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空手抓馬蜂

  蘇城找了一堆的報紙，拉來懂英文的賀雨薇、秦筠，一起翻找。 

  相比阿聯酋王儲，哈利伯頓高層的消息就少的多。 

  眾人翻了一天，總計找來不足百條消息。蘇城在幾個重要的部分，用紅筆劃了圈，又撥打了幾個電話，才叫來賀雨薇，道：「你在休斯敦，有認識比較大的商人嗎？」 

  「有一位華商是比較熟悉的，再就是拐彎的貿易夥伴。」賀雨薇不好意思的回答。他們中遠船務雖然做的是修船業，但美國船東如果在太平洋沿岸修船的話，通常選擇韓國或日的修船廠，賀雨薇認識的華商，其實也屬於家族關係。 

  蘇城點點頭，拿出一塊剪裁下來的報紙，道：「你可以拜託他調查一下，這位布朗副總裁，似乎有打高爾夫球的習慣。我們如果能找到機會，到他喜歡的高爾夫球場和他碰面，估計能有談話的機會。」 

  「他通常在會籍球場打球吧。」賀雨薇怕蘇城不明白，小聲解釋道：「會籍球場是要入會的高爾夫球場，其他人不能進入。」 

  「那就找一位會籍成員帶進去，或者自己辦一份會籍。」蘇城笑了一下，道：「就算是幾萬美元的會籍，能見到布朗總裁，也還划算吧。」 

  「沒有辦法的話，只能這樣了。比送錢便宜些。」賀雨薇微微點 

  她到《休斯敦日報》等媒體單位，找了幾個關係花了一些錢，才問到了布朗常去的高爾夫球場是伯納克，隨後自己去辦理會籍，卻被拒絕了。 

  球場根不收她那10萬美元的支票，而是解釋道：「伯納克球場是推薦會員制的球場要是想加入我們的球場，必須要3名現有會員的推薦，經過1年的預備之後，得到三分之二以上的認同投票，才能加進球場。 

  這種情況下，賀雨薇掏錢都沒用。 

  兩次被經理拒絕後，賀雨薇氣的大罵：「你以這是入黨啊！老娘我入黨都沒有這麼麻煩。」 

  經理聽不懂中國話唾面自乾的道：「很抱歉，只要找到三名現有會員的推薦，我立刻辦理程序。」 

  賀雨薇再生氣也於事無補。 

  她嘗試了一下在球場外攔阻布朗卻被跟前的幾條路給繞暈了，對方的開道車對阻路也相當敏感。 

  就某種程度來說，這種資源性跨國企業的高管是最注重個人安全的，天知道公司在國外開拓事業的過程中，會得罪哪些人。 

  賀雨薇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花大價錢請人帶自己進去。 

  價格一路開到11萬美元也就是一年會籍多1萬美元的價格，才有某個倒霉的證券經理人願意抱著放棄會籍的風險，帶兩個人進入…… 

  這樣，蘇城和賀雨薇等待布朗來打高爾夫球的消息傳來，再拉上證券經理人，立刻趕往球場問明布朗所在的地方，開上高爾夫球車就顛簸而去。 

  蘇城終於有機會發揮他的天賦。 

  只見方向盤左搖，右搖，在丘陵上賓士，在綠草地上飄移，雖然動作頻繁，高爾夫球車也在上竄下跳，但賀雨薇哪裡顧得上難受，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接下來的會面。 

