似捉鬼驅邪這樣的事,是崔仙姑做的,怎麽能勞動天仙大駕呢?
這麽一說,大家都明白的,的確,說的在理。
祁衝知道告示的事,他很高興,再沒有人來找他驅邪了。卻不知道崔仙姑背後編排的事,更不知道他救治翠蘭的事,已經傳開了,並且越傳越神,越傳越玄。
以後的日子,祁衝每天先給老爹推拿推拿腿,然後再去於先生家學習一會《帷幄兵法》。與金嫣紅見麵卻少了。對金嫣紅來講,拒絕了黃鋒鏑的求親,又跟祁衝說的那麽明白,女孩兒家的心事已經全部表露了,若是見麵多了,怪難為情的。所以,雖然對祁衝牽腸掛肚的,卻不肯輕易的見上一麵。
大約過了一個月,祁衝將一本《帷幄兵法》通讀了一遍,同時將全書死記硬背記下了。這期間,於先生每天兩個時辰,把《帷幄兵法》從頭至尾給祁衝講了一遍。祁衝眼前出現了一個嶄新的世界,他從來沒有想到打仗居然還有這麽多講究,涉及的東西太多了,方方麵麵,甚至是卑鄙無恥的陰謀,做將領的都必須充分考慮運用。可以說為將的一個小小的決策,就決定了千萬兵士的生死,就決定了一個國家的存亡。
忽然間,祁衝感覺自己站的高了,看的也遠了。
雖然於先生講解的很仔細,但是局限於個人的閱曆和思想境界,很多方麵祁衝還是沒有弄懂。其實於先生也隻是照本宣科,所講的也僅僅是文字表麵的內容,便是這些他說的也不通透。而涉及到更深的方麵,於先生自己也不明了,怎麽能給祁衝講呢?
不過於先生在講的過程中,摻插了許多曆史上發生的戰例,讓祁衝曾廣見聞,開闊眼界。
講到這裏,於先生還特意告訴祁衝,兵法的道理,《帷幄兵法》已經說盡了,可盡信書不如無書,臨戰之時如何運用,就是全看個人修為了,所謂“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在祁衝苦學《帷幄兵法》的時候,金小滿也沒有閑著,終日忙碌。這一日,他將老祁和於先生找去,自早晨到下午,整整商談了一天。
老祁的腿靜養了一個多月,已經基本痊愈。雖然不如以往利索,但比於先生預計的情況要好得多。晚上老祁從員外府回來,心情明顯有些沉重,祁衝感覺到老爹晚飯吃的也不多。吃罷飯,老祁取出自己的長弓,擦拭調理。又拿出箭囊,將箭支修磨矯直。
祁衝終於忍不住,問道:“爹,員外找你去為的什麽事啊?”
老祁看了他一眼,甕聲甕氣的說道:“小員外要征召壯士,組建自己的勢力。唉!”歎了口氣又道:“到底是兵家後代,我低估了他的誌氣。”
按照律法各地的員外可以擁有幾百人的勢力,可是由於崇遠鎮地處崇遠山脈邊緣,金家也比較窮,養不起那幾百人。加上崇遠鎮一直平平安安,除了有個把小偷小摸的,也沒有出現過成群的盜匪。太窮了,強盜也不肯來。
於是,在金小滿的爺爺的爺爺的時候就已經漸漸的消減這個幾百人的勢力了。
裁來裁去,到金小滿爺爺的時候崇遠鎮就已經徹底沒有這個勢力了。金家越來越沒落,所謂窮則思變,金小滿要重新立起大旗,招兵買馬。
祁衝一聽說員外要招募壯士,組成勢力,心中頓時大喜。這些日子學習《帷幄兵法》期間,聽於先生講了太多的打仗故事,早就幻想能有那麽一天,自己也可以統領千軍萬馬,運籌帷幄,於沙場之上一展自己的抱負。
老祁看了祁衝興奮的模樣,暗暗歎了口氣。金小滿讓祁衝學習《帷幄兵法》,用意他自然是知道的,可真要是行軍打仗,刀槍無眼,做父親的自然擔心孩子。他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再一想到祁衝已經是普通人了,脫離了員外府,心中又有些欣慰。隻盼望兒子機靈些,真到了危機關頭,該逃就逃,該投降就降,別陪著員外府殉葬。隻是這話他不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