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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第226章 背後的交易

  思及往事,可謂血淚斑斑,她在蘇州從未敢真正敢摟著一個外面的哥兒宿一宿,不是她真的變好了,也不是真的泡哥哥的一文錢都沒有,而是裡面的太如狼似虎,她怕活著爬不出來。 

  青樓還罷了,畢竟人家是干那營生的。 

  可誰想,戲園子這邊也是鬧得風生水起的: 

  從想要一夜成名,卻又不願意苦下狠功夫,仗著一張臉,以為爬進誰誰的被窩,就能上位的小戲子;到急於力壓玉堂春,成為戲園下一個第一的角兒;再加上那些個半紅不紫的各家班子的小角兒,七七八八,這叫一個亂啊! 

  亂得,她某日偶贊了一個潔身自好的,都被人說是看上了人家,立刻就有好事欲巴結的,前去「威逼利誘」,這招不成,旋即就是後面一串的「栽贓嫁禍」「逼良為娼」,恨得那角兒當夜掛了自己家屋樑,幸好救得及時,發現得早—— 

  不然,可不,又將有一個新的「玉堂春」了! 

  但偌大一個戲園,到底還有多少個「玉堂春」這樣遭遇的?那些個眼下急於「投懷送抱」的小戲子,是不是也經歷這樣的洗禮? 

  不然好好的孩子,怎麼就一片一片地都「愛慕虛榮」「鮮廉寡恥」,私底下將本該青樓哥兒們的被迫營生,幹得風生水起?為攀高枝,寬衣解帶就跟交易似的被人帶著各酒樓地串場—— 

  生生得將一份高雅的藝術,光鮮的門面,玷污在了背後的皮肉交易里。 

  權、色、利……還有名! 

  就是利益鏈條上的四胞胎,光鮮人背後的喜怒哀樂。 

  只能說,玉堂春確實是個出類拔萃的,不然在那麼多掙扎於泥塘里人里,何以能一枝獨秀地脫穎而出,而且五六年來,傲立一方,獨獨成為大家眼中名利雙收的「人生贏家」呢? 

  但……她柳金蟾冤啊! 

  她柳金蟾不就只是當年,想幫玉堂春一把而已,怎麼就在那些個蘇州豪富官員眼裡,私生活是那麼的不堪了呢?也成為了他們光鮮之外腐爛生活里的一員「深藏不露」的老將了呢? 

  難道在這裡官員富商眼裡,她柳金蟾每件努力做好,造福百姓的事兒,都僅僅是為了只為了向上爬,建立功績? 

  又或許,她那三年在蘇州兢兢業業經營得一切,風裡來雨里去的苦,於他們而言,都是一場秀,一場北堂家族做給皇上看的秀,一場做給蘇州百姓們看的秀—— 

  說到底,她的功績,都來自於她身後的北堂家,沒有北堂驕、沒有北堂傲、也沒有北堂皇后的話,蘇州那些個前朝遺老,誰給她柳金蟾一個庶民,一分薄面呢? 

  知府?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知府也不過是個過客。 

  換個角度來看,玉堂春能在蘇州這麼五六年的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人人都對他又恨又愛,說白了,也是他前有老知府胡跋,後有她柳金蟾—— 

  那些個花魁、名角一個個找她柳金蟾手段無窮,也無非就是想踩著玉堂春上位,借她的名,揚他們的威。 

  利用……被利用…… 

  縱然神思飛了那麼那麼遠,柳金蟾還是不得不承認,玉堂春真的是媚到骨子裡的美人,一舉手一投足,一個眼神,嘴角一個勾勾,都無不撩人心弦—— 

  最最過分的是,大冬天穿件衣裳,有必要在領口處故意豁開那麼深的一條溝溝,癢得人心恨不得將他從上到下全剝得跟剛出土的嫩筍子一般,直溜溜地,一把往枕上砸嗎? 

  柳金蟾屏住呼吸,硬生生地將自己已經掉在某個溝壑內徘徊輾轉著,故意迷路了許久許久的眼珠子,默默地強行移開—— 

  這玉堂春主動給她蹲下穿鞋著襪,根本就是故意的……嗚嗚嗚!這北堂傲不在的夜晚,她要怎麼面對惑人不絕的玉堂春—— 

  當年好歹還有點忙不完公事,時不時還有個三郎! 

  孤枕難眠不怕,怕的就是身邊躺個水玉美人,嫩生生地等著你,水汪汪地看著你,滿眼寫著等寵,你還不能碰!她柳金蟾又不是無能那種……這叫什麼事哦!她柳金蟾可不是玉堂春的對手—— 

  遇上美人,她柳金蟾從來都是袍下敗臣!什麼計都不可怕,就怕美人計! 

  三十年河東,三年河西,柳金蟾為即將來的夜晚恐懼著,痛苦著,糾結著—— 

  婚前,恨不得美人計使勁地招呼,最好砸死她。 

  這婚後……腎虛啊! 

  柳金蟾眼看著故意以惑人的角度為她穿鞋的玉堂春,用他那青蔥十指,就跟唱戲一般的優美幅度來回移動著,兩手不由自主地摸摸了自己才休息了一個晚上的腰—— 

  北堂傲要是知道,她柳金蟾今兒敢在他前腳一走的當天晚上,和玉堂春怎麼怎麼了,而且還是他們夫妻前兒才睡過的床上……他定會讓她後悔來這世上一遭—— 

  玉堂春就更不用說了,北堂傲不要這個情敵死得扭曲,都不是他北堂傲的鐵血作風!他吃起醋來,是真會把人往死里整得! 

  一想起,被璟公主一腳過去踹斷一排肋骨的熊幺幺,柳金蟾有點不敢想象北堂傲背著她收拾玉堂春的手段,想想都知道有過之無不及,當年牛刀一小試,薛青就差點跳了江,這還只是借刀殺人,而不是親自動手,而且他那時有忌憚。 

  「怎麼?讓你喚我一聲『春兒』,你就不說話了?」 

  玉堂春故意笑著揚起了白凈入如畫的臉面,調情似的望向柳金蟾,盈盈地閃耀他眼底里水漾誘惑,襯著他剛換的這份以柳葉青鉤邊兒月白緞袍子,乍一看,還真像那些個富豪們私下裡送他的雅號「水磨豆腐」—— 

  據說又滑又嫩,不僅像水磨里剛打好的豆腐,入口即化不說,而且……(後面少兒不宜)。 

  不知道是不是老貓不在家,素日里被老貓嚇壞了的心裡小老鼠們,此刻個個都躁動。 

  很久很久,好似有半個世紀那麼長,都沒見過北堂傲以外的男人的柳金蟾,腦子裡一堆,北堂傲在時都不敢去想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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