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上台視鏡
雪碧給我的保證也隻是暫時性的，依他說的意思，在聖誕節前後期間，阿飛是不會出現的。
聽上去應該是個好消息，可對於我來說，阿飛這個人，他就是個定時炸彈，一旦過了時效性，我就會受到危險。
除非我狗屎運，真的能被金典會老板看上，這樣我就可以不用整日提心吊膽的害怕被人帶走。
雪碧拿了張CD過來，說我要學的儀態必須照著真人的樣子去模仿才行。
而這裏麵就是記錄著，小黑貓在酒吧裏抱著吉他獨自彈唱的各種情景。
看來雪碧對小黑貓的感情，沒有因為人離開而淡去，反而是情意越來越濃。
我想這就是表達對人真心好的直接方式。
這點小黑貓比我幸運多了，至少還有人對她好，就算她不幸離開了，但依然活在對他好的這個人的心裏。
雪碧把CD放進影碟機鏈接到電視上，打開了開關鍵。
很快，本來黑色的屏幕上亮了起來，低徊的伴奏從電視裏麵傳了出來，接著幻燈機打開，舞台中央，出現了帶著麵具抱著吉他坐在高腳凳子上，唱著歌的小黑貓。
隻是畫麵沒有想象中那麽清晰，圖像還是斷斷續續不連貫的那種，就像是被剪輯合成的，還有人聲應該是客人的。
本以為這回可以看到小黑貓的樣子，沒想到錄像裏麵的女生我隻能看到大概的輪廓，就連她彈奏吉他的神態也看不大清晰，更別說讓我照著錄像裏麵的身影模仿了。
還不如那張跟雪碧兩個人一起的合照。
雪碧坐在身旁和我說了他和小黑貓從相識到戀愛的點滴。
我從電視圖像上慢慢的把視線移到了雪碧臉上，我還沒有認真的看過一個男生的臉，就連簡楚我都沒有這麽近距離的正眼瞧過。
然，我並不害怕雪碧，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理應在宇峰和雪碧這兩人之間，我最要提防的因該是後麵認識的雪碧才是，怎麽會沒有任何防備，反而對宇峰倒是多加小心起來。
這張CD是雪碧現在視為珍寶的物品，裏麵都是小黑貓在台上彈唱的視頻片段，全是雪碧偷偷用手機拍下。本來他是想把這些短視頻做成一張專輯，在聖誕節這天，小黑貓奪冠之後送給她，卻不想專輯成了唯一僅有的留戀。
雪碧憂傷的靠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灰色的煙圈從他的嘴裏吐了出來，就好像把落寞的情緒給送走了。
我聞不大來這種煙草味，就把身下坐著的位置往外麵挪了挪。
“我想她的時候，就會抽兩根，平時我不怎麽抽的。”雪碧這是看出我對抽煙反感的樣子，解釋了下。
原來房間不整潔，地上丟著的那些煙頭，並不是雪碧生活習慣差造成的。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比較好，想了下，根據自己的感受安慰道，“她在那邊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也會不好受，你還是少抽點吧！”
雪碧隻是嗬嗬的笑了下，夾著煙的手指向我搖了搖頭，看的我一臉茫然，隻能繼續對著電視看去。
雪碧提醒了我，“別忘了，你已經失憶。”
沒錯，現在的我就是失憶後，連麵容也改變了的小黑貓。
既然‘我’已失去了記憶，自然是不會彈吉他和調酒這兩項特長的，至於唱歌這是小黑貓最擅長的，這是改變不了必須要會的。
可我連哼歌都不會，更別說開口去唱了。
雪碧讓我反複的看CD裏麵的圖像，他說小黑貓最喜歡唱的歌都在裏麵，讓我自己看著學唱。
CD已經放到了最後麵，前麵的那些片段大同小異都差不多，隻是我沒有認真的去聽，小黑貓都唱了哪些歌，隻能重新播放一遍。
然後挑選出自己能嚐試的歌曲，讓雪碧把歌名找出來，我在照著原唱去學。
我發現小黑貓唱的歌都是跟情感有關的，而且她唱的大多都是很低迷，明明跟她的外表形象完全就不搭調，可偏偏她在台上那麽一坐，十根手指子往琴弦上那麽一彈，又加上在色彩迷幻的燈光下，她就宛如夜晚裏的精靈，能把人的情緒帶動到她所彈唱的意境裏。
小黑貓唱歌的風格我很難掌握，一首歌我都選不出來，因為根本沒有我會唱的，可能是我太愚鈍了，後麵還是雪碧根據我的音色，從那麽多歌曲裏麵選了三首，分別是範瑋琪的啟程，周迅的看海和飄搖。
接下來，我都是在房間裏，對著鏡子拿著個瓶子模仿光碟裏麵的影像練習唱歌，每天除了吃飯解手基本上我就不會出現在客廳裏。
宇峰這個人，在這段時間裏就好像跟空氣一樣從我的腦海裏消失了。我似乎也忘了有這麽一個可以掌控我去留的男人。
雪碧每天聽我唱的耳朵生繭了，還孜孜不倦的聽下去，然後把我每天練唱的結果，用電話的方式轉達給宇峰，在聽取接下來該做的事情。
