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楚喬昏倒
激烈的纏綿歡愛之後，整個世界又恢復了寂靜。
夜，很深很深。
莫征衍沖了個澡，從浴室里走出來。他披著浴袍，頭髮沒有擦乾，濕漉漉的水珠，順著發梢落在地板上。
莫征衍扭頭望去，瞧向了房間里的另一個人。
楚喬累到極點，就昏厥了過去。她側躺在床上，連呼吸都變得很微弱，彷彿感受不到她的氣息。
莫征衍走近一些，凝眸又是一瞧。
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楚喬黑色的長發散亂在床單上，一片黝黑的色澤，髮絲遮掩了她的臉龐，瞧不清她睡著時候的表情是否安寧，但是那一抹蒼白，卻是足夠讓人驚心。楚喬蓋著薄被，裸露在外的肩頭，全都布滿了青紫的痕迹，那是他剛剛愛過的痕迹。
這不像是一場男女情事，更像是一場戰鬥。
結果，他贏了。
可是在結束之後，莫征衍卻絲毫沒有感受到應該的愉悅感覺，就連征服的快感都淡去了，只剩下一片空無。
莫征衍就站在床頭，望著昏睡過去的楚喬。
莫征衍的腦海里浮現過太多的畫面。方才的一切，都好像重新在自己的面前上演了。他是如何的暴戾，絲毫沒有顧及到她的感受，只是一味的掠奪和佔有，發瘋了似的要將她得到，甚至連應該的前戲和安撫，都沒有做到。
他拙劣的，猶如一個初嘗情事的少年。
那樣莽撞，不懂得溫柔。
莫征衍不由得揚起唇角，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竟連自己都覺得是如此的可笑。
就這麼靜默的望了楚喬好半晌，莫征衍這才有所動作。
他拿起煙盒，想要抽支煙。
但是餘光瞥了眼楚喬，他垂眸握住打火機，轉身離開了。
這一晚，莫征衍在二樓的客房裡，幾乎是一夜無眠。
他抽了一整夜的煙。
伴隨著天空露出一片魚肚白的黛青色，也累積了整整一隻煙灰缸的煙蒂。
如往常一般的清晨，傭人前來敲門呼喊，「先生，起床了。」
莫征衍輕夾過唇邊的煙，再次捻滅於煙缸，他上前開門。
門一打開的瞬間，他滿身的煙味，還穿著浴袍，讓傭人不由得詫異皺眉，「先生，早上好。」
莫征衍淡漠地「恩」了一聲，朝這人吩咐道，「小姐今天累了，晚些喊她起床。」
「是。」
「對了，準備好早餐先送上去，她會餓。」莫征衍轉念一想，在經過了昨夜的激烈之後，楚喬應該沒有了體力。
「是。」
傭人應聲退下了，莫征衍這才洗漱了一番，也換了乾淨的行頭。
等到莫征衍下樓來到餐廳的時候，眾人瞧見的他，依舊是那整潔乾淨，一絲不苟的英俊模樣。
「先生，您的早餐。」
「先生，您的咖啡。」
「先生，這是今天的晨報。」
傭人們開始上早餐，為莫征衍準備好報紙，以及他所習慣的現磨咖啡。莫征衍對於早餐吃些什麼，倒是沒有講究的。但是現磨咖啡和報紙，是他所必須的，自從他在靜園裡住下后，就一直如此。
安靜的早晨，安靜的用餐，氣氛都很好。
莫征衍拿著報紙在閱覽，不時地拿起咖啡喝上一口，忽而他開口問道，「小姐的早餐，送上去了沒有？」
「剛剛送上去了。」傭人回道。
莫征衍頗為滿意地頜首，於是又沉默了。
然而，不消片刻，卻有人慌張地奔了進來，「不好了，先生不好了！」
莫征衍英挺的眉宇一皺，心中一緊，「什麼事！」
「小姐，小姐她在浴室里昏過去了！」傭人著急說道。
莫征衍立刻就放下了報紙，迅猛起身離開了餐廳。
在三樓的浴室里，莫征衍一奔進去，就看見楚喬還躺在瓷磚地上。她的頭髮濕透了，散了一地，她還穿著他昨夜為她換上的絲質睡衣，而睡衣沾了水，也全都濕透了，黏在她的身上，那淡淡的銀粉色，愈發顯得她蒼白脆弱。
