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她想要的,我又給的起得,怎麼捨得不給呢
183她想要的,我又給的起得,怎麼捨得不給呢?
「她怎麼了?」聲帶像是在粗礪的砂紙上打磨過後一樣,糙啞的根本無法入耳,唐睿把倒好的水放到君臣面前「她好得很,你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在床上躺這麼久,我都以為你不打算醒來了。」
聽了這話,君臣才放下心來,可是黑色的眸子半點不離君沫「怎麼會。」
有她是時時刻刻牽絆著他的心怎麼可能會永遠這麼睡下去。
「孩子……」君臣話語微頓,墨色的眸子落在君沫小腹處「孩子怎麼樣了?」
唐睿沒想到君臣竟早已知道了這件事「目前看來情況還不錯,如果後期治療有效的話,孩子應該可以保下。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看君沫那樣子應該是沒有告訴君臣這件事,不然君臣怎麼可能縱容她去美國。
君臣冷了眼眸,半晌才緩緩出口「蕭衾。」
「這還真是巧了,這事讓他給知道了,看你的意思這次是準備留下這個孩子?」
「她想要的,我又給的起得,怎麼捨得不給呢?」
一句話差點沒酸倒唐睿半邊牙「你可得知道你這一句話為難的可是我。」
孩子能否留下最大的原因取決於她的隱形缺鐵性貧血是否會在懷孕過程中產生一些異常反應從而影響身體健康,如果這一關闖過了還算什麼?
「是誰信誓旦旦告訴我最新的研究成果已經差不多了?」
唐睿一時無語……他什麼時候誇下的海口來著,已經記不得了。
「我先去給你叫醫生,這件事咱們容后詳談。」
唐睿剛踏出病房,君臣斂了眸子卻發現原本熟睡的人兒已經醒來了,透著朦朧的睡意,君沫看的不真切,她甚至一時間不敢確定自己究竟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
「沫沫。」知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將她喚入現實,淚水卻也在傾刻間如斷掉的珠鏈一樣簌簌落下。
「院長您放心,只要醒來就沒什麼大事。」醫生跟在唐睿身後走了進來,還不忘安撫有些躁動的男人。
「你醒了?」唐睿首先注意到君沫醒來,君沫連忙轉過身把眼淚擦掉。
醫生和護士例行檢查,查看君臣身體的各項指標之後又查看了傷口癒合的情況,最後又開了幾種葯。
「君先生,近一個月您不能下床。」上次君臣入院治療,多次不聽勸阻跑出醫院的情況數不勝數,攔都攔不住,雖然有時候也是不敢攔……
「這一點你不用說了,他這次肯定安安分分的待著。」唐睿邊給君沫把輸液針管拔下來邊說「只要看好他身邊這位,他能跑到哪裡去?」
醫生瞬間會意,原來Foam總裁還是個痴情人啊。
「行了,咱們先出去吧,具體情況你跟我說。」剛走到門口就碰到急匆匆跑來了習謙,順便也拉了他出去「有什麼急事先緩緩。」
剛才還有點喧鬧的病房瞬間陷入安靜。
君沫穿好鞋走了過去,習慣性的先查看君臣手上的輸液針有沒有移位卻發現剛才醫生已經撤換了藥物,輸液袋已經不見了。
「過來。」君臣緩緩勾唇,滿眸都是溫柔笑意。
君沫卻隨手坐在一邊的看護椅上將吸管插到杯子里遞到君臣唇邊「喝點水。」
君臣抬手就想自己拿杯子卻被君沫避開「你胳膊上也有傷,要多注意。」
「不礙事。」不過是玻璃渣劃破的痕迹而已,這麼多天也該好的差不多了。
「沫沫……」忍不住想要抬手摸摸她細軟的髮絲,小巧的臉蛋透著絲絲冰涼,氣色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別說話,喝水。」說著又將手裡的吸管遞到君臣唇邊。
君臣勾唇輕笑著,看向頗具公事公辦感覺的君沫「沒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
眉心微跳,剛才的對話……君沫聽到了?
