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冷戰也是吵架
沈妍被雪藏，原先的電影撤資，投資方改換成了莫氏國際。
這一切的原因，導火線就只有一個，全都聚集到楚喬的身上了。
一定是莫征衍！
這天下班后，楚喬獨自回了家，莫征衍有個項目要忙，近日都很忙碌。楚喬也沒有催促他，只是耐心地等候他回家。
莫征衍回來的時候，楚喬正窩在沙發里看著電視。
聽見開門聲，楚喬也不扭頭瞧他。
莫征衍徑自換了鞋，將西服外套一脫，甩在了一邊的沙發上，自己則是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吃飯了沒有？」莫征衍問道。
楚喬應聲，「吃了。」
「吃了什麼？」
「當然是飯了。」楚喬輕聲回著，她忽而側目，望向了他，莫征衍笑道，「我問你吃了什麼菜。」
楚喬卻並不回答他了，只是問道，「莫征衍，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被她這麼一望，莫征衍眼中閃過幾分狐疑，他卻是面不改色，依舊微笑著，「你指哪一件？」
他倒是好心情，甚至還在和她開玩笑，楚喬揚眉道，「還能有哪一件？」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莫征衍就是不坦白，開始打太極了。
楚喬可不想和他再繼續玩語言遊戲了，她坐直了身體，側過身來瞧他，直截了當道，「我今天在公司里聽到了一個消息。」
「恩？」
「聽說沈妍被公司雪藏了。」
莫征衍泰然若定，他的手伸長了，擱在沙發脊上，輕輕地落在她的肩膀處，撫弄著她的些許髮絲，「我對這些娛樂新聞沒興趣。」
「還聽說本來要由她出演的電影，因為投資方撤資的問題，連帶著她也被換角了。而接任這部電影的投資方，卻是莫氏國際。」楚喬點出了關鍵，也挑破了話題，「莫征衍，你難道不知道？」
莫征衍微笑，「公司里每天那麼多事情，我怎麼可能事事都知道？」
「別當我什麼都不懂行不行？」楚喬正色道，「你是莫氏的總經理，莫氏每一個項目的投資，都要經過你同意，你怎麼會不知道？」
莫征衍微微挑眉，「就算我知道，那又怎麼樣？公司有文化部門，想要拓展新領域，我很贊成。」
果然是好冠冕堂皇，楚喬無奈至極，輕聲問道，「莫征衍，你在這麼做之前，為什麼不問問我？」
「問你什麼？」莫征衍眼眸一凝，神色亦是變得凝重了，突然怒從中來，低聲喝道，「問你被什麼人打了？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問你為什麼要瞞著我？你會老實告訴我嗎？」
楚喬一下子理虧，悶聲了下，而後說道，「那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我不告訴你，是因為……」
「因為那是誤會一場，因為那個女人是江言遇的女朋友，所以你覺得你可以當作沒什麼事情發生，就這樣過去就行了？」莫征衍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幾句話又沖又直，把她逼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甚至把她心裡邊所想的，全都給說了出來！
其實不用再多說什麼，他全都明白。
楚喬也不想再提那天被掌摑的事情，事實上，如果沒有今天所得知的一切，她也早就已經忘記了。
楚喬拉扯了下莫征衍的衣袖，希望他不要生氣了，嘆息開口，「莫征衍，這次算了行不行？」
莫征衍冷哼了一聲，眼中滿是厲色，「不行。」
楚喬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了，似乎所有的話，都被他給說盡了，「那怎麼樣你才能算了？」
「你說什麼都沒用，我就是要這麼辦！」莫征衍此刻的頑固，近乎是稚氣的，有些無理取鬧一般，卻偏偏又讓楚喬感到心裡一熱。
