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哥,我們回家吧。【6000+】
174哥,我們回家吧。【6000+】
「什麼?」他一直守在手術室外,怎麼可能有問題「這不可能,我分明看到了那孩子!」
「我就說你不會相信。」安露苦笑出聲「你自己究竟是不相信,還是不敢接受這樣一個事實,怕尹嵐伊知道之後會痛苦?」
君文初愣在原地,眸色複雜。
「那孩子出生后不到十個小時就已經停止了呼吸,君沫是被她的親生母親遺棄在醫院走廊,我正好碰到,頂替了那個孩子而已。」
「你為什麼這麼做。」既然沒有了便是沒有了,為何要另一個孩子頂替?
「那時她精神脆弱到不堪一擊,你說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沒能活下來,她還能活著嗎?」
那個孩子是尹嵐伊費勁心力才護下來的,逃脫了君文商的鉗制,沒被打掉,如果在最後一刻死了,你說尹嵐伊得知之後會不會瘋掉?
君文初沉默了,他確實沒有想到這一層,如果真的讓尹嵐伊知道了或許真的會像安露說的那樣。
「你那麼在乎她,如果她有什麼不測,難道我能眼睜睜看著你也陪她一起痛苦傷心嗎?」到頭來,她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君文初而已。
瞧瞧,安露究竟有多傻,傻到思慮周全就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到最後卻要被他厲聲質問。
「可是安露你不該……」
「不該什麼?不該修改那份報告單嗎?」淚眼模糊見,透過水霧看著那個記憶里儒雅非凡的男人「你以為我有多甘心嗎?你以為我會如她所願讓君臣同君沫相認嗎?我沒有義務替她鋪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答應她要做的,我不過是幫你而已。」
若不是你要幫她,你給了她承諾,我又怎麼會這麼心甘情願的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
「如果要說不該,我這輩子最不該的就是愛上你!」
一句話含著凄厲的質問和心痛,誰會想到平日里什麼都不在意都不在乎的安露竟然會有一天說出這樣的話。
看著君文初不知作何反應的身形,安露笑出了聲,甚至笑到最後哭了出來「你不知道,你果然不不知道,你眼裡除了尹嵐伊外就沒有別人的存在!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最後到底算什麼?」
剛開始她還曾覺得秦馥若可悲,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這樣耗費了一生,到最後才發現真正可悲的其實是自己,一生不曾結婚不曾生育,為了一個根本不知道自己深愛的男人費盡青春。
就算是尹嵐伊,最終死的那麼悲慘,讓她感覺不值,可是現在想想起碼她曾經得到過自己要的一切,可是她呢?她安露呢?什麼都沒有!
時過境遷,不過孑然一身,所愛之人心心念念著自己的好友,這該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
君文初眉毛緊蹙,早已猜出安露話語間的意思,卻沒有她親口說出來這麼讓人心驚。
「安露,我很抱歉……」可是話音剛起,眸子掃過門口的一抹身影,秦馥若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站在了那裡,君文初感覺自己的心被重物擊打,怔在原地。
「馥若!」
安露被君文初的聲音喚回現實,猛地轉身才看到秦馥若目光遊離在他們之間,沉默不作聲。
「馥若,不是你看到的這樣。」君文初慌亂著朝門口走去,將秦馥若攬入懷裡,出聲解釋「我可以給你解釋,我同嵐伊只是朋友……」
秦馥若抬頭看了一眼相伴二十多年的丈夫,風度翩翩的模樣依舊是年輕時的模樣,可是就是這樣的枕邊人卻讓她感覺到害怕,無意間聽到的事實像是一根根針一樣刺進心臟!
「當初你帶小沫回來的時候沒有同我說這些。」
那是他們結婚兩年的時候,遲遲沒有孩子,有一天君文初回來抱著一個小女孩,告訴她這是他在孤兒院領養回來的。
她見孩子可愛,聽話便沒有拒絕,當做親生骨肉來養育,可是如今事實浮現在眼前,讓她如何能接受?
