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卡貸
回到家後,盧宋把狗蛋兒放在主臥的大床上。
拿個熱毛巾,給狗蛋兒擦擦臉,擦擦手,擦擦腳,保證一下他的基礎衛生。
之後她自己洗個澡,敷個麵膜,去書房打開筆記本電腦抒發一下還不想睡覺的心情。
登錄《友好世界》的遊戲界麵,盧宋在虛擬世界裏麵的小人物,熟練的在各方土地上轉了一圈,接著推開秘密基地的大門,吆喝道,【有人沒有?這個點兒是不是都睡了?】
虛幻的遊戲頁麵冷冷清清,屏幕右邊的幾位好友頭像雖然亮著,卻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蔥白的小指再在鍵盤上敲擊一溜兒,【我今晚遇到命案了!】想要引蛇出洞。
話音剛落,(順風耳)——兒話就冒了出來。
【老大,我來了!】
盧宋一看是兒話,身上那股想要傾訴的勁兒再次冒了頭兒。
好像終於可以有個人陪著說話了一樣,問著廢話,【兒話,這麽晚還沒睡?】
兒話說,【你不說你遇見命案了?我好奇,怎麽回事?】
盧宋簡述著,【我跟我女朋友以及她的同事在ktv裏唱歌唱的好好的,樓梯上突然掉下來一個人,當場死亡,嚇死我了!】
【掉下來?】兒話快速的打著字,【從哪兒掉下來?你們不是在包廂嗎?怎麽知道的?】
盧宋誠實說,【他們在包廂,我跟我女朋友當時在八樓樓梯間說話,我背著身沒看見,可我女朋友正麵朝向樓梯,所以她看到從上而下直直掉下一個人影,接著就聽到咚的一聲,摔在了一樓!】
兒話分析著,【沒有聽到爭執的聲音嗎?是自殺?還是他殺?】
【我們倆當時在說話我沒太注意,不過也並沒有聽到多大的動靜!隻是聽到咚的一聲,才知道掉下來一個人。】
【那有可能死者是被人弄暈,直接丟下去的。如果是自殺,她最起碼會對世界抒發一下感情吧!】
【是不是他殺?還有待調查,】盧宋輸入,【現在整棟樓都被疏散了,警方在勘察,ktv也被包圍了!】
【嗚,大晚上還挺刺激!】兒話輸入,【看來現在生存的風險越來越大了,去個ktv也能遇到了命案!】
【嗯,】盧宋手指不停的打著,【而且,死者是女性,年齡看起來很小,花一樣的年紀,感覺很可惜。】
【身份確定了嗎?是客人?還是工作人員?】兒話說,【在什麽地方,我去打聽一下!】
告訴他位置,就等於暴露自己的行蹤。
盧宋有防範意識,知道虛擬網絡水很深,就算再親,跟現實還是有差別。
她應該謹慎些。
可是,《友好世界》的這四個屬下給過她太多安慰,在她心情低落時,在她孤獨無疑時,在她對自己的成長有太多不確定時,他們都在虛擬的世界裏,默默的安慰她。
因此,對於他們,盧宋還是挺相信的。
她打著字,告訴兒話,【是工作人員!在京都,密城未來路的金鼎大廈】
【又是密城?】兒話似乎有些吃驚,【密城現在挺亂的呀!前陣子還聽說出了兩起大案?】
盧宋聞言,急忙為密城洗白,【那兩起案子已經破了,密城的生活節奏比京都市中心慢,生活起來很舒服!】
可能有楚嘯威在這兒,也可能當初離家時她在網上找房,第一眼就相中了這兒的周邊環境,所以在盧宋的心裏是挺喜歡密城的。
【好吧,】兒話關心著她,【不過,你還是得小心點兒,出門或者生活】
【我沒啥事兒,】盧宋自豪的打著字,【我的工作單位就在警局對麵。】
有警察保護,還怕什麽?
兒話沒想到,【警局對麵?老大,你挺拚的,為了案子居然在警局對麵找了個工作?】
幹脆到警局上班得了!