「你醒來的時候,難道唐睿沒有跟你說?」他們幾個關係好成那樣,她懷孕的事情不可能不第一時間告訴君臣,所以現在他肯定已經知道了。
君臣啞然輕笑,抬手摸了摸她小巧的臉頰,如果她這麼認為那就讓她這麼以為下去吧。
「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這一次我想留下它。」君沫別來眼眸,說出了自己長久以來的顧慮「如果你……」
「不會。」君臣出聲打斷「你問過我會喜歡我們的孩子嗎?沫沫,我喜歡,我一直都喜歡。」
天知道他有多麼喜歡君沫為他生下的孩子,每次看到小孩都不免回想起曾經他們錯過的那個生命,如今上天給予的,他又怎會再度拋棄?
失去的痛苦已經體味過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想體驗第二次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只用知道,我從來都沒有不要它就夠了。」
君沫緩緩抬眸看向君臣,他墨色眸底的堅定顏色透過空氣打在她的心上,有疑惑有疑問,可是她知道君臣這一次沒有騙她。
孩子……他是喜歡的。
「我錯過的已經太多了,你又或者是孩子,我真的不想再留下遺憾,畢竟我已經不再年輕,在外無依這麼多年,想要停泊下來,沫沫,同我在一起吧,我會照顧好你和孩子,讓你們這一生都安好無憂。」
從少不經事到如今,時間的印痕劃過,留在身上的除了皺紋斑駁更多的卻是心裡的空寂。
缺少親情的陪伴,他就像是一個漫無目的的孩子一樣,四處尋找,得到不易,他又不知如何守護,才會造成那樣的後果,如今當所有坎坷悉數踏平之後,該迎來的也應是幸福了吧?
「我……」經歷了這麼多,她卻不敢輕易做下決定,畢竟……受過傷的人總是害怕再次受傷。
不是因為怯懦,而是因為傷痕纍纍的心再也經不起大風大浪了。
「咚咚咚。」清楚的敲門聲傳來打破病房裡有些尷尬的氛圍,君沫連忙起身迎了出去。
她需要時間去消化君臣剛才的話,也需要時間去考慮自己下一步的去留,畢竟這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我聽唐睿說君臣醒了過來看看。」
莫異做了解釋,君沫點點頭朝外走去。
看著君沫有些慌亂離開的步伐,莫異帶著點疑惑看向君臣「怎麼了?」
「蕭衾怎麼樣?」君臣不答反問。
「比你傷的重一些,現在還在加護病房裡,傷到了脊椎差點癱瘓,不過索性是把命撿了回來。」當天趕到現場,蕭衾自殺式的行為是他沒有料到的,應該不是一時起意而是要有預謀,可惜命太硬,沒死成「應該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醒來,你感覺怎麼樣?」
「還好。」受了傷的人還能好到哪裡去?躺在床上,什麼都不能做,漫長的養傷期才是最難熬的。
「十天之內兩場車禍,一次傷到腰一次傷到後腦,你可真夠可以,你都不想想你要是出事了,君沫怎麼辦?我可告訴你,你出事的時候,她衝過去想把你從車裡拖出來用手扒碎玻璃,幸好我的人去的及時,不然那雙手了就廢了。」
墨色眼眸微閃,心疼她的行為,可是心卻溫暖異常「她沒事就好。」
「等有事了,你後悔可就來不及了。」本想勸勸君臣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把命放在心上,這下可好,看來是勸不動了,說再多也是多餘。
「對了……林瑤我派人送回林瀚身邊了。」
君臣眉心一動,他差點都將林瑤忘了……
「她的臉是怎麼回事?」
「哼。」莫異冷哼一聲「林瑤這個女人工於心計卻又百密一疏,心裡那些打算旁人看不出來,我不信你君臣也看不出來。」
「你念在倫家同林家是世交,處處對她手下留情,外面盛傳你君少冷血無情,可是我卻知道你最重情義,不然蕭衾怎麼可能活到現在,你還將君氏交給他打理。」
君臣倒也不介意,唇角微揚「或許這是我的缺點吧。」
「這不是你的缺點,而是你人性的弱點。不然你同君沫又怎麼可能分開?」
哪怕君文商百般刁難,對他早已喪失作為父親應盡的義務,可是君臣卻無法真正對君文商做些什麼,畢竟……他還是他血緣關係上的父親!