「對不起,是我的錯。」
秦馥若怔怔的看著他,二十多年了,他從未說過道歉的話,他們之間相敬如賓,看似相愛,她卻知道君文初從未對她交過真心,如今卻道歉了。
心裏面五味雜陳,她不知道此時的自己該怎麼去想,去做,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君沫。
「我想一個人靜靜。」秦馥若沒有爭吵,安靜的推開君文初朝走廊一邊走去。
「馥若!」君文初一時間卻亂了陣腳追了上去,從未感覺到原來秦馥若在他心裡的位置這般重要。
「呵……」安露站在房間里輕聲笑著,凄涼無比的氣氛四散開來,她從來都是被遺忘的那一個,以前和尹嵐伊在一起是這樣,現在秦馥若也是一樣。
真不知道,到頭來她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圖什麼,又得到了些什麼。
結局好像已經註定了,她搭建的戲也落幕了,如今她終究還是孤身一人。
或許是時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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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葯,過一會兒再吃別的。」病房裡,君臣一隻手拿著試好水溫的杯子,將定好計量的葯遞到君沫唇邊看著她蹙眉喝下去才出聲叮囑。
「好苦。」委屈的語氣帶著小小的埋怨「不是說是甜的嗎?」
君臣看著她的小抱怨不自覺的勾勾唇,抬手將散落在鬢邊的髮絲勾到耳後「分明是甜的。」
「怎麼可能!」君沫忍不住瞪他,她是生病了,但是味覺和嗅覺沒有任何問題!
「不信我替你嘗嘗?」君臣傾下身子,笑著開口「如果是甜的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外力鉗住下巴,堵住了呼吸,窒息的溫存充斥而來,帶著灼熱的暖意「唔!」
「你別這樣。」君沫別開眼眸,側頰滾燙的溫度彰顯著主人有多麼害羞,用力推搡覆在眼前的男人「等下有人來。」
「不會。」君臣篤定出聲,卻不肯放過她。
「我媽剛剛出去……你知道的。」君沫一邊推著他一邊緊張的朝門口張望,生怕秦馥若突然推門而入。
君臣眸色沉沉,有些不甘心不情願的在她唇角吻了一下才緩緩放開她覆在耳邊輕笑「很甜。」
什麼時候君臣竟然變得這麼,這麼不知道羞恥了!
君臣側身將君沫攬抱在懷裡「感覺好一點了嗎?」
「還不錯。」睡了那麼久,早就清醒了許多,孫醫生同她說過的那些話讓她想了很多,最後的決定也逃不過同他一起的結果,只是君文初和秦馥若突然回國在她意料之外「李先生……」話語頓了頓,君沫繼續開口「她的妻子和孩子怎麼辦?」
君臣親吻著她的手指,緩緩撫著她的後背帶著呵護的暖意「這些我都會安排妥當,你不用擔心。」
「好。」君沫窩在寬闊的懷裡,享受著這一刻的溫暖,安靜的氣氛在病房裡四散開來,誰都沒有再開口,兩人心照不宣,誰都沒有提及躁鬱症的事情。
有些事情各自知道就好,不講出口,心知肚明,才能減少煩擾。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維持著墜樓事件前的模樣,他們和平相處,互相取暖,沒有芥蒂,不含其它。
直到習緒將買來的各類夜宵放在桌上,君臣才起身打破了剛才的安靜氣氛。
「冷硬的東西這些天都不能碰,想喝什麼粥告訴我,恩?」君臣將保溫盒裡的八寶粥拿出來放到一旁的小瓷碗里,一隻手拿著勺子遞到君沫唇邊。
「不想喝粥怎麼辦?」下午就喝的小米粥,現在又要喝八寶粥「再這樣下去我自己就要變成粥了。」
君臣失笑試了試溫度「變成粥我也喜歡。」墨色的眸子目光灼灼盯著眼前臉色尚且有些蒼白的小人兒「過幾天帶你去吃好吃的。」
「現在不可以嗎?」君沫聞言水眸一時間亮了起來,抓住君臣的袖扣不鬆手。
「你說呢?」
「真的不可以嗎?」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不忍心拒絕「可是我真的真的不想喝粥了。」
習緒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兩人的互動,那是掉進蜜罐里的感覺,臉紅心又跳!
