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當眾起舞
楚喬一時間覺得天地無聲，周遭所有的聲音，都變成了空。她甚至無法做出反應，只能愣住了。
「楚喬。」江言遇的手，還伸在半空中，他低聲呼喊。
楚喬回過神來，瞧向了江言遇的面容。
她遲遲不曾給予回應，這讓江言遇有些狐疑，而大廳里的賓客們，也詫異地瞧著兩人，有了私語聲。
就在這僵持之下，江言遇已經有了動作，他沒有再等楚喬反應，而是直接握住她的手牽起。
楚喬怔愣之間，已經被江言遇牽著帶向了中央。
人群交錯而過著，眼前閃過無數的身影，楚喬瞥見莫征衍的臉龐，也淹沒在了黑暗中。
「楚喬，你怎麼了。」江言遇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腰，他微笑著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聲詢問。
楚喬抿著唇，以同樣的聲量說道，「抱歉。」
「別走神。」
「恩。」
「放輕鬆一點。」
江言遇又是提醒了一句，楚喬點了頭。
「什麼時候化妝了？」
「剛才靜知姐替我化的。」
「楚喬，我記得你第一次和我跳舞的時候，是在學校的元旦晚會。」江言遇忽而說著，楚喬的視線，對上了他。
突然，被他深情注目的雙眼所惑。
好似在這個剎那，楚喬再次回到了那年的晚會。
就在眾人的注目中，那一束燈光下，大廳里靜寂無聲，只有鋼琴的演奏聲，伴隨著這聲樂，江言遇帶著楚喬翩翩起舞。江言遇溫柔微笑的臉龐，每個角度望過去，都是英俊非凡。而楚喬也是珍珠白的裙子，長發散在身後，一雙清澈安寧的眼睛，有種靜怡的美感。
兩人瞧著竟是如此相配，宛如是王子和公主的組合。
「江言遇和楚喬，他們還真是蠻配的。」站在後邊的陶思甜，忍不住輕聲說道。
季向陽沉默，似是表示了贊同。
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例外，恐怕都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全都沒有了聲音。
而在人群的另一邊里，徐珊並肩站在莫征衍的身邊。她瞧著正翩然起舞的楚喬，有些詫異。
小姐，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徐珊心中有了一個疑問。
周五的時候，徐珊向莫先生報告，江氏光大的董事長發來邀請函，邀請莫征衍出席其子江言遇的生日宴會。但是莫征衍拒絕了，他一向都不樂意出席此類的場合，除非是重要必要的情況下。而在當時，徐珊明確地收到了莫征衍的回絕。
但是僅過了一天，也就是在今天晚上，徐珊又突然接到了莫先生的電話，邀她陪同他出席。
徐珊立刻就應了，這也是工作之一。
只是徐珊也是詫異，莫先生先前明明已經回絕了，只讓送去禮物即可，又突然要前往，實在是奇怪。
此刻，徐珊在江家少爺的生日宴會上瞧見了楚喬。
豁然之間，徐珊又些明白過來。
為什麼莫先生會親自到來了。
徐珊不動聲色地側目，眼角的餘光掃向一旁的莫先生。
莫征衍佇立不動，他的目光，沉凝而悠遠地望著舞池中央的一對。
楚喬會跳舞，莫征衍當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當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跳舞的時候，竟會這樣的契合自然，如此的放鬆貼切。莫征衍原本就凝重的眼眸，又沉了幾分，臉部的線條也不自覺的緊繃了幾分。
不知不覺樂聲漸止，眾人莫不是拍手鼓掌，江言遇牽著楚喬的手，向眾人道謝。
大廳里的燈再次全都亮起，司儀宣布舞會開始，男士們也攜著各自的女伴紛紛起舞。
「楚喬，再跳一支吧。」江言遇微笑道。
楚喬蹙眉，為難說道，「不了……」
「言遇。」江靜知走向了兩人，笑著說道，「和姐姐跳一支吧。」
「靜知姐，你和言遇跳吧。」楚喬一聽她這麼說，立刻就轉身走了。
江言遇無可奈何，只能作罷。
