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被人保釋了
雨諾上班所在的公司，周圍都是寫字樓，不少白領好奇地回頭看著被帶上警車裏的雨諾，有些還和同伴嘰嘰喳喳地說：“這麽好看，還很有氣質，難道犯了法不成？一大早的就被警察帶走了。”
“你不懂，這年頭，不自愛的女人太多了，越是長得漂亮的，就越有可能和公司腐敗案有關”又一個女人插嘴說，見成功吸引了同伴的注意，她故作神秘地說：“還記得我們公司那個林秘書嗎？平時眼高過頂，特別高傲的那個，自從上個禮拜之後，她和財務部的經理就一道沒來了。聽說啊，公司懷疑他們貪了好幾千萬，正在啟動司法程序呢！現在已經查明了他們關係曖昧了，嘖嘖，財務部經理長得這麽肥胖，家裏還有悍妻，林秘書知名高校畢業，長得也算是上得了台麵了，為什麽要跟他勾結在一塊？還不是看中了那點錢！”
“這麽說，說不定這個被帶走的女人也是”另一道女聲興奮地說道：“我在這家公司恰巧有認識的朋友，等下班後，我找他問問，看他知不知道。”
聲音漸漸遠起，不一會兒，警車便停了下來。
“下來吧。”見眼前的這個雨諾不像是刁蠻的，不忍嚇著她，警察也忍不住聲音柔和了起來。
雨諾下了車後，很快，他們把她帶到一個屋子。
雨諾坐在板凳上，頭上吊著一盞燈。她不知道為什麽她會被帶到警察局，在她的記憶中，最近，她並沒有做過任何會被送進來這裏的事情，除了多年前她在眾人麵前承認薇薇車禍與她有關
她心裏一緊，這麽多年了，這件事還要纏著她嗎？還會影響她接下來的生活？
坐在她前麵的警察是個剛從警校畢業的新人，見她看起來溫柔而善良，便衝她笑了笑，示意她寬心，隨後體貼地說道：“你可以叫我小柯，這次叫你過來，是要問你幾句話，不用擔心。”
“問吧。”雨諾顯得很平靜。不是她做的，就算再怎麽查也不是。雨諾相信，警察不會隨便陷害好人的。
說到工作上的事，小柯原本柔和的臉一下子嚴肅起來，對她說：“幾年前，薇薇女士遇害，當時，上官小姐召集大量記者，說此事是你所為？”
果不其然，問的是這件事。
“是。”雨諾幹脆地道：“但是這件事兒不是我做的。我當時找記者這麽宣布，隻是因為……我不想再跟冷天煜，也就薇薇的未婚夫糾纏不休了。”
“可是……據說，當時冷天煜是親眼看到薇薇跌下了樓，而你在陽台上向前伸著手。”小柯皺了皺眉，顯然有些糾結。她不相信眼前這個漂亮、端莊的女孩子會下得去手殺人。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是雨諾的眼裏一片純淨，一個心思歹毒的人，是不會擁有這樣幹淨的眼睛的。小柯忍不住看著麵前的雨諾，輕聲道：“你能解釋下這是怎麽回事兒麽？”
“我當時進到房間裏的時候，就發現薇薇快要掉下去了。”雨諾的眼裏閃過一絲內疚，當初，假如自己能夠早去幾秒，事情就不會變得這麽糟糕了吧：“我到陽台邊想要拉她上來，可是沒等我拉住她，她就掉了下去……”
說著，雨諾忍不住閉了一下眼睛。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了，薇薇摔下樓的那一幕還總是出現在自己的夢裏。如果……她當時能夠再快一點多好啊……
其實小柯也發現，她當年的說法有些自相矛盾，但是因為在雨諾出國之後，薇薇的司機突然離奇死亡，線索就突然中斷了。而現在有人卻又舉報雨諾與薇薇的綁架殺人案有關，警局這才叫她過來例行公事的詢問，順便希望獲得一些線索。
小柯了然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那個房間的呢？”
雨諾皺了皺眉：“我跟冷天煜從小一起長大，我經常在他家裏住。那天我喝醉了，第二天起床是想要跟他打聲招呼回家的。”
“那你有沒有看到其他人從房間裏走出來？”小柯不自覺的就相信了雨諾的話，忍不住問道：“依你所說的，真正的凶手當時可能沒有走遠。”
雨諾搖了搖頭，歎息道：“我進去以後看到薇薇那麽危險，當時救人心切，根本沒有注意四周的有沒有人。而等到薇薇掉下去之後，冷天煜已經到了。我被盛怒中的冷天煜帶走了，更加沒有辦法觀察四周。”
其實……是被關進了密室裏。可是雨諾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說出密室的事情。
當然，她其實更加清楚真凶是誰。可是……她不能讓雨婷的生活也徹底毀了。
這時，另一個警察走了進來，在小柯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雨諾還未開口，小柯率先打破了寧靜，說：“有人來保釋你出去了。”
會是誰？來得這麽及時，這麽快就知道自己被帶走的事情？蘇曼？爸媽？紀成昊？雨諾心裏閃過種種可能，卻不料抬頭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走了進來。
他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衫黑褲，打了個領帶。不管穿什麽，他總有一番貴公子的做派。頭上有些細汗，看起來像是下了車後小跑了一段路。
他看到她，嘴角微微揚起，語調是一貫的漫不經心，說：“這麽多年沒見，沒想到第二次見麵，竟是在這裏。”剛剛從警察那裏，冷天煜已經看到了雨諾的供詞。
