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刺殺
墨玄瀲的新房間不知是哪位娘娘的寢宮，偌大的房間裝飾得極為奢華，濃鬱的熏香讓墨玄瀲直皺眉頭。
還是白薇身上的味道更好聞些，她喜歡把屋裏熏上淡雅的檀木香，自然雅致的味道每次都讓他覺得溫馨。
“王子為了月寶石也是煞費苦心了。”墨玄瀲手指輕輕擦過寢殿裏的桌椅，一塵不染的光亮讓墨玄瀲嗤笑一聲。
僅僅是個月寶石就讓哈魯赤原形畢露，此等淺薄的心思著實不適合為王，墨玄瀲似乎懂那女單王為何執意要立個女娃為王了。
“主子，可要給哈魯瑤遞個信息。”暗衛悄悄出現，無人發覺。現在墨玄瀲被換了地方還得了個近身哈魯赤的機會，想來對哈魯瑤也是極其有利的。
“不必，這宮中她眼線不少，應該能探得。”墨玄瀲眼皮都沒抬，背後的視線過於露骨了，他遠遠得都能感覺到有人在密切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如果哈魯瑤真的有心，今晚的機會，她定不會錯過。
晚上夜宴選在頗為涼爽的一處大殿裏，四處懸著的輕紗羅曼，在夜風中靜靜起舞，宛若夜中的精靈。
“孤剛剛繼位，沒曾想墨朝的王爺已經來祝賀了，還是個見過月寶石的奇人，今日孤王高興，百官盡可一醉方休。”哈魯赤今日舍了長袍，穿了身束身的皮革，粗獷的動作極其豪放，一仰頭，一大碗酒就被灌了下去。
墨玄瀲麵無表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其實不過是想從他這套出月寶石的模樣，好私下去找亦或仿造罷了。
他學不會哈魯赤那粗魯的飲酒姿態，隻獨自取了小杯，小小啜飲了一口，哈魯赤見狀，不由得嘲笑墨朝男子的小氣。
“沒想到墨朝的王爺飲酒居然如此小家子氣，這喝的還不如我們這的姑娘豪放。”哈魯赤喝的臉色微紅，言語也愈發不遜。
墨玄瀲也不生氣，“各人有各人的飲法罷了，儒生自有儒生道，莽夫也有瀟灑法。”
放下酒杯，墨玄瀲靜坐在桌前，目光沉靜，滿朝寂然，他這是在諷刺女單族嗎，眾人不忿，想要嗬斥，卻見墨玄瀲周圍散發著一股看不清的威壓，那日久沉澱出來的貴族的氣質讓人不敢冒犯，獨坐在那裏仿若謫仙一樣。
“王爺這文縐縐的東西本王可不懂，今日宴請你也是想看看你見過的月寶石是何模樣，也讓大臣們過過耳癮。”
哈魯赤幹笑兩聲，卻把夜宴的目的直接引了出來，墨玄瀲笑笑，還未作聲，一陣嘈雜的樂聲淹沒了殿上的聲音。
哈魯赤麵露不愉，他應該沒有安排人在這時候表演才對，哪裏來的樂聲？
他站起身，剛要訓斥這些不懂事的奴婢，卻聽樂聲愈發歡快，幾個身著綾羅的女子自上落下，綾羅飛舞，似仙女下凡，若隱若現的肌膚在薄紗似的綾羅的掩蓋下顯得更容易撩撥人的心思。
幾個女子扭動著纖細的腰肢，豐滿的胸部隻被一塊少得可憐的裹胸抱住，肚皮上的雪白更是讓人血脈僨張，在場的人全然被驚豔中，哈魯赤更是看得口幹舌燥。
墨玄瀲輕搖著酒杯，看滿堂賓客均被吸引住，包括哈魯赤，嘴角不禁揚起一抹諷刺的笑來，如此輕敵，也不怕自己身首異處。
不管殿前那些狐媚的女子，墨玄瀲輕掩口鼻，他還沒天真到以為眾人是被美貌迷惑，想來定是哪裏放了迷惑人心智的東西，才讓人如此恍惚，否則，哈魯赤應該也不會蠢到這種地步。
果然，魅惑的香氣自殿中央的香爐緩緩升起，哈魯赤這時意識到不好，已經晚了，舞蹈的女子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子，蒙著麵，腰上卻別了一把精致的彎刀。
“大膽逆賊哈魯赤，肆意謀害女單王篡位，以下犯上，其罪容誅！”清脆的聲音響起，沉浸在樂聲裏的眾官回過神來，哈魯瑤已經扯開麵紗，舉起腰間的彎刀。
“女單聖物月寶石在此，足以證實本王才是真正的女單王。”哈魯瑤目光堅定，看向高位上的哈魯赤露出一絲嫌惡。
“哈魯赤，謀朝篡位，你可認罪！”哈魯瑤的突然出現讓哈魯赤措手不及，良久他才回過神來，“來人，抓住她，她才是篡位的罪人！”
哈魯赤慌了神，似乎沒想到哈魯瑤為何會出現在殿上，可侍衛見到哈魯瑤手中的彎刀也不敢妄動，他們也未見過月寶石，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月寶石，真的是月寶石啊！”一個滄桑的聲音傳來，一個白胡子老頭站了起來，手中還拿了張圖紙，“先皇繪製的月寶石之圖在此，監察司主司木柯可以作證，哈魯瑤殿下才是真正的繼位者。”
老者聲如洪鍾，百官見狀，紛紛把目光投向哈魯瑤，哈魯赤麵露凶色，“你們是串通好了的，你們.……”
話音未落，一抹亮光閃過，月寶石脫鞘而出，筆直得飛向哈魯赤，直直釘在哈魯赤身後的棗紅色木屏上，“哈魯赤，你串通王上近侍謀害王上，本王早已查明，特請了墨朝王爺墨玄瀲來此坐鎮，懲處逆賊，你還敢狡辯！”
哈魯瑤目光堅定，墨玄瀲在一旁淡然處之，見哈魯瑤把話引到自己身上，也不得不開口：“女單家事，墨朝不敢妄自插手。隻是做個見證人罷了。”
墨玄瀲置身事外，可淡淡幾句，已經交代清楚，他不是為祝賀哈魯赤即位而來，乃是受哈魯瑤所托，查明真相，百官麵麵相覷，哈魯赤想要指出墨玄瀲乃是自己所擄來的，可此言一出，勢必會牽連出自己與那人的交易，隻能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女單王在此，還不把逆賊壓下去！”哈魯瑤厲聲嗬斥，哈魯赤這時想逃卻已經晚了，墨玄瀲的暗衛伏在暗處，投了毒針，讓哈魯赤暫時動彈不得，他隻能任由哈魯瑤帶來的侍衛拖下去。
從哈魯瑤出現到哈魯赤被押解下去，事情發生的幾乎在一瞬間，很多人還未得及理清楚思路，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哈魯瑤登上高座，睥睨眾人，有人高呼萬歲，還未理清思緒的人也慌忙跪下高呼，腦子裏的那團亂麻卻也不再捋了，橫豎都是王上的後人即位，誰勢力最大尊誰為王便是了，更何況女單族的準則便是弱肉強食，強者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