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 密斯特拉竟是我自己？
……
密斯特拉.白。
是貝雅在黑晶世界里偶遇的一名少女。
事實上。
之前她初入荒古大陸的時候就追查到了白的線索。
當時的貝雅將白誤認為密斯特拉的轉世身。
所以給羅傑發出了相關的訊息。
可在黑晶世界『驗明正身』之後。
貝雅確定了白並不是真正的密斯特拉。
除了那點若有若無的神性之外。
白和密斯特拉好像沒有任何聯繫。
但有趣的是。
她繼承了一部分的來自密斯特拉的記憶。
這種現象讓羅傑想起了「以太魔女」。
那個名為密斯特拉.橙的奇怪女子。
關於密斯特拉的情況。
羅傑曾有猜測。
他懷疑這名天神的轉世一分為七。
分別對應彩虹七色。
不過白的出現顯然打破了這種可能性。
當下。
他好奇地看著對方。
羅傑沒有替白解開來自貝雅的麻煩。
而是輕聲說道：
「如果是誤會，還是由本人來解開比較好。」
白瞪大了雙眼：
「可你不是說會一直守護我的么？」
貝雅挑了挑眉毛：
「哦？」
「什麼時候的事？」
白嘻嘻一笑：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哦。」
眼見女王的殺氣幾乎要凝成實質。
白才吐了吐舌頭：
「說完那話沒多久，他就去世了，我記得當時還替他寫過訃告呢……」
殺氣淡了些許。
貝雅有點意外地看向了羅傑：
「歷史？」
羅傑點了點頭。
不屬於現世的歷史回歸現世之後。
很多東西都亂了套。
羅傑自己都不知道當初種下的密斯特拉的種子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時光之遺里的相關記憶。
密斯特拉們都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不然白也不會信手拈來。
……
「歷史終歸是歷史，不可否認我干涉了不屬於現世的歷史的進程，可現在我們仍然處於現世，所以我理所應當是第一次見到你……」
「白小姐，請自重。」
羅傑身手敏捷地滑開。
順便往貝雅那邊多蹭了一些。
殺氣徹底消弭。
感知之中。
貝雅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心情好？
那就對了！
190級的超級大腿啊！
羅傑可不得多抱抱？
至於白這種看著就沒什麼戰鬥力的小女生。
哪有女王的大腿來的香啊！
就算是叫爸爸也不能讓羅傑倒戈！
……
似乎是明白了羅傑這毫無骨氣的動作背後的意圖。
白稍稍愣了一下。
旋即臉上浮現出苦笑之色：
「那我就再解釋一次吧。」
羅傑點了點頭。
他剛想說點什麼讓白坦誠一些。
貝雅已然冷冰冰地逼迫道：
「這次你最好誠實一些，把知道的都和盤托出，不然等待你的命運可不止是拘禁了……密斯特拉小姐！」
羅傑稍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貝雅。
他敏銳地注意到。
她仍然稱呼白為「密斯特拉」。
這說明在貝雅的心底。
白仍然是密斯特拉的轉世身！
……
聰慧如白顯然也讀懂了這一點。
她往後撥弄了一下劉海。
嘆著氣回顧道：
……
「我確實不是密斯特拉。
我只是她依照自己的模板製造出來的三個容器之一。
如你所見。
我是白。
在密斯特拉的設定中。
我代表了她「少女/活潑/溫柔/可愛」的那一面。
……
此外。
還有橙。
她的模板是「狂野/熱情/狠辣/殘忍」。
……
最後一個是密斯特拉.粉。
我沒見過她。
據說她被設定的是「毒舌/腹黑/冷酷/成熟」的性格。
……
我們三個容器是三位一體的。
密斯特拉認為我們分部代表了她性格的一部分。
要我說那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事實上。
刨開她作為天神的神性。
她既不溫柔可愛。
也算不上狂野狠辣。
更和腹黑毒舌沒什麼關係！
我們這三個容器完全是她按照自己臆想所製造的模板！
這也為日後的意外埋下了隱患。
……
密斯特拉把我們創造出來之後。
便用神術讓我們陷入了休眠。
她在我們身體里注入了一定的記憶和力量。
然後就把我們儲存在密斯特拉和奎南的安全屋裡。
等到了一定時機。
她那真正的轉世身會一一找上我們。
她會從我們這些容器的身體里提取到足以恢復到前世力量的能量。
這就是密斯特拉關於「轉世」這件事所做的粗淺布置。
你們別以為她是個粗心的傢伙。