  旁邊的證券經理吐的稀里嘩啦。 

  蘇城看著賀雨薇滿意的道：「我開車的時候，老是遇到一些暈車的人，你不錯嘛，小時候爬的挺多吧。小孩子就要多爬一爬，否則耳內發育不完全，才容易暈車。」 

  賀雨薇根沒聽他說話，眼盯著前方，突然問道：「你準備怎麼說服布朗？天哪，我忘記了面見布朗要說什麼，怎麼辦？」 

  賀雨薇自己凌亂了。 

  蘇城攤開手，道：「實話實說就行了，我們出了一個對哈利伯頓有利的計劃，稍微增加一點說服力，布朗總裁會想和我們談一談的。」 

  「但布朗躲著我……」 

  「說明他受到了詹森的影響。說明他是一個容易受到人影響的人。」蘇城的手在空中揮舞著。 

  賀雨薇看著蘇城在空中揮舞的雙手，又看看方向盤，又看看蘇城的手，又看看方向盤，忽然問：「你不是在開車嗎？」 

  「哦，忘記了，但沒有偏離方向。」 

  證券經理抬頭看了一眼，突然哇的一聲，吐的更厲害了。 

  高爾夫球車駛過的草地，留下一長串淡黃色的半凝固體，一會兒，還有人體掉落在草地上。 

  坐在濕漉漉的樹下，證券經理滿臉劫後餘生的慶幸，喜極而泣！ 

  蘇城開著高爾夫球車，爬上一道果嶺，然後沖著3個老頭的打球組合，直接沖了過去。 

  遠處的幾位保鏢雖然跑了過來，但蘇城與賀雨薇都伸出雙手，示意沒有武器，他們手按在腰間，終究是沒有拔出槍來。 

  在布朗面前，蘇城跳下了高爾夫球車。 

  布朗是個身材高大的高加索人，高鼻深目，淡黃色的眉毛非常稀疏。他用鷹一樣的眼睛盯著蘇城和賀雨薇。 

  蘇城心想，他估計猜出了自己和賀雨薇的身份。畢竟，這幾天，他的保鏢不止一次的阻攔了黃種人的靠近。 

  出乎意料的是，布朗並沒有等蘇城先開口，而是直接道：「年輕人，我不想和你們談話。談話對你們沒有好處，只有壞處，對哈利伯頓也是如此……」 

  「擔心拒絕了我們，影響到哈利伯頓在中國的業務，是嗎？」蘇城用英語揚聲道。 

  布朗看著他，沒有任何的表示。 

  蘇城笑了，指著圍上來的保鏢，道：「布朗總裁，我們既然見面了，只有聽我們說完，才不會影響到中國業務……」 

  布朗仲手阻止了保鏢，道：「威脅不能成事。」 

  「當然。」蘇城拍拍賀雨薇的手臂，安撫她的同時，重整情緒，問道：「布朗總裁，曾經看訪談節目，說到自己這一生最得意的事，是1973年競標到的伊朗油田。還記得其中的過程嗎？」 

  布朗傲然道：「當然記得。」 

  「讓我想想，當時的哈利伯頓只有幫助聯合石油成功競標，才能擺脫銀行首的債務團約束，進行業務重組，那是哈利伯頓的一次重生吧。」蘇城話鋒一轉，卻道：「作全世界最強大的自國度的大型石油公司，你們受到了很多優待吧？」 

  布朗正沉浸在會議當中，聽到蘇城的話，重重的哼了一聲。 

  他身邊的朋友放下口中的礦泉水瓶，道：「年輕人，70年代的中東，實力最強的是英國。美國企業在中東的競標，要受到極強的干擾。而且，法國、義大利、日這樣的國家也不省心，總是有很多的場外招數。競標油田，就像是打仗一樣，沒有必勝之仗。」 

  「我知道。」蘇城滿意的點頭。 

  布朗「哼」了一聲，道：「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競標油田的艱辛。」蘇城的眼神絲毫不讓，緊盯著布朗的藍眼珠，道：「就在去年，我帶領自己名下的企業大華實業，成功競標了阿聯酋的瑟坦油田。有幸告訴大家，大華實業的規模只有百分之一個哈利伯頓，中國在中東的實力，不僅比不上英國，也比不上美國，比不上義大利，比不上法國，比不上日……但是，我們贏了。」 

  布朗聳然道：「你是大華實業的蘇？」 

  中東的油田越來越少，往往一年也沒有一塊油田進入市場，中國公司攻入中東石油桶，對美國公司的震動也許比中國公司還要大。1989年，通貨膨脹中的中國人，還以我不坐車油價就與我無關…… 

  只有輪胎上的國家的普通人，才會明白石油的重要性。 

  蘇城緩緩點頭，再道：「布朗總裁，我們都是曾經競標過油田的人，我們也知道其中的艱難。勝利者永遠不會是最有錢的，最有勢力的，或者關係最深的。只有最有毅力的人，只有最聰明的人，只有最善於利用資源的人，才能最終競標到油田……」 

  他換了一口氣，指著賀雨薇，道：「像當日做的那樣，我們大華實業決定幫助中遠船務，也是一次巨大的戰略決策。我們堅定的認，中遠船務是一家極具潛力並且回報率驚人的公司，我們會堅持到最後，直到中遠船務找到一家優秀的合資商。但是，作第一選擇，我希望能布朗總裁，推動哈利伯頓和中遠船務的合併！」 

  布朗嘴唇懂了一下，然後道：「我不了解這家公司，與中國公司合資，也將改變哈利伯頓的戰略決策。」 

  「至少了解大華實業。」蘇城信心倍增的道：「我們是投資油田的公司，在我們眼中，中遠船務就是一塊初勘探的中國富礦，將fpso業務交給他們， 年以後，哈利伯頓將擁有另一塊伊朗油田！」 

  「這麼肯定？」布朗笑了，鷹一般的眼神也消失了。 

  「是的。」蘇城鬆了一口氣，這才開始介紹中遠船務身。 

  賀雨薇用無比崇拜的表情看著蘇城，就像是5歲的時候，看大哥表演空手抓馬蜂的絕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