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妻子的義務
楚喬感到有些局促，更為他這樣的舉動感到羞怯，她抿了抿唇，只是悶哼著發出了一聲，「恩。」
莫征衍卻有些意外，她竟然沒有揮開他捏住她下顎的手，這樣順從地任由他如此。而她眼中隱忍的倔強，卻讓他瞧得清楚。莫征衍不會忘記，一年前的那個晚上，對於他的接近親熱，她是如何的抵觸抗拒。
一片沉默，楚喬覺得有些尷尬。
楚喬想要下窗檯，但是所有的去路都被莫征衍攔住了，她根本就無法下地。
就在猶豫著不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楚喬只覺得身體一輕，她突然被人給抱起了。
「啊——」楚喬不禁輕呼出聲，來不及反應。
就這般，整個人連帶著毛毯，竟被莫征衍一併抱了起來。剎那的驚嚇過後，楚喬有些鎮定了，她只怕自己會摔下去，卻又不敢去摟住他，一雙小手不安地不知道該往哪裡擺，最後只能在他的懷中一動不動。
「你……你放我下來。」楚喬輕聲說，聲音有些急。
莫征衍抱著她，低頭瞧著懷裡微微漲紅了一張俏臉的楚喬，「你有九十嗎？」
而他又是突然之間沒頭沒尾的一句問話，讓楚喬困惑，「什麼？」
「體重。」
「我有……」
「你有？」莫征衍皺眉，就這麼抱著她，還帶著毛毯，卻感覺她是那麼輕那麼瘦。
這種虛無縹緲，像是抱了一團雲的感覺，莫征衍並不滿意。
楚喬的聲音愈發輕了，「……正好九十。」
「太瘦。」莫征衍吐出兩個字，似乎是為她做了判決。
楚喬身高一六三，不算高挑，可也不算太過嬌小。然而她的體重，卻一直維持在九十上下，無論怎麼吃也吃不胖，想要再瘦，卻也不會。除非是生病過後，她胃口差了，不愛吃飯，自然是會瘦下去些。
前些日子，楚喬和陶思甜去近郊的花圃遊玩。誰料到玩到一半，就下起雨來，冷空氣迴流，楚喬淋了雨就受了寒。起先也覺得不會有事，可是誰知道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連著兩天都退不下去。
接著就由徐珊和方敬陪同著，去了醫院。
出了醫院，等到身體康復后，徐珊就讓她稱過一次體重。徐珊一瞧那秤上顯示的數字，當下就嘆息了。只說是之前好不容易才過了九十斤，現在一場大病下來一下子反彈，全都跌了回去，比股票指數還要迅速。
事實上，楚喬現在是沒有九十斤的，只不過她默默地四捨五入進位了。
「因為生病了，所以最近胃口也不好。」楚喬輕蹙秀眉。
「以後你還是少出去。」莫征衍是知道她胃口不好才會瘦了，但是總結了起因，也要源於楚喬那天出去遊玩。如果她沒有出去，也就不會生病。莫征衍當下，有了這個結論。
他的話語入了耳，楚喬輕蹙的眉頭，更是緊緊一皺，「放我下來吧。」
莫征衍依舊抱著她，徑自走向了那張大床，「以後睡覺，不要在陽台上，會著涼。」
楚喬眼看著那張床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她的腦海里，不由得浮現起那日的情景，胸口一窒。
「你放我下來，我不想睡了！」
楚喬呼喊著，身體卻被他放置在了大床上。她的身體，迅速地嵌入那片柔軟里。楚喬的手隨即緊抓住毛毯的邊緣，一個抬頭凝眸，只見莫征衍那張俊臉離她這麼近，這麼清晰。
莫征衍的五官立體鮮明，有著剛毅完美的線條輪廓。他的發色很黑，兩道英挺的眉宇，長及入鬢。眼睛是細長的，眼角往上微挑，帶著尋常男子不該有的勾人撩動。但是他的神情，卻是肅穆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玩笑意味。
就連楚喬記憶里少有的溫和，都蕩然無存了。
楚喬意識到自己是太過緊張了，她試圖開口道，「我已經睡醒了。」
「楚喬。」莫征衍亦是開口，她的名字，從他薄衾的唇中念出。
隨即，他又是道，「你是我的妻子。」
楚喬沒有忘記，早在五年以前，她就已經是他的妻子了，「我知道。」
「不，你並不知道。」莫征衍低聲說著，眼眸眯起，「作為一個妻子，你不知道自己的義務。」