經過一個星期的學唱，也到了我該在台上視鏡的時候了。雪碧給我安排了上台的地方，沒想到就在酒吧地下室。
至於時間，雪碧打電話問了宇峰，就定在了今晚。
“什麽？就今晚？”我緊張的要命。
“小爺是這麽說的，你好之為之！”
雪碧後麵這話是給我警示，如果我今晚沒有在台上唱好，就不用繼續當替身了。
這意味著，我沒有任何留下來的理由，也就無處可去，很有可能，會被送回薛明那裏。
所以，今晚是決定我去留的。
酒吧還在今晚突然歇業了，就連保安也放假了，隻剩雪碧一人，阿飛沒見到，說來也奇怪，自從上回阿飛跟宇峰在地下室酒吧起了口角爭執，後麵兩個人是怎麽散場的也沒聽雪碧說起過。
我住雪碧這裏也有好幾天了，連阿飛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多少也是會覺得奇怪點，這麽個大活人難道被禁足了？
該不會連班都沒得上了.……
其實像酒吧這種娛樂場所，一般情況下是不歇業的。這次例外，是為了不讓各種環境因素影響我獨自發揮，所以全部放假，隻留下雪碧當聽眾。
沒想到酒吧臨時歇業，竟然會是因為我，才停業一天。這讓我慚愧的無地自容，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紅了起來。
我表示懷疑，也很不理解讓酒吧歇業的這個人的做法，“雪碧，今天放假該不會是給我騰地方唱歌吧！？”
雪碧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指責了我，“你以為呢？像這種娛樂場所也隻有春節的時候會放假，平常都是正常營業的。”
為什麽啊？我睜著不明就裏的眼睛，很想知道讓酒吧歇業的這個人，他到底是誰，我與他素未相識，竟然會為了避免我在舞台上怯場，居然讓酒吧裏裏外外的服務人員都休息了。
意外的這份好心對我來說太受寵若驚了，畢竟我和這個人不認識，他已什麽理由幫我？
唯一知道的是，能讓酒吧在非特殊時期歇業，給員工放假的也隻有老板才有這個權力。
要是那次我沒有聽錯，阿飛在叫囂宇峰時說，這家酒吧是‘小霸王表哥’開的。
小霸王也就是薛明，看阿飛那會底氣十足的樣子不像是假的，而且還有一點，我可以很肯定阿飛並不認識宇峰，如果認識，他應該不會不知道宇峰是金典會至尊房裏的小爺，當時也就不會那樣說了。
我有種後知後覺自己的處境並不算安穩。
突然告訴我薛明表哥是這家酒吧老板，之前的受寵若驚這回是真的受到了驚嚇，原本在心裏的那份感激，瞬間就被潑了盆冷水。
我已來不及細想.……目前我最要緊的不是關心這些事情，而是調整狀態，隨時上台視鏡。
雖然隻是試唱，但我必須要把它當成自己是真的在參賽，所以身上這身普通俗氣的服飾不符合上台，必須要換成跟小黑貓一樣，上台彈唱常穿的那套。
舞台是個半圓形的模板造型，上麵隻有一把靠背轉移跟獨立麥克風放著，台下麵是一個人都沒有，十分安靜。
離開部落，我就嚐試了很多第一次，也被迫穿過一次露肩露腿的小黑裙。
現在身上的黑色緊身衣也是我第一次穿，跟羽凝給我穿的那條小黑裙比起來，身上這身不僅別扭而且勾勒出來的曲線，總覺太大膽隨意了，我駕馭不了。
真想脫下來穿回剛才的衣服，雪碧似乎看出了我的窘態，允許我外麵穿上一件。
我見他去了舞台後方，知道他這是去調聲控給我配音，於是把換下來的上衣套在外麵就往舞台走去。
“把吉他給我帶上。”我上了舞台的台階，被清冷的聲音給叫住了，順著聲音飄過來的方向是在正對麵，宇峰正拿著吉他板著張撲克臉看著我。
我就像做錯了事，拉攏著腦袋不敢與他正麵直視，心裏自問道：他什麽時候過來的？
我叫了宇峰一聲‘小爺’後，就從舞台外麵繞到了宇峰身旁，彎下腰來，把吉他給拿起來掛在了脖子上。
宇峰在我轉身時說，“一些東西你可以不會，但做做樣子還是要的。”
我隻停下來幾秒，就抱著吉他回了舞台，坐在了轉椅上，把話筒調到了可以對準自己口型的高度，就等著音樂聲響起。
雖然隻是個視鏡，隻要唱好就可以，但我心裏緊張的程度遠遠超過了，正式參賽那天。
我忘了小黑貓每次彈唱出現在公眾麵前都是帶著麵具的，還是雪碧從舞台後方出來提醒我，這才免於被挑剔。
台下的觀眾確實隻有一個，但不是雪碧，而是宇峰。
在音樂聲響起，舞台上的我心裏慌兮兮，節拍過去了我都沒有反應，等耳邊沒了聲音，我才慢慢的把狀態拉回來，閉上眼睛不去看台下的人。
“不好意思，能在來一遍麽？”我訕訕的轉到舞台後方，麻煩雪碧重新把音樂給放一遍。
等我把一首歌完整的唱完之後，台下的宇峰打了個響指，“你是叫簡溪？”
宇峰早就知道我叫什麽，他在這種情況下跟我確認名字，應該是在檢驗我，“回宇小爺，我是小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