有這樣可愛的人兒出現在曾經的生活里,誰能忘得了?戒的掉?
難怪君臣心心念念著君沫,在英國五年時間身邊也不曾出現過其他人。
習緒轉身往出走,這種場合繼續站在這裡好像不太合適,君臣看他的眼神都有一種嫌他礙事的意思。
誰知剛到門口,病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孫醫生隨後走了進來。
「看起來恢復的不錯啊。」君沫早已褪去上午死氣沉沉的模樣,看起來朝氣蓬勃的模樣讓人倍感欣慰「頭還疼嗎?」
君沫淺笑著搖搖頭「好很多了。」
孫醫生拿著手裡的本子記錄下君沫現在的體溫,透過那雙水眸望進去看到的卻是以前從未見過的歡喜情緒,有些驚訝的挑眉看了眼坐在一邊的男人,果然有這樣一類人的存在可以充當心藥的角色。
「孫醫生。」君沫試探性的喚了一聲「我今天可不可以出去?」
「你知道我沒多大毛病的。」不是身體上的事情,不需要這樣待在醫院卧床休養把?
「怎麼了?在醫院待不住了?」從前的君沫可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要求,躁鬱症患者一般情況下更願意一個人獨處,將自己封閉在一個空間里,像君沫這樣的恐怕不多「把葯按時喝了,注意入口的東西,你父母那裡我替你打點著,明天早上早點回來,還有一個例行檢查要做。」
「好!謝謝孫醫生!」君沫也不顧身邊的男人是何反應,下了床鑽進洗手間開始換衣服。
「謝謝。」耳邊傳來君臣道謝的聲音,孫醫生擺擺手「君沫這孩子我了解,好好待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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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點。」君沫前腳剛跑出醫院,後腳就被身後的男人拉了回去抱在懷裡「外套穿好。」修長如玉的手指靈活熟練地幫她將外套的紐扣系好,俯下身子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吻「今晚早點休息,不許太晚。」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君沫笑著伸手拉住君臣朝他停放在一旁的車走去,無意間被他袖間的袖扣硌了下手,垂眸看去,一時間頓在原地。
「怎麼了?」見她突然停下,君臣低頭詢問,以為她身體不舒服,抬手覆上額頭試了試溫度。
昨天夜裡君沫突然高燒,幸好這一次來的快去的也快,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他才將心放下。
「沒什麼。」君沫搖搖頭不再言語,最終君臣將副駕駛座的門打開將她塞了進去,全程都不曾多說一句。
直到君沫感覺有些熱反反覆復打開車窗又被君臣關上,君沫實在受不了看著窗外開口,全程也不看君臣一眼「不讓我開車窗就把空調打開,好熱。」
「你身子太弱,現在吹空調會感冒。」紅燈變做綠燈,君臣重新啟動車子。
君沫抿唇伸手打開車裡的空調,將溫度調到了最低,可惜下一刻又被君臣關掉。
反反覆復幾次,君臣無奈之下只好抓住她的手,卻不曾想君沫用另一隻手繼續開空調。
最後君臣將車子停靠在了路邊,解開安全帶,整個人傾身而來,覆在副駕駛座上,將身下的身下的人兒桎梏在狹小的空間里「你在氣什麼?」
「我沒有。」君沫縮在副駕駛座上,頭轉到一邊看著窗外,可是話語里哪裡是不生氣的意思。
「沫沫。」君臣勾住她小巧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到底怎麼了?告訴我。」
獨自一個人生悶氣,到最後心疼的還是他。
「我說了,我沒有生氣!」君沫抬眸盯著他,黑色的水眸里全然是倔強的顏色。
罷了,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便不會逼她,君臣深深看她一眼最終鬆開鉗著她的右手「不要獨自承受,有我在。」
話音微落,準備抽身坐回去,卻不曾下準備退開的那一刻,脖頸上攀上一雙柔軟的手臂。
君臣身形微僵,頓在原地,眉間微蹙。
「哥……」帶著沙啞的聲音響起,君沫將頭埋在眼前寬闊的胸膛里「你為什麼要這樣。」
「怎麼了?」溫熱的吻落在她頭頂柔軟的髮絲上,溫柔繾眷的讓人想哭。
「為什麼每次你都要親手打破我這麼多年以來認定的事情,為什麼你可以那麼殘忍。」每當我以為你真的拋棄了我,拋棄了我們之間曾經存在的一切時,你卻告訴我不是這樣的,從來都不是這樣的「我以為你已經扔掉了,可是為什麼你還戴著。」
終於,君臣知道她指的什麼了,纖細的手指扣著他袖口的位置,那裡是她送給他的禮物,那一對袖扣,上面還有她自己親手刻下了兩個字母。
「我怎麼捨得。」君臣啞然失笑,解開安全帶將她嬌小的身子抱在懷裡「沫沫,你說我怎麼能捨得?」
你給我的一切我怎麼捨得扔掉,怎麼可能捨得丟掉?
