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不知歲月深淺(3)
在司徒倩瑤昏迷的第十日,太後才從自己的寢宮當中走出來來到瑤華宮當中,所有的宮人在得知太後前來之後紛紛地迎接跪拜。雖說此時的太後已經沒有掌握後宮當中的實權,但是所有的人的都出來跪拜了,畢竟太後的臉色瞧著有些不大好。
原本在藥房但中的顧逸致在聽到外頭的響動之後就便從裏頭走了出來,隻是在瞧見太後之後便是冷沉了臉色,剛要轉身的時候卻是被太後喚住了身形。
“你一直都呆在這個瑤華宮當中?”太後的語氣直直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不過顧逸致卻是知道的,此時的太後定然已經是怒火中燒了的,不論是有什麽樣的人出現在這個瑤華宮,恐怕太後都是不怎麽情願的。
站定在原地的顧逸致少少地皺了皺自己的眉頭,隨後才似乎清淺的說道,“這個瑤華宮,我怎麽就不可以呆了?”
“這是後宮,哪裏榮得了你前來胡作非為的。”太後慢悠悠的說道,其實她早就已經知道顧逸致在這邊呆了已經是有好些的時日,到今日前來也是有原因的,一個人昏迷了那麽久都不曾是有醒來的,那性命也應該是有走到了盡頭。
而此時的她就是來當頭棒喝慕容雨澤的,天下大事已經是有十天沒有好好的處理了,作為君王斷然是不能夠做到如此的。雖說她沒有那樣的心思去垂簾聽政,但是自家兒子明君的身份卻是要好好的保持住的,這個天下是她耗費了那樣多的心血才被放到自己的手中,她可不想在一夕之間就毀於一旦。
跪在地上的眾人知道此時的太後已經很是生氣,故而都是沉默著不說話,要知道太後的威名可是在後宮當中存在了許久的時間的。隻是眾人奇怪,為何身為鎮國公的顧逸致能夠如此傲慢地對待太後娘娘,更加奇怪的是太後娘娘竟然也不問罪於顧逸致任何的罪名,此番場景眾人皆是困惑不解。
隨著太後的話音落下,站在原地的顧逸致忽然就上前走了一步,眼中的冷凝卻是愈發的深刻,“這個偌大的後宮能不能容得下我,是要看皇上的意思,而並非是太後娘娘的意思。這是皇上準許了的,太後倘若看不過眼,自然是要同皇上說了去。”
顧逸致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整個大殿當中流轉著,伺候在邊上的一些宮女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畢竟在此時此刻,不論是太後還是鎮國公,光是從兩個人的氣場來看都是在極其生氣的狀態,故而誰都不要招惹到才是最好的。
“此時此刻,你倒是拿皇帝來壓哀家了。你自幼都不會在任何人的麵前搬出皇帝來,這番倒也算是學聰明了。”太後說話的時候微微的眯了眯自己的眼睛,麵前的這個兒子是她最為記恨的,可不得不說這個兒子卻是秉承了她所有的優點,不論是情感還是陰狠。
不過就算再怎麽樣,這輩子他們之間隻能夠是這樣針尖對麥芒的情況。
站在原地的顧逸致倒也沒有將太後的這番話放在自己的心中,原先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搬出慕容雨澤是為了不給他增添任何的麻煩,而此時的慕容雨澤已經是羅曼國的君王,故而他樂意將慕容雨澤搬出來也未嚐不是不可的。
顧逸致很是愜意地盯著麵前的太後看了一眼,“倘若我是搬出了苗疆的名號,太後的心中恐怕就不是滋味了。我以苗疆蠱王的身份出現在羅曼國的後宮當中也未嚐不是不可的,你說是嗎?”
一聽到蠱王二字,太後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蒼白了起來。早先的時候沒有顧逸致,她能夠掌控整個苗疆,隻是後來眾人發現苗疆千年才出了一個天生的蠱王,所有的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顧逸致的身上,將他敬奉為苗疆最高的統領。
很多的時候顧逸致都不喜歡提及自己蠱王的身份,因為天下的人在聽到蠱毒的時候都會退步三分,他隱藏得很好很好。
瞧著太後微微蒼白的臉色,顧逸致的心中便是稍稍的出現了一絲安定,他起身走到太後逇身邊,俯在她的耳邊低聲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帝都的那場突如其來的瘟疫是太後你培養出來的蠱毒,倘若讓你那個愛民如子、愛妻如性命的皇帝兒子知道了這件事情,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哦?”