兒話也是個燒腦的懸疑控,對一切推理破案的事情比較感興趣的。
於是,盧宋就打起精神,把行李箱女屍案和下水道碎屍案從頭到尾簡述了一邊。
兒話聽完後,時間也來到了淩晨一點。
可他們倆越聊越精神。
兒話有些感性,跟盧宋聊著,【你說得知爹是殺人犯,兒子就崩潰,這種心理是不是挺病態的。】
【胡茗那是壓抑的時間長了,】盧宋雙腿蜷縮在高大的辦公椅上,在鍵盤上輕輕的敲著,【那種不被世界接受,與周邊又格格不入的情緒本來就容易爆發,再加上家庭貧窮以及對自己天生變態的性格不滿,再加上他知道他爹是個殺人犯,就愈發埋怨父母,所以才會徹底的釋放】
後來盧宋想想,都覺得其實胡茗也是個可憐人。
青少年的心本來就容易產生反叛。
如果他那時候的心理被人及時發現,並且加以引導,也不會出那事兒。
所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兒話說,【可能是!不管怎麽說,為了安全著想,還是要遠離變態。】
盧宋剛在鍵盤上打了一個對字,兒話就在屏幕上又發來一條信息,【我查出來了,金鼎大廈是屬於遠程集團的娛樂產業,大股東好像叫崔鵬!】
【誰?】盧宋瞬間放應過來,【崔鵬?】
不會是碩碩的爸爸吧!
盧宋隱藏了遊戲頁麵,在網上找到了一張碩碩爸爸的照片,複製粘貼給兒話發過去,問,【是他嗎?】
兒話看到照片,回了一個字,【對,他就是崔鵬。】
呦嗬,挺巧的呀?
碩碩家有錢成這樣?
金鼎大廈也是他的產業!
盧宋感覺世界真是挺小的。
不,應該是說是碩碩爸爸的產業挺大的。
密城區大名鼎鼎的金鼎大廈,原來是碩碩爸的。
而碩碩前些天還在這個家裏住過。
早知道他們就不買單了,李安手裏還有一張他旗下產業的綜合卡呢!
完全可以靠麵子抵債。
【大股東也沒辦法!】盧宋說,【他旗下有那麽多產業,也許根本就不會知道這個地方死了個人。】
【這個你說對了,金鼎大廈的管理人員也許都不會往上報!】
兒話說完,又傳過來一個地址。
盧宋點開,遊戲界麵上出現了一個方形的小屏幕。
小屏幕裏顯示著監控畫麵。
看名字是金鼎大廈隔壁樓宇的監控。
監控畫麵中,夜幕深沉,挨家挨戶都應該睡覺的時候,金鼎大廈門口的警車還沒有開走,周圍也有好多人群在圍觀。
【金鼎大廈的監控應該被警方掌握了,黑不進去,這是隔壁商廈的。】
【嗯,我們今晚就是從那兒出來,】盧宋說,【現在外邊還下著雨呢。】
【當警察不容易吧,人家都在休息,他們還在賣力的工作。】
【誰說不是呢?】
本來今天心情挺高漲,還逗楚嘯威說,今晚要跟他睡覺明天領證呢。
可結果現在得獨守空房!
想想,人確實不能太衝動。
老天會安排好時間。
她說是這樣說,興奮是也是那樣想。
可不到時間,老天爺都不安排事兒。
懂得語言藝術的兒話,一聽盧宋應和的回答,直接問,【老大,你是不是要睡了?要睡就去睡吧,我再去查了點兒資料,明天跟你分享。】
盧宋看看表,已經淩晨一點半了。
老這麽熬夜可不行。
她還得照顧好她的絕世美顏呢。
【成,你也別太晚。】
盧宋關了電腦,回到主臥,看看睡熟的狗蛋兒,心裏抽空想了一下張岩。
然後是楚嘯威。
初次見麵時,楚嘯威並不認識她。後來相處中,盧宋又覺得楚嘯威的人格做不出欺淩幼小,卑鄙的事兒。再到後來,楚嘯威完全沒有壓力的跟張岩打招呼,進行老同學之間的寒暄。
也並不知道其實張岩跟她是認識的。因此,盧宋斷定,當年,張岩是背著楚嘯威做的那些事兒。
所以,盧宋不怪罪楚嘯威,而是怪張岩。
她把所有的始作俑者都算在張岩身上。
哼,想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還真是個天道好輪回。
盧宋今天很高興,今天的她有能力站在張岩麵前,一腳將他踹出十米遠。
也慶幸當初的她選擇了自立自強,選擇了學習更多的技能讓自己強大,有了足夠保護自己的能力。
如今回味,一切都是爽的。
報了仇,爽。
能夠拽拽的站在昔日的仇人麵前,並且狠狠揍他,更爽。
現在的她,終於可以大拽特拽了。
因為,她有資格拽。
盧宋以為,經過今天的一踹,估計以後張岩應該不會再出現。
可是第二天,當盧宋慣例去刑偵部了解情況的時候,沒想到能再次看到他。
楚嘯威他們的辦事效率很高,昨晚忙了一夜,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死者的身份也弄清楚了。
死者是從高處墜落,身體碰撞到樓梯,肋骨多處受傷,有兩節斷開插入肺部,多處器官受損,直接導致的死亡。
法醫對她進行了屍檢,在她的血液裏檢測出一種藥物成分,具有安眠、凝神、抗焦躁的作用,藥效維持大概在三四個小時。
ktv的夜班時間是從晚上的八點到早上六點,也就是說,她是在來上班之前服了藥,晚上10點多將近11點的時候從9-15層之間摔了下來。
由於死者身體上沒有明顯的外傷,初步排除他殺,目前正在等待家屬認屍,並同意進一步解刨,調查死因。
ktv是娛樂場所,人龍複雜,昨晚的人群還喝了不少酒,因此,昨晚楚嘯威和同事們留了所有包廂的客人以及工作人員的聯係方式。
今天白天統一來警局錄口供。
而張岩就是金鼎ktv八樓,四個八包廂的負責人,當時的大學同學聚會就是他攢的局。
所以,今天他才會被召喚到警局。
昨晚他還和楚嘯威聊天時,跟警察留下聯係方式時還保持著清醒,可今天到警局,居然戴了個藍色的醫用口罩罩住了小部分臉。
這讓包括楚嘯威在內的同事感到懷疑。
他為包廂裏的同學做了時間上的證明,錄完口供結束時,楚嘯威走到他的身邊,拍了他的肩膀,下巴微抬,示意道,“臉怎麽了?”
