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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心高氣傲

  龍雪給人的感覺有些不識好歹。


  好像死了人是個什麽小事一樣,拿錢就可以了事。


  無情無義的樣子,不僅讓盧宋汗顏,也讓楚嘯威汗顏。


  難道一條人命,不用調查清楚,就可以這樣解決嗎?

  還是死人的目的隻是受害人家屬用來討要賠償的手段呢?


  嘩啦

  天空中一直憋著不下的雨,實在是憋不住了,垂直的從天而降。


  配合著場景,好像在為可憐的生命可惜,又好像為無良的資本家悲哀!


  楚嘯威麵色冷峻,毫不客氣的對龍雪說,“龍女士,知道金鼎大廈是你家最小的產業之一,可發生了命案,也不是隨隨便便跟家屬談談賠償就能解決的!”


  “噢?”穿著白色職業裝的龍雪目光如炬,冷冷的說,“那怎麽才能解決?”


  “找到死因,讓逝者安息”


  “哼,死因?”龍雪反問著,“是不是找到死因了,我們就不用賠償死者家屬了?”


  “這得看死因是什麽?”


  “還是的!你也不確定不是嗎?”龍雪說,“那我有什麽說錯了”


  “”


  “就算我跟我老公不認識她,她選擇在酒店兒內部跳樓,不還是想著讓我們賠錢?那我直接談錢有什麽錯?”


  楚嘯威眼神漸冷,想要反駁。


  可話還未出口,一直站在一旁旁觀生怕打擾他們的盧宋就看不過眼。


  她上前一步,橫眉冷對,居高臨下的對龍雪說,“龍雪,不要仗著自己有兩個臭錢就趾高氣揚。你是大廈的老板,就得為死在你店裏的工作人員負責。不是錢不錢的事兒,人命比錢更重要。”


  “”


  “不是所有人都把錢看得那麽重,世界上自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龍雪側頭,眼神中的寒冰透出眼眶,質問道,“是嗎?不是所有人都把錢看的那麽重?誰?世界上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是什麽?”


  一句反問,道盡了她的價值觀。


  “”


  盧宋聞言,覺得這女的已經沒救了。


  她為她感到可悲。


  本來還有心說道說道,可是一聽她的話,又感覺吵架沒什麽意義。


  盧宋說,“你這三觀,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我為你的兩個兒女感到可悲。”


  其實要想質問,也很簡單。


  盧宋可以說,當初救碩碩的時候,她就沒有想到錢。


  後來幫碩碩找到父母,她也沒有考慮錢。


  如果她把錢看成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或者人人都把錢看成最重要的東西,那碩碩又怎麽會得救。


  她的身邊怎麽還會有兒子?

  早就被綁架犯撕票了。


  可是,就算問了有用嗎?


  既然這女的能夠說出這樣的話,那再正的三觀也拯救不了她已經扭曲的思維。


  此時龍雪跟盧宋的爭執逐漸的吸引了詢問室的警察和來做筆錄的人。


  大家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


  龍雪心情本來就有些不好,聽到盧宋的話,心裏更加難過。


  她也直接站起來,跟盧宋平視,帶著一貫的幹練氣質,直接說,“盧小姐,你教訓我,我會念在是你救過我兒子忍了,可這隻能說明我感恩,而不代表你的品德就比別人高尚”


  盧宋冷視她,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


  龍雪卻並未說話。


  轉身,看向楚嘯威,說,“楚隊,有什麽事情直接聯係我公司的律師,崔明碩,走”


  碩碩的嘴裏噙著棒棒糖,正在跟狗蛋兒倆人小心翼翼的站在椅子處,聽到他媽叫他的聲音,嚇了一個激靈,接著,哇的一聲又哭了。


  一小場鬧劇結束在龍雪離開之後,到走,她也沒告訴盧宋,為什麽說不代表盧宋的品德比別人高尚。


  當然也沒有告訴這個救了她兒子的女兒,人家的品德到底有哪點兒低下了。


  這讓盧宋很生氣。


  除了生氣,她救了龍雪的兒子,而龍雪卻好像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外,也生氣,她吵架居然沒有吵過龍雪那個女人?。


  她站在楚嘯威的身邊,直接怒斥著,“剛才那女人忘吃藥了吧,神經病”


  世界到底怎麽了?

  什麽忘恩負義的王八蛋都能成為富婆。


  楚嘯威伸出大掌,在她的後背輕撫兩下,安慰著,“別生氣,她估計心情本來就不好!”