君臣暗了眸子,莫異說的沒錯……他有時確實太過心軟,處處手下留情,才讓有心人鑽了空子趁虛而入。
「聽我一句勸,這件事過後如果你無法痛下殺手那就將蕭衾母子送去國外吧,這裡並不適合他們!」
「林瑤那裡你既然無心顧忌,那就交給我來做。」
「好。」君臣應下一聲,有些事情上交給莫異處理或許比他自己要好上許多,眼下忍不住打趣起來「若是旁人知道你堂堂市長公子竟然做如此之事,你不怕被詬病嗎?」
莫異冷笑出聲「若說詬病,也不差這一回。」
多年前就已經開始了,如今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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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沫,你真的決定了?」
入夜,客廳的燈光打在茶几上折射出來的光亮有些刺眼,又有些冰冷,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君文初還是忍不住再做確定。
「我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我不想再逃避了。」
那樣的日子太痛苦,整天守著自己的心過活,有多痛只有自己知道。
「可是君臣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你都不介意了嗎?沫沫,如果你告訴爸爸,你真的都不放在心上了,不在意了,爸爸同意你同他在一起,可是如果你還在意,心裏面還堵著這樣一道坎,爸爸不贊同你們在一起。」
一場婚姻的經營遠沒有一場愛情來的那麼轟轟烈烈,甜甜蜜蜜,愛情是蜜糖讓人泥足深陷無法自拔,可婚姻是白水,輕輕淡淡,相守相伴。
如果一場婚姻的開始,心裡還存有芥蒂,那麼又如何經歷時間的磨礪?
君臣對待君沫有多少愛,君文初看在眼裡,或許從前不贊同,可是經歷安露還有這件事之後,好像已經將一切都看淡了。
再多的顧忌都不及主角雙方的一意孤行,如果是真心相愛,又有什麼好再去阻擋的呢?
他年輕時在尹嵐伊那裡留下了遺憾,所以也不想君沫以後恨他。
「我……」君文初的話正是她現在最不想面對的……
「小沫,再給自己一點時間,或者去問問他,將自己一直埋在心裡不知道的事情問出來,所有矛盾解開了,或許會好許多。」君文初站起身來將君沫緩緩抱住,以長輩的姿態叮囑自己疼惜的女兒「小沫,爸爸可能做過一些錯誤的事情,但是你要知道,爸爸所有的一切究其原因都是為了你好。」
這句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君沫想要開口詢問,耳邊卻傳來秦馥若的聲音。
「文初,你來書房一趟。」秦馥若現在樓梯上,臉色並不太好「小沫,時間不早了,你先回房睡覺,我跟你爸爸有事要談。」
「去吧,早點休息。」
君文初依舊是風度儒雅轉身朝樓上走去。
「這是什麼?」君文初踏進書房,迎面甩來一疊白紙,雪白的紙張散落在腳下,君文初蹙眉撿起一張。
同秦馥若相識近三十栽,卻從未見她發過這樣的火。
「你從哪找到的?」這東西他分明藏的很緊,不可能翻到!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以為你瞞著我的就那些事而已,卻不曾想你竟然連這個也瞞著我!」
白花花的紙上白紙黑字寫著的東西,一句句刺痛著她的眼睛!
