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十五章 追問
「梁明成，你是個聰明人，相信你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好，我答應你，只要你把韓楓的情況都告訴我們，我保證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再讓凱子他們動你一根寒毛。」陳曉繼續勸說著梁明成，並向他做著保證。
「算了吧，別再拿什麼保證的東西來糊弄我了，如果我不是信了韓楓的保證，也不會弄到今天這種地步的……」說到這裡，梁明成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馬上閉了嘴，再不肯說一句話。
看到梁明成這樣一副不肯合作的態度，陳曉也顯得很無奈，而且她也明白，即使自己不阻攔凱子，任由凱子上去毆打梁明成一頓，也只能是增加他的仇恨和敵意，還是得不到任何線索。
「凱子，你去幫我買點吃的回來。」陳曉思索了一下以後，轉頭對凱子吩咐道。
「嫂子，你餓了，你想吃什麼？我去買。」凱子對陳曉在這個時候提出買吃的，感到有點意外，但還是沒有拒絕。
「我不餓，我是讓你買給他，他不是說他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嗎。」陳曉說話的時候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梁明成。
「給他買吃的？打死我也不去，嫂子你也太給他好臉了，不揍他已經不錯了，還給他買吃的，他當他自己是誰，我不去。」凱子一聽說是給梁明成買吃的，立刻回絕了。
「你真不去？那好，戴煒，你去一趟，給他買點吃的回來。」陳曉見自己指使不動凱子，只能轉對戴煒。
「好，我去。」戴煒雖然不明白陳曉為什麼要給梁明成買吃的，但是想到陳曉這樣做一定有她的用意，也沒有多問，一口答應了下來。
「你也不許去，餓死他都不多。」凱子想要阻攔戴煒，但戴煒將他推開，快步離開。
陳曉看著遠去的戴煒，又在梁明成的面前蹲了下來：「我知道你現在不會相信我說的話，我也不勉強你了。但是講講你自己的情況可以嗎？你不是代理司令嗎，怎麼會弄成這樣，難道這個也不可以說？」
梁明成輕蔑地「哼」了一聲，然後說道：「得了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話，然後好好奚落我嗎？行，虎落平陽被犬欺，告訴你就告訴你。」
「你罵誰是狗呢？」凱子雖然讀書不多，但是這句話的意思，他還是懂的，立刻就急了。
「就罵你，你就是狗，你們全家都是狗，你祖宗十八代都是狗！」梁明成一點也不示弱，指著凱子的鼻子就罵。
「嘿，我草你大爺的，老子不揍你，你真是皮癢是不是，我抽不死你丫的。」凱子徹底被激怒了，撲過去照著梁明成就是一陣暴打，陳曉在邊上怎麼拉扯也都沒有用。
「凱子，你住手，別打了，凱子！」陳曉使勁的拉著凱子，但凱子這時候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只是瘋狂的踢打著梁明成，根本就不聽陳曉的話。
「凱子，你要是再打他，以後你就別再叫我嫂子，我也再也不理你！」陳曉見自己制止不了凱子，只能使出了這樣的方式來要挾他。
這句話還是起到了效果，凱子被迫停下了手：「嫂子，你……」
「凱子，你先走開，去找戴煒，讓我單獨問他幾句話行嗎？算我求你了。」陳曉用一種哀求的口氣對凱子說道。
凱子無奈地看了陳曉一眼，轉身走開，臨走的時候還又照著梁明成的腿上狠踢了一腳。
陳曉看凱子走遠以後，重新彎下腰，將梁明成扶了起來，然後拿出紙巾擦著他嘴上的血跡，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梁明成雖然一直對陳曉充滿敵意，但也不是個不知道好歹的人，陳曉幾次維護他，還是讓他看在了眼裡，他搖了搖頭：「我沒事。我是你的敵人，以前還那樣欺負過你們，為什麼你還要幫我？」
「你過去是做過很多壞事，但現在你變成這個樣子，說明老天已經給了你懲罰了，我又何必還要再打你罵你，給你加倍的懲罰呢。而且，我相信，通過現在的經歷，你應該也意識到以前的很多所作所為是不對的，如果你能真心悔改，那以後也許我們就不是敵人了。」陳曉淡淡的講出了自己的理由。