  上次看著還正常,這次看著完全不正常了!


  可盧宋不服氣,“她心情不好,就能懟咱們一頓?”


  什麽人啊?

  她覺得很冤枉,“想拿錢來衡量人命的價值,萬惡的資本家!”


  楚嘯威聞言,卻輕輕勾了勾唇。


  身體一側,趁人不注意在她耳邊小聲說,“就這,你還誇崔鵬有錢呢,有錢沒人味兒,你能行?”


  “”


  盧宋小嘴氣的抿成了櫻桃大小,側頭看他,凝視但不說話。


  “還氣呢?”


  楚嘯威心裏好笑,卻也不敢惹,大手撫著她的背,盡量安撫。


  可盧宋不領情,一把把他的大手從背上揪下來。


  在楚嘯威以為她要發飆時,隻見盧宋將他的手握住,突然往他的手背上親一口,表揚道,“還是你好,有錢還低調”


  死者劉俊莉的父母是在午飯後一點多趕到警局的。


  今早從金鼎大廈8樓ktv領班那裏打聽到劉俊莉的父母電話後,警方第一時間進行了通知,老兩口做了四個小時的火車從北河趕到了京都!


  見到屍體,兩鬢斑白的老兩口萬念俱灰。


  倆人就這一個獨女,好不容易養大,好不容易供完大學。


  畢業沒兩年,剛參加工作,還沒給他們養老呢,突然就死亡了。


  這擱誰,都是晴天霹靂!


