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欺騙就是欺騙,哪分什麼好的壞的。
081.欺騙就是欺騙,哪分什麼好的壞的。
車子被他開的慢,可是即便再慢,一個小時也足以開到了,顧蕭言把車停在車庫,卻遲遲沒有動身。他手指間的煙頭髮出時隱時現的光芒,如果他真的認錯了人,怎麼辦?徐伽知道么?
如果她根本不記得這件事情,又該怎麼辦?
男人屈指彈了煙灰,半截香煙被他扔在了地上,男人轉身進了屋,從客廳方向傳來了吵吵鬧鬧的聲音,他走了過去,電視還開著,徐伽光著腿坐在沙發上,抱著盤水果在吃,見他進來,也只是輕飄飄的問道,「回來了…」
卸過妝的臉越發素凈,目光專心的看著電視,都沒有移動一下。
顧蕭言的身體有些僵硬,不自然的脫了外套掛在一旁,旋即坐在了她身側的位置和她一起看著電視。這個感覺.……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
「徐伽,你知道我找一個女人很多年吧。」顧蕭言的聲音忽然間響起,在這吵鬧的電視聲中徐伽吃水果的動作一下子停止。
「嗯,知道啊。」徐伽扯了張紙巾,尷尬的擦著嘴角,心裡卻腹誹不已,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提這個事情。
在徐家能看到什麼,之前那個東西已經被她好好的鎖了起來,他什麼也不會看到的。
女人側目望著他的臉,努力剋制在自己心裡的那些不對勁的感覺,聲音平淡如常,「怎麼了?」
「今晚我去了徐家,見到了一些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得事情。」顧蕭言的語氣始終保持著平淡如常,看不到的內心裡早已波濤洶湧。
聞言,徐伽的頭低了低,若無其事,「我家還有能入得了你眼睛的東西?哈哈哈,好奇怪。」
這一聲乾笑,徹底讓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顧蕭言是什麼人,吃穿用從小便是最好的,又怎麼會在意她家裡的那些東西,男人眸光直直的看著她,那麼幽然深遠,像勝券在握,就等著她繳械投降。
婚後,顧蕭言對待她的態度始終保持溫柔倦怠,他想跟她有一個至少是快樂婚姻的開始,什麼方悅心,霍曼臣,霍黎蒼,在他們之間的那些人他都可以不介意,若這條手鏈是真的,她為什麼要說謊?半晌,他都沒有開口回答,一片平靜。
徐伽的唇動了動,難以啟齒,「我…」
這一刻,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在她面前的這個人好像不是她的丈夫,又變成以前那個人。
男人的身影陡然站起,陰影壓在她身上,聲音涼涼,「我去洗澡。」
小女人怔了怔,像沒反應過來一般,低低的道,「哦…」
嗯,還真是冷的不能再冷了。
**
洗完澡已是深夜時分,顧蕭言遲遲都沒有出來,即便泡在浴缸里,目光卻也沒有離開手腕處半分。
凌晨過後,顧蕭言這才從浴室走了出來,卧室里漆黑一片,只有那個女人的呼吸聲時隱時現,他摸黑躺在了她身側,掀被子的動作有點大,掀起了一股冷風,等了等,她卻一動也不動。
一股怒意在男人胸膛里升起,無處發泄,連續著翻來覆去的改變睡姿,都未能讓他安靜下來,顧蕭言把身旁人攬在了懷裡,女人身上的味道傳了過來,這才讓他覺得安靜一點。
頓時,顧蕭言覺得可笑至極,她不在的時候,每一夜他都能自己安枕好眠,可是這才結婚沒多久,他已經沒法再適應一個人的生活了。
本想閉著眼睛裝睡,這事就能混過去,誰知道這男人的手卻越發過分起來,徐伽輕聲哼了下,模糊不清的問道,「睡不著?」
問這話時,心裡心虛的很,可說出的聲音怎麼也得裝作剛剛被吵醒。
女人都是演技派。
顧蕭言就在徐伽身後,環著她的腰,手腕上的那一串卻消失了蹤影,即便是冬天的睡衣較厚,可仍抵不住兩個人擁抱在一起,身後男人的情緒好像很不好,只是抱著她,也不說話,也沒有想要親熱的意思。
顧蕭言的擁抱太暖,她的倦意襲來,才聽到身後男人低沉緩慢的聲音,「小伽,如果我欺騙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那得看是哪一種欺騙了。」不知道為什麼,徐伽總覺得這個問題是一個陷阱。
旋即,身後男人嘴角勾起了薄笑,「欺騙就是欺騙,還分什麼好的壞的,小伽,你有騙過我么?」
」沒有。」想都沒有想,答案脫口而出。
可是說完沒多久,她便後悔了。
身後男人涼涼的笑,怪瘮人的。
他說,「徐伽,騙沒騙過不是你說了算,而是以我的感受為算,每個人做事做決定自然會有各自的理由,只不過欺騙本身就是一種不好的行為。」
「砰——」
顧蕭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連門都被摔得響,徐伽皺了皺眉,以他的感受為算…那麼那件事情應該算是故意隱瞞了吧?
