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詩詞
孫皖手忙腳亂的把墨玄瀲的思緒拉回來,楊廣和趙群一臉尷尬,他們在老師心中竟然是這種形象嗎?
“咳咳,恩師,好歹同在朝為官……”也得給他們留些麵子不是,他們剛剛還為老師氣憤來著。
“少來這套,你們什麽性子我能不知道,要不是你們心中各有各的小算盤,老師一句話能請你們來陪酒?”孫皖冷笑一聲,一眼看得楊廣跟趙群心虛。
碰了一鼻子灰的楊廣跟趙群麵露窘迫,隻聽孫皖又歎口氣。
“你們已經身處高位,再多一步便是萬丈深淵,俗話說知足常樂,累累虛名也不過是壓跨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孫皖矍鑠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落下,楊廣跟趙群聞言滿麵羞愧。
“多謝老師指教,學生不敢了,學生這次僅是為老師解憂陪酒罷了。”
楊廣跟趙群拱手請罪,孫皖這才笑笑,讓他們不必如此。
這兩人最近也遇上了不少事情,心情難免浮躁,但勝在知錯能改,所以這兩人雖不是至善至純之輩,但偶爾敲打敲打便能轉回正途,也算能用之材。
從酒館出來的墨玄瀲要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肩膀也酸的厲害。孫老不愧是朝堂上的元老,在公平公正這件事上來說的確可見一斑。
為著副考官的人選,他們幾乎把朝中所有能想到的人都過濾了一遍,待確定了一人,孫老又說此人是他的學生,另一個絕不可再是他的學生,因此扒拉了大半天,總算在一眾官員中找出來一個吏部侍郎,算是做了副考官的備選。
人選擬定好,剩下的就是上書了,也不知道皇上會否同意,不過既然沒有觸及皇上的意思,這種可有可無的副考官人選,皇上應該也不會看在眼裏才對。
如此就無需擔心了,墨玄瀲放心下來,封了一個道士為國師這種事情,朝中竟然無人提出異議,就連一向以監察百官、彈劾上書的禦史台竟然都沒有動靜,王毅這是要做什麽?
“朝廷正在向著更危險的方向奔馳而去。”分別時,孫皖如此對著墨玄瀲說道,墨玄瀲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但現在他還無暇顧及,或者說樂見其成,一個朝廷,一個政權的腐敗從禦史台的不作為開始。
而當禦史台淪為別人手上的棋子時,那滅亡的速度將會加快,墨玄瀲想到獄中的墨玄毅,沒想到在那場血洗後還是有人堅定的站在他那邊,真是勇氣可嘉。
墨玄瀲上了回王府的馬車,馬兒嘶鳴一聲,前方的人群讓出一條通道,載著墨玄瀲的馬車便踏上了回程。
也不知道白薇現在在做什麽,自己走前讓她不必等自己用膳,這功夫也不知道用過膳了沒有,墨玄瀲滿腦子都是白薇,早把剛剛在酒館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順便去趟清月閣,若是王妃在那便一起回去。”墨玄瀲突然想起來,早上她說要去清月閣轉轉,也不知道這功夫回去沒有,若沒有,他正巧把她一起帶回去。
墨玄瀲嘴角微微上揚,按著白薇的性子,應該還在清月閣泡著,等會應該就能見到她了。
想到這裏,墨玄瀲不禁催促車夫快馬加鞭,車夫不明所以,隻能照做。
飛馳的馬車越過衝衝人群來到清月閣前,三娘卻告訴墨玄瀲白薇早就回去了,墨玄瀲微皺眉頭,怎麽今天回去的這麽早。
“回府。”墨玄瀲不在清月閣多停留一刻,立刻上車回府。
路過拐角的客棧時,墨玄瀲在飛起的車簾中多看了一眼,小而殘破的客棧居然開在拐角處,難道還有人能看見這麽不起眼的客棧嗎?
墨玄瀲笑笑,卻聽得臨街房間傳出聲聲讀書聲:
君言山河多美豔,我言君意看不穿。
大漠不見青邊柳,孤雁難飛落日圓。
詩不錯,墨玄瀲想著,在今年的學子中不知道處於何種層級,不過單從詩句上來看,見識不少,甚至還有些狂狷妄言,就是詩意悲觀了些,墨玄瀲的腦海中映出那詩句中的景象,著實悲涼了些。
“春闈就要開始了。”墨玄瀲睜開眼睛,眼底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光芒。
墨玄瀲還沒回府,白薇早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雀躍,派人去查了下陸運鬆的底細。陸運鬆就是個簡單的書生,也根本用不上清月閣的人出手,簡單的一個仆役就能把他的祖宗十八輩都打聽出來。
“查清楚了,陸運鬆是冀中的一個窮酸秀才,去年過了秋試,聽說秋試完想去提親沒想到被人悔婚了。”
王府中的仆役把打聽來的事情仔細講給白薇聽,白薇一邊嗑瓜子一邊聽著,純屬打發無聊時光。
“不是過了秋試了,怎麽還悔婚了?”話本子裏一般都是過了秋試就是佳人百合,再然後就是高中狀元雙宿雙飛了,怎麽到了陸家就這麽不按話本子的劇情走了。
白薇吐出瓜子殼,仆從忍著笑又道:“聽說跟他結親的也算是鎮上的富足人家,大字不識幾個,白薇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這是一家什麽人,竟然要阻止狀元上京春闈,一個好端端的狀元差點被人葬送了。
“那家人目不識丁還作詩嘲諷了陸遠鬆,說他什麽有眼不識泰山高,北上京城多險惡,不如稻米家中囤,山河不過坑坑窪,當真粗俗難聽,這也叫詩?”
仆從哈哈大笑,白薇搖搖頭,到底是誰有眼不識泰山,待他高中狀元那家人隻怕悔得腸子都青了。
“你從哪聽來的這些有的沒的?”白薇聽得哭笑不得,王府的仆役這麽厲害了嗎,竟然連做的詩都能打聽出來,不是他胡編亂造的吧。
仆從一臉得意,就他這張嘴沒打聽不出來的,他不過出去了一個時辰,這些東西就全都打聽出來了。
“外麵早就傳開了,這位陸公子進京的時候鬧得動靜可不小,聽說那家人在城門口直接堵人來著,好像是位小姐,京中很快就出傳遍了。”
那位小姐也是大膽的,家中父兄早就把親事給她退了,她卻不依不饒的追來了,還在城門口大張旗鼓的堵人,這才幾天,京中可都知道這位陸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