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 戰神馬車
……
若有若無的笛聲中。
羅傑朝著奎南星的方向舉目遠眺。
雖然他的視力並不能看到荒古大陸上發生了什麼。
但望氣術察覺到的衝天而起的殺潮和升格感知中傳來接二連三的警報訊號都在提醒著危機的到來。
那些發生在荒古大陸上的那些光怪陸離的事件。
演繹至今終於即將迎來一個高潮……
以及終局！
不約而同的。
羅傑和貝雅都準備趕往奎南。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
一陣淡淡的法則波動在二人之間產生。
下一秒。
他們身前各自出現了一個淡藍色的光球！
二人對視一眼。
相互將手插進了光球之中。
取出來時。
女王手裡多了一把小巧的尺子。
而羅傑手中的。
卻是一把散發著瑩瑩光澤的青銅長劍！
緊接著。
密密麻麻的信息就自數據欄上刷了過去。
……
「提示：雙星守護者斬殺終焉之蛇的事迹已通過星軌異象的方式傳播至雙星的大多數區域，人們感激於你的所作所為，你的雙星聲望+1000
……
由於你的雙星聲望已抵達現階段的上限，你獲得了聲望神器：秩序之劍」
……
「秩序之劍：一把蘊含著主物質界法則之力的長劍。
……
它能在一定程度上修改法則、詮釋定義、解讀真理、改變環境、處決邪物、放逐異界生物以及裁決區域歸屬。
……
秩序之劍具備一定程度的『言出法隨』的效果。
……
秩序之劍在使用3次之後會退化為一柄鋒利的長劍。
但將失去作為聲望神器的效果。
你可以通過注入聲望來兌換少量的使用次數。
請注意。
秩序之劍對使用者的聲望有極高的需求……」
……
「現成的聲望神器么？」
羅傑心頭一喜。
之前刷萬穢之血時他也得到了來自密斯特拉的聲望神器。
不過那玩意兒需要漫長的孕育時間。
不如這「秩序之劍」來的爽利。
儘管可用次數有限。
但羅傑還是很滿意這件聲望神器的。
他現在缺的就是法則、權柄這些高大上的東西。
哪怕是消耗品。
身上備著至少也會安心不少。
當下。
他妥善收好了秩序之劍。
「我獲得聲望神器的原因是斬殺了終焉之蛇。」
「貝雅難道是因為剛剛那波造橋？」
「不知道她獲得的神器是什麼效果？」
這麼想著。
羅傑忍不住沖著她的方向掃了一眼。
誰知道貝雅手速極快。
沒等羅傑的目光落下。
那把嬌小的尺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見過你那把劍。」
貝雅低聲道：
「它曾屬於奎南。」
羅傑默然。
「這說明奎南確實轉世了，否則這件聲望神器不可能會落到你的手裡。」
貝雅輕輕一嘆：
「我們走吧。」
「我有一種預感，我們很快就會見到奎南了……」
……
當下。
兩人順著雙星走廊一路前進。
沒走幾步。
便聽白踴躍地出主意道：
「你們現在趕過去又有什麼用？難道還能阻止這場血祭嗎？不可能的。」
「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找到奎南的轉世身么？」
「對了，大姐姐，你之前不是說過奎南的轉世身在你的掌控之中么？」
羅傑聞言微微一愣。
他的心中忽然浮現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來！
貝雅聞言倒是還算平靜。
她沉吟道：
「我沒有找到奎南的轉世身……」
「但冒牌貨倒是有一個。」
「他現在就在荒古大陸上，也對，我們先過去找他……」
羅傑有點苦澀地開口說：
「如果你說的冒牌貨是布蘭登的話，那事情就麻煩了，他現在不在荒古大陸，而在靠近深淵的斷頭高地……」
貝雅蹙了蹙眉：
「這樣嗎？」
「可我不覺得布蘭登就是奎南。」
「很明顯，他就是一個吸引火力的幌子，真正的奎南應該藏的更深……」
「除非……」
她忽然咬緊了牙關：
「除非祂也玩起了真真假假的把戲。」
白眨了眨眼：
「據我所知，天神們最喜歡玩的就是真真假假的把戲，因為他們自負算無遺策，自信總是能擁有更高的思維層級……」
「那個布蘭登，百分之百就是奎南！」
羅傑果斷道：
「我去找他！」
「我在斷頭高地留了……」
話音未落。
貝雅忽然信手一指。
淡淡的水幕自二人面前蕩漾開來。
伴隨著神力的徐徐注入。
模糊的畫面逐漸高清起來。
畫面底下。
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背影。
他現在身處一片長滿了青灰色水稻的田埂中央。
四處都是笑容詭異的稻草人。