隨著顧逸致的話音落下,太後的臉色立馬變得愈發的蒼白,邊上的幾個嬤嬤瞧見自家的主子在瞬間變幻的表情,本是要上前責問顧逸致,隻是在瞧見顧逸致臉上的肅殺時不禁往後退卻了一步。
顧逸致的身上雖沒有如同慕容雨澤那般天生尊貴的帝王氣息,但是至於顧逸致來說他的身上充斥著的是專屬於陰狠的氣息。隻要他沉下臉來,就會有與往昔翩然男子決然不同的氣場,故而他第一到達苗疆的時候,眾人就已經認出來了他就是苗疆的蠱王,任誰都不用去追問其中究竟是有什麽樣的不同。
順著太後的胳膊,顧逸致能夠知道此時的她捏緊著的手掌,在他悠然轉身的時候清淺的說了一句,“微臣本以為太後的行事作風都是小心翼翼的,隻是太後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隻要我願意就會知道誰在哪個地方下了蠱毒。”
隻因為他是天生的蠱王,也以為他時刻都在關注著羅曼國帝都的所有境況。
站在原地的太後有些吃驚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隨後便是稍稍的往後退卻了一步,差一點就因站不穩額外摔倒在地上。她是機關算盡,原本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冷紫荷的身上,卻不曾想到這個世界之上還有顧逸致這樣的一個人存在著。
前殿當中的氣氛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抑,就算是見過大場麵的紫月也都不敢相信隻是身為鎮國公的顧逸致竟然能夠以如此傲慢的態度對著當今的太後娘娘,而且沒有絲毫的膽怯。
原先端坐在寢殿當中的慕容雨澤在聽到前殿當中的動靜之後就便起身走到了外頭,因為他一連時日都是衣不解帶的守候在司徒倩瑤的身邊,此時的他身形消瘦,仿佛是被抽走了精氣神的軀體,隻是從他身上散發著的帝王尊貴氣息卻是讓邊上的眾人都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他知道自己的母後早晚都會來到瑤華宮的,沒想到的是竟然是會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之下遇見,在瞧見太後麵色蒼白之後他便是轉身衝著小量子問了一聲,“太後的身子是有不適?”
“奴才並未有聽過太後鳳體欠安。”小量子在邊上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光是聽著小量子的回話,慕容雨澤就便猜到了其中的兩三分,便也沉默不再說話。因為他知道,太後此番的情形定然是被顧逸致給氣出來的,從小到大都是會有這樣的場麵出現,很多的情況之下他都會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不過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顧逸致將太後氣成這番的模樣倒也是很少能夠見到的,他心中一愣倒也沒有接著往下說任何的話語。
在慕容雨澤的示意之下,跪在地上的眾人都通通地從前殿當中退了出去,隻留下一些隨身伺候著的宮人。
隔了好些的時候,太後才從方才的震驚當中緩過自己的神,“哀家倒是不知道,這個後宮原是變成了這番模樣。”
“母後倒也不用過於在意。”慕容雨澤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將太後攙扶到了椅子上頭,隨著他的目光,小量子早早的就已經命人沏好了香片茶端上來。
太後拿捏著手中的茶杯微微地皺了皺自己的眉頭,“哀家可是記得,皇上原先的時候並不喜歡喝香片茶的。”
“人是會變的,尤其是在歲月之後。”慕容雨澤低低的說了聲,隨後便是坐到了太後的邊上,“不知母後今日前來是為了什麽樣的事情?”
“哀家聽前朝的大臣說,皇帝已經一連十日都沒有上過早朝了?”太後問話的時候衝著邊上的顧逸致看了一眼,隨後便是將手中的香片茶擺放到了邊上。
至於太後的問話,慕容雨澤隻是將微微皺著的眉頭稍稍的舒緩了一下,“朕有將前朝的事情都處理好,母後切莫擔憂。”
“哀家能不擔憂嗎?一國之君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變得如此憔悴,連這個天下都不要了!”太後冷凝著眼神盯著麵前的慕容雨澤看了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
端坐在椅子上的慕容雨澤將擺放在自己身邊的茶杯稍稍地轉了一圈,“兒子在意的是羅曼國的國母,也是未來皇帝的母後。羅曼國將來的皇儲必定是出於瑤華宮,倘若瑤華宮無有,那兒子便也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
話落的時候慕容雨澤就已經起身,“還望母後能夠明白。”
慕容雨澤的這番話語很是明白,這一輩子,在他的心中就隻有司徒倩瑤一個人,倘若伊人是出現什麽不測,那他也就隻能夠枯守這個羅曼國一輩子。
待到慕容雨澤離開之後,太後的臉色比原先的時候更加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