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旨意
皇上則有些不以為意，百姓之間的傳言有什麽可值得相信的，墨玄毅倒是越發會搬弄是非了，“說吧，但若是無實據的流言且讓它傳去。”
“皇上說得極是，傳言皇叔有擁兵造反的嫌疑，不過一介流言，倒是兒臣大驚小怪了。”墨玄毅自嘲般笑笑，欲要行禮告退。
“且慢，你說什麽？”話音剛落，皇上猛然睜大了雙眼，淩厲的眼神直直盯著墨玄毅，墨玄毅斂眸垂首，不自覺唇角上揚。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皇位被人覬覦，哪怕皇上往日表現的有多平靜，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決計不可能還會坐得住。
“兒臣自江南來自然沿途聽了不少流言，不過聽說銀礦中有鍛造的兵器，而且還有人傳言那銀礦是皇叔私自開設的，具體情況兒臣卻也不知。”
墨玄毅一字一句說著，皇上的臉色愈發難看，他總覺得墨玄瀲有篡位的嫌疑，今日聽墨玄毅一說，懷疑的種子悄然生根發芽。
“不過流言，切勿當真，墨玄瀲是什麽樣的人朕很清楚，你也切勿冒犯了他。”皇上掩住眼底猜忌，叮囑著墨玄毅，墨玄瀲是什麽樣的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麽多年，他一直在提提防著墨玄瀲，可不管他暗中做了什麽，似乎他都有辦法化解。
可他是皇上，不管有多少猜忌，都不能表露出來，而現下墨玄毅短短幾句話像是一塊巨石壓的他喘不上氣來，那多年的猜忌也仿佛終於落了地一般，既讓他鬆一口氣，也讓他感覺到恐懼。
“你如何得知此事？”皇上眼神微眯，若墨玄瀲真要謀反，他又是如何得知，墨玄瀲做事一向周全，不可能會走漏消息。
“皇上莫不是忘了，我也在江南，楊廣一行人在江南大刀闊斧般查案，全江南無人不知，可惜我身兼重任，不能一探究竟，待兒臣處理完災區事宜，江南早已傳遍銀礦暗藏玄機一事。”
墨玄毅神情真摯，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皇上摸摸下巴，眼神微閃。
“此事不要亂傳，朕相信楊廣等人會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皇上扶著龍椅微微起身，腳下卻有些踉蹌，陳福見狀忙穩穩扶住，眼神卻劃過墨玄毅臉上，眼底露出些笑意。
“皇上國務繁忙也該注意身子的，殿下，皇上這會兒早該小憩一會兒了，若不是念著殿下，也不會強撐著……”
“多嘴。”皇上打斷陳福的話，陳福誠惶誠恐的要下跪，皇上卻又製止了他。
“算了，你這小子就是皮厚，就算罰你，也沒見你長記性。”皇上由著陳福攙著離開，身後墨玄毅則跪拜著恭送皇上。
再抬頭間，上方的龍椅早已空蕩蕩，身後的人也盡數退了下去，在一片清冷之中，墨玄毅抬眸緊緊盯著那個龍椅。
“能坐上那裏的人隻有我。”
陽光透過大殿的軒窗透了進來，斑駁的陽光印在地上，這次不管是陳福還是他安排在江南的人都在幫他，他這次絕對不會失敗。
江南淮鄉的折子很快便遞到了聖前，皇上讀後，勃然大怒，一座小小的江南銀礦竟然牽扯這麽多，短短一條江南河道，更是涉及無數官員，甚至還有人以銀礦為依托行謀反之事。
“這些官員膽子也太大了！”皇上讀完折子，麵色已然鐵青，雖然折子上說造反一事有待核實，可之前墨玄毅的話已經讓他對墨玄瀲起了疑心。
而錢大人這封折子上雖未提及墨玄瀲，還是讓皇上心生懷疑，畢竟墨玄瀲也是自己派去江南的，若他在場，錢大人的折子上也不可能指明幕後之人。
“傳令給三司，讓他們務必查清事實，若有人膽敢阻攔，一並歸為反賊之列。”皇上氣極，直接扔了折子，倒在龍椅上氣喘籲籲，一旁陳福見了，趕緊上前給他順氣，也不忘說幾句寬心的話。宮裏的事情每日都會有墨玄毅埋下的眼線回稟，得知皇帝震怒，墨玄毅眼角不禁積起笑意，任何證據都抵不過皇帝的疑心，縱使查清楚墨玄瀲無罪又能如何，皇帝對他的疑心足以弄假成真，直接將墨玄瀲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宮中的變故雖不能流傳到集市，可你一言我一語的坊間流言還是在京城中傳開來。
“你聽說了嗎，墨王爺打算造反了……”
“不能吧，他都是王爺了，還造什麽反啊。”
街市上不少人議論紛紛，清月閣自然也搜集到了不少這樣的信息，三娘對著底下那一張張細碎的嘴，恨不得都給他們縫上。
“我們這可不興談國事，享樂倒是可以。”三娘媚態萬千的自樓上緩緩走下，半掩的香肩藏在綾羅中，若隱若現撓得人心癢難耐。
三娘妖嬈的身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唇角上揚的弧度更是讓不少客人失了心神，步步生花的蓮步輕點，已經來到人群中間。
“客官話太多了可不好，還是陪奴家飲酒忘卻那些煩惱的好。”三娘手中提了一小壺清酒，小酒入杯，清月閣內的流言也宛然四散。
三娘眼眸流轉，風姿綽約，懷中怒意卻掩藏在深處。這等謠言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到白薇她可忍不了，白薇是她認準的主人，若這謠言為她招惹來無妄之災，她定要割了造謠者的舌頭不可。
“年耳，馬上通知小姐這裏的變故，讓她小心應對。”三娘拉過一旁的年耳，尋了個無人的地方，小心叮囑他，年耳點頭，這次的謠言非同小可，若皇上信了，那不隻墨玄瀲有難，自己小姐也逃不了抄家滅門的下場。
年耳收拾好東西，臨行前不放心清月閣，又喚了昭隱，讓他對清月閣多加照看，才放心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