其實她只是在晚年承受了太多的壓力。
在製作我們的時候。
密斯特拉已經屢屢出現神志不清的狀況了。
畸變物質入侵了她的天神位格。
和奎南一樣。
她也是被迫轉世的……」
……
白的聲調溫柔而清晰。
帶著一種淡淡的傷感。
她的遣詞用句雖然都對密斯特拉稱不上有所敬意。
但不知道為何。
羅傑總能從她的情緒里體會到一種淡淡的哀傷。
彷彿能設身處地地感受到密斯特拉晚年的艱難處境似的！
而按照白的說法。
密斯特拉完成了一系列的轉世布置之後。
就來到了最後一步。
……
投身於「天神輪迴門」！
……
這一步理論上是很安全的。
可偏偏在這裡。
密斯特拉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問題。
她被人暗算了！
具體發生了什麼。
白也不太清楚。
她只知道密斯特拉確實進入了「輪迴門」中。
密斯特拉成功地打散了天神位格。
也因此而擺脫了畸變物質的困擾。
可她的轉世過程出現了巨大的紕漏！
體現在現世之中。
那就是那名真正的密斯特拉的轉世身遲遲沒有出現！
按照密斯特拉的原先規劃。
在不屬於現世的歷史回歸之前。
所有容器的力量就都會被提取的。
可現在好了。
歷史早已回歸。
真正的轉世身並未到來。
反而是身為容器的白在安全屋裡莫名蘇醒！
與此同時。
她還獲得了來自時光之遺以及密斯特拉轉世時的少許記憶。
也正因為如此。
白才知道密斯特拉轉世時出現了大問題！
……
「按照密斯特拉對「輪迴門」的把控。
現世的她會轉世成一個出身優渥的貴族少女。
從一開始就擁有很高的魔法天賦。
被所在區域的魔法組織給予厚望、重點培養。
然後逐步走上自我復甦的道路……
可她失敗了。
她不僅沒能精準地選擇自己的命運。
在輪迴門前。
她因為遭遇暗算而被迫選擇了「隨機轉世」！
這樣一來。
她可能會轉世成一個低賤骯髒的雄性狗頭人。
也可能會變成一頭莽撞而強大的雌性巨龍。
總之。
一切皆有可能。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
她轉世為卑賤種族的概率極大。
因為只要是在清醒狀態下。
她沒理由不來找我們的。
她遲遲沒有啟用我們這些容器就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她仍然處於蒙昧狀態！」
……
說到這裡。
白停頓了一下。
然後吐出一口長氣。
她的臉上露出了說不出的笑容：
「這對我們這三個容器來說當然是件好事。」
「可不知道為什麼……」
「我覺得她還蠻可憐的。」
羅傑敏銳地把握住了她語氣中那種悲傷。
旋即問道：
「暗算她的人是誰？」
白側過臉。
背對著密斯特拉星球。
目光凝視著前方沉默不語。
貝雅和羅傑對視一眼。
都明白了對方心中的所猜所想——
……
奎南！
……
「現在的第五星軌，已經很難同時容得下兩名天神了。」
彷彿為了解答兩人心中的疑惑。
白慢悠悠地答道：
「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叛，真的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啊……」
「那些記憶雖然不是親身體驗，但灌到我腦海里的時候，我也是難受了好久好久。」
羅傑眉頭緊皺。
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情緒。
的確。
也只有奎南這個級別的人物才有能力插手天神轉世這種事情。
此前。
他心中也多次將奎南作為此次荒古大陸事件的假想敵。
可從白口中確認了這點之後。
他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他不禁回想起先前看到的發生在天神之間的那場爭論。
當時面對畸變物質的入侵。
只有玄一個人站了出來。
而當他選擇隻身一人去底層星軌的時候。
是密斯特拉和奎南默默地跟隨了他！
這樣的英雄……
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呢？
會不會是現在的奎南出了問題？
羅傑本能地想給奎南找點理由。
但白似乎有一雙能看穿人心的雙眼。
她認真地看著羅傑說道：
……
「奎南當然是個英勇無比的戰士。
祂是天界的戰神。
是令人敬佩的守護者。
可漫長的時間和無邊的黑暗最容易吞噬孤單的守護者。
祂可能不再是之前那個充滿血勇的戰神了。
