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柳成蔭
為了摸清蛇老與瑤王以及薩林蠱師彼此間關係,被逼無奈之下林一元隻得用了上小伎倆,故意從中挑撥,把瑤王以及薩林給抹黑了,話音落下歎息聲卻持續回蕩不休。
果不其然蛇老很在乎寨子裏兩位大佬的看法,一聽這倆老頭居然有詆毀她的言論,頓時怒火中燒,可謂是五內俱焚,此時,隻要瑤王和薩林倆人任意一個在這,恐怕會在這怒火中瞬間死於非命不可。
望著蛇老怒氣衝天的模樣,林一元心知她要問什麽,卻沒有搶先開口,仍舊一臉猶豫不決,似乎有話卻又因為某種原因難以啟齒,總之很糾結。
“倆個老家夥還說了什麽,你統統說出來,否則我立馬就讓你死。”蛇老被成功激怒,整張醜陋臉龐因為憤怒變得扭曲,嘴上歇斯底裏喊叫,可林一元很清楚這老妖婆絕非隻是嘴上威脅,要是他不說,肯定會走在瑤王他們前頭去見閻王爺。
“他們說你才是罪魁禍首,是個不祥之人,但他們不想殺你,一是看你可憐,還有一點是因為你衰老的比較快,他們認為你肯定活不久了,要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死,到時候盤古寨就解脫了,所有人就得救了。”林一元一口氣把話全說了出來。
這番話對於蛇老來說可以說是字字見血、句句封喉,那種痛苦不亞於被最親近之人背叛之後的痛苦。人是群居動物,卻向往自由,渴望生活在一個不會被人打擾的環境中,但又害怕孤獨,所以要找一個能看得見人的地方,然後躲在角落中感受世界的氣息。
蛇老雖然憎恨旁人冷漠的目光以及言語,卻離不開盤古寨這樣一個早已習慣了的環境,生活在其中她起碼還能覺得自己沒有死,隻是以一種麻木不仁的方式在生活,躲在角落中的她能夠看到寨子裏的喧囂,這種人性本能的需求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之前林一元猜測蛇老憎恨盤古寨,憎恨所有人,可她卻沒有選擇去傷害這些人,從人性角度來分析,可能存在兩種原因,其一是源於內心的麻木,麻木到可以直接忽視或是承受這些外來的不公平因素。
再一個原因是因為需求,作為一個人雖然喜歡自由自在,卻離不開群體,所以人性追求的不是一種絕對的安寧,而是一種建立在喧囂之中的淨土,喜歡活在這種兩極落差巨大的環境中,隻有這種環境才適合人生存。
不論是哪種原因,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出於善良,起碼到目前為止林一元都沒有從蛇老身上發現和善良有關的直接或是間接性證據。
“哈哈哈······”沉默許久蛇老突然大笑。
笑聲來得太過突然,極端的情緒變化讓林一元大惑不解,一時間難以做出準確判斷,判斷究竟是自己哪裏說漏嘴了,還是因為蛇老悲從心中來,悲傷過度才以狂笑來緩解心中悲戚。
兩相權衡林一元難以做出準確判斷,索性選擇了沉默,在這種情況不明的時候沉默才是最佳的應對方式,要是因為說漏了嘴林一元可以趁機準備逃跑,若是戳中了蛇老的痛處,這種時候沉默以對也沒有什麽不妥。
笑聲來得突然,走的更是突兀,忽然就戛然而止了。
“過河拆橋也不過如此,居然在背後如此編排我,可恨可恨啦!”蛇老情緒變得失控,不過她念叨出的這番話卻讓林一元鬆了口氣,很顯然蛇老儼然相信了他的胡說八道,而她突然說出“過河拆橋”一詞則讓林一元大為疑惑。
林一元趁機說道:“您老也別太在意,在這個世上,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這就是世態人心啊!想開一點就會活得自在一些,要是總糾結這些事情,隻會讓自己過得很痛苦,您說是不是?”
麵對這番安慰蛇老並沒急於表示看法,而是抬眼凝視著林一元,與之對視久久不語,眼神中卻好似藏著千言萬語,但這無窮無盡的心裏話卻並非什麽好話,這是林一元最直接的判斷,但他也不好主動詢問。
氣氛就這麽沉寂下來,過了好一會蛇老才開口道:“如果我記得沒錯,他們都叫你白老是吧?”
誰也沒料到蛇老居然記得林一元的化名,經過起初的驚訝之後林一元並沒覺得太吃驚,因為他記得頭一次去後山觀看神石時,當時在洞口邊遇到了蛇老,瑤王特意做了引薦,隻是那會蛇老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熱情,反而冷落了林一元,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拿著掃把擦身而過。
正是有了當初的介紹所以雙方才認識,隻是林一元沒想到當時一臉平淡的蛇老雖然沒有表現出太大熱忱,卻暗暗記下了他的姓名,對於這件事林一元並不覺得榮幸,或者說是一件好事,因為一般被人惦記在心,要麽是個人魅力強大,要麽就是別人有所圖謀。
關於蛇老記得自己姓名這件事林一元不覺得是出於魅力,而是後一種答案,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彼此第一次見麵那會蛇老就對他有所圖謀,或者說是對整個劇組的人都動了歪心思,所以才有了今日之禍。
“是啊!”林一元一臉驚訝表情,這種反應一半出自本能,另一半則完全是故意而為。他緊接著道:“哦,我想起來了,初次見麵那日瑤王作了介紹的,看我這腦子,唉,人年紀大了,記性就不好了,把這一茬險些給忘了。”
表演到了這一步整個劇情亦假亦真,林一元心中漸漸篤定下來,因為當所有謊言湊到一起以後,即便是聖人也不容易分辨出真假,更何況是蛇老這樣一個凡夫俗子呢?
“你是不是很好奇這裏的一切?”從憤怒中逐漸緩過心神蛇老變得麵無表情,抬手環指四周,問話時語氣大有深意。
林一元心知重頭戲來了,關於樹洞內的秘密或許即將揭曉,他正色道:“不完全是因為好奇,更多一成原因是出於迫不得已才深入這裏探究的,可惜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半點收獲,其餘人仍舊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