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永不後悔
方敬是位稱職的醫生，但是他不是一位稱職的護士，對於扎針這種事情，他在醫院的時候，從來不會去做，這些事情都是由護士處理的，不需要他經手，但是自從成為莫征衍的私人醫生后，他已然有了第二個身份，那就是——私人護士。
方敬無奈道，「莫先生，楚小姐的血管太細了，而且她又太緊張，才會這樣。這和我的水平，完全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我也不是護士。」
「你是醫生不是嗎！」莫征衍問道。
方敬笑了，「我是醫生，但是這不代表我就一定很會扎針。」
「下次你再過來，必須帶上護士。」莫征衍眉頭緊皺，低聲說道。
「是。」方敬應了一聲，又是望向楚喬，安撫說道，「楚小姐，你放輕鬆一些就好了。」
楚喬閉上了眼睛，微弱的點了點頭。
第二次扎針，明顯要順利了一些，終於輸上液了。
感受到冰涼的液體進了身體里，楚喬感覺到一陣涼意，不禁顫抖了下。
莫征衍時刻觀察著楚喬，瞧見她顫抖，他立刻緊張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了？」
楚喬沉默，方敬在旁道，「剛剛輸液，大概是液體有點涼，沒事的。」
莫征衍這才放了心，又是問道，「她什麼時候能好？」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身體虛弱輸液，再補充一些營養，好好休息就可以。」方敬叮囑了幾聲，而後想到什麼，又是問道，「楚小姐，我想了解一下，你是怎麼會暈倒的？」
楚喬淡淡回道，「洗澡。」
「你洗了多久？」方敬趕來靜園后，只了解到楚喬在浴室里暈了過去。傭人當時是在第一時間發現的，花灑開著水，是冰冷的水，如注一般澆下，楚喬就昏厥在浴室里。如果只是單純的洗澡，那麼應該不會有這樣的反應才對。
楚喬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像是一隻被雨水打濕的蝴蝶，她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道，「忘了。」
「沒關係，以後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不要洗那麼長時間了，而且千萬不要再洗冷水澡了。」方敬囑咐了幾句，微笑說道，「你慢慢休息吧。」
楚喬也是真的累了，她不再出聲，閉著眼睛，彷彿立刻就睡了過去。
方敬收起了東西，回頭低聲道，「莫先生，借一步說話。」
莫征衍一直都望著楚喬，聽見方敬的話語，他這才收回視線，與他一前一後離去了。
出了卧房，兩人來到了書房。
關了門，方敬上前幾步道，「莫先生，我想楚小姐除了身體上的休養，精神上也需要休養。」
莫征衍放了支煙在唇邊，而後點燃，他抽了一口，吞吐著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方敬道，「近段時間內，還是不要進行過於激烈的房事了。」
方敬不是瞎子，從進來后就清楚的看見了楚喬身上的痕迹，這一次不只是脖子里，甚至是手臂上都是。包裹著睡衣的身體上，在看不見的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少，這已經不是正常的房事歡愛了，更偏向於犯罪。
「方敬，你不要拐彎抹角。」莫征衍道。
方敬沉默了下，幽幽說道，「我想這不知道構不構成maritalrape？」
maritalrape！
這個英文單詞在莫征衍的耳朵里閃了過去，他夾著煙捲的手指，也是一緊，有了褶印。
方敬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他忽然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只是依舊重複那一句，「夫妻之間，還是慢慢來吧。」
隨後，方敬也道了聲別離開了。
莫征衍坐在書房裡，沉靜地抽煙。又猛抽了一口，他陷入了沉思。
那個辭彙，在腦海里不斷盤旋。
直到煙灰墜落，燙到了他的手指，莫征衍才回過神來，他將煙蒂捻滅。
——maritalrape，婚內強暴。
莫征衍在心裡默默念著，縱然他不願去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
他的確是對她做了窮兇惡極的事情。
莫征衍起身，折回了卧房。楚喬還在安睡，這麼安靜的樣子，他來到她的床沿，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她，但是手在半空中僵了一會兒，卻只是垂下了。
「先生。」此時，徐珊也趕到了。
先前徐珊打來電話詢問，為何現在還沒有到公司，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莫征衍讓徐珊將工作排后，先進行處理，他隨後就到，而她則是安妥好工作后就趕來靜園。
徐珊一到，莫征衍轉身離開，他丟下一句話，「看好她。」
徐珊點了下頭，有些擔憂地蹙眉。
車已經備好，此刻，莫征衍坐上了車趕回公司。
來到公司的莫征衍，讓上下的員工都感受到了異樣的低氣壓。眾人莫名，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能戰戰兢兢的工作。
有經理進來報告項目指標，哆嗦著進行彙報。
整個辦公室里寂靜無聲，唯有對方的聲音。
莫征衍端坐著，一言不發。
等到報告結束，那經理顫聲喊道，「莫總？」
莫征衍回過神來，那眼神冷到堅決，讓對方又是一怔，「剛才的內容，重新再說一遍。」
那人苦了臉，卻也只好重複報告，「現階段的增長值……」
莫征衍冷凝而沉默的俊容上，是一抹堅毅。
也就在方才的失神里，莫征衍在想一個問題。
如果重來，如果時光倒流回到昨夜，那麼他是否會住手，是否會再一次妥協。
答案已然躍於心底。
莫征衍想他不曾後悔，也絕對不會後悔。
過去，現在，以及將來。
永不後悔。
◎◎◎
「讓開！別攔著我！我讓你們讓開，你們是耳朵聾了？」
「對不起，少爺，您現在不能外出！」
江家別墅里，江言遇在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要出去見楚喬。他的記憶似乎還殘留在昨天，殘留在他來到靜園之後的記憶里。江言遇在瞧著那輛載有楚喬的車駛離后，他扶起了自行車，飛速的騎車往靜園而去。等他到了靜園，他就敲門讓裡邊的人開門，他要見楚喬。
可是他們不讓，只說楚喬不見任何客人，請他回去。
江言遇並不聽勸，他唯一的念頭，就只是要見到楚喬。
江言遇不知道在靜園外邊逗留了多久，只是後來，就有人到了。
前來的人是江靜知，江靜知一把拉住了他，讓他回去。可是江言遇依舊不肯，他要見楚喬。
江靜知勸說遊說都是無用，最後沒轍，只能讓司機打昏了江言遇，將他給帶了回來。
而此時他在醒來后，第一件事情仍舊是出去見楚喬。
江言遇怒不可抑，清雅的俊容上，呈現出了平日不曾有過的狠戾，「你們全都給我滾！」
「少爺，請不要為難我們。」那兩個黑衣男人，依舊是紋絲不動。
江言遇根本就闖不過去，失血過多的原因，力氣也是減弱，他怒聲質問，「誰的命令？誰不准我外出！」
「是我！」就在此時，另一道女聲悠揚響起。
「大小姐。」那兩個黑衣人喊道。
江靜知淡然地走來，出現在了江言遇面前。兩個黑衣人立刻讓出道，江靜知拉著江言遇，走回了房裡。
「言遇，你過來。」江靜知輕聲說著，反手帶上了門。
「你先躺下來，昨天流了那麼多血，現在頭一定還暈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江靜知柔聲詢問，漂亮的臉上滿是關切。
江言遇卻顧不上這些，他不滿質問，「姐！你為什麼不讓我出去！為什麼讓人攔著我！」
「你先躺下來！」
「你先回答我！」江言遇是杠上了，他的頑固讓江靜知無奈。
江靜知望著江言遇道，「言遇，你和楚喬，以後還是不要來往了。」
這一句話，猶如萬箭鑽心，江言遇一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