「已經舊了……」君沫看著那對袖扣喃喃出口,這樣廉價的袖扣配著君臣身上的西裝真的很不相稱,更何況那是年少時的不知世事送出去的東西他這麼多年了還帶在身上。
君臣笑著摸摸她的頭頂,抱著她的手更緊了些「那就改天送我個新的。」低頭在她唇角親了親,摩挲著不肯離去,墨色的眸子盯著她像是在等待她的答案。
「好。」半晌,君沫才緩緩出口,終究是抵不過他眸間的認真和期待。
「哥,我們回家吧。」不想在外面遊離,想要尋一個歸宿,暫時讓漂泊的心安定一下,好累。
只因君沫一句話,君臣將原本的安排全部推掉帶著她去了位於城郊的別墅區,他們在這個城市唯一稱得上是家的地方。
最幸福的事情或許不是想要什麼就擁有什麼,而是你給的恰好是我想要的,出乎意料之外的給予,多了驚喜的成分則更加歡喜。
冰箱里還有前幾天採買的食材,君臣選了幾樣食材怕她餓壞了,準備做簡單一些的蛋炒飯。
君沫靠在沙發上懷裡抱著抱枕看電視,安靜的模樣一派歲月靜好,彷彿時光尚未流逝,一切都還是曾經的樣子。
等蛋炒飯的香味透過廚房傳進客廳,君臣走了過來準備叫她吃飯才發現沙發上的人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電視里綜藝節目吵鬧的聲音都沒有影響她半分。
君臣啞然失笑,傾下身子將她抱入懷中,緩步上樓「晚安。」將她放在床上,掖好被角,在額間落下輕輕的吻道了一句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話。
正準備抽身離開,卻不曾想被君沫抓住了衣服,一雙水眸是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模樣,朦朧著帶著誘人的顏色,粉色的唇還有些蒼白卻不妨礙此刻屬於她的美麗。
「哥……」君沫喃喃出口,下一秒竟攀上他的肩膀,吻上他的唇角。
身上高大的身影僵在原地,撐在她身側的雙手死死地抵在一旁「沫沫……」
君沫無聲的靠近他,幾乎將自己全部融入他的懷裡,滾燙的溫度幾乎透過單薄的衣衫灼傷她。
「乖,別鬧。」君臣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大手撫過她額邊散落的髮絲,準備離開。
君沫卻像是橫了心思不讓他輕易離開,攥著他的衣衫更緊了些,
「你身子太弱。」
君臣偏了頭,君沫吻了個空,瞪著一雙眼睛無聲的控訴著他的行經,伸手隔著衣服靠近那一片危險的地方。
「沫沫。」壓抑著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沙啞「別惹火。」
「哥……」君沫依偎在他懷裡輕聲呼喚,帶著濃烈的渴望,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君沫也會這般主動,這般嚮往「你輕一點就好,沒關係的。」
總是有那麼一個人會讓你一退再退,將底線不斷修改,也總是有那麼一句話可以讓你的理智全然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