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救駕
“皇上是在拖延時間嗎,臣勸皇上不要白費力氣了,柳大人的兵馬雖沒有百萬,但數萬之眾還是有的。”
靈居伸手去攙扶皇帝,皇帝卻一把揮開他的手,“少假惺惺的,告訴他,就算朕死了,也想從朕這裏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皇帝低頭又吐出一口鮮血,鮮豔的心頭血灑在地上,他的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欣慰。
“滄瀟,朕這次怕是要下去跟你團聚了。”
皇上仰天長笑一聲,靈居蹙進了眉頭,剛要說些什麽,卻聽得身後又傳來一陣喊殺的聲音,剛剛還占據優勢的柳家兵馬,瞬間被砍倒一半。
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士兵將車隊分割包圍,將柳昌的兵馬砍殺得毫無招架之力,看那些兵士的服裝,似乎不是墨朝的軍隊。
“父皇!”一聲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身披銀甲的墨滄榆帶著一隊兵馬衝入戰局,皇帝見狀,眸子閃過一絲亮光,靈居暗道不好,欲上前擄走皇帝,隻見銀光一閃,一女子閃到皇帝身前。
“靈居道長,沒想到你一介修道之人也不免流於陳俗啊。”
白薇一杆銀槍在手,挑開了靈居的長劍,嘴角邊還有一絲嘲諷,她的發髻在風中淩亂的不成樣子,但整個人卻像一束明亮的火焰,渾身散發著不可小覷的熱量。
“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不知靈居道長看清楚形勢沒有,墨玄毅大勢已去。”墨玄瀲站在一旁,身上的衣袍也被劃破,但臉上的笑容確實自信滿滿,靈居回頭望去,黑壓壓的兵馬正整整齊齊的列在山坡上,闖入戰局廝殺的似乎隻是一小部分。
靈居大駭,如此多兵馬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白家的兵馬嗎?靈居看向眼前的白薇,心中一涼。
不,不是白家的兵馬,那些人的服飾根本不是墨朝人所穿的,靈居倒吸一口涼氣,想起剛剛那聲氣吞山河的“父皇”。
“墨滄榆,居然是他!”能夠調動數量如此之眾的兵馬,而且是異國軍馬,那隻能是墨滄榆,那個不問世事,卻偏偏娶了女單郡主的晉王爺。
靈居慘淡一笑,柳昌的軍馬大抵是拚不過女單一國之力的,靈居攥了攥手中的長劍,哽在喉頭的話想說卻終究化為了一聲長歎。
與天鬥,命自殞,靈居扔了長劍,他已經悟到了,隻怕京城裏的那位還沒有醒悟。
京城中,柳昌那邊戰事一起,他便秘密進宮麵見了皇後,打著皇帝路遇劫匪的名義,要前往支援,皇後知道他想要幹什麽,大方的將京城中的守衛都交給了他。
墨玄毅掂量著手中的令牌扔給王毅,他現在還是戴罪之身,不方便出麵,隻能交給王毅。
按照他的計劃,王毅帶著皇後手中的侍衛前往支援,但柳昌那邊要以劫匪的名義將皇帝置於死地,而靈居則要在皇帝臨死前把讓位的詔令要出來,當然即使他不給,這天下之位也隻能是他的。
王毅帶兵前去支援,隻能支援到一眾屍體,屆時他拿著詔令隨便討伐一下所謂的劫匪所有的事情也就結束了,皇帝可以“瞑目”,他可以“即位”,而墨玄瀲,還有那些不能為他所用的官員則全部處死,天下還是他一人的天下。
墨玄毅站在皇宮的高處,俯瞰著這片屬於他的天下,嘴角露出一絲狂喜,“朕,就要君臨天下了。”
墨玄毅在皇城裏做著他的白日夢,皇帝這裏卻混戰一片,墨滄榆帶來的兵馬遠遠勝過柳昌,柳昌的兵馬其實沒有想象的那麽多,更何況,他還為了防止京城生變,分出了一部分到京城中去,留在這裏的人數雖遠遠勝過皇帝的隨從,但比起墨滄榆還差了一大截。
是以,柳昌前期的優勢被墨滄榆的到來完全打破,反而漸漸落於下風,柳昌見狀不好,連妻女都顧不上,自己一個人殺出重圍想要逃命,可惜還是被墨滄榆抓了個正著。
“兒臣救駕來遲,還望父皇恕罪。”墨滄榆跪在皇帝麵前,皇帝伸手想要扶他,卻險些栽倒在地,白薇跟墨玄瀲及時扶住他,卻見他臉色蒼白,不見一絲血色。
“父皇,父皇!”墨滄榆心中悲痛,想要上前攙扶,皇帝卻示意他不必如此。
他最看不起胸無大誌的這個兒子,他的母親出身低微,所以他給他找了一個自己最寵愛的妃子給他做母妃,可他還是不思進取,竟然半分不去利用這個母妃的勢力,他嘲笑這個兒子的懦弱,不曾想危機關頭隻有他能幫自己。
“滄榆,好孩子。”皇帝想伸手去摸墨滄榆的頭,剛伸出的手卻驀然垂了下去,在場的人心中一緊,白薇忙去探鼻息,待探到微弱的鼻息,白薇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車隊中的太醫被柳昌手下的人殺害,隻能讓白芷先替皇上診脈,白芷診完脈一臉凝重,白薇不禁輕歎一口氣。
“若非皇上吃了那麽多丹藥,或許不至於如此地步。”白芷診完脈立在一旁,皇帝的脈搏已經越來越微弱,她不知道靈居的藥中有什麽,但能讓身子虧空成這樣,也一定是虎狼之藥。
白薇跟墨玄瀲對視一眼,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們處處被皇帝壓製,皇帝在他們身上施加的陰謀詭計讓他們身陷無數險境,但如今躺在這裏的又宛如一個油盡燈枯的老人,他們心中的怨恨似乎也無處發泄。
“墨玄毅為了掩蓋這裏的一切會馬上派人來,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白薇詢問墨玄瀲,皇帝現在氣息微弱不能移動,但墨玄毅的人一來,勢必是一場惡戰,皇帝的身子隻怕撐不住。
“皇上現在不能出事,不然……”白薇看了一眼墨滄榆身上的銀甲,他絕不會是偶然出現在這裏的,而且還有這些女單的兵馬,墨玄毅完全可以拿這個做文章。
墨玄瀲拍拍它的肩膀,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墨滄榆是他叫回來的,而這些兵馬也是他叮囑他一定要帶來的。
“嫻雅郡主呢?”墨玄瀲在人群中找了一遍,似乎沒看到嫻雅,墨滄榆站起身,跟身邊的女單族士兵說了什麽,那士兵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