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你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6000+
109你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6000+)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啊,許氏那麼大一個集團,誰能想到就這麼雲淡風輕的易主了。」
「聽說董事長許志遠受不了這個打擊,當場暈了過去。」
「換做是我,我也受不了啊。」
宋一諾再也忍不住了,推門而入,滿臉焦急的問道:「你們說的是真的?」
剛剛幾個說話的員工見進來的是宋一諾,一個個戰戰兢兢的,畢竟上班時間公司是禁止閑聊的。
「真的,手機上到處都可以看見。」有人回答了一句,然後就都陸陸續續的走出了茶水間。
宋一諾抓住最後一個出去的人問道:「現在許氏集團誰掌權?」
「許氏已經納入了金石集團麾下。」
宋一諾放開她,有些搖搖欲墜,金湘麗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一切才剛剛開始,等著吧,安城馬上要變天了,到那時你就會知道,他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而你在他眼中不過是一顆復仇的棋子罷了。
有一個想法瞬間湧入她的腦海,難道金睿謙接近她就是為了打擊報復許家?
往日的種種如走馬觀花般在腦中掠過。
她逃婚的消息莫名其妙的就上了頭條,導致許氏和宋氏股票大跌,這肯定都是他幕後操縱的,而她還傻傻的認為,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是他救了她;他搶走許氏集團最大的合作商明豐集團也是為了削弱許氏的實力,而她卻傻了吧唧的認為他是為了吃她和許逸的醋,呵呵!多麼的諷刺!
宋一諾明眸含笑,眼角卻留下了晶瑩的淚水。
突然,她擦乾眼淚,大步走了出去,她一定要去找他問個明白,他憑什麼這麼對她?許家到底哪裡得罪了他,至於他這麼費盡心機的報復?
宋一諾來到金石集團的時候,大門已經進不去了,堵滿了記者,她拿出手機給金睿謙打了一個電話,過了許久,那邊才接聽,「什麼事?」很清淡的口吻。
「我在你公司樓下,我要見你。」宋一諾抬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大廈說道。
那邊沉默了一陣,「我現在不方便.……」
宋一諾打斷了他的話,對著電話歇斯底里的咆哮,「我現在必須見你,否則我就對記者說我是你在外面養的情.人。」
那邊又陷入了沉默,良久,「我讓湘麗下來接你。」
金睿謙掛了電話,看著辦公室里的男人道:「我有點急事要處理,您先坐一會兒。」
金嘯雲微微斂了斂濃密的眉,「去吧。」
金睿謙起身走了出去,來到隔壁辦公室,「湘麗你下去將.……宋一諾帶到接待室。」
金湘麗臉色微變,「下面都是記者,你現在見任何人明天都會上頭條。」
金睿謙沉默了片刻,拿起金湘麗辦公桌上的便簽本,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字,撕下一張,折起來遞給她,「那你下去將這個交給她。」
金湘麗這次很爽快的答應了,拿著便簽轉身就出去了。
金睿謙來到窗邊,俯瞰下邊變得細小的景物,黑眸巡視了一圈,還是準確找到了那抹熟悉的小小的身影,薄唇微微勾了勾,掏出煙盒,點燃一根煙,緩緩升起的煙霧中,他倚在窗邊看著樓下的身影楞了會兒神,直到看見金湘麗朝著她走了過去,他才轉身出了辦公室。
金湘麗來到樓下,通過層層記者,在外面繞了一圈才來到宋一諾身邊,「你來幹什麼?」
「帶我去見他。」宋一諾直接就要往前走。
金湘麗拉住她,「睿謙現在沒空,也不方便見你,你有什麼話可以問我,我會如實回答你。」
宋一諾苦笑了一聲,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現在見他一面都不行了嗎?」
