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十四章 韓楓在哪兒
「不，我看還是不必了，我們現在的處境這麼危險，就不要給他添麻煩了，而且我想，梁明成他們肯定對他也進行了監視，現在去找他，反而更危險。」陳曉卻提出了反對意見。
「也是，不管了，先離開車站再說，我估計這兒肯定會有梁明成布置的眼線，還是小心點。」凱子提醒著二人，三人走向馬路邊。
「好心的先生、太太，請你們可憐可憐我這個瘸子，給我點錢吧，我已經兩天什麼都沒吃過了。」三人正準備穿過馬路，卻聽到了馬路邊，一個衣服破爛且十分骯髒，拖著兩條殘腿趴在地上的人，在向沿途經過的人乞討著。他的兩條腿拖在地上，就是靠兩隻手支撐著身體，艱難的向前爬行著，樣子看上去非常凄慘。
儘管他是這樣的惹人可憐，但從他身邊走過的行人卻沒有人肯停下來對他進行施捨。快節奏的生活方式，以及大都市人的那種優越感，早已經使上海人對這種事情變得麻木不仁，沒有人會再對這樣的事感動，也更不會有人拿出錢來幫助這樣的乞丐。
「凱子，你去拿10塊錢給那個乞丐吧，你看他多可憐呀。」陳曉是個心地善良的人，看到這一幕感到非常的不忍，於是對凱子說道。
「嫂子，我們現在自身都難保呀，你還有心幫助別人，算了吧，你沒看那麼多人經過，可沒有一個人會給他錢，我們多這事幹什麼呀。」凱子很不情願地回絕了陳曉的要求。
「可是他真的很可憐呀，這樣吧，你要是不願意去，我去給。」陳曉見凱子不願意去，只好決定自己走過去。
「別，嫂子，還是我去吧。」戴煒趕忙擋在了陳曉的前面，然後大步地走向那個乞丐，拿出十元錢遞給他：「喂，這錢給你，去買點東西吃吧。」
那個乞丐連連的向戴煒作著揖：「謝謝您，好心人，謝謝你。」
就在他要伸手從戴煒手中接過錢的一瞬間，他卻突然像被雷擊了一樣，將手縮了回去，然後轉身就向遠處爬去。
戴煒一下子愣住了，不明白這個乞丐為什麼會看到自己以後逃跑，他沉思了一下，忽然覺得那個乞丐很眼熟，於是幾個大步追了上去，嘴裡還喊著：「你站住。」
可他不喊還好，一喊那個乞丐反而爬的更快，向前使勁的「跑」著。陳曉和凱子看到戴煒和那個乞丐的反應，都感到非常奇怪，也跟了上來。
戴煒追上那個乞丐，一把拉住他，想要把他的臉轉過來，那個乞丐努力的用手想要擋住自己的臉，可還是被戴煒拉了下來。看到他的臉，戴煒發出了一聲驚呼：「是你？！」
那人趕忙又用手把臉擋住，然後掩飾著：「不是，不是我，你認錯人了。」
「他到底是誰呀？你認識他？」凱子好奇的上前向戴煒問道。
「不光我認識，你也認識，你好好看看他是誰，是梁明成。」戴煒指著地上的乞丐對凱子說道。
「什麼？他是梁明成！」凱子大感意外，也衝到那乞丐跟前，一把將他擋住臉的手拿開，雖然那張臉上沾滿了灰塵，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出，那就是梁明成。
「草，真是你這個王八蛋，說，你他奶奶的也有今天。」凱子不假思索，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梁明成卻連閃躲都沒有，被凱子這個耳光重重地抽在了臉上，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嘴上也流出了血。
但凱子似乎還不解氣，撲上去又是一陣拳打腳踢，梁明成只是拚命的用手護住自己的要害，進行著閃躲，卻沒有一點還手的能力。
凱子的行為引起了很多路人的關注，他們都對他毆打這個可憐的乞丐感到不平，但最多也只是指點一下，然後就匆匆走開。
「不要再打了，凱子！」雖然沒有人過來干涉，但陳曉意識到，如果再這樣鬧下去，還是會引起人的關注，所以開口制止了他，然後走到梁明成的面前，蹲下身子問道：「你告訴我，韓楓現在在哪兒？」
梁明成看著他們，遲疑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凱子已經像瘋子一樣的撲了上來，照著他的腦袋又是重重的一拳：「草你嗎的，我嫂子問你話呢，你是聾了，還是啞巴了？！」
戴煒是個重情意的人，雖然知道梁明成的罪過就是被打一千次也不為過，但還是不忍心看到這種落魄的情況下還遭到暴打，所以伸手擋住了凱子：「凱子，別打了。」
「到這個時候你還維護他？！」凱子一聽就急了，沖著戴煒吼了起來。
「我不是維護他，你現在把他打傷了，說不出話來，我們還怎麼問老大的下落。」戴煒向凱子做著解釋。