他這才突然發現，原來雨諾當時的動作，也有可能是為了救人。
可是當時的他被仇恨蒙住了眼睛，怎麽都不肯去聽她解釋。而現在……他對她做了那麽多的錯事兒……他們還有可能回到從前麽？冷天煜的心裏有些懊惱，不知道怎麽對待雨諾，隻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就在他們說話間，小柯悄然無聲地離開了，兩個人隻顧注意到對方，都沒發現。
“是你？你怎麽來了？”雨諾看著眼前的冷天煜，感到很震驚。她猜測過所有人，卻惟獨沒想過是他來保釋她，她不可置信地確認道：“你是來保釋我的？”
“出去再說，難道你想在這個地方說話？而且，我不是來保釋你的，難道是自首來了？”他看了看屋子四周，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雨諾知道他一向挑剔，見到這種地方，肯定是恨不得立馬走人的。
她跟在他身後離開警察局，上了車。
冷天煜一隻手支在車窗，陽光下，鱷魚皮紋的手表發著細碎的光。
“怎麽，你那個紀成昊沒有來保釋你？”他首先打破了車裏的平靜。兩個人都沒有發現，這話裏透著滔天的醋意。
雨諾嗤笑一聲，並不做申辯，反而反問道：“雨婷不也沒在你身邊？”
幾年沒見，這個女人的脾氣倒是見長了。換做以前，她哪裏敢這麽和自己說話？可奇怪的是，冷天煜看到這樣的她，竟覺得有些真實與有趣。
“你就是這麽和你的救命恩人說話的？”他挑眉，手往前伸，換了一首歌。
他也太給自己長臉了，還救命恩人不過，話又說回來，的確是因為他，自己才能這麽快出來。她心裏疑問多，按捺不住，便快言快語地問：“你怎麽會來？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誰告訴你的？”
“你問題真多，我先回答哪一個？”他狀似無意地看了她一眼，掛了一下檔，淡淡地說：“你的公司，是我所在公司的分公司之一。”
“啊？”聽到這句話，雨諾被嚇了一大跳。躲來躲去，怎麽都躲不了他，更奇葩的是，她還躲到他公司去了？
他撇了她一眼，聲線一如既往的沉穩低沉：“今天一早，我手下最八卦的助理就跟我說，分公司裏，有一個叫雨諾的美女被警察帶走了，”說完，他還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而後繼續看著前方的路，邊轉動方向盤，邊說：“可見，這些人的眼光，”他頓了頓，繼續道：“著實不怎麽樣”
雨諾過了好半晌才回過味來，“你！”
“我怎麽樣？”他輕笑。他長得本來就俊朗，陽光下笑起來竟顯得俊美無比，他揶揄地衝她挑眉，問她：“難道，上官小姐覺得，這些人眼光很好？”
雨諾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索性鼓著腮，氣衝衝地把臉轉向車窗外，再不看這個惡人。
從小到大，她老是說不過他，被他嘴上占便宜。然而，不知道為什麽，雨諾的心裏卻是突然一動。他們之間，已經多久沒有這樣和諧的相處了。似乎，自從發生薇薇的事情之後，他們之間都是冷言冷語。雨諾的眼圈不禁紅了紅。
冷天煜看她生氣的模樣，心裏覺得好笑。他也說不出來為什麽，老是喜歡惹她動怒。
還在上幼稚園的時候，班上的小孩子喜歡帶零食到班裏，課餘時間和班上其他人混著吃。
記得有一次，冷天煜的父親給了他一罐國外帶回來的糖果，他覺得比以往帶回來的糖果都要好吃。臨睡前，想到雨諾那副饞嘴的模樣，小冷天煜眼睛提溜提溜轉了幾圈，心裏便有了主意。
第二天，冷天煜上學前，把所有的糖果都塞進了書包裏。
下課後，小冷天煜大方地給班裏的每個人都分了一塊，每個人都是歡天喜地的。人小的時候總是特別容易滿足，一塊糖就能讓人好心情。
雨諾滿臉期待地看著冷天煜轉了一圈，站到她麵前。
她雙眼死死地盯著他分糖的手，仿佛他不交出來，她就要過去搶了一般。
沒料到他卻雙手一攤，一副歎惋可惜的模樣，說道：“哎呀，怎麽辦，到你這裏，剛好糖果分完了。”
班上每個人都有，而且還說很好吃，唯獨她沒有小雨諾心裏覺得很委屈，為什麽偏偏到她這裏，糖就沒有了？
那個時候的她，高興不高興全都掛在臉上，並不會什麽名媛做派。
她那兩條眉毛動啊動，就跟毛毛蟲一樣。嘴一癟，眼眶裏滿是霧氣，眼見她的眼淚馬上就要掉下來，冷天煜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然後才從兜裏拿出好多塊糖，塞到她手裏，說：“喏，都是你的。”說完，又補了一句：“貪吃鬼。”
雨諾看著雙手，手裏一下子多出來比別人多了好多塊糖果，她心裏一陣滿足，也顧不上與冷天煜計較那句‘貪吃鬼’，把糖果剝開之後塞進嘴裏。
果然好吃，幼稚園的其他人沒有說假話。雨諾心想。
她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根本就沒有發現我在作弄她。計劃成功。冷天煜見她吃著糖，雙眼彎成月牙狀，在心裏下結論道。
由此可見，冷天煜在小的時候，就有了腹黑的本質，以及輕易拿捏雨諾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