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進城
與那老丈簡單的告了別之後,絔禾與高適帶著相對沉重的心思與二丫幾人朝著湧城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若有所思。
越接近湧城,便能見到越來越多的如同之前那老丈一眼被驅趕出來的人,甚至還能看見湧城的衙役。
越來越近……
婦女與小孩子的哭泣聲,小孩母親的安慰聲,衙役的叫罵聲。
這些聲音已經越來越多的落入的絔禾的耳朵。
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麵色陰沉的可怕,沒有人知道她 現在在想什麽,唯獨高適。
隻有高適在這個時候握住了她的手,無聲的給她傳遞這力量。
高適的大手將她的小手包裹在了裏麵,掌心處傳來溫熱的溫度,讓她 覺得從未有過的安心,是她重生以來,從未有過的安心,不知不覺間,她甚至覺得有高適這般陪著自己也是不錯的。
她抬頭,看向高適。
高適這個時候也看向了她,四目相對,有著隻有對方才能讀懂的信息與柔情。
絔禾的心,在不知不覺間淪陷,被這個在戰場上揚名的雪衣侯在不知不覺間攻城略地,在她的心裏占據了一席之地,漸漸地將她 的整顆心徹底的俘獲。
湧城城門處。
“幹什麽的,湧城現在不允許任何人進出,識相的趕緊滾,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守在城門口的士兵像是趕蒼蠅一般,毫不客氣的說道。
這樣的情況,在他們接到永州知府的命令以後便不知道遇見了多少次,可那一次對方不都是灰溜溜的跑了。
他們那裏知道,他們現在遇見的人可不是他們之前遇見的那些人可以相提並論的,也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次算是踢到了鐵板上了。
“幾位官爺,我家娘子身子不好,想要進城尋個大夫,還請幾位官爺能夠通融通融。”
高適一開始的時候顯然是不想將事情鬧大的,很是客氣往那幾個守城門的士兵手裏塞了一錠銀子說道。
然而,絔禾在聽到高適的那聲娘子之後,臉瞬間紅了,她很想跳起來質問高適,她什麽時候成了他娘子了,但她卻明白,這個時候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隻好歇了下來。
那位手裏被高適塞了銀子的士兵暗中顛了顛手裏的銀子,又看了看高適,麵露難色的將手中的銀子塞了回去,說道:
“這位兄弟,不是我們哥兒幾個不願意幫你們,而是上頭查的實在是太嚴了。”
見他將手中的銀子還了回去,其餘的幾人也不敢多說,看樣子,這個人應該就是這幾人的領頭人了。
見到這一幕,絔禾卻是微微的挑了挑眉,高適之前塞出去的銀子她也大概瞄了一眼,那不是一筆小數目,足足五十兩銀子,夠他們這些普通士兵一家老小吃上好幾年了。
可那樣的一筆錢,這士兵都不為所動,那麽,也就是說五十兩是還不夠他們冒這個險的,從這一點來看,便可以猜到這永州知府平時一定是個不好惹,猖狂慣了的人。
因為這絔禾看來,是沒有銀子解決不了的事情,隻有值不值得那個價。
高適見此,很是幹脆的掏出了一張銀票,麵值兩百量,和之前的銀子一起遞給了那士兵。
他也是認同絔禾的觀點的。
那士兵看著手中的銀票與銀子,臉上的神情猶豫不定,最後一咬牙,看著高適說道:
“行,我當你們進去,隻是到時候若是知府大人問起,你們可不要說自己是我放進去的。”
看著那士兵將那銀子與銀票全部收下以後,眼底劃過一抹暗芒,還真的是個二百五。
高適連連點頭,答應道:
“這位軍爺放心,我們一定不會將你的事情說出去的。
得了高適的保證,那士兵這才鬆了一口氣,對高適使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跟著他走。
高適幾人不語,跟了上去,那士兵似乎在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二丫幾人,不由的皺眉,先是很不滿意高適將他們幾個也帶上。
高適見此,連忙笑著說道:
“這位軍爺,我們在路上遇見的劫匪,家丁們為了護著我們與我們分散了,我娘子身子不好,需要人照顧,你看著幾個人是不是……”
高適在說話的時候又往那人的手裏塞了一錠銀子。
這些人是絔禾要帶上的,他自然是不會因為這個便讓絔禾不開心的。
絔禾自然也注意到了高適的所作所為,這個男人還真是心細如發,怎能叫人不感動。
那士兵再次收下高適的銀子以後,咬牙答應了高適與絔禾將二丫幾人一起帶進去的事情。
