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凶手是他
李天嘯問道:“凶手不在這裏?”
楚輕搖搖頭道:“不一定,要麽是凶手不在這裏,要麽,就是對方才是真正擅長隱匿情緒的高手,此刻說不定正躲在暗處,偷窺著這一幕。”
李天嘯愣了下:“可我並未感覺到任何的異樣。”
楚輕道:“那就是前者了。”看來對方比他想象中的要難對付的多啊。
“呂老爺這是毒發了?”李天嘯道。
“不是,我先前提醒他喝一種茶水,能夠逼出體內的毒,現在不過是吐出體內的毒罷了,對他的身體有益無害的。”楚輕道。
“你不怕對方知道他體內的毒被察覺到了?”李天嘯道。
“我們在明,敵人在暗,這麽幾日,估計也差不多該知道的也知道了,所以,也就無所謂了。”她這次不過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讓凶手以為提前毒發了,若是如此,他臉上會有微妙的變化。不過很顯然,她低估了對方,對方這表情是絲毫都沒有變化啊。
凶手到底是誰呢?
那麽如此一來,要改怎麽查?
“需要我做什麽嗎?”李天嘯問道。
楚輕搖頭道:“暫時不用,餘公子那邊怎麽樣?東西找到了嗎?”
“還沒有,榆林子太大了。”想要全部翻一遍,還需要些時日。
呂玉的棺樽就擺在呂慈念旁,呂貴被管家攙扶著上了香,一夜的時間,頭上白了大半,不過因為吐出了淤血,精神卻是好了不少。他紅著眼圈走到一旁,坐在蒲團上,低著頭,很是傷心。
楚輕與李天嘯走過去敬了香,才走到呂貴麵前道:“呂老爺,節哀順變。”
呂貴無力地擺擺手,沒說話。
管家道:“兩位見諒,老爺昨夜醒過來之後一夜未睡。”
“他的病如何了?”楚輕道。
管家道:“大夫說,老爺的身子骨沒什麽大礙,隻是這些時日心思憂慮,所以才導致氣血上湧,吐了血。”
“這樣啊。”楚輕笑笑,朝呂貴看了眼,“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回偏院,稍後再過來好了。”她朝李天嘯看了眼,兩人走了出去。
不過在出靈堂時,差點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撞了下。
好在李天嘯攬住了她的腰往自己這邊一拉,才沒有撞到。
楚輕抬眼,男子一錯而過,她隻看到了對方的側臉,男子就到了靈堂前,明顯感覺到情緒有波動,下一刻,情緒又穩定了下來,上了一炷香,這才走到了呂貴麵前,跪了下來:“老爺!”
呂貴沒說話,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府裏還有很多事,你先去幫二公子處理吧。”
男子點點頭,這才走了出去。
楚輕站在李天嘯身邊一直沒說話,目光直望著男子,等男子離開了,才回過神,朝看過來的管家笑笑,走了出去。楚輕一直等走出靈堂,才察覺到李天嘯的手臂一直攬在她的腰間,她低下頭,愣愣的沒回過神。李天嘯也察覺到了,收回手:“抱歉,剛你差點撞上那人,順手。”
楚輕愣愣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腰:“沒事兒。”
李天嘯把收回的手臂背在身後,手指蜷握住,眼神閃過一抹極深的幽暗:沒想到這楚公子的腰,竟是這般的細?
等李天嘯回過神,才發現楚輕已經喊了他好幾聲了:“怎麽?”
“你怎麽了?”楚輕狐疑地看過去。
“沒事,你剛剛說什麽?”李天嘯問道。
“你知道剛才差點撞到我的那個人,是誰嗎?”楚輕道。
“從年紀上來看,應該是管家的兒子,呂達。”李天嘯道,他先前讓人查過呂家的人,從年紀上與穿的衣物上來看,應該就是呂達。
楚輕點點頭。
“怎麽,有問題?”李天嘯道:“呂達今年三十有二,是管家的義子,這些年對呂家忠心耿耿,應該沒什麽問題。”
“義子啊,”楚輕摸著下巴笑了笑,腦海裏閃過那張木訥的側臉,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呂達長得像什麽人?”
“嗯?”李天嘯愣了下。
“先前我問管家呂老爺的病如何了,你想想管家是怎麽說的?”楚輕道。
李天嘯認真思考了,道:“管家說並無大礙,不過是心思憂慮,所以才導致的氣血上湧。”
楚輕點點頭道:“嗯,聽起來是沒什麽問題,隻是,呂老爺吐出的是黑血,你覺得大夫不會懷疑?更何況,毒吐出來之後,呂老爺的身體狀況,肯定大夫有所察覺,不可能‘無礙’。呂老爺這樣,估計也沒心思管自己的身體,身為呂老爺最信任的管家,管家卻說沒大礙,這才是最有問題的。”
李天嘯道:“你懷疑管家是凶手?可怎麽可能?別說這管家跟了呂貴三十多年了,可忠心的很。”
楚輕道:“他不是凶手。不過,他在幫凶手隱瞞。”
李天嘯不解道:“怎麽?”