金湘麗雙臂環胸,滿臉倨傲的看著她,「遊戲結束了,你覺得還有見面的必要嗎?睿謙之所以將你留在他身邊不過是為了給許家難堪,還有就是為了得到宋家手裡許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現在他所有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你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你覺得他還有必要見你嗎?」
金湘麗的話如千萬根又尖又細的銀針,根根插在她的心上,疼得她全身發顫。
金湘麗以前就說過,一切真相大白后,她就會知道她是多麼的可笑,呵!是啊,她到底是有多愚蠢,以前竟然在金湘麗面前炫耀他倆的恩愛,那時她一定像看一個跳樑小丑一樣的看著她吧。
宋一諾眼眶酸澀脹痛,但她還是用力撐著眼帘,不想在她面前示弱,「許家到底哪裡得罪他了,至於他這麼費盡心機的報復?」
「這些你沒必要知道。」金湘麗說完將金睿謙給她的便簽丟在她身上,「別死纏爛打,沒用的。」說完轉身走了。
便簽隨著風搖搖曳曳的飄落在地,她的眼淚也隨之掉落了下來,她看著地上摺疊整齊的紙條,彎腰準備撿起來,一陣風刮來,將它吹了起來,幾個翻轉掉在了不遠處。
宋一諾盯著那個紙條看了一瞬,忽然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流淚,她還能指望金湘麗會給她什麼好東西?抬頭看著大廈頂層的方向,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至兩鬢的棕色長發里,瞬間消失不見。
過往的種種在腦海里如放電影般一一掠過,他溫柔的眼神,親昵的話語,此時就像一把把利劍,插在她的心上,瞬間千倉百孔,疼得她痛徹心扉。
她看了一瞬,轉身非常決絕的離開了。
不遠處那張紙條隨著風越飛越遠。
**
許逸接到龔秋玲電話的時候正在外面洽談生意,當他趕到安城第一人民醫院重症病房的時候,龔秋玲正哭得肝腸寸斷,許暮也在旁邊直掉淚。
「爸怎麼樣了?」
龔秋玲聽見熟悉的聲音,轉身看著風塵僕僕進來的男人,「逸兒,怎麼辦?沒了,什麼都沒了。」
許逸來到床邊看著身上到處插著針頭,嘴上戴著氧氣罩,臉色蒼白的男人,瞬間紅了眼眶,悲慟的喊了一聲,「爸。」
許暮一邊抹淚一邊說:「醫生說爸爸必須馬上接受心臟搭橋手術,醫院正在安排,一會兒專家到了就手術。」
許逸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轉身就要出去。
「逸兒,你去哪裡?」龔秋玲急忙拉住了情緒明顯不對勁的兒子。
許逸陰沉著臉,咬牙切齒道:「我去找他算賬。」
龔秋玲拉著他的手不放開,「別去,你不是他的對手,鬥不過他的。」
許逸用力甩開了她,額頭上青筋凸現,「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換來的卻是丫頭離我而去,公司被他收入麾下,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還怕他什麼?」說完大步走了出去,不顧龔秋玲在後面一聲又一聲的呼喚。
黑色保時捷在繁華的大道上呼嘯而過,刷的一下停在了金石集團門口。
門口的記者聽見動靜都轉頭看了過來,只見許逸臉色鐵青的下車了,然後朝著大廈走來。
記者蜂擁而上,許逸還沒到門口就被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鎂光燈卡卡的閃個不停,無數個麥克風朝著他擠了過來。
「請問許氏集團真的被金石集團收之麾下了嗎?」
「許老病情嚴不嚴重?」
「你來金石集團幹什麼?」
一個個尖銳的問題瞬間朝著他砸了過來,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身側的手緊攥,俊臉緊繃,本來心裡就有一團火,現在被他們這樣狂轟濫炸,無異於火上澆油,他伸手將面前的麥克風全部掃落至地,用力推開人群,朝著門口走去。
這一幕門口的警衛早就向金睿謙稟報了,所以當許逸走過來時,他們也遵照上面的指示直接放行了。
一群氣憤難當的記者都被警衛隔絕在外。