江靜知拉起江言遇的手，在舞池裡起舞，她低聲說道，「言遇，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什麼？」
「不是讓你請高董的女兒開舞嗎？」江靜知頗有微詞，感到不滿。
「我想請誰開舞，這是我的意願。」江言遇顯然很是反感。
江靜知勸說道，「人家高董是中正集團的元老，對你今後的發展有好處！」
「姐！你別說了！」江言遇勸阻了她，並不想她繼續說下去。
江靜知哪裡會不知道江言遇的性子，她立刻收了聲，「好好好，我不說了，但是，你要記得，爸和姐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江言遇應的很快，他的眉宇微皺。
江靜知瞧了眼已經走向遠處的楚喬，又是瞧了眼另一處的莫征衍，她輕聲提醒，「言遇，你不能和楚喬走的太近。」
「為什麼？」江言遇的眉宇這下子全皺了起來，想當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是有多不滿。
江靜知立刻勸道，「姐的意思是，你們以前都還小，現在你長大了，會認識很多的女孩子，你也試著和她們相處相處，你會發現她們更加優秀更加好……」
又是這樣的言論，江言遇已經聽過許多遍了，他又不好在這裡翻臉走人，只能說道，「姐，我和楚喬是朋友！」
「那就好。」江靜知也不好說太多，就此停止了。
江言遇卻還有下半句話沒有說完，他們的朋友關係，也只不過是現在而已。
今後，就不一定了。
楚喬離開了舞池，立刻就回到了陶思甜身邊。
陶思甜是知道真實情況的，她急忙湊去過問道，「楚喬，你現在都被發現了，還要走嗎？」
楚喬是打車過來的，那麼自然的，她也沒有告訴這位莫先生實情，她其實是來參加江言遇的生日宴會。而現在，又那麼偏偏不湊巧，莫先生也到了，還要死不死地瞧見他們兩人一起開舞。
作為一個丈夫來說，欺騙說謊，再加上和疑似為初戀的男人如此起舞，這簡直就是大忌了。
楚喬在人群里找到了莫征衍，他依舊和江父在閑談，並沒有瞧向自己。可她心中忐忑不寧，蹙眉說道，「我還是走了！」
「啊？」陶思甜急忙問道，「你要怎麼回去？」
「我打車。」
「這裡能叫到車嗎？你不和江言遇說一聲了嗎？」
「你幫我說一聲吧。」楚喬丟下這麼一句，就急忙走了。
陶思甜有些頭疼地瞧著她離去的方向，她正想著要怎麼辦，跳完了一支舞的季向陽走到她面前問道，「楚喬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這次真是死定了……」陶思甜嘀咕說道。
◎◎◎
離開了江家，楚喬立刻就叫了車。幸運的是，車子倒是很快就到了，她打車回了靜園。
但是她忐忑的心，卻始終沒有安寧過。
楚喬在房間里，不時地瞧著時鐘，焦慮地等著莫征衍歸來。
眨眼時間就到了九點，傭人準時地在外邊喊道，「小姐，時間到了，您該洗澡睡覺了。」
楚喬起身開門，拿過了換洗的東西，「我知道了，不用替我放洗澡水了。」
楚喬將東西放下，算了算時間，宴會大概快要結束了，莫征衍也是該回來了。哪裡還有心思洗澡，乾脆坐在書房裡等他。
大概十點左右，靜園外有車進來了。
楚喬一直都注意著窗外邊的情況，所以當車子進來的剎那，她就察覺了。
手中的書本，被楚喬抓的有些緊。
楚喬彷彿聽見了他上樓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了。楚喬回過頭去，瞧向了莫征衍，依舊是方才宴會上那身西服著裝，他將外套脫下，掛在了衣帽架上。
莫征衍也瞧向了她，一時間四目相對，楚喬發現自己無法開口。
還是他率先說道，「在看書？」
「恩——」楚喬應著，其實她哪裡能看的進去，她試圖解釋，「莫征衍，我……」
卻在此時，手機又響起鈴聲，打斷了她的話。
楚喬低頭一瞧，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江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