他想著放一個人也是放,放一群人也是放,而且還有銀子可以拿,便決定挺而走險了,此時的他,並沒有注意到高適之前的那個借口是多麽的拙劣。
遇見了劫匪,他們身上還能有這麽多銀子嗎。
二丫幾人在見到那士兵點頭之後不由的齊齊鬆了一口氣。他們還真怕高適與絔禾在這個時候將他們丟在了這裏。
而二丫此時卻是眼神精亮精亮的看著高適的背影,其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彩。
絔禾一行人進城後,便將二丫幾人送去了一家藥鋪,請了個大夫給二丫婆婆看診。
而絔禾也在高適的要求下讓大夫為其診了脈。
她才大傷初愈,又一路的長途奔波,這讓高適的心一直都放心不下。
直到現在大夫診斷出絔禾隻是大傷初愈後又長途跋涉導致氣血虧空,隻需要固本培元,好好的調養上一段時間便不會有事了。
一個時辰後,此時太陽夜景快要升上了正空,絔禾與高適兩人來到了湧城縣衙門前,據他們打探來的消息說,永州知府早就已經到達了這湧城的縣衙,因此,他們便尋到了這裏來。
他們倒是要看看,這永州知府究竟長得是個什麽樣,居然敢這般的囂張。
此時的絔禾已經換上了一身男裝,看起來瘦瘦小小的,風一吹便會吹到的樣子,但模樣倒是生的精致,身邊有站著一個高適那般的美男,自然這回頭率也就不小了。
這一次大主場的是不會自己提出來的,她怎麽說也頂著朝廷欽差的頭銜,這永州知府居然敢因為她的即將到來便驅趕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這知道的人還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暗中下的命令,這簡直就是在間接的壞自己的名聲。
想著與高適在跳下懸崖後的一路上也遇見了不少的刺殺,心中便已經明白了不少。
那些刺客雖然衣著打扮都不一樣,有好幾撥人,但是,絔禾卻感覺的到,他們都是衝著自己來的。
嗜血堂,暗影樓,還有那次高適帶著她去皇城郊外所遇見的帶野狼的那一批人,那是不屬於大周朝的人,那是一直與大周作對的巫羌族的人,期間還有些零零散散的刺客。
巫羌族信奉狼,將狼當成他們的神,也將狼當成他們尋找線索,殺人的工具。
對於這一點,絔禾嗤之以鼻,要是真的那麽信仰,怎麽可能讓自己的神為自己做苦力?這不是笑話是什麽。
絔禾不得不感歎敏夫人,李家這次為了解決掉自己還真是下了狠手的。
她本來也不知道那些人的來曆,都是高適告訴她的。
她活了兩世,且都如同一般的閨閣女子一般養大的,但她也是聽說過嗜血堂與暗影樓的名聲。
隻要你出的起價,就沒有他們不敢殺的人,她與高適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遇見的那漠北十三鷹就是嗜血堂數一數二的高手,隻是那些高手居然也不是高適的對手。
這叫絔禾對高適的本事起了濃厚的興趣,究竟得有多高的武功,才能僅憑一己之力與漠北十三鷹糾纏那麽久而不落下風。
要是絔禾知道那個時候的高適是舊毒複發的情況的話,不知道會不會驚掉自己的下巴。
至於那巫羌族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那就要問問李家了。
但也正因為這一點,絔禾對於想要扳倒李家信心更大了,她不怕李家在他麵前漸漸地暴露自己是實力,她就怕李家不暴露。
“這位小哥,還煩請你通報一聲,小的有急事求見知府大人。”
絔禾一臉的諂媚,很是狗腿的對著那守門的衙役說道。
若是憐月幾人在這裏的話,一定會驚掉自己的下巴,讓後捂著自己的臉說上一句,她不認識眼前這個狗腿的人是誰,這不是她們的主子。
那衙役冷冷的瞥了絔禾幾人一眼,特別是在看到絔禾身後跟著的二丫幾人後,很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
“走,走,走,這裏不是你們能夠搗亂的地方。"
在那衙役看來,此時絔禾身後跟著二丫這樣的難民,很明顯是來想要求得知府大人發話,命令難民所收留這幾個難民的。
“這位小哥,麻煩你通報一聲,他們幾個真的很可憐。”
絔禾本來不打算這麽說的,隻是她在看到那衙役的眼神後,臨時起了這個主意的。
“他們可憐,我要是為你通報了我比他們更可憐。”
那衙役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冷冷的說道。
他可是知道這位知府大人的脾氣的,他都下令將這些難免全部驅趕出湧城,就連那些湧城原本的百姓都驅趕了,怎麽可能還會收留眼前的這幾個人呢。
想著這些,那衙役更加的下定決心要將絔禾乘早打發走,不然到時候倒黴的就是他自己了。