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無心插柳
談笑間林一元把一群麵目可憎的血屍說成是好朋友，還對蛇老用上了親切稱謂，稱呼她為——老人家。對於這個新稱呼蛇老顯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在了當場，沒有及時接林一元的話。而葉薇竹卻用一種古怪眼神審視林一元，猜測他究竟存了什麽心思。
“難道是想感化這個神經病老人？”葉薇竹不禁想入非非，這倒不是她胡思亂想，而是因為林一元話裏話外的語氣以及神態都給人這樣一種很直觀的感覺，讓人覺得他就是想要通過三寸不爛之舌來感化人。
可事實上是這樣嗎？葉薇竹忍不住好奇，小聲問道：“你到底想幹嘛？還指望能夠感化······她嗎？”葉薇竹朝著高台方向努了努嘴。
“不是，我有那麽天真嗎？你別忘記了，我是道士，可不是高僧，能動手的時候我絕對不會所說一個字。”林一元給予的答案讓葉薇竹無從接話，於是翻了個白眼，索性不再言語，乖巧地俏立在一旁。
安靜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隨著蛇老表情逐漸恢複正常，沉寂被打破，就聽她說道：“這麽多年以來你是第一個這麽稱呼我的人，別人看見我都叫我妖婆子、蛇老鬼，就從來沒有一個人把我當人看的。”
其實林一元根本就沒指望能夠通過幾句話把蛇老給感化，隻是想套幾句話而已，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林一元這才用“老人家”這三個字來稱呼蛇老，卻沒想到這三個字卻起到了化腐朽為神奇的作用。
事情發展超出預料，以前林一元常把“無心插柳柳成蔭”這話放在嘴邊，可此話的根本意義他並沒有深刻領悟到，直到這一刻才恍然明白，所謂的無心插柳就是指無意間一個舉動或是一句話，說的時候自己並沒在意，卻不曾想會在不經意間種下一顆善因。
就像剛才林一元所用的稱謂，這與無心插柳的確沾邊，至於能否收獲“柳成蔭，就目前來說還是一個未知數。
“這個······”林一元心中反複斟酌著語言，一陣沉吟過後他微笑道：“對於您的不幸我也聽說了一些，是瑤王告訴我的，在跟我說這些的時候瑤王以及薩林大師對您的遭遇可是感慨良多呀！”
這番話大有深意，在不同的人聽來意義截然不同。當然了，這通話也是林一元經過深思熟慮以後才脫口而出的，在他看來，盤古寨中可謂是三分天下，其中一支以瑤王為首；另一支則以蠱師薩林馬首是瞻，一邊是瑤民一邊是苗民。
而這第三方勢力就是蛇老了，雖然她隻有一個人，但就目前看來蛇老這人雖然其貌不揚，卻並不簡單，居然能夠控製這麽多血屍，這些血屍隨便放一個去盤古寨，就夠薩林蠱師喝一壺的，估計還能讓這老頭搭上性命。
所以說，整個盤古寨中蛇老才是真正的大人物，隻要她願意，隨時都能把瑤王架空，將薩林蠱師滅殺，從而取代他們在盤古寨的地位，然後通過武力來震懾其餘人，在這種情形下，為了活命會還敢不尊重蛇老？答案肯定是沒有。
可蛇老忍辱負重卻沒有這麽做，在林一元看來她不是不想找回丟失的尊嚴，而是暫時不願意，這麽想的依據是通過剛才蛇老的反應判斷出來的，她若是不在乎名譽尊嚴，也不會這般在乎林一元對自己的一個稱謂。
在遭到冷嘲熱諷、世態炎涼以後蛇老卻選擇了沉默，雖然林一元猜不透她為何做出這種抉擇，但可以肯定一點——蛇老內心還是有恨意存在的。這份恨意可能來源於盤古寨內居民，但更大可能是來源於瑤王。
抓住了蛇老這一心理林一元於是當了一回惡人，在不經意間使出了挑撥離間的計策，用瑤王和薩林來當托詞，試探蛇老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果不其然當林一元話音落下後，蛇老臉色頓時變得陰晴不定，眼神中透著一抹寒意，這抹寒意來勢洶洶，就連葉薇竹也覺察到了，不自覺挪動腳步躲到了林一元背後，躲避那寒意四射的眼神。
“別害怕！”林一元歪過腦袋低聲安慰了一句，說話間牽住了葉薇竹的玉手，攥緊之後才回過頭笑眯眯看著蛇老，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他們還和你說了什麽？”蛇老雖然人長得醜，但並不代表智商存在問題，相反她很聰明，眼神除了能夠射出寒意之外，還能散出睿智神采，一般人想要誆騙她那等於是自找不痛快。
看出蛇老並不容易糊弄，林一元心內多了份小心，腦筋飛快運轉著說道：“唉······”林一元忽然發出一聲長歎道：“恕我直言，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出來的，就是怕對您造成傷害，畢竟我也是一個老人，經曆的事情多了自然能夠理解做人的辛酸苦辣。”
林一元說這些的時候蛇老一直沉默不語，沒有插一個字，隻是直勾勾隔空凝視著這邊，看著林一元繪聲繪色地表演著。
“······可既然您問起了，那我也就照實說了，他們說盤古寨的災難之所以遲遲得不到解決，就是因為你造成的。當時聽了這話我很氣憤，但客隨主便，有些話我不能說，畢竟這是你們盤古寨的家務事，作為一個外人，我豈能隨便幹預？但他們後來又說了，說了······”
說話說一半留一半最為惱人，而林一元現在為了營造可信氣氛，故意采用了這種欲擒故縱的語言套路，一方麵是為了留有餘地，要是蛇老不相信這番話他可以立馬把話圓回來，相反要是戳中了其痛處，蛇老必然會勃然大怒，但這種怒火對於林一元來說沒有半點傷害，都是衝著瑤王和薩林蠱師去的。
心中默默給瑤王以及薩林道了個歉，並且祈願三清道祖、西天佛祖、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各路神仙保佑這兩位老人家，千萬不要上演一出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狗血戲碼，要是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麽林一元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可現在林一元是自身難保，要是一個不慎死在這裏，那麽他就隻有去三清道祖麵前請罪了。若是僥幸活了下來林一元也不會不講義氣溜之大吉，會立馬返回盤古寨，到時候竭盡全力救下寨子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