而在他前方。
拉長的遠景赫然是一座幾乎和天際線齊高的堡壘！
堡壘上。
有密密麻麻的森嚴守軍。
天空中盤旋著黑色的飛龍。
隱約之間。
傳來令人恐懼的獸吼聲來。
……
「提示：你發現了『血戰平原/煉獄堡壘』」
……
「你發現了布蘭登……」
……
「血戰平原……」
羅傑簒緊的拳頭瞬間就鬆開了。
『布蘭登』沒去斷頭高地。
那道『空間風暴』才是一道幌子！
如果他就是真正的奎南的話。
那麼在羅傑和幕後黑手鬥智斗勇的時候。
他就一直在冷漠地看著自己！
這種感覺著實讓人心頭髮涼。
可很快的。
羅傑就被布蘭登的怪異行為給吸引了。
他走的很掙扎。
往往是向前走了三步。
就要跌跌撞撞地後退兩步。
可詭異的是。
他向後退的步伐是正常人的跨度。
可向前走的每一步都抵得上向後退的數百步！
就這樣。
他以一種踉踉蹌蹌地姿勢朝著那座守衛森嚴的堡壘進發著！
沿途的水稻都被他踩得七零八落。
儘管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但羅傑也能想象他如今的痛苦！
……
「沒錯了，那是神性和人性之間的糾結……」
白嘆氣說：
「這個人的意志很強大，但他不可能是天神意志的對手，作為天神的轉世，現世的記憶很快就會被那不知道多少個紀元的龐大意識給衝散……」
「除非你們殺掉他……」
「但這也不現實，你們好像和他有點交情？而且他的位置也太遠了……」
羅傑瞥了她一眼。
後者吐了吐舌頭。
不敢再多嘴了。
「他在幹嘛？」
羅傑問道。
貝雅沉聲回答：
「他在給煉獄堡壘里的魔鬼們挖坑……」
「他的目的是把一部分有權柄的魔鬼引到荒古大陸上去！」
羅傑若有所思地道：
「裂天之戰？」
「是。」
貝雅掃了一眼白：
「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麼奎南就要在天神試驗場上模擬裂天之戰的各種元素，天神族、星空神族、深淵勢力、多方混戰……這些都齊全了。」
「就差魔鬼？」
羅傑吐出一口氣。
「就差魔鬼！」
貝雅也有點緊張了起來。
二人更不遲疑。
羅傑主動搭上了貝雅的神國。
後者開始了超高頻的傳送神術！
十三秒后。
他們就出現在了荒古大陸的上空！
「可以使用神術了……」
貝雅注意到了傳送的地點：
「這塊大陸和主物質界的邊界正在淡化！」
羅傑也感知到了體內氣不再受到約束。
這說明距離奎南徹底覺醒的節點很近了！
……
當下。
三人立於貝雅神國雲端之上。
俯瞰荒古大陸之上發生的觸目驚心的災變。
羅傑看到。
以萬年山脈為中心。
肉眼所見的所有人都在發了瘋似的戰鬥！
他們眼中含有血光。
看向敵人彷彿看到了畢生宿敵。
一招一式。
都是同歸於盡的路數！
陷入無盡死斗的不僅僅是天神族和星空神族。
這座大陸上的原住民們也被蠱惑了。
他們如同野獸一般彼此廝殺。
沒多久。
整座大陸就被一片血雲所籠罩！
殺戮。
成為了荒古大陸上唯一的主題！
生靈們在彼此殺戮。
位面意志也在彼此角力！
羅傑注意到。
四大意志之中的圖騰意志已經被其他三大意志聯手誅殺並蠶食了地盤和領域。
剩下來的黑晶意志與激流意志則陷入了不死不休的決鬥中。
唯有化身為凶猿的荒古意志仍然保持較好的狀態。
但他察覺到了羅傑和貝雅的到來。
於是頗有幾分戰意地盯著他們。
彷彿隨時可能開戰！
……
「升格感知：來自天際的『戰神狂血曲』蠱惑了整座大陸上的生靈。
他們不知死亡與生命為何物。
他們只知道將殺戮貫徹到底……」
……
「你感受到了荒古意志的敵意！」
……
戰神狂血曲！
羅傑猛地抬頭。
就是他剛剛聽到的那熱血澎湃的曲子。
是從天上的方向傳來的！
當是時。
他窮盡目力。
終於在天邊看到了一架恢弘氣派的馬車！
那蠱惑人心的曲子赫然是從馬車上傳來的！
羅傑一個激靈。
便想朝著馬車的方向飛過去。
可下一秒。
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因為在感知之中。
他竟然察覺不到馬車的存在！
或者說。
那是一架無法被鎖定、無法被捕捉的馬車！
感知權柄急速涌動。
過了小一分鐘。
相關信息才悄然浮現。
……
「感知：你發現了『戰神馬車』」
……
「戰神馬車：天神奎南的物質權柄，它無法被旁人鎖定、選中、捕捉、攻擊……
它是主物質界法則的一部分。
……
你意識到戰神馬車正在傳播『戰神狂血曲』。
所有聆聽到這曲子的人都會陷入不死不休的發狂境地！
這正是『血祭』的源頭……」
……
「你豁免了戰神狂血曲……」
……
不僅如此。
羅傑還發現了另外一個可怕之處！