楚輕道:“他先前應該是不知道呂貴體內有慢性毒,所以等大夫說出來之後,他第一反應是隱瞞下來,這就奇怪了,除非,他知道是誰凶手,知道是誰給呂老爺下的毒。他想保護那個凶手。因為,如果管家是凶手的話,他知道我們在查,肯定有所察覺,不會這麽貿然隱瞞,因著這會暴露他,可他不是,當時心一亂,保護凶手的想法占了上風,自然也就反射性的想要瞞住了。”
“那你是懷疑?”李天嘯問道。
楚輕笑笑:“你先幫我去查一件事……”
一日後。
楚輕與李天嘯再次出現在了靈堂,呂貴毒雖然清了,可情緒不佳,所以看起來萎靡不振,聽到稟告,猛地抬起頭,銳利的目光像是瀕臨死亡的蒼鷹,捕捉到了救命的食物:“是不是找到凶手了?!”
楚輕在呂貴與管家的目光下,點點頭:“找到了。”
“是誰?”呂貴猛地站起身,拽住了楚輕的手臂,緊緊的。
李天嘯把他的手給拉了下來,眸色鋒利:“呂老爺,還是冷靜些的好。”
呂貴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老夫……隻是太心急了!楚公子,快告訴老夫,到底凶手是誰?是哪個殺千刀的,竟然敢害我兒!”
楚輕道:“凶手呢,我肯定是會說的,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管家把呂家所有的人,都喊到這裏來。”
“所有人?”管家愣了下。
楚輕道:“是,包括家丁仆役,所有人。”
管家神色間閃過一抹慌亂,很快克製下來,不安道:“那……用請官府的人來嗎?”
楚輕搖頭道:“不必。”
她本來就隻是來幫忙查案的,不便牽扯到官府的人,能低調就最好低調。再說了,等事情明了了,就要看呂貴怎麽處置這件事了。
管家鬆了一口氣,很快就去通知所有人前來靈堂前集合。
半個時辰後,所有人都聚集到了。
五十來個人,把靈堂前的小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呂貴的視線迫不及待的在一眾人身上掃過,卻看不出到底哪個是凶手。
他急了:“楚公子,到底凶手是誰?”
楚輕沒說話,而是繞著這五十多個家仆都轉了一圈,最後,站在了呂進財的麵前,呂進財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剛想說什麽,楚輕又往一旁走了走,站在了管家麵前,管家眼底更是怔愣,不明所以。楚輕誰知,又朝一旁挪了挪,站在了呂達的麵前,呂達木訥的臉上,很是茫然地看著楚輕。
楚輕腳下一挪,又重新站在了呂貴的麵前,就在呂貴急得不行時,楚輕道:“凶手是……呂老爺你的兒子啊。”
所有人:“……”
呂貴反應過來,一張臉憋得鐵青:“楚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的念兒已經死了,難道你的意思是,念兒自己殺了自己麽?那叫什麽凶手?!”
眾人也都是一副憤憤,除了兩個人,身形微微一震。
楚輕卻看著呂貴笑了:“呂老爺,我可沒有說凶手是呂大公子,我說的可是‘你的兒子’。”楚輕加重了“你的兒子”四個字。
呂貴茫茫然看著她:“那不就是念兒嗎?”
楚輕卻是揚揚嘴角,詭譎的笑了笑:“不一定哦。”
呂貴怔怔坐在太師椅上瞧著楚輕,他混沌的眼珠轉了轉,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麽,身體猛地一震,驟然抬起頭,眼底閃過一抹惶恐:“你……你你……”他飛快地朝著四周看過去,眼底閃過憤怒、震驚,可更多的是一抹詫異之後的狂喜!
楚輕緩緩道:“看來,呂老爺,你是想起什麽來了。”
呂貴撐著扶手站起身,身體激動道:“楚、楚公子,你這話可是當真?”
楚輕聳聳肩道:“當真如何,不當真又如何?不過,在此之前,我倒是覺得,呂老爺,你應該先見見一個人再說。”
“一個人?誰?”呂貴飛快地朝四周看去,眼珠子亂轉。
楚輕話音剛落,一眾家仆中,一人緩緩走了出來。
呂貴恍然看過去,看了看那老嫗,又看了看楚輕:“不會是啞婆吧?”這楚公子讓他見啞婆做什麽?
隻是下一瞬,讓人更震驚的事情出現了。
啞婆之所以被喚作啞婆,因為她在呂家已經二十多年了,隻不過,她一直都沒說過話,據說是傷到了喉嚨,說不了話,可此刻,她突然喚了一聲:“呂二苟,你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