楚喬的喉嚨處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所以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更是無從回答。
妻子的義務。
這其中包括了夫妻之間的親密。
楚喬的手快要將掌心的毛毯揪碎，她再次重複，「我知道的。」
莫征衍的目光，忽而一沉，兩人注目對視著，他的身形一動，已然棲向了她。楚喬瞧見他的臉龐離自己越來越近，突然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一日，在梵蒂岡的教堂里，他也是這樣俯身。她沉默著任他接近，莫征衍的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楚喬感受他的舌頭，撬開的唇齒，硬生生地探入其中。
那是莫征衍的氣息，帶著冷冽的，強勢的，還有無法言語的煙草味道。
莫征衍的吻起始是溫煦的，而後漸漸轉為狂野猛烈，楚喬有些無法承受，她的呼吸變得急促。
「不……」錯亂的氣息之間，楚喬的聲音都被吞沒了。
莫征衍捧著楚喬的臉，他的吻沿著她的唇游移，吻至了她的耳畔，繼續往下。
楚喬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的手將毛毯攥緊在手中，都快要撕裂。
莫征衍的吻越來越重，在她的肌膚上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
楚喬無力地被他親吻著，她的手也被鬆開了，身上的毛毯被他扯去。她不知道要去抓住什麼，微睜著眼睛，視線瞥向了一旁床頭柜上的復古銅具檯燈。眸光再一轉，她瞧見了莫征衍額頭垂落的髮絲間一道淡卻的疤痕。
楚喬咬著唇，顫抖著手，可也只是繼續去攥床單。
就在親吻之中，莫征衍眯著眼睛，注視著她的表情，她依舊隱忍著，不僅是身體，就連睫毛也在輕輕顫抖。他伸手去握她的手，只發現她緊攥著床單，莫征衍明白不過，那是抗拒卻被迫承受的姿勢。
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熱情全無，轟然瓦解。
莫征衍猛然起身，一把拉過已經退到楚喬腳踝的毛毯，重新替她蓋上。
楚喬還處於朦朧階段，她的意識有些空，而後手鬆開了床單，繼續攥緊毛毯。
一時間，寂靜無聲。
「怎麼不吃藥？」莫征衍突兀地問道，打破了寂靜。
那碗葯還擱在桌子上，原封不動的一碗，早已經冷透了。
「忘了。」楚喬也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讓人熱了給你喝。」
◎◎◎
「先生，小姐，葯熱好了。」立刻，徐珊將葯端了出去，讓公館里的傭人復又重新溫熱，這才端了進來。
「喝了吧。」莫征衍坐在藤椅里，低聲說道。
而他的身旁，坐著楚喬，身上套了件長而厚實的睡衣外套，腰間的系帶裹得嚴實，就連領口的肌膚，也沒有露出半寸。莫征衍一聲令下，楚喬就如同機器人一般，立刻端過了葯來喝。
徐珊一瞧，不由得笑道，「先生您不知道，之前小姐都不肯喝葯，還是先生來了管用。」
楚喬正喝著葯，一聽這話，一下喝的太急，給嗆到了，「咳咳咳。」
「小姐，您喝慢點。」徐珊輕呼一聲，急忙輕拍了拍她的背，為她順氣。
「我沒事。」楚喬朝她笑了笑，喝葯到一半停下來，只覺得口中苦澀難熬。
「還剩一點，快喝了。」莫征衍捕捉到了她細微的表情，低聲盯促。
楚喬稍作停步將僅剩的葯給喝盡了，莫征衍又道，「這裡有蜜餞。」
楚喬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喝葯怕苦這種事情，在他面前被瞧見了，說不出的不自在。但是她還是拿起一顆蜜餞，放入了口中。
徐珊不動聲色地退下了，莫征衍問道，「徐秘書說你要見我，是有什麼事。」
嘴裡的蜜餞尚未吞下，還在口中散開甜味，楚喬沉默了下，望著他說道，「我要出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