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金柳,金柳,對不起
薑萱慧和韓翌梓四目相對,道,“王爺,當你娶沈怡的時候,你知道我姐姐有多羨慕嗎?她很愛你,因為,曾經你在狩獵的時候救過她,那時候,她戴了一張醜顏人皮麵具,她跟我說,她嫁給你就好,隻要能愛你就好,隻要能看到你就好,她不會提起你救過她的事情,隻要她能看到你,能愛你,不管你怎麽對她,她都願意,就是這一句願意,我的姐姐,就被你給活活折磨死了。”
“她,她和你一樣,安安靜靜。”現在他才知道,薑萱鳳死的那時候,為何嘴角還掛著一抹笑,那時候他以為,她笑是因為她要解脫了,沒想到,她居然為了愛,寧可被他活活折磨死。
“王爺,我的仇,已經報了,你打算怎麽處置我,悉聽尊便。”薑萱慧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仇,隻要給她的姐姐報仇,她死都願意。
“按理來說,我殺了嚴金柳,殺了沈怡,也不差再殺了你薑萱慧,可我,不想殺你,你讓我想起了你的姐姐,她是那麽的溫柔,那麽的善良,可我,還是把她給折磨死了。”說著,他就抹去了眼角的淚滴。
薑萱鳳的性格和薑萱慧的性格差不多,她要比薑萱慧還要溫柔,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卻慘死在梓王府的刑室裏。
“現在想起來我姐姐的好了,晚了。”她停頓了一下,又道,“雖然我姐姐不怪你,但是,我還是恨你。”她向前走了一步,和他相視而立,又道,“金柳,她是不會死的。”
“你怎麽知道?”韓翌梓眉頭緊皺著,問道。
“因為,我給了她一個上好的紅血玉鐲子,那個鐲子,是保命的。”她停頓了一下,又道,“要不你認為就你的那些折磨,她能活到現在嗎?她早就死了幾回了。”
“你說的是真的?”見薑萱慧點了點頭,他轉頭,吩咐道,“來人,趕快去河邊,去打撈嚴金柳。”話落,轉回頭,看了看薑萱慧,又道,“那你為什麽要陷害金柳?”
“我表麵是在害她,可我的初衷是為了逼她走,可你卻不讓她走,甚至要把她給逼死,我知道,這件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是一個無辜的女人,她和你折磨死的兩個女人一樣,很無辜,所以我把我的鐲子給送給她,就是要保住她的命。”她停頓了一下,又道,“現在,我的仇已經報了,也是時候離開了。”
見她抬腳就要走,韓翌梓一把拉住了她,道,“別走!”
“王爺,我殺了你最最心愛的女人,你不恨我嗎?”見他搖頭,薑萱慧又道,“可我每當看見你,就會想起我死去了的姐姐。”
韓翌梓攥著她的手腕,雙眸含淚,道,“我會擬補的,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就在這時,鮑正峰背著嚴金柳走了進來,“王爺,王爺她還有一口氣。”
聽言,韓翌梓忙轉身,看著嚴金柳,道,“快,把她放在床上。”
嚴金柳大難不死,可餘雲逸就沒這麽幸運了,鮑正峰把他們打撈上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斷氣了。
韓翌梓握住嚴金柳的手,道,“金柳,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薑萱慧看著韓翌梓,又看了看床上的嚴金柳,拎起了包裹,無聲的離開了。
嚴金柳緩緩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韓翌梓的那張臉,她下意識的向裏麵躲了躲。
“金柳,別怕。”韓翌梓轉頭,看了看鮑正峰,道,“你先下去吧。”隨後,又轉回了頭,看著嚴金柳,再次開口,柔聲說道,“金柳,別怕。”他說著,就去拉她,可卻被嚴金柳的雙手給擋了回去,“別碰我,別碰我。”
他含淚把她攬在懷裏,哽咽的說道,“對不起!”
嚴金柳雙眸蘊淚,捶打著他的肩膀和背後,哭道,“為什麽要把我抓回來?為什麽?”