「就算是我讓你停手，你也不肯？」楚喬早先不告訴他，就怕莫征衍會震怒。儘管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還不算長，但是這五年以來，楚喬對他還是有些了解。莫征衍這個人，決絕起來，會讓人感到可怖。
莫征衍似乎是鐵了心，冷聲說道，「你不用再說了！」
「好，既然這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早知道告訴你，你也會這樣，我也勸不住你，那就隨你好了。」楚喬勸了幾句，也不打算再多說什麼，她站起身來，望著他道，「反正你也不會聽我的，為了我妥協。」
楚喬說完這句話，作勢就要走，莫征衍一下抓住了她的手，「你走哪裡去？」
「這麼晚了，我當然去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去上班。」楚喬說道。
莫征衍只以為她是要走到外邊去，一聽到她要去睡覺，他頓時放心了些，瞧了眼時間，也是有十點了，她確實也該困了，他放開了手。
楚喬洗漱了下，從浴室里而出。
莫征衍也作勢就要去洗澡，只是當他洗完澡出來后，才發現房間里並沒有楚喬的身影。
莫征衍腳步一鈍，整個人立在門口，他一扭頭，瞧了眼客廳，也是沒人。
只有隔壁的卧房，房門緊閉著。
莫征衍皺眉，他來到那扇緊閉的房門前，握住把手就要開門，但是把手早被她從裡面上了鎖，根本就打不開。
「楚喬！你給我開門！」莫征衍在外面喊道。
楚喬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
「我讓你給我開門，你聽見了沒有？」莫征衍喝了一聲，楚喬卻不再理他了。
莫征衍站在外邊，又是說道，「你現在是和我鬧是不是？」
楚喬的舉動，無疑是在告訴莫征衍，如果他不肯停手，那麼她就不願意理他了。
男人某種自尊心在作祟，莫征衍這一次哪裡肯讓步，他對著那扇門道，「好！隨便你了！」
◎◎◎
隔天一早，楚喬準時醒來，洗漱一番，她就要去公司上班。她這邊就要出門，而另一間房間里的莫征衍不疾不徐地出來。兩個人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有，也沒有理睬對方。楚喬穿上鞋，將門一關，就出去了。
莫征衍還在浴室里刷牙，聽到她離去的關門聲，嘴裡含著牙刷探出頭來瞧。
公寓里早就空空如也。
就連餐桌上，也是什麼都沒有。
莫征衍這才發現了待遇的差別，竟然連早餐都沒有。以往前一天沒有工作疲勞，又或者是激烈歡愛的情況下，她都會在清晨起來熬好粥，為他準備好咖啡麵包，等著他起來一起吃早餐的。就算是睡過了頭，也會去小區外邊的早餐店買了早餐，送她去公司的路上，她會一邊吃一邊喂他。現在倒好了，連早餐都沒了。
莫征衍一邊刷著牙，滿嘴的清涼泡沫，卻是想著現在到底是算什麼？
……
楚喬來到了公司，手裡提著剛剛在附近便利店買來的牛奶和三明治，坐在了座位上，她慢慢地吃著。三明治是溫熱過的，並不是冰冷的，但是口感不好，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對，總之不合口味。
只吃了幾口，楚喬就將三明治扔掉了，她又拿起牛奶來喝。
牛奶倒是奶香清爽，楚喬雙手捧著，不禁想到了莫征衍。
那個人，早上起來一定是要喝上一杯咖啡的。而且挑剔，一定要咖啡豆磨製的，不能是速溶的。楚喬當時為了他，特意去買了研磨機，去買了上好的咖啡豆為他磨好，每天早上的時候，必定是要給他煮上一杯的。
今天，她沒有煮咖啡，也沒有做早餐。
不知道他吃了沒有？
楚喬搖了搖頭，他是誰，他可是莫氏國際的總經理，喊一聲餓了，早有人會替他打點好。況且，還有徐珊這麼盡職貼心的秘書，他是絕對餓不死的。如此一想，楚喬也不再杞人憂天了。
兩人之間的冷戰，一直持續了數天。
雖然每天都會回到那個公寓，每天晚上兩人都會見面，但是近乎是默契的，誰也不理誰。
也不知道是在慪氣，還是在等對方先低頭。
這樣的冷戰，近乎於是一場戰鬥，誰先開了口，就是誰先做出了妥協。
而顯然，在這次的戰鬥里，楚喬的耐力明顯要好太多了。
