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第212章 走開,霍靳琛,煩人!
落地的時候,她是後腦勺著地,也不知道是暈過去,還是磕得頭疼,疼得一時間意識模糊了。
混亂中似乎有人抱起她的身體,熟悉的氣息裹挾著外面的風雨,忽的將她包圍。
等那陣疼痛緩過去,她人已經在車裡。
揉著後腦勺撐起身,只見前排坐了名司機,霍靳琛站在車外,背對著他,不知在和梁洛說什麼。
七月覺得疲憊,轉過頭索性又閉上了眼睛,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你送寧熙回去。」霍靳琛吩咐完,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後座上,七月還蜷著,霍靳琛以為她暈倒還未醒來,直接對司機吩咐:「去第一人民醫院。」
司機開了車,他把躺在座椅上的七月撈過來,抱進自己懷裡,讓她枕著自己的膝蓋,大手輕輕的插進她髮絲里,指腹緩慢而輕柔的拂過她後腦勺上被磕出的腫包。
七月被他摸著摸著,那種熟悉的酥麻感覺又襲上心頭。唉,習慣真是要人命!
實在沒法裝睡下去,她扭著脖子,在他腿上換了個姿勢,繼續背對著他。
霍靳琛的動作一頓,低頭看她:「醒了?」
七月沒理他,閉著眼,繼續縮著肩膀裝睡。
霍靳琛卻敏感的感覺到自己西褲布料上有一塊暈濕,涼涼的,一直涼到他心裡。
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看到七月醒了,便問:「霍先生,那還去醫院嗎?」
霍靳琛沉默了片刻,見她還有力氣和自己慪氣,應該是沒大礙了,便對司機說:「聯繫醫生到蘭亭公寓等著。」
說完,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怎麼流了這麼多冷汗?」
眼角眉梢都是心疼。
在他的手碰上來的時候,七月的肩膀僵硬了一下,之後就趴在他的腿上也沒勁再挪了。
車子到了蘭亭公寓樓下。
司機下車撐著傘等候在門口,霍靳琛將她抱下車,司機一路將兩人送進樓道才離去。
霍靳琛抱著她回到主卧,掀開被子將她放進去,醫生幾乎是後腳就跟著到了。
查瞳反,量體溫,測血壓,聽肺音,弄了好大陣仗,七月也懶得吭聲,任由他擺弄,偶爾配合的抬抬胳膊。
最後,醫生摘下眼鏡,鬆了口氣,走向一直綳著臉站在門口,神情陰鬱的男人。
「霍先生,這位小姐應該是舟車勞頓,加上飲食不規律,導致的貧血和胃痙攣。我開了瓶營養液,吊完後晚上先進一點流食,慢慢的恢復飲食就好了。」
霍靳琛皺著眉點點頭。
醫生收拾好器材,離開時又說:「這兩天最好讓她躺在床上靜養,心情鬱結也容易影響病情加重。」
醫生走後,房間又安靜下來。
隱約感到霍靳琛還沒走,但也沒過來,只是站在門口一直看著她。
卧室的落地窗帘都拉著,光線很暗,七月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也懶得看他,直接歪過頭,睡了。
良久,聽見昏暗的房間里傳來一聲男人的嘆息。
霍靳琛回到客廳,手機又是數個未接來電,他掃了一眼,只給梁洛回了個電話。
「你現在回公司嗎?修改好的新文件需要你過目……」
霍靳琛皺眉點了根煙,對著電話里說:「我現在走不開。你讓人把文件送過來我簽吧。」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寧熙我幫你送回去了。我知道我不該多嘴,但你真的忍心那麼多年經營都敗在姓連那丫頭手上?一旦明爵落到你大哥手裡,他才不會像當年你對他那麼仁慈,他一定會趕盡殺絕……娶了寧熙,一切不都輕而易舉唾手可得,你幹嘛非得去挑戰那地獄難度?」
霍靳琛沿著煙缸的邊緣捻了捻煙灰,聲線低沉:「我這麼多年經營,還不至於少了寧家的支持,就分崩離析。人生偶爾有點挑戰,才不會了無生趣。」
梁洛嗤笑:「挑戰?你別玩脫了把大好江山拱手讓人!」
霍靳琛抬眸看了眼七月卧房的門,直接摁滅煙:「好了,你別多說了,叫人把文件送來吧。」
……
七月睡得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坐到床邊。
溫熱的大掌握住她掛著點滴的手,輸液軟管里沁涼的液體,經過他掌心的溫度,再進入血管時,好像沒那麼涼了。
七月咬著唇邊的枕巾,也不知是做了什麼夢,一直嗚嗚咽咽的:「走開……霍靳琛,我不想見到你……」
「……」男人握著她的大手僵了僵。
「他是我小叔,你對他趕盡殺絕,就是致我們連家於死地……嗚嗚,我討厭你……」
男人的眉心跳了跳,半晌,嘆了口氣:「好、好,我討厭。那你趕快好起來,就不用天天面對討厭鬼了?」
「哼……」七月吸了吸鼻子,「走開,煩人。」
霍靳琛看著點滴也吊得差不多了,按照醫生的囑咐,用棉球按著她的血管,幫她拔出針尖,又按了一會兒棉球,直到止血。
這才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離開。
被窩裡,七月貼著枕頭的眼睫忽然張開,神情懨懨的。
剛才說著氣話趕他走,這會兒他真走了,心裡又有些失落。
其實只想要他一句解釋,哪怕告訴她:這是公司的決策,不是他個人本意。她都會原諒他。可偏偏就發展到這一步,冷戰似的誰也不願多提一句。
又過去一個多小時,門再度被人打開,霍靳琛坐在她床前,扶著她的臉頰:「起來吃點東西,待會再睡。」
七月聞到了粥米的香氣,以為他叫的外賣,隨便的搖搖頭:「擱那吧,一會兒我自己吃……」
「你自己有力氣吃嗎?」霍靳琛一邊說,一邊抽了只軟枕墊在她身後,「乖,吃一點再睡。」
七月被他擺弄著,像個沒有生命的芭比娃娃,直到他舀了一勺粥,吹涼了遞到她嘴邊,才發現這個「娃娃」也是有脾氣的。
七月閉著眼睛不喜的把臉轉到一邊:「看到你我沒胃口。」
霍靳琛臉一沉,額頭的青筋又開始跳動。
他把粥碗往床頭柜上一擱,慢條斯理的道:「不想這樣吃,是想我一口一口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