“我殺了沈怡,我殺了她,所以,你以後再也不用怕死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去死。”話落,他輕推開了嚴金柳,雙手捧著她的臉頰,“讓我愛你,我隻愛你,從此以後,隻愛你嚴金柳一個。”
“我,為什麽要信你?”他曾經說過,不再傷害她,不再讓她去死,可他卻傷害了,也讓她去死了,即使是沒有被淹死,可確實是被他殺了一次吧。
嚴金柳怒瞪著他,又道,“我恨不得殺了你,你知不知道。”話落,她衝著門口喊道,“來人,拿針來,再端一盆清水來。”
嚴金柳下了床,看著韓翌梓,道,“你給我的,不止是這些,我會一點點的都討回來,至於你那可笑的愛,我不接受,這輩子都不會接受。”話落,接過了鮑正峰遞過來的針,紮在他的胳膊上,“你用針紮我,現在,我也讓你嚐嚐這樣被針紮的滋味。”
她雙眼的淚水,簌簌而落,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連續紮了他幾十下,隨後,攥著他的衣服領子,就把他的頭,按到水盆子裏,“好受嗎?嗯?好不好受?”
許久後,她才把他的頭抬起來,在他的麵前,雙手死死的攥著他的衣服領子,吼道,“好受嗎?回答我。”
韓翌梓一把摟住了她,道,“對不起!對不起!”
“我被你折磨的傷痕累累,被你殺了幾次,你現在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麽用?”她哭著攥著他的衣服領子,又道,“我說沒說過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活命,我說沒說過?”話落,她揚起手就是一個耳光,憤憤的抽著他的耳光,“我說沒說過?回答我。”
“對不起。”韓翌梓沒有去管嘴角上的血,依舊是黙立在原地。
她看著韓翌梓,哭著問道,“你為什麽不躲?為什麽不還手?為什麽?”
“因為,我做錯了。”他攥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又道,“繼續,隻要你高興,別說是抽耳光,就是把我殺了,我都願意。”
嚴金柳哭著輕撫著他的臉頰。
雙手顫抖的捧著他的臉頰,“殺了你?”她含淚看著他,小聲的低喃著“殺了你?”
眼前這個殘忍冷漠的韓翌梓,始終都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她還是愛上了他。
自從嫁給他,她的悲劇人生就開始了。
現在,現在他居然說,她殺了他,他都願意。
若是真的是他的那些傷害,換來此時此刻他的懺悔,她寧可不要,不要他的懺悔,她隻求好好的活著,什麽都不求,可這個男人,他給予了她什麽?
他傷害她無數,現在的懺悔,對於嚴金柳來說,真的很可笑。
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想再錯下去了,愛上他,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而且還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她收回了看向他的眼神,同時也縮回了雙手,轉身,後背對著他,低聲的問道,“他呢?”她停頓了一下,再次開口,哽咽的說道,“你,殺了他?”
韓翌梓看著嚴金柳,雖然她是後背對著他的,但他還是能感覺到,她那強烈的恨意,那種恨意,不禁使他渾身寒冷,道,“我會好好安葬他的。”
現在,他韓翌梓應該就是她心裏最最憎恨的男人了吧。
可事到如今,她即使是再恨他,他也活不了了,也不可能死而複生了。
和嚴金柳相處了這麽久,他在她的心裏的地位,到底是怎麽樣的?
他有點沒有把握,更沒有信心。
畢竟,他可是傷害她無數的啊。
現在,韓翌梓居然有一種,特別想要知道他,在她心裏的地位,的想法和衝動。
他向前走了一步,和她之間的距離,雖然隻有一尺遠,可在他看來,這樣的距離卻是很遙遠很遙遠。
她始終都沒有說話,他也知道她在想什麽,但是,他卻不敢去麵對,不敢去猜想。
他再次向前走了一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的胸膛,幾乎要貼在她的後背上了,隻聽她開口說道,“我要給他辦喪事。”
“好。”他輕聲的答應,或許,他大度一些,她才能減輕心裏的那種恨意吧。
嚴金柳依舊是默立在原地,再次開口,輕聲的說道,“給我買一口棺材……”
“金柳!”他遲疑的摟住了她的腰間,再次開口,啞聲的說道,“對不起!”
他的這句對不起,有多少分量,不用人去衡量,韓翌梓也知道。
他傷害她無數次,現在,她昔日的舊相好,又死在他的手裏,一句對不起就真的能換來她的原諒嗎?
那是不可能的,他心裏也知道,他的對不起,是多麽的不值錢。
嚴金柳緩緩抬起了自己的手,看著手腕上的鐲子,道,“我沒死,是因為它吧?”
聽言,韓翌梓的身子微微一怔,道,“金柳,你不要做傻事。”
嚴金柳不語,把紅血玉鐲子摘下,摔在牆壁上,“我不需要這個鐲子,不需要。”
眼見著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韓翌梓摟著她的手臂,也漸漸的在用力,“金柳,金柳,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