晚上的時候，莫征衍在卧室里不知道翻找什麼，而後突然跑出來，惡狠狠的，氣沖沖問道，「我的睡衣呢！」
楚喬頭也沒回，她在看電視里的偶像劇，輕聲吐出兩個字，「陽台。」
莫征衍瞪了她好久，好似要將她整個人射穿了一般，可偏偏楚喬愣是依舊沒回頭。莫征衍瞧了她好一陣，他似是還想說點什麼，可是眼眸一緊，冷哼了一聲，轉身就去陽台拿睡衣了。
楚喬平靜無波，拿起一隻蘋果，咬了一口。
又是一天早上起來，楚喬這天睡遲了，夜裡因為太冷的緣故，所以沒有睡安寧。她又不愛開空調，只得將被子裹牢，可還是覺得寒冷，結果翻來覆去，到了凌晨才睡過去。還沒睡多久，又被鬧鐘驚醒，只得起床了。
楚喬正在浴室里刷牙，忽然之間，玻璃門被人從外邊給拉開了。
巨大的鏡子，楚喬抬頭一瞧，就看見莫征衍站在門外邊，他只是看著她，用一種很深沉的目光。
楚喬也不管他，只顧自己刷牙洗臉，而後走到他面前道，「不好意思，請讓一讓。」
莫征衍的眉頭一擰，那目光不可謂不憤怒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高大的身體往旁邊一挪。
楚喬立刻出了浴室，回房間換衣服。
提著包包，帶著文件袋，楚喬一邊裹圍巾，一邊穿過客廳。
莫征衍眼角的餘光瞥見她纖細的身影掠過，他將手裡的毛巾狠狠一甩，也走了出去。
「站住！」莫征衍喝了一聲。
楚喬的確是站住了，不過她只是停在玄關，自己默默穿鞋。系帶的鞋子需要費一些時間，她的手還是冷的。
莫征衍算是佩服她了，這個女人的耐力，簡直好的驚人，他憤怒不已，卻是突兀一句，「你現在都不用吃早餐了是不是！」
楚喬卻是有些想笑，她低頭將鞋帶給系好了，收起嘴角的那抹笑容，抬起頭來，「我一會兒去便利店買點吃的就行。」
「那我呢！」莫征衍氣沖沖問道。
楚喬道，「哦，你讓徐秘書替你買就好了。」
莫征衍瞪著她，瞧了一會兒，又是質問道，「我的咖啡呢！放哪裡了！」
楚喬從玄關的鞋柜上取了鑰匙，推開了門，她瞥了他一眼，「在廚房的柜子里，上邊第二個你自己找找吧。」
說話之間，門「咔擦」一聲也被帶上了。
莫征衍站在公寓里，突然氣憤不已，卻更是無奈至極！
◎◎◎
這天莫征衍出現在莫氏公司的時候，瞧見他的職員們都有些一愣。因為莫總是端著一桶咖啡罐，漫步走進公司的。
「莫總，早上好。」職員們打著招呼，莫先生一言不發走過。
那道挺拔身影進了專用電梯，而後消失於眾人的眼前。
大廳里前來上班的職員，卻是面面相覷。
還從來沒有瞧見過莫總，竟然端著一桶咖啡來公司的！
莫征衍出了電梯，走向自己的辦公室，經過秘書室的時候，他敲了下門。徐珊早已經到了，她立刻起身，「莫總。」
莫征衍只將端在手裡的咖啡罐放在了辦公桌上，對著徐珊道，「給我煮杯咖啡。」
丟下這麼一句，莫先生就走人了。
「是……」徐珊應了一聲，卻是狐疑地低頭，也是感到稀奇。
雖是狐疑，徐珊還是很盡忠職守地將咖啡煮好送進辦公室去，「莫總，您請用。」
莫征衍沉默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方才還一直緊繃肅穆的神情，立刻緩和了許多，彷彿這咖啡是很享受的，是多麼美妙的滋味。
「以後早上就給我煮這個咖啡。」
「是。」
徐珊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問道，「莫總，小姐最近工作很忙嗎？」
這幾天，徐珊都有替莫先生準備早餐。可是之前，莫先生都是用過早餐才過來的。徐珊單純的想著，一定楚喬小姐工作太忙的緣故。
莫征衍眼眸一眯，冷哼一句，「她？誰知道，好幾天沒和我說過話了。」
如果不是他今天主動開口，她還指不定能封口到什麼時候去了。
「啊？」徐珊錯愕出聲，惹來莫征衍一個橫眉冷豎。
徐珊立刻收拾了臉上愕然的神情，輕聲說道，「莫總，您跟小姐吵架了嗎？」
「沒有。」莫征衍蹙眉，哪裡有吵？分明就是和平解決了問題，可事實上，似乎根本沒有解決。
徐珊沉默了下，而後說道，「莫總，其實……冷戰也算是吵架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