我在獲得的記憶里看到。
祂不僅暗算了密斯特拉的轉世。
還聯合第四星軌的泰洛達爾提前觸發了密斯特拉星球的滅世機制！
祂不是想毀滅這顆星球。
祂只是想摧毀密斯特拉。
或者說。
延緩密斯特拉的歸來！」
……
羅傑的臉色越發凝重了。
如果白所言非虛。
那麼眼下這個時間節點。
就非常敏感了！
果不其然。
但聽白嚴肅地問道：
「你們應該都察覺到了奎南星上那場已經爆發的血祭了吧？」
羅傑心中一動：
「你是說人造天神？」
白點頭：
「是。」
「人造天神這種稱呼真的挺有迷惑性的，只是沒人規定，人造天神的對象不能曾經是天神吧？」
「另外，你們不會不知道這支被『被放逐的天神族』就是奎南的戰神部族吧？」
「奎南也是天神族出身的呀！」
說著。
她的眼神充滿了擔憂：
「奎南正在用這場血祭來模擬當初的「裂天之戰」！」
「當初他就是在那場戰爭中成長為天神的！」
「天神族、星空神族、深淵意志……」
「最後一個要素，就只剩下煉獄陣營的插手以及血祭這一實質性內容了！」
「我不想對奎南的重生模式指手畫腳。」
「可通過血祭復甦的戰神奎南，還是當初的祂么？我很悲觀……」
……
白的聲音漸漸靜止。
羅傑和貝雅都是沉默不語。
兩人偶爾對視幾眼交流一下看法。
很快的。
他們就達成了共識——
雖然白的陳述只是一面之詞。
但她所說的一切幾乎能完美地解釋雙星面臨的一切異常情況！
……
密星反常的滅世禁咒。
……
麥遜納瑞的機械白鯨。
……
密斯特拉在自己的預言畫面到來時卻並未現身。
……
荒古大陸上的種種跡象：
包括奎南自絕於人間的時機。
天神族的來歷。
星空神族的錨點。
荒古意志對羅傑的反常態度。
乃至於這塊大陸本身！
……
如果真的是奎南。
以上這些異常現象就能得到完美地解答！
羅傑默默地眺望著奎南星。
剛剛還覺得秀麗無比的景色此刻突然變得無比的猙獰。
冥冥之中。
他彷彿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力量。
正在將自己推向深淵！
「如果這一切都是奎南的安排，那真是有夠可怕的。」
羅傑自嘲一笑：
「我們憑什麼和天神斗呢？」
貝雅倒是態度異常的積極：
「天神的安排未必天衣無縫，既然奎南能暗算密斯特拉，那麼我們也能暗算奎南。」
「更何況祂現在並非天神狀態。」
「這場血祭也是我們的機會。」
羅傑點了點頭。
他忽的又問了一句：
「那你覺得密斯特拉究竟轉世去了哪裡？」
羅傑這話是問白的。
後者一臉茫然。
最終失落地搖了搖頭。
表示自己毫無頭緒。
倒是貝雅插嘴道：
……
「像密斯特拉那樣的存在。
既然做出了轉世的安排。
那麼在這個進程中。
哪怕只是在本能的作用下也會極盡全力朝著既定的命運前進的。
而且祂的存在也會非常閃耀。
難以被常人所忽視。
或許我們可以從這裡找找頭緒。」
……
羅傑仔細一想。
當初聆聽到的密斯特拉的轉世預言好像就是海蛇女王啟動萬古之蛇遺蛻的那一戰！
也就是鯨躍事件過後。
他回想前後發生的一切。
除了自己和女王之外。
應該沒有什麼人算得上是「閃耀」了呀！
等等！
羅傑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
他猛地抬頭看向了女王！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
對方也吃驚地看著羅傑！
下一秒。
二人不約而同地開口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就是密斯特拉？」（羅傑）
「密斯特拉不會是你吧？」（貝雅）
兩人聞言一愣。
旋即失笑搖頭。
「怎麼可能……」
「密斯特拉竟是我自己？」
羅傑瘋狂否定：
「這種戲碼上演太多次了，肯定不可能啊，而且我的前世乾乾淨淨明明白白來著……」
可另外一邊。
貝雅也信誓旦旦地否定了自己是密斯特拉的可能性。
二人面面相覷。
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而就在兩人絞盡腦汁思考誰才是真正的密斯特拉轉世身的時候。
一陣悠揚的笛聲突兀地在他們的感知中響起。
那是……
來自荒古大陸的笛聲！
羅傑低頭一看。
……
「升格感知：你聆聽到了『黃昏搖籃曲（戰神狂血曲）』……」
……
「你察覺到戰神奎南的力量在崛起……」
……
「血祭正式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