許逸乘坐電梯來到了最頂層,金湘麗已經在電梯口等著他,直接領著他來到了金睿謙辦公室的門口。
許逸直接推門而入,金睿謙正坐在辦公桌后抽煙,煙霧繚繞,姿態愜意,顯然是在等他。
「這麼急著見我有什麼事?」金睿謙將煙摁滅在煙灰缸里,起身,看著朝他走來的許逸問道。
許逸衝上去就打了他一拳,動作太快,讓他閃躲不及。
「有什麼事就沖著我來,為了一個女人你對付許氏不覺得太卑鄙了嗎?」
金睿謙舌尖舔了舔被打的嘴角,伸手抹了一下,手上有血絲,「為了一個女人?」嗓音染著濃濃的嘲諷,邊說邊朝著他靠近,揮手一拳打在許逸的臉上。
兩個男人就這麼你來我往的在辦公室里打了起來。
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了,金睿謙除了衣衫有些凌亂,和剛開始沒防備被他打了一拳之外,別的地方都沒事,倒是許逸臉上又掛了彩。
打累了,許逸坐在沙發喘氣,金睿謙倚在辦公桌上雙手插袋雲淡風輕的看著他。
「看來他還沒醒,不然你就不會這麼有底氣的跑過來興師問罪了。」
許逸聽出他話裡有話,眉峰緊蹙,「你這話什麼意思?」
金睿謙冷笑一聲,「十五年前,我跪在鐵門外求他救我媽的時候,他有多麼的絕情,相信你也看見了。」
許逸滿臉驚愕,「你是.……大哥?」
金睿謙黑眸冷厲,嗓音清冷,「誰是你大哥?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金睿謙,許寒在十五年前的那晚就已經死了。」
當年許志遠將許寒母子倆趕出家門的時候,許逸才三歲,什麼都不懂,但是許寒跪在雨水裡求許志遠救他媽媽的時候,許逸已經十三歲了。
那晚,他記憶深刻,也由那時開始不喜歡許志遠的為人處事,父子倆常常吵架,他也經常以過往的事戳他的脊梁骨。
許逸看著金睿謙內心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其實他一直都覺得挺對不起他的,感覺就是他和媽媽破壞了他的家,讓他無家可歸。
金睿謙轉身在真皮椅上坐下,面容冷峻,「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對付許家,我絕不會手軟。」
許逸竟無言以對,坐了一會兒,起身離開了。
樓下,被許逸掃了麥克風的記者還在憤懣難平,見他又出來了,不怕死的又都圍了上去。
許逸還在金睿謙給他的消息中沒回過神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就是他的大哥。
鎂光燈閃爍的燈光讓他思緒清明。
「許少,你的臉怎麼受傷了?」
「是不是被金石集團的人打的?」
「對於許氏集團如此大的變故,你有什麼想法和打算?」
許逸低頭,薄唇緊抿,一直保持沉默,但是情緒明顯比來的時候冷靜了很多。
**
宋一諾回到宋氏的時候,宋青楊正在她辦公室等她。
「諾諾,許氏的事……你知道嗎?」
宋一諾點點頭拉著宋青楊一起到沙發上坐下。
宋家和許家是相處了十幾年的世交了,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許氏出事,宋青楊心裡也很難過,他拉著宋一諾的手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事情為什麼發生得這麼突然?」
宋一諾低頭,將脆弱掩於眼底,她不想爸爸為她擔心,「我也不知道,睿謙事先也沒告訴我。」
「這樣啊。」宋青楊微微嘆了口氣,「現在睿謙出差回來了,你今晚回雨遇別墅吧,順便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一諾抬眸,笑笑,「爸爸這是趕我走嗎?」
宋青楊摸了摸她的頭,笑得一臉慈祥,「傻丫頭,你老呆在我這裡睿謙要不高興了。」
宋一諾挽著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肩頭,心痛得無以復加,他會不高興嗎?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出來,「我想在你身邊多陪陪你,這段時間就住在宋家。」