而且不只隱瞞,還縱容方悅心來冒充!
以顧蕭言那樣的性格,他知道了還不得好好收拾她?
怎麼會這樣,徐伽愁眉苦臉的哀嚎一聲,順勢就把自己滾在了被子里,悶死她得了,省的以後東窗事發。
**
客房。
顧蕭言的一股怒氣堵在胸口,根本撒不出來,像一團火在燒,在沸騰,在嚎叫。
那個女人在他面前那副軟硬不吃的態度,讓他根本無從下手,當他是傻子來欺騙么?沒有任何證據,他現在單看她的態度都可以認定誰真誰假,這裡邊的彎彎繞繞,他不了解,方悅心又為什麼要來冒充她來接近自己,這幾年都沒有什麼異常。
真好,兩個女人先後的來他這說謊,他竟然什麼都沒察覺。
這一晚的怒氣,直到清晨才漸漸散去。
顧蕭言起的很早,臨出門前沖了一個涼水澡,邵長傑在門外幫他拉開了車門,「顧先生,早。」
自從婚後,顧蕭言便習慣自己開車,昨天邵長傑突然被召喚回司機的這個崗位,他還有點不適應。
明明可以多睡一個小時的……
現在卻只能硬著頭皮來開車,縱使這樣,他依然心甘情願的跟著他。
一路無言,顧蕭言也沉默的很,像是在積蓄力量準備勃發一般,紅綠燈處,車子穩穩停下,顧蕭言開了口,「前邊有家咖啡店,進去幫我買杯咖啡和麵包。」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給自己也買一份。」
話罷,從錢包里抽出百元鈔遞給他,旋即又陷入了平靜。
後視鏡里,顧蕭言的臉色一如既往的臭,可又和以往不同,車子沒有熄火,邵長傑開了車門便跑向斜對面的咖啡店。
車裡的男人撥通了一個電話,「中午時間留給我,一起吃飯。」
邵長傑回來時,已是10分鐘以後,從後車窗把早餐遞給他,旋即又把零錢遞給他,男人輕聲道,「走吧。」
有一些事情,他不想稀里糊塗的經歷。
即便是他認錯了人,那也得知道原因。
**
午餐時間,顧蕭言空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星光餐廳里,有女人早已等候在包廂里,打扮精緻。
這還是徐伽回國后,他頭一次打電話過來約她,方悅心很受寵若驚,提起了半個小時到餐廳里,她太緊張了,以至於顧蕭言進來時,她都有那麼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顧蕭言的衣服還是昨天的,有些皺,方悅心把菜單遞給他,輕聲道,「我點了以前我們經常點的菜,你要不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想吃的?」
修長的手指端起了前邊的水杯,「不用。」
他的聲音平淡無常,倒像是和老朋友在敘舊一般。
菜很快上齊,難得的是顧蕭言還開了瓶紅酒,親自幫她倒好放在她手邊,女人笑的溫柔,自然接過他遞來的紅酒,男人適時開了口,「悅心,我來是想看看你的那條手鏈還在不在。」
「你說的是…你認出我的那條么?」
顧蕭言點了點頭,便看著對面女人在包里的一個小盒子里把手鏈翻了出來,遞給他,道,「怎麼想起來看這個了呢…」
男人的手指把玩著那條手鏈,目光灼灼,以往沒有仔細看,看過真的以後卻發現,這一條更像假的了。
唇邊隱藏著淡淡的笑,那麼的若無其事,漫不經心,「我只想看看,你到底找誰做的這條手鏈,才能把它做的跟真的一模一樣,連我都分不出來。」
真夠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