莫征衍眼眸一凝，幾個大步衝到她的身邊，將她打橫抱起。
在觸碰到楚喬的一剎那，莫征衍感受不到她的體溫，是那麼冰涼的溫度，冷到讓他心底一陣寒涼。
莫征衍抱著楚喬出了浴室，急忙大喊，「立刻打電話給方醫生，讓他馬上過來！」
隨即，原本安寧的早晨，因為突然發生的意外，而讓靜園裡所有人都慌亂了手腳。
眾人立即致電醫生方敬，而後又用溫熱的毛巾先替楚喬擦過了身體，但是楚喬卻依舊手腳冰涼，臉龐和唇色都是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如果不是手指探向她鼻息的時候，能感受到她還微弱的呼吸著，莫征衍只差以為她就是這樣死了。
「楚喬！楚喬你醒一醒！」莫征衍焦急的呼喊，一貫的沉靜姿態，在這個時候卸下了。
許是剛剛用熱水擦拭過身體的緣故，此刻在被子里得到了溫暖，楚喬有些轉醒，但是身體還很虛弱。她的眼皮微微動著，稍稍睜開瞧了一眼他，秀眉微蹙，緊接著又閉上了。
「楚喬？」莫征衍瞧見她似是轉醒，更是急切的呼喊。
楚喬一言不發，只是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就在這慌忙之中，方敬終於趕到了。
方敬二話不說，瞧見楚喬的情形，立刻就上前替她做了檢查。而後他摘下了聽筒，開口說道，「莫先生，楚喬小姐的身體很虛弱，雖然暫時還沒有引起發燒，但是她需要輸液。」
「那就立刻給她輸液！」莫征衍冷聲喝道。
方敬嘆息，「那得送楚小姐去醫院。」
「備車！」莫征衍立即命令，傭人應聲趕緊去準備了。
莫征衍走近楚喬，連被子帶人就要將楚喬給抱起來，但是楚喬卻在這個時候艱澀開口，她的聲音啞到不行，很輕很輕。
但是，就是這麼輕的聲音，讓莫征衍聽見了，他心裡卻是一喜。
「我不去醫院，我不去……」楚喬微弱的呼喊。
終於聽見了她的聲音，莫征衍好似也放了些心，感受到她還在，他低聲勸道，「你身體不舒服，要去醫院。」
「我不去……」楚喬拒絕。
「楚喬，聽話！」莫征衍強硬了語氣，但是話一出口，卻怎麼也剛毅不起來。
這個時候，莫征衍又如何能硬聲對待。
這麼柔弱的楚喬。
楚喬連說了兩次不去，卻始終得不到允許，她的體力也有限，更是開不了口，發不出聲音了。動了動唇，終究是什麼也沒有再說，只是清秀的兩道眉毛，顰顰蹙著，瞧著愈發讓人揪心。
莫征衍亦是皺眉道，「不去就不去吧。」
方敬微愣，「莫先生，那要怎麼辦？」
莫征衍一回頭，冷厲的眼神，淡淡說道，「把整個醫院給我搬進靜園。」
方敬登時又是一愣，而後無奈地笑了。
當然，並沒有真的將整個醫院搬進靜園來。只是將一些必要的儀器，全給搬來了，特別設了一個房間，專門用作醫療間。而輸液則是在楚喬的房間里進行的，就在床頭，擺放了支架，吊瓶一放，方敬就要給楚喬扎針。
這些年來，楚喬大病沒有，但是感冒之類不斷。一到了冬天，時有發作。
照料生活起居身體健康的是徐珊和方敬，所以事實上，這是莫征衍第一次親眼瞧著楚喬被醫治。
楚喬懼怕醫院，莫征衍這是知道的。現在瞧著她要被扎針，楚喬本就慘白的唇被她咬的快要滲出血來，這讓莫征衍於心不忍。
方敬給她扎了一針，但是誰知道，並不順利，出不了血，也無法進行順利輸液。
於是，又只好拔了出來，換了針繼續。
「楚小姐，你要放輕鬆一些。」方敬安撫道。
莫征衍眼看楚喬被扎了一針，又要扎第二針，他低聲質問，「方敬，你到底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