「馥若,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又何苦發這麼大的火。」
「過去了?」秦馥若冷笑這看著自己的丈夫「這麼多年了,確實已經過去了!君文初你究竟當我是什麼?發生這麼大的事你都不肯和我說一句?!」
君文初走上前想要將盛怒之下的妻子擁入懷中「告訴你做什麼?徒增煩惱罷了。」
「君臣那麼早就對小沫上了心,我以為當初移民單單是因為工作變動,現在看來這之間少不了君臣插手吧?你分明那麼早就知道君臣對小沫的心思,你為什麼還要把小沫留在他身邊?」
瞞了這麼多年,本以為就這樣一直瞞下去了,卻不曾想,有朝一日秦馥若會將這樁陳年舊事翻出來。
「你也說君臣早就對小沫動了心思,你又不是不了解,君臣要做的事情,誰又能阻止得了?」
君文初的話不無道理,可是君臣為了能將君沫單獨留在他身邊,而私自調動她與君文初的工作重心甚至強行將他們移民美國,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都很好,也就足夠了。」
君文初緩緩擁住秦馥若,低聲安慰,有些事情從得知到接受都需要一個緩衝期,或許一時難以理解,可是過後也就釋懷了,秦馥若如今需要的不過是一個緩衝罷了。
「君臣心思那麼重,小沫若是真跟了他,往後有個什麼事了怎麼辦?」
「不會的,我們的小沫那麼乖巧懂事,旁的人心疼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為難她。」
更何況,君臣怎麼捨得。
「我知道小沫已經決定了要跟他在一起,但是中間橫著這麼多事,日後見面了總會尷尬的多,我心裡不是滋味。」
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誰會願意自己的生活掌控在別人手裡,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強行改變。
「可是,如今又能有什麼辦法?」他阻止了那麼久,現在不照樣沒有任何用嗎?
「不行,君臣那麼輕而易舉娶了我的女兒我這個做母親的不同意!」
君文初笑著開口「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同不同意的問題了。」
君沫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再拖下去就該顯懷了。
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馬上就要嫁作人妻,父母無論如何都不是滋味。
女大不中留,他們如今恐怕是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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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昨晚君沫沒有陪在身邊?」
君臣住院這一個月以來君沫很少回家,都是陪在君臣左右,他們勸了多少次,可是就是不聽啊,最後唐睿索性不勸了,一邊給君臣做康復治療,一邊給君沫做治療,兩不誤。
「傷勢恢復效果良好,但是不要心急。」唐睿扶著君臣下床「腰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等下再做個檢查就可以出院了。」
「行了。」君臣揮揮手自己抬腳「再讓你扶下去我都不會走路了。」
唐睿笑著開口「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有這待遇可都沒有呢。」
「什麼待遇?就為了讓你唐院長扶一下專門撞斷腿進醫院?」這代價未免也太了吧。
一旁的小護士,一邊收拾桌上的藥品一邊笑著說「君少您可別說,如果在醫院門口帖一張海報上面寫著,入院做康復治療可以享受院長攙扶服務,指不定有多少小姑娘還就真進來了。」
「沒想到,你們的唐院長這麼受歡迎啊。」君臣忍不住打趣起來,卻發現唐睿耳朵根微微發紅。
小護士忍不住笑的更開心了,他們的院長平時在員工面前就是一張面癱臉,聽說給醫院高層開例會也說不了幾句話,但是在自己朋友面前卻正常的有些過分。
有說有笑的樣子半點都不像醫院裡傳的那樣。
「唐院長,其實您應該多笑笑。」
說完,小護士沒等唐睿反應推著醫藥推車就匆忙離開了。
「你在外人面前還是那副樣子?」
本以為,唐睿轉性了,原來依舊是萬年塵封的模樣啊。
「君沫的病在這一個月的治療中已經陸續控制住了,各方面已經有了好轉,隨著懷孕月份的增加身體可能還會有些不適但是不可避免,我會吩咐醫院開些葯,要按時按量去吃,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一定要儘快到醫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