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查賬
在劉安的安排下，墨玄瀲一行人住進了驛館，本來劉安是想安排他們住到自家大院裏，可墨玄瀲卻拒絕了，一來他們此番雖說是查案，但皇上還給扣了個南巡的帽子，做事自然不能過於高調，二來，這個劉安看上去尖嘴猴腮，也不像是什麽好人，說不準跟那群歹人是一夥的，他們還是小心為妙。
“盡快把近幾年的賬本拿來，三位大人還等著稽查核對呢？”安置好了行囊，墨玄瀲便將劉安喚到麵前，南巡是假查案是真，可從賬本上下手無疑也是條捷徑，而且有南巡打掩護，進行得應該也是順利的。
“王爺舟車勞頓還是先休息幾天吧，這點小事下官保證辦好。”劉安拍著胸脯保證，眼底卻有幾分猶豫，他還以為墨玄瀲養尊處優，沒想到這才一到淮安，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始查他了。
劉安搜腸刮肚得找了一大堆理由，試圖讓墨玄瀲延後幾日，但他推三阻四的行為卻引起了錢大人的不滿。
錢大人向來討厭婆婆媽媽地人，而且不管怎麽看，劉安都像是隱瞞了什麽，心中自然警惕了幾分，“劉大人這般拖延，不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皇上命他們南巡，雖實則為了銀礦案，但若這些官員有其他違法亂紀的行為，他作為監察使，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不不不，我隻是擔心幾位大人吃不消……”劉安連連擺手，麵前的幾個人可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主，既然他們要看，他也有辦法應對。
“那下官這就回去準備，隻是賬本繁雜，需要些時間，還請諸位大人擔待。”劉安拿出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沒想到這些人這麽不好糊弄，這次他怕是要動真格的了。
劉安回到縣衙，讓縣丞準備起各項賬本來，還好他早有準備，這地方上的賬本一向有內外之分，既然他們要查，就拿著外賬去查好了。劉安不屑的笑笑，嘴上的小胡子也隨著往上跳一跳，二殿下神機妙算，知道京中會有人來查，早早就跟他們通過氣了。
“就這些？行吧，送過去。”劉安見縣丞抱了一大堆賬本，連看也不看，直接讓他將賬本送到驛館去，這些賬本就算翻爛了也查不出什麽，他放心得很。
一大車的賬本被堆在驛館門前，白薇看著那數量不禁咋舌，這要怎麽查，就算是一本本看也要花費不少時間呢吧。
“不用一本本看，我有個好辦法。”墨玄瀲拿起一本賬本，從中挑了一本日期最近的年份。
“什麽辦法？”白薇翻了翻他手裏的賬本，這一本也沒什麽特別的啊，總不能隻查一本而把其他的棄之不顧吧，這樣也看不出什麽問題來啊？
楊廣和其他兩位大人也正在為這些賬本發愁，他們隻有三個人，對這些賬可不那麽容易，一聽說墨玄瀲有辦法，眸中也都燃起一絲亮光。
賬本運去的第二天，劉安在縣衙內百無聊賴，他送去的賬本可謂天衣無縫，根本不可能從中發現什麽，正當他為自己的妙招沾沾自喜時，衙役卻帶了一本簿子回來了。
劉安一眼便認出那是在驛館守門的衙役，心中有些不安，“不是要你去保護王爺嗎，你怎麽自己回來了？”
在衙役後劉安左看右看沒看到墨玄瀲，心中剛要鬆口氣，卻聽得衙役道，“老爺，王爺說要您到庫房那裏去。”
庫房是用來儲存糧食，官銀的地方，他怎麽想起去那兒了，劉安蹙眉，“王爺還說什麽了？”
“沒了，不過王爺讓我把這個給您。”衙役遞過手中的簿子，大字不識一個的他也不知道上麵到底寫了什麽，不過看老爺一臉嚴肅，他便覺得事情嚴肅了。
劉安翻開簿子，上麵的字體還散發著絲絲墨香，明顯是新謄抄下來的，而上麵的內容則全與庫房有關。
“這……”劉安看著看著，額上微微滲出些冷汗來。
以前上麵的人不是沒來過稽查，可一般都是查一遍賬本，隻要沒什麽大的紕漏就可以了，所以二皇子派人來通知他說上麵有人來稽查時，他便下意識得讓人將賬本好生捋了一遍，那賬麵漂亮得不能再漂亮了，怎麽這次王爺卻想起查庫房來了。
庫房雜亂，查起來也異常費功夫，一般稽查根本不會碰庫房，劉安心中惴惴不安，隻有他知道庫房裏發生了什麽。
“該死的墨玄瀲，好端端查什麽庫房！”劉安攥緊了手裏的簿子，這簿子上隻是今年的庫存，想來也好糊弄，而且墨玄瀲平日高高在上，應該也不會對地方上的庫房了解過多，想到這裏，劉安的心情才緩緩放鬆。
不過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王爺，怎麽糊弄他還不是他說了算。劉安放下心來，拿著簿子走了出去。
秋色漸深，四處透著蒼涼，劉安走出去狠狠打了個噴嚏，心底不自覺透出些涼意，“回去讓姨娘熬些熱湯備著，這鬼天氣，忽冷忽熱，跟上麵的人一樣竟給我找罪受。”
劉安揉著鼻子，大步向著庫房的方向走去。
庫房門前，不知何時圍了眾多圍觀的百姓，劉安見狀頗不耐煩，“去去去，這是你們能呆的地嗎，趕緊滾！”
劉安找來幾個衙役趕走百姓，而在百姓之中，墨玄瀲正坐在一把簡陋的椅子上衝他招手。
“辛苦劉大人跑一趟了。”墨玄瀲見他來到麵前，才站起身來，跟劉安一比竟然比他高出一個頭來，沒來由的壓迫感讓劉安屏了呼吸，臉上卻堆起笑來。
“王爺言重了，稽查時下官本就該到場，隻是沒想到王爺這麽快就把賬本看完了。”劉安躬身行禮，一臉謙卑，眼底卻劃過一絲精光。
“本王可沒出什麽力，都是三位大人的功勞罷了。”墨玄瀲指指一邊的楊廣三人，麵上一臉輕鬆。
“若不是掌管庫房的人休沐回家，本王也不會叨擾大人，還要勞煩大人開開庫房，核查一下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