凱子覺得戴煒說得也有道理，無奈的收起了拳腳，然後一把拉著梁明成的衣服領子，將他拖了起來：「你給我說，我楓哥現在到底在哪兒？」
「他……他……」梁明成的脖子給凱子這樣勒著，說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現在住哪兒，帶我們去你住的地方，有什麼話去那兒說。」陳曉發現旁邊圍觀的人已經越來越多，擔心在這樣鬧下去會引出麻煩，於是制止了凱子的追問，然後轉而詢問梁明成的棲身之處。
凱子將手放開：「說，你的狗窩在哪兒？」
梁明成捂著脖子咳嗽了幾聲，才艱難的伸出手指著一個方向，卻是說不出話來。
「帶他走！」陳曉向凱子和戴煒下著命令，兩人上前，一邊一個，架起梁明成的胳膊，將他架起，然後向著他指點的方向快步離開，陳曉整理了一下行裝，也快速跟了上去。
梁明成帶著三人，穿大街過小巷，來到了離車站並不是很遠的一片平房區，然後在一鍵廢舊的平房屋后停了下來，那裡堆著一堆雜草，梁明成用手指指那裡：「我就睡這兒。」
聽到他的話，陳曉等人都是非常的意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威風八面的人，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你怎麼會弄成這樣的，你爸爸死了以後，你不是就提為代理司令了嗎？該不會是你故意弄成這樣，就為了設圈套抓我們吧？」陳曉的腦子反應快，率先想到了處境的危險。
梁明成看著三人苦笑了一下，然後回答道：「照你那說法，我就是神仙了，我算準了你們會什麼時候出現在車站，然後把自己打扮成乞丐，去等著你們打，你們問，是嗎？」
他這麼一說，陳曉也覺得確實是有點匪夷所思，如果梁明成真的是事先已經查到他們的行蹤，確實不用使這種伎倆，直接派一群手下，就可以把他們三人都抓住，不用費這麼多的周折，再引他們到什麼埋伏。
「那，你怎麼會弄成這樣的？你知道韓楓在哪兒嗎？」陳曉的口氣緩和了下來，他現在只想知道韓楓的下落，倒沒有想到要跟梁明成尋仇。
「韓楓，我當然知道他在哪兒，我能混成這樣，都是拜他所賜！」說到這裡，梁明成的臉上堆滿了怨恨，牙齒也狠狠地咬在了一起，顯然是提到韓楓，激起了他的仇恨。
「你別那麼多廢話，到底怎麼回事，趕緊說。」凱子等不及了，催促著梁明成。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告訴完你，你們好去和他聯合，然後再殺了我是不是？有本事現在就要了我的命，我什麼都不告訴你們。」梁明成卻一點也不肯配合，怒沖沖看著凱子叫囂著。
「我草你媽的，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凱子立刻被激怒了，衝上來就要揍梁明成，戴煒又一次攔住他：「凱子，你冷靜一點好不好？你現在就算打死他，也不知道楓哥的下落，你打他又什麼用。」
「那就看他這麼囂張？別草他大爺了，我打到他說為止。」凱子卻聽不進去戴煒的勸告，還要撲上去打梁明成。
「你們倆別鬧了！」陳曉站起來也制止著凱子，雖然她的聲音不高，但卻比戴煒的阻攔要有效的多，凱子安靜了下來，看著陳曉急切地說道：「嫂子，難道你不想知道楓哥的下落了？」
「我當然想知道，可就因為我想知道，所以我更不能讓你再衝動的去打他。」陳曉淡淡的回答完凱子的問題，又走到了梁明成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告訴我，你要怎麼樣才肯說出韓楓的下落，才肯把你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們？」陳曉和顏悅色的問著。
「你們少來這套，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就想哄我說出來，我就是不說，有本事就打死我。」梁明成卻一點也不買帳，還在繼續叫著。
「嫂子，他就是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你們別攔著我，讓我抽他一頓。」看到梁明成囂張的樣子，凱子又急了，幸好戴煒緊緊地拉住了他，才沒讓凱子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