張岩眼神微閃,笑著說,“沒事兒。”
楚嘯威站在側麵,正好能夠看到他有些腫脹的臉頰,“說,到底怎麽了?”
“沒事兒,”張岩笑了笑,佯裝鎮定,站起來說,“跟人發生矛盾,被揍了。”
楚嘯威聞言,眼神中便有些冷漠產生。
他繼續問,“昨晚?”
陳岩不太想說,不過也明沒有隱瞞,笑著說,“嗯,喝的有點兒多,早上還是頭暈呢!”
“”
楚嘯威的腦袋好使。
今天盧宋過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她右手的關節處有些青紫。
問她,她說不小心被門夾了。
如今張岩臉上又這麽明顯的傷痕。
事情是不是太湊巧了。
盧宋手上的傷根本就不是被門夾的,而是揍張岩揍的?
那陳岩對她做了什麽?盧宋為什麽要揍他!
“挺巧的,”楚嘯威嗓音低沉,絲毫不隱瞞,直接問,“盧宋也說昨晚揍了人,不會是你吧?”
“”
張岩看著楚嘯威淩厲的眼神,沒想到他會問的這麽直白。
也沒想到盧宋會告訴他。
因此,既然都清楚,他也沒法再隱瞞。
眼神再次帶上笑意,他盡量讓自己的心鬆弛下來,直接把臉上的口罩摘掉,對楚嘯威說,“對。”
“”
楚嘯威看著他兩邊都腫脹起來的臉頰,沒有吭聲。
“還踹了我一腳,”張岩抬手撫了撫肚子,直接牽動了傷口,疼的連臉上的笑都有些勉強,調侃著,“你女朋友身手是你教的吧,差點兒沒把我打死!”
楚嘯威麵無表情,甚至有些冷漠,沉沉的問,“她為什麽打你!”
他想知道是什麽迫使了盧宋動手。
張岩看到楚嘯威的眼神,盡量淡化,“這得問她呀,也許是看我不順眼吧!”
“”
楚嘯威眼中存在懷疑。
不過,想想,現在是法治社會,張岩又是他的初中同學,那時候關係還挺好。
明明知道盧宋是他的女人,也在社會上有頭有臉,應該不會是因為對盧宋不禮貌,才會被揍。
如今在警局,大家又是男人,他不能追根究底的直接問原因,不給他留一點兒麵子。
所以,楚嘯威就此作罷,晚會兒問盧宋。
不過,再次看看他兩隻嘴角的傷痕,楚嘯威內心又有些懷疑是不是真的是盧宋幹的?
因為,盧宋在他麵前,就算再生氣,最狠的時候也就是咬他,還真沒有能把人嘴角打出血的本事兒。
他沒見過她有這樣的戰鬥力。
張岩錄完口供,也看楚嘯威的臉色不太好,就找了個原因先行撤退。
楚嘯威跟他一塊兒出了詢問室,倆人齊肩,走在走廊裏,一言不發。
當經過小辦公室時,聽見辦公室裏傳來了盧宋的聲音。
“小小年紀,就信用卡貸款60萬,這要跟男人沒關,我把頭剁下來。”
“那你還是別跺留著給老大吧!”李安淡淡的說,“我又沒說不相信你的判斷”
“我就那樣一說,”盧宋瞥她一眼,繼續著,“如果網貸跟男人有關,那麽她的死,無論是自殺還是他殺也都跟男人有關!”
“唉”李安抬手打斷她,“這話先別說!警察講求真憑實據!”
“咱倆不是在這兒分析呢嘛!”
盧宋的話音落,楚嘯威走了進來,麵無表情的喊,“盧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