宋青楊聽出了她話語里的哽咽,轉頭,見她淚水四溢,擔憂的問道:「怎麼哭了?是不是和睿謙吵架了?」
宋一諾搖了搖頭,「就是……突然想媽媽了。」
宋青楊略帶老繭的大手輕輕地拍了幾下她的手背,「爸爸也想啊,不久后就能見到她了吧。」
宋一諾抬起頭,擦了一把眼淚,有些生氣道:「爸,你瞎說什麼呢?」
宋青楊收起臉上的傷感,笑了笑,「我就隨口說說。」
宋一諾蹙著眉,一臉不高興,「那也不能亂說。」
宋青楊伸手也幫她擦了擦眼淚,「行,我不亂說,我活到一百歲,讓你一直養著我。」
「那我也願意。」說著再次依偎在他肩膀上,「我已經打電話跟睿謙說了,他同意我在家裡住一段時間,你就別趕我了。」
宋青楊笑笑,「只要睿謙同意我沒意見。」
宋一諾現在聽見他的名字就覺得揪心,轉移了話題,「不知道許伯伯怎麼樣了?我想去醫院看看。」
「嗯,是該去看看。」
兩人正說著,宋小陌大呼小叫的進來了。
「姐姐,逸大哥在金石集團被打了。」
說完才發現宋青楊也在,訕訕的叫了一聲,「爸爸。」
「嗯。」宋青楊應了一聲,「你剛說許逸被誰打了?」
「不知道,只知道他氣沖沖的進了一趟金石集團,出來的時候就滿臉是傷,現在網上到處都是關於他的報道。」
宋一諾連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爸爸,我去一趟醫院。」
**
宋一諾在去醫院的路上,給許逸打了一個電話,問他在哪裡?他說在手術室門口。
醫院的走廊上,宋一諾遠遠的就見許逸埋頭坐在旁邊的等候椅上,龔秋玲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的踱來踱去,許暮則安靜的蹲在牆角。
「逸大哥。」宋一諾來到許逸身前。
許逸抬起頭來,滿臉淤青,嘴角的血跡已經乾涸,「丫頭,你怎麼來了?」
宋一諾清素的小臉皺到了一起,「他打的?」
這時龔秋玲也走了過來,她看見宋一諾后臉色非常不好,因為她認為金睿謙之所以針對許家全都是因為許逸喜歡宋一諾,換一句話說,許家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都是因為她,「諾諾,我們許家對你也不薄吧,你男朋友怎麼可以如此的對待我們。」
許逸騰的一下站起來,「媽,這事和丫頭無關,你別亂說話。」
龔秋玲滿臉怒色,「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幫著她說話,若不是因為你喜歡她,惹惱了金睿謙,他會想方設法的對付我們許家嗎?」
宋一諾臉色微微變了變。
「你能不能去跟你男朋友說說,我們以後不敢招惹你了,讓他將許氏還給我們好不好?」龔秋玲拉著宋一諾的手臂乞求道。
「秋姨,我.……」
「夠了。」許逸大吼一聲,「我說了這一切和丫頭無關,要怪只能怪我們自作自受。」
龔秋玲瞬間紅了眼眶,「為了維護她,你連公司都可以不顧了嗎?我們又沒有做對不起金睿謙的事,怎麼就是自作自受了?」
許逸轉過頭看著龔秋玲,眼底隱忍的東西噴涌而出,「當年,若不是你破壞人家的家庭,他至於流落至外嗎?他媽媽至於憂傷成疾嗎?他一次又一次的求你們救救他的媽媽,都跪在雨水裡給你們磕頭了,你們呢?你們是怎麼做的?」
龔秋玲聽見他的話后,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人也有些搖搖欲墜,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宋一諾急忙扶住了她。
好半響她才顫抖著說:「他……他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許逸突然笑了起來,嗓音揶揄,「這都是報應,當年我們害得他家破人亡,現在他回來報仇了。」
龔秋玲雙腳發軟,站都站不穩,人直往地上滑。
「逸大哥你別說了。」宋一諾用力攙扶著她,「快將秋姨扶到椅子上坐下。
許逸雖然怨恨他們太狠心,但終究是一手將他帶大的母親,伸手扶著她到等待椅上坐下。
龔秋玲獃獃的在椅子上坐了很久,臉色灰白,瞳孔空洞,突然,她跪到宋一諾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