「婦人之仁。」梁明成輕蔑的說了句，然後又平靜下來，「不過我還是得謝謝你，居然還願意相信我會悔改，好吧，你不是想知道韓楓在哪兒嗎？我就都告訴你。」
「相信幾個月前，韓楓劫持我父親，然後和我們談條件的事，你應該知道吧？」梁明成向陳曉問道。
「當然知道，當時我是反對他用這麼危險的計劃，可他說，只有這樣，才有可能直接接觸到你們父子，爭取到談判和和平解決問題的機會，所以我也只能由他去了。」陳曉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感覺好象就發生在昨天，還是歷歷在目。
「可他劫持到我父親，和我們開始談判之後的事情，你就不知道了吧？」梁明成問道。
「是的，我跟他最後的一次聯繫，也只是知道你們去了那個倉庫，但隨後就斷了聯繫，後來也只是聽說，你父親死了，你接替了代理司令，然後那些黑幫的人物也都去了倉庫，但也都死了，至於韓楓，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好象人間蒸發了一樣。」陳曉講著自己這幾個月的感受。「後來，我想盡辦法去打聽消息，但還是一點結果都沒有，所以沒有辦法，我才又從外地潛回上海，打算找到韓楓的消息。」
「真是可憐你對他一片痴心了。人家現在可是風流快活呢。」梁明成做出一副很為陳曉惋惜的樣子。
「你說什麼？韓楓在風流快活？這不可能。」陳曉雖然可以不對梁明成的過去有所記恨，但他這樣當面詆毀韓楓，卻是她不能接受的。
「我騙你幹什麼？算了，反正已經跟你說了，我就都告訴你吧。」梁明成做出一副要點醒陳曉的樣子，「免得你被蒙在鼓裡還替別人守身如玉了。」
「就在我趕到倉庫的時候，韓楓把那些黑社會的人也都約到了那裡，跟我和我父親進行談判。你也知道，我父親其實一直是很欣賞韓楓，他其實對我和韓楓做對也是反對的，所以那天就極力的勸阻我們，希望我們可以化敵為友，和平解決。」梁明成開始講述當時的情況。
陳曉聽著微微點了點頭，雖然她不太相信梁明成所說的話，但是當時的情景和情勢，能夠讓他和韓楓放下敵意，爭取和平解決，確實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可韓楓卻堅持不肯就此罷休，他堅持我要和我父親說出，到底為什麼要利用他去對付那些黑幫人物，到底是有什麼陰謀和計劃。」梁明成繼續的說道。
陳曉還是沒有插嘴也沒有反駁，因為她知道韓楓的脾氣性格，而且有關梁氏父子到底是有什麼計劃，他們之前確實也關心過，希望能把這個秘密掌握，成為和梁氏父子周旋的把柄。
「但是，這是絕對高度的國家機密，我父親一再表示這件事不可以泄露，否則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他告訴韓楓，如果他真的要知道，可以私下單獨告訴他，但是不能當著那麼多黑道人物的面說出來。」梁明成繼續講述著當時的情景。
「小楓一定會拒絕的，我知道他的脾氣性格，你們使他蒙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和黑鍋，前一天又死了那麼多的人，不讓你們親口在眾人面前替他洗刷清白，他是不會收手的。」這點陳曉說的非常自信。
「沒錯，當時他就是這個樣子，我父親和他交涉了很久，還是沒有辦法說服他，只能是當著所有黑幫人物的面，講出了那個國家機密。」梁明成順著陳曉的話說道……
里弄口，戴煒端著一碗剛買的麵條匆匆走回來，凱子正好迎上了他。
「你還真給這個混蛋買好吃的呀，我還餓呢，先給我吃。」凱子看到熱麵條就要上去搶。
「你餓自己買去，這是嫂子讓買給他的，你別鬧。對了，你不護著嫂子，跑出來幹什麼，萬一梁明成要是對嫂子動手，那就糟了。」戴煒突然發現凱子把陳曉一個人丟在了梁明成身邊，大驚失色，連聲埋怨著他。
凱子也意識到自己一時動氣，考慮不夠周全，萬一梁明成真的有什麼陰謀，但陳曉就危險了。想到這裡，他顧不上在跟戴煒說什麼，轉身就往回跑。戴煒也加快了步伐，趕緊往回奔。
當他們拐過里弄的拐角，遠遠看到陳曉和梁明成，一個蹲，一個坐，還保持在原來的位置繼續說話的時候，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孫子，這次是真的趴架沒咒念了，這樣的機會都不動嫂子下手，我們可以放心了。」凱子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