每一個戰死的人。
其靈魂力量會在瞬間消散。
起初他還以為是下方的戰鬥烈度太高。
以至於參戰者連靈魂都留不下。
可很快的。
他就發現那些靈魂能量在第一時間內都被抽調到了「戰神馬車」里！
漸漸的。
馬車上出現了一圈銀白色的光環。
……
「那是戰神光環……」
貝雅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她主動解釋道：
「如果讓它順利地凝聚14道戰神光環，真正的奎南應該就會從那架馬車上復生……」
羅傑點頭道：
「我們應該怎麼做？」
貝雅苦笑一聲：
「我也不知道。」
「理論上的最優解是……由我們來殺死這些人！」
……
「我大概明白奎南的思路了。
祂當初是秉承了天神族的戰爭信仰而生的。
這一次。
祂也效仿當年的晉陞途徑。
只不過祂為這些戰死者提供了一個虛假的承諾——
祂會把這些戰死者的靈魂接入祂的神國。
從而令他們獲得永生。
可顯然是個騙局。
現在的奎南遠遠不如當初強大。
祂需要火。
需要大量的薪柴來重燃天神之火！
所以。
這些被抽調的靈魂最終只會淪為燃燒的灰燼……」
……
聽完女王的解釋。
羅傑沉默了。
戰神狂血曲已經發動。
他們沒有辦法從源頭、渠道或者終端的任何一個環節去掐死它。
畢竟。
這裡是奎南的地盤。
人家堂堂天神級的選手在自家後花園經營了數個紀元的布置當然不是他們這種後進者能簡簡單單就找到破解方法的。
戰神馬車只能看不能碰。
他們也無法攔截靈魂能量。
剩下的。
自然就是在這幫人自相殘殺光之前搶先把他們都殺光！
可這個舉動顯然是違法常人認知的。
羅傑雖然是名副其實的殺戮暴君。
可他並非濫殺無辜之輩。
星空神族這種畸變物質纏身的半魔物也就罷了。
殺天神族他都有點猶豫。
更遑論這座大陸上的普通人了。
……
羅傑的糾結被貝雅看在眼裡。
後者忽而平靜地說道：
「你回密斯特拉吧。」
言下之意再明顯也不過。
既然羅傑不忍心。
那就她來殺！
作為以鐵血手腕統治間海乃至奎南八海以及大半陸地的王者。
貝雅的心腸可比羅傑狠的多！
她雖然也出現了輕微的猶豫。
但很快就放下了。
羅傑也很清楚。
屠殺荒古大陸對現在的貝雅來說並非難事。
以她的心性也不會產生太多的心理負擔。
可他卻本能地不想這種事情發生！
……
「一定……」
「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法的！」
「不知道秩序之劍對奎南的馬車管用不？」
羅傑苦思冥想了起來。
便在此時。
沉寂已久的白終於忍不住插嘴說：
「還有兩種辦法呀！」
「第一，儘快找到密斯特拉的轉世身，只要幫助她恢復一部分的力量，以她的權柄和力量打斷血祭儀式就簡單的多了。」
「第二，你手裡不是有安第斯銅書嗎？」
「那就收容現世！
天神是不可能於歷史世界中誕生的。
屆時奎南自然會收手……」
……
收容現世？
羅傑不是不知道這個辦法。
但不到最後一步。
他是真的不想用！
讓現世成為歷史。
不過又一個輪迴。
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的目標是徹底拯救雙星。
安第斯銅書不過是飲鴆止渴的計策罷了。
另外。
他的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本能提醒著他不要輕易收容現世！
一旦這麼做。
可能會引發更大的災禍！
羅傑不明白這其中的原理。
但他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
至於尋找密斯特拉。
那就更扯淡了。
羅傑至今還沒想到哪個人特別像密斯特拉的轉世！
這邊血祭已經迫在眉睫了。
總不能還優哉游哉地去找人問是不是密斯特拉吧？
想到這裡。
羅傑忍不住白了白一眼。
後者毫不猶豫地還了一記白眼：
「總要想個辦法的對吧？」
「殺人，找人，收容……」
「反正是你做抉擇。」
她無所謂地看著羅傑。
這傢伙的存在感真是強啊……
羅傑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相比起來。
190級的貝雅就顯得低調的多。
她只是用鼓勵的眼神看著羅傑：
「做決定吧。」
「我支持你。」
那聲音溫柔的不像話。
不過羅傑沒有細想。
他的眼中精光一閃：
「我選……」
「殺人！」
「不過，我們要換一種姿勢來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