  法醫說明了情況,老兩口斟酌片刻,便同意了解刨屍體,查明真正的死因。


  他們都是公務員,知識分子肚裏有學問,因此明白事理,就想要知道女兒的死因。


  於是,法醫開始進行解刨。


  老兩口想要去劉俊莉生前的出租屋看看,正好警方也需要取證。


  因此,楚嘯威帶著他們一塊兒去。


  而盧宋沒什麽事情,狗蛋兒正在警局睡午覺有李安看著,她便也跟著一塊兒去了。


  劉俊莉租住在一個很普通的老舊小區,單從表麵看,好像危房一樣,很舊很破。


  她住在六樓,沒有電梯。


  劉俊莉的父母腿腳不利索,加之失去女兒的傷心,剛走到三層便有些腿疼。


  盧宋見狀,承擔了一個女警應承擔的責任,做了簡單安撫,挽著劉俊莉媽媽的手臂,硬給摻上去的。


  楚嘯威走在最後,見狀,由心的喜歡。


  不說別的脾氣啥的,單從一身正氣上來說,他就喜歡盧宋身上的勁兒。


  劉俊莉的家是在六樓東戶,陳舊的深紅色木門,看起來非常不結實。


  進去後,盧宋微微皺眉。


  她是看了劉俊莉的信用卡記錄,裏麵60萬的信用卡貸款並不是個小數,可是這屋內的環境卻跟這個數字不匹配。


  這房子的租金頂多6000一個月,多的不能再多了,根本用不著60萬的大金額。


  西戶是個三室兩廳的套間,聽老兩口說,這是劉俊莉自己租住的。


  屋內的地麵是水泥平鋪的,牆體簡單刷了白,經曆過歲月,如今已經泛黃,而且牆皮脫落嚴重。


  廚房門是黃色木頭的,中間鑲了大大的玻璃,可是廚房似乎沒有用過,陳年的老灰大厚,鐵的門栓上還有斑駁的鏽跡,看來是沒怎麽做過飯。


  劉俊莉坐在東側的主臥。


  西側的兩間房一間放了雜物,一間隔了開,一邊放書桌,一邊放著兩個掛滿衣服的橫向衣架。


  主臥裏也很簡單,不算髒亂,可也不算整潔。


  臥室內隻有一張床,兩個床頭櫃,簡單的衣櫃,還有一台老舊的電視。


  床上的被子沒有疊,還保持著早上起床自然掀開的樣子,床單也不算幹淨,黃色帶印花的床單上有的地方有些不太明顯的汙垢,而最能顯示不幹淨的是,床中間有指甲蓋大小的血跡。


  血跡成深色,就在躺下來屁股的位置,好像是來例假弄到床上,卻長時間沒有清洗。


  楚嘯威邊觀察邊詢問劉俊莉父母可用的信息。


  而帶著手套和腳套的盧宋則有條理有順序的觀察搜索,將自己所看到的每一處都記在自己的心裏,默默的在心裏畫出劉俊莉的生活。


  一個平平無奇甚至有些邋遢的女孩子,長相一般,身材也不一般。


  偏瘦,也誤認為瘦就是具有美感。


  她對穿著和生活要求不大,可是對臉卻很有要求。


  盧宋注意到,她的護膚品是國內的一線品牌,沒有買太多,隻有一個水、乳液和早晚麵霜。化妝品挺多,淡淡的香味以及雜亂的品牌昭示著化妝品的廉價。


  她是學藝術設計,可是書房老舊的台式電腦配置一般,做設計都不一定能夠帶的動。


  盧宋一一翻看擺放在書桌上的大學設計書籍,以及字典筆記本等,狀似無意的問劉俊莉的父母,“你們沒想過要她回北河,讓她在那邊找個設計的工作嗎?”


  劉俊莉的媽媽看著女兒的故地,眼中又含滿了淚水,說,“怎麽沒想過,可是她不要。她說,趁著年輕還想要在社會上闖蕩闖蕩,過幾年年齡大了,再回去嫁到北河,留在我們身邊。”


  這麽說,還挺孝順。


  盧宋又問,“她一般多久給你們打一次電話?”


  “沒有固定的時間,有時候天天晚上視頻,有時候一個月打一次電話,有時候兩個月”


  做事僅憑自己的心血來潮。


  “電話裏一般會跟你們說什麽?”


  劉俊莉的媽媽說,“我有膝蓋疼痛的病,她一般會問我膝蓋疼不疼,看的醫生管用不管,要按時吃藥,不行就去輸液這些”


  “那她一般多久回北河?”


  “有時候一個月,有時候兩個月,一般都是放假過後,她說不喜歡擠車,喜歡人少的時候出行”


  盧宋挑了挑眉,沒有再接著問。


  之後,老父母就留在了劉俊莉的出租屋,也算在京都有個住處。


  而楚嘯威和盧宋開車準備去劉俊莉的學校。


  在車上,盧宋側頭問正在開車的楚嘯威,“小夥兒,你怎麽看?”


  楚嘯威,“什麽怎麽看?”


  “劉俊莉啊?你怎麽看她的為人?”


  楚嘯威穩穩的開著車,很樂意跟盧宋探討,一句話總結,“剛畢業的單純小姑娘,心有萬丈高,奈何才華不到位,過的鬱鬱寡歡,還以為懷才不遇!”


  盧宋聞言,點點頭,覺得總結的真到位。


  她說,“我也發現了,她書房的筆記本上,設計做的很差,要麽是臨摹,要麽就是胡畫的塗鴉,隻發現沒幾個正經的設計,而且設計的都很普通,典型的浮躁坐不住,還不用心”


  “嗯,”楚嘯威也點點頭,“估計在學校裏也是瞎胡混了四年。”


  “她的畢業資料顯示成績都是a,我表示懷疑,想著是不是找人做的畢業設計!”


  “這就是不腳踏實地的後果,”楚嘯威說,“如果她認真專研設計,畢業後直接找份設計的工作,不覺得工資低,耐下心來鍛煉自己的技能,也不會畢業兩年半換了5分工作。”


  夜店算是她工作最長時間的一份兒。


  “我還發現她很倔強,”盧宋說,“自己一個畢業生,沒有任何的經濟條件,居然一個人租了一套三居室,一個月八千多的房租,還得吃飯,買化妝品生活等,就算她在夜店,可按京都的標準,一個月頂多一萬多,收支不平衡或者剛平衡的情況下,她都不願意跟人合租,這不是一般倔強!”


  楚嘯威點了點頭,“我問過她的父母,也說自從她工作,就沒再資助過她什麽錢,性格卻是有點兒要強。”


  盧宋轉頭看了一下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不怎麽下了。


  “我覺得要強是好事,可得量力而為”想了想,她說,“如果是我,我沒有條件下,我就會尋求別人的幫忙!”


  楚嘯威側頭看她一眼,臉上的肌肉鬆動,眼神中多了柔和。


  “你跟我說老實話,你被你爸趕出家門的時候,身上帶了多少錢?”


  聞言,盧宋從窗外轉了過來,看著那張精雕細琢的側臉。


  “問這幹嘛?”


  正討論案子談論的好好的,怎麽突然翻起舊賬了?

  楚嘯威嘴角帶著若隱若無的笑,說,“想知道!”


  好吧,那就氣死他。


  盧宋側身,一隻腿彎在椅子上,眉頭挑了挑